44、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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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秦殊回到训练室，一眼看到辅助不在，他问：“人呢？”
“不是找你去了吗？”尔斯睿茫然地扭头，也下意识地寻找许络白的身影，“他找你，你找他，你俩差不多得了哈。”
秦殊没坐下，再次离开训练室。
他很快就看到辅助从洗手间的方向来了。
“双排吗？”许络白看到他就问。
秦殊为他打开玻璃门，让他进去：“嗯。”
于是两人开始双排，用的还是今天比赛里拿的阵容，想再练练。
耳边是队友们噼里啪啦按键的声音，还有尔斯睿咋咋呼呼的叫喊。张扬还在说：“你咋精力这么旺盛？还能鬼叫？”
尔斯睿啧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鬼叫？还不是为了活跃气氛？你们一个个死气沉沉的，我要是不鬼叫，这个家就完啦！”
这话一出，大家忍不住闷笑起来。
一个家，一个团队，的确需要一个活跃气氛的人。
许络白则是看向秦殊，张了张嘴，想对他说点什么。
秦殊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马上把脑袋朝他偏过去，侧过耳朵，准备听他讲话。
他总是这样，一旦发现他好像有话要跟他说，就马上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许络白有一种，自己被重视的感觉。
但是非常非常抱歉，他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对秦殊说：“没事。”
秦殊也没有追问。
然后两个人继续打游戏。
看似无聊的对话，却牵扯出微妙的氛围，像是奶茶的热气飘了出来，围绕在他们周围。
粉丝们还在无休止地争吵，一部分粉丝认为今天都是张扬的锅，是他发挥不好，带崩了三路。一部分粉丝则认为张扬肯定是按照许络白的指挥去做的，错在主指挥。
然后两位选手的唯粉开始互相攻击谩骂。
许络白的粉丝说张扬老了，意识跟不上了，张扬粉丝说许络白太年轻了。
骂到后来，张扬粉丝发大招：“不懂就问，Robot什么冠军？”
这么一问，许络白的粉丝顿时接不上了。
毕竟张扬是世界冠军，许络白只是联赛冠军，比不了，真比不了。
于是张扬粉丝占据上风，开始大肆批评许络白，让他把锅背好。队粉当然是看不下去，希望大家和气一点，毕竟许络白在队里四年了，鞠躬尽瘁，加上他哥哥也为队伍立下汗马功劳，大家到底还是舍不得他被骂太狠。但是张扬粉丝又觉得队粉拉偏架，于是更加激动。
骂的太狠，许络白的粉丝也不依，强烈要求官博把完整赛事语音放出来，让大家看看那几波离谱操作到底是谁指挥的？
官博当然没有回应。完整语音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放出来的，除非有极端特殊情况。
到了两点，选手们结束今天的训练。
尔斯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去睡吧，兄弟们。”
上野开始收拾东西，许络白本来还想打一会儿，但是碍于今天的事，还是决定跟他们一起回去。
一起行动，缓和气氛，免得看着有点僵。
五个人结伴回去，路上开始说说笑笑，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二连败也不至于心态崩掉，这里每一位都不是输不起。
回到房间，洗漱完之后，许络白有点睡不着。躺在床上，还是有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
很多道理都能明白，人得往前看，不能沉浸在过去的败局中。
他看着天花板，努力消化那份压力，让自己放空大脑，早点入睡。
然后他无意间看到了桌上他和哥哥的合影。
以前哥哥也面临过这种困难的时刻吧？当年他哥也是老HSG的指挥，也背过很多锅，也酿成过大错。
哥哥是怎么变得坚定的呢？
他无从得知。
然后他脑海中回想起今天秦殊和乜经理的对话。
有人坚定地相信他，支持他，所以，他也应该坚定起来。
想明白之后，许络白闭眼，睡觉。
选手们休息了，粉丝们也逐渐平息，夜深了队超又开始变得和睦起来，充满对队员的鼓励和对下一把的加油助威。
