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对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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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日活动进行到了下午，所有的娱乐活动暂停2小时，为严肃的校友冠名奖学金颁奖典礼让位。学生会和社团们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而楚殷翔和姐姐吃过了午饭后就接过了忙碌的接力棒，进入颁奖仪式的最后冲刺准备阶段。
作为行政办公室主办的活动，整个颁奖流程突出一个冗长和无聊：校长致辞、搬一通奖合影留念、两位获奖学生代表发言、一位校友发言，最后是新设立的校友冠名奖签约揭牌仪式。虽然找来的观众大多都是各院凑数，但是这活动却格外严肃，出一点点差错都是“丢人丢到校外去了”。
楚殷翔这几天最上心的就是这个活动了，基本上到了现场就开始盯最后一次彩排，然后就四处巡，没有什么坐下的机会。累得不行的时候就盯一下日青奖区域贴着艾旋翼名字的座位，想着她一会儿就会乖乖的坐在那里，就能会心一笑，继续干活儿。
日青奖取“炳若日星，平步青云”之意，由优秀校友楚银晴赞助并冠名，分为三个等级奖励高考成绩优异的新生，获奖比例分别为新生的3%，1%和0.5%。对于获得最高等级日青奖的10位新生，需要在校友奖学金颁奖典礼上接受正式授奖，要参与几次彩排，连站哪里都是有点位的；而对于二三等奖的新生，则只需要散散慢慢地上台走上一圈，拍个照下场后再去分奖牌。
知道这事得艾旋翼有点庆幸自己高考发挥失常，虽然考入实验班，但也最终止步二等日青奖这回事了，可谓是自己能够达到而且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过多关注的最好等级了。这也是之前有老师找她来做发言她感到非常不合适的主要原因，人家10个优秀的新生分一个发言名额都分不过来，要不是有些人觉得她的名字扎眼，哪里轮得到她啊……
果然，艾旋翼一被志愿者引导到指定位置就坐之后没过多久就感受到了有人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她认输似的迎着那目光看过去，楚殷翔果然在不远处皱着眉头数着空座位，察觉到她抬头之后，露出了一个“好巧啊”的表情朝她招了招手。
艾旋翼本来有点尴尬，毕竟上次见他还是那所谓的世界末日前的一分钟，但看他不计前嫌的样子所以也小幅度地回了他一个招手。
这动作好像有点鼓励他似的，因为艾旋翼的手还没放下，就看到他作势要走过来和她聊上几句。但是很快就有个志愿者同学跑到了他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大概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所以他没来得及和她交代什么，匆匆跑向了后台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艾旋翼感觉心里忽然多出了个自作多情的想法，大概楚殷翔这几周没来找他并不是因为他生气了或者是忘了她是谁，只是因为他……有点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个想法给激活了，久违地活跃。
不过，她还有件正事要做。她当时看到那照片的时候理智丧失了80%，但仅有的20%也能够和杨绵绵打个几回合的太极。“这是什么照片？你从哪里拿到的呀？”、“是有点像我……但我和这个人不是很熟啦。我在实验班，他在普通班，平时不怎么说话。”
还好，杨绵绵大概本能地不相信这件事，所以也就没再逼问她什么了。
后来她念了念留言稍稍平静了一些，从刚刚杨绵绵的回答中她知道这照片来自一个匿名彩信，目前的传播范围应该不太广，毕竟前几天那个盘点帖子她还并没有榜上有名。而虽说是匿名，但看到像艾旋翼的照片就发给杨绵绵这个动作与动机，就已经把嫌疑人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艾旋翼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找到了那个人的名字，还好那个人和她周围的座位都还没有人坐。于是，她撕下了自己座位上的背贴，悄咪咪地换到了那人的旁边。刚刚重新落座，她要等的那个人便来了。
“谭媛，好久不见呀！”艾旋翼热情地那个女生打了个招呼，显然是把她吓了一跳。因为谭媛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但没有落座，犹豫了几下之后找到旁边的志愿者商量这什么，半晌又吃瘪一样地垂头丧气地回来终于落座。
“换座位这种事呢，是需要一点点技巧的。”艾旋翼笑着拿出手机，翻到了从杨绵绵那里记录下来的陌生手机号码，一边按下拨号键一边话里有话一样地说道，“比如，悄无声息，掩人耳目。”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手机的主人无情地挂断了，但是志愿者还是被吸引了注意力过来提醒她们两人注意典礼全程静音。艾旋翼乖巧地点了点头，送走了志愿者之后又沉了沉语调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所以很遗憾，你没有成功。”
谭媛笑了笑，终于还是承认了，用最狠毒的方式：“艾旋翼，你的病该不会真的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吧？”
艾旋翼从前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先天性心脏病更痛苦的事了，但她后来知道，更痛苦的病永远都来自于那被妖魔化了的的同班同学口中的她的病。什么僵尸人、白骨精之类的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她