第二天，赛事官方放出了他们英雄麦克疯的固定节目，也就是赛事凝缩集锦。剪的前一天的比赛，一般是胜者的片段较多，败者的语音较少。
这个视频刚好就放出了HSG那几波争议团战的语音，于是粉丝们终于知道，原来是张扬的决策，是他自己的决定，是他火急火燎喊队友跟他一起打了不该打的团战。
这下本就平息的氛围又一次被打破。
许络白的粉丝迫不及待地为他澄清，为他沉冤昭雪，激动地让张扬出来背锅，让他的粉丝道歉。
风向又开始一边倒，大家激烈地声讨张扬，说他真的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局势，倦怠了，自己已经拿过世界冠军，也很有钱，肯定是没有争夺冠军的心了，现在就是在混日子，跟其他四个人不是一条心的。
张扬的粉丝看到视频得知之前分错了锅，又解释说张扬手有伤，应该是受到了影响，所以才失误。
然后有人建议俱乐部让张扬下去冷静冷静，换替补打野上来打两把训练赛。
替补打野也就是周未，前几天才上过，他上那场队伍首败。
教练组当然不会胡乱听粉丝的建议，后面的训练赛还是张扬上，他也逐渐找回了状态。
*
第二天晚上，训练赛打完后，选手们终于开播了。
之前二连败，很久没播了，这不月底快到了，得补作业。
许洛白开播后，朝秦殊问：“你不播吗？”
秦殊说：“我已经播完了。”
“啊？这么快？”许络白看看自己的时长，还差最后两小时，也不多了。
他觉得一个人播好无聊，于是想拉同桌下水：“你再播一会儿吧，你粉丝想你了。”
他的直播间里，粉丝们立刻附和。
【对对对！想秦哥了！快开播吧！】
【秦哥你是我哥，我们想死你啦！快让家人们见见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有你我怎么活？！】
秦殊排着队，在逛游戏商城：“任务已经完成了，下个月再播。”
许络白看着弹幕：“你粉丝都哭了，泪水淹没了我的直播间，你忍心吗？不信你看。”
说着他指向自己的屏幕。
秦殊扭头看他的弹幕。
大片哭泣的表情中有几个出主意的。
【你别提我们，你就说你想要他陪，他肯定一秒开播！】
【对对对，说你一个人孤单害怕。】
【他不在意我们QAQ！你直接扯着他的耳朵，说就要他现在开播，他肯定马上开！】
许络白装作没看到。
秦殊看到了，于是一秒开播。
“开播了开播了，哎哟，太宠粉了。”许络白在自己直播间吆喝，“快过去吧，快去吧。去他那儿哭。”
粉丝们又不是傻子。
【谢谢队长，不过我们有自知之明qaq，他是为了陪你才开播的！】
【还是队长的面子大啊。】
【他不是宠粉，他是宠你！萝卜你要懂他的心意啊！！】
【刀粉何时享受过这种待遇？之前他每次都是集中几天播完然后就不见踪影……泪了。】
许络白打完一把，挨个查队友战绩，前阵子成绩出了问题，大家都很努力，疯狂rank，总算是全员上了王者。
目前队内许络白分数最高，韩服排名14，秦殊紧随其后，排名16。
看到他在查自己战绩，秦殊也看了看他的，然后忽然说：“要不要比比看谁先上韩服第一？”
“好啊，”许络白现在本就比他分高，自然不惧挑战，“来啊。要比什么？”
秦殊说：“要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要是你赢了，你自己想要求。”
“好啊。”虽然许络白没什么想要对方做的，但还是答应了。
无聊嘛。
直播间的粉丝见证现场，尤为兴奋。
【他赢了肯定要让你答应他的表白！】
【肯定是要让你跟他在一起！】
【哈哈哈哈会是什么事呢？肯定是很不得了的事！】
【萝卜你上当了！你要完了哈哈哈！该不会被吃干抹净吧？】
看着这些弹幕，许络白一点也不担心。
虽然秦殊很多时候很幼稚，但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拿一个韩服排位的数据来要求他和他在一起。这不是他对待爱情的态度。粉丝们这样猜，未免把秦殊想得太狭隘了。
凭他对他的了解，他也知道，某人不会利用这种事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他也有些好奇，他会让他答应他什么呢？
于是他问：“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现在就可以说，不需要你打上韩服第一。”
“瞧不起人？”秦殊说，“我肯定能打上，到时候再说。”
许络白说：“是不是让我以后都帮你说土味情话？”
秦殊笑了：“当然不是。”
许络白顺便对直播间的粉丝说：“对了，以后赛后粉丝互动环节，你们那些抽到幸运观众的，就不要上台让他说土味情话了。搞来搞去最后都是我说。没意思是不是？”
秦殊在旁边说：“挺有意思的。”
许络白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我在帮你，你搁这儿拆台？既然有意思，那以后你自己说。”
“不，”秦殊点开自己的音乐播放器，选了首舒缓飞扬的乐曲，把声音调低，“我说没意思，你帮我说才有意思。是不是？”
弹幕齐刷刷附和：“是是是！对对对！”
许络白：“欠揍是吧？”
弹幕狂刷“揍他！”
许络白当然不能下手。
太幼稚了。
但是某人真的太欠了。
【某只小狗仗着哥哥宠你就无法无天是吧。】
【谁让你宠他？其实你可以拒绝帮他的。】
【啧啧啧，还不是因为你太宠他了。】
【那你让他自己说，锻炼一下他。】
许络白说：“以后你自己说，我不帮你了。”
秦殊一点也不慌：“你不帮我，那我就杵在那儿，当哑巴。我反正无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台上的粉丝。”
粉丝们笑不活了。
【你小子太绝了！谁教你这样对粉丝的？】
【哈哈哈杵在那儿，别太搞笑了！】
【那大家都杵在那儿吧哈哈！只要你和粉丝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导播和现场主持人。】
许络白也忍不住笑，他脑补了一下秦殊杵在那儿的画面。
好吧，他以前的确经常杵着。在YG初登场时候就是，小伙子长得帅，粉丝们当然都想跟他互动，大家提出比心之类的要求，他就冷着脸，在那里当木头，真的让人很无语。
“你放过粉丝吧，也放过主持人。都杵在那儿，我怕人家以后不敢主持咱们队的比赛了。”
摊上这么个队友，他也没辙。
好在说土味情话对他来说毫无压力，所以其实也无所谓。
许络白还在想，秦殊打算让他答应什么事。
他心想，该不会是……让他以后别喊别人老公了吧？
很有可能。
他问：“是不是那个？”
秦殊：“哪个？”
许络白说：“就那个。”
秦殊自己都还没想好让他答应什么，自然判断他的推理有误，于是摇摇头：“不是。”
许络白：“好吧。”
粉丝们都挺懵了。
什么和什么？那个是哪个？两位选手说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吗？
看起来不是什么紧急的事，许络白就没有再追问，粉丝们却是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在弹幕疯狂发散，期待他们赶紧上分，然后发生点什么。
两位选手则是专注游戏，投入到了激烈的竞争中，还有好多名要往前追呢。
今晚许络白的运气很好，遇到了很多职业选手，跟他同边，把把20分钟结束战斗，无痛上分，简直爽歪歪。
同桌则是命运坎坷，自从提出跟他battle之后就开始一路连跪，不是队友吵架，就是有人掉线，中间他的电脑还突然没网了。
“断网了吗？”秦殊马上扭头。
“没有啊。”许络白正玩着拉克丝辅助在峡谷里乱杀呢。
秦殊又去看中单电脑：“断网了吗？”
“没，”尔斯睿说，“好好的啊。”
秦殊急死了，赶紧检查自己网线，但网线好好的，没有问题，重新插拔后网络也还没恢复。
许络白赶紧帮他喊乜子旌，让他过来修网。
乜子旌匆匆赶来，帮他倒腾，等处理好，秦殊已经被游戏里的队友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又一次输掉，又掉了十几分。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往后靠在椅子上，难得露出麻木的表情。
许络白抬手拍拍他肩膀，安慰苦命的人：“别伤心，都是运气不好，明天你就打回来了。”
秦殊没有接着排了，点开自己列表，看看那些在线但不在游戏中的人，随机选了一个幸运儿，发出solo的邀请。
UG战队的卡卡眼睛一瞪。
“Blade选手找我solo？啊？？？”
他也在直播，连忙扒拉自己的队友：“红薯干战队的秦哥找我solo，什么情况？我们跟他们队的比赛不是还有很久吗？”
队友扭头看他的聊天记录：“人家不是说了嘛，随便玩玩，你就跟他so呗。我听说他好像要备战年底的全明星solo赛，所以四处跟人solo呢。”
别人邀请，卡卡也不好拒绝，于是马上应战。
很快就打完了，他输掉了。
秦殊说：“下次再玩。”
卡卡回：“OKOK。”
他稀里糊涂solo了一把，又稀里糊涂地结束。
等打完他回到直播间看弹幕，粉丝们问他是不是喊过许络白老婆。
“没有啊，”卡卡急忙说，“我怎么敢啊？我配吗？我没喊过！”
粉丝：“那就是萝卜喊过你。”
“有吗？”卡卡抓了抓自己头发，现出迷茫神色，“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秦殊这边继续打排位，竟然开始转运了，后面运气极好，排到一些正常的队友，和奇葩的对手，顺利连赢三把。
许络白惊了：“这是什么原理？”
秦殊说：“转运了。”
播完两小时，许络白和粉丝们说再见：“这个月全部播完了，拜拜拜拜。”
粉丝们依依不舍，哭着求他再播一会儿。
许络白说：“下个月再见。大家早点休息，晚安。”
然后直接下播。
旁边秦殊与之同步，一秒关播。
他俩的粉丝只好去其他队友的直播间，开始听墙角，顺便吐槽下路。
【秦哥果然只是为了陪萝卜直播，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他甚至都没跟我们道别QAQ。】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他就是这样绝情的男人。】
【他只是对粉丝绝情罢了，泪目……】
【下路又开始窃窃私语！加密通话是吧，朕的翻译官呢？】
过了一会儿，许络白排到了尔斯睿和唐颂，秦殊则是和张扬一起在对面。五个人齐了。大家都很惊喜。
这种可以暴打队友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可不得好好玩一把。
“吃分！”许络白马上对尔斯睿说唐颂说，“这把要赢，我们这边三个，他们才两个，要是输了你俩就别混了。”
“认真认真，”尔斯睿扭头对唐颂说，“这把不要送啊呱呱！”
“不送，”唐颂坐直了身体，“一定不送。”
秦殊也摘下耳机，越过尔斯睿，对张扬说：“要赢啊，哥。”
张扬笑道：“没问题，我等会儿直接住下路保你。”
最终还是人多力量大，上中和辅助一起艰难吃分，AD和打野遗憾落败。
许络白开朗大笑，拍拍秦殊肩膀：“再来再来，接着排。”
秦殊打起精神：“排。”
后续下路两人就开始了疯狂上分模式。
他俩总是一起打。
粉丝们点开小程序，要么看到他俩一起在线，要么看到两个人都不在线。
他们是商量好了一起上分，不准偷跑。
下路基本形影不离，吃饭睡觉上分全都是同步。两个人的分数紧紧咬着，一路攀升。
看他俩这么卷，队友也受不了，不得不跟着一起卷，经常是全员打到快四点，俩替补也一样。
许络白偶尔有些恍惚，会想起以前跟秦殊分开的日子，他俩一个在HSG，一个在YG，遥遥相望，互相较劲，也互相陪伴。
那时候彼此听不到对方敲击键盘的声音，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能从小程序看到对方在线，靠着那个在线标识熬过漫长的黑夜。
而现在，他们近在咫尺，可以听到声音，可以相互说话，可以问对方等下宵夜吃什么，可以交流经验和心得，可以在补位到对方的位置时询问符文天赋怎么带，可以一眼就看到。
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
打完一把秦殊揉了揉眼睛。
刚刚他俩在同一局，而且是同边，虽然赢了，但是两个人都上分就等于没上分。
他打了个哈欠，朝右边的同桌问：“出去走走吗？透透气。”
连续打了几个小时，许络白也感觉有点累：“走。”
于是他俩同步起身，一起往外走。
许络白朝上中野问：“我们去便利店，你们要不要带什么？”
上中野报了想要的零食饮料，而后下路一起出门。
粉丝们早就习惯了他们打到一半出去透气。
【又公费散步是吧。啧啧啧。】
【开始了，下路的约会时刻！一起努力，也一起放松，不要太腻歪了你俩！】
【这跟约会有什么区别？啊？兄弟们？有区别吗？】
下路两人肩并肩走在夜色里，他们踩着昏黄的路灯，慢悠悠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微风吹起他们的发丝，花香和青草的甜味扑面而来。
是春风沉醉的夜。
这样的时刻，让人很想牵手。
因此，在走进一段没有路灯的小道时，秦殊无意间勾住了许络白的手指。
许络白一顿。
“太黑了，”秦殊瞪大眼睛往前看，眨巴着，“看不见路。”
许络白：“你视力不是很好吗？”
“近视了，”秦殊得寸进尺，大着胆子握住他手，“游戏打多了，难免近视。一点也看不见。”
听起来合情合理呢。
许络白没法拒绝。
就当是为了保护队友。
于是他们牵着手，一起走过那一段黑暗的路途。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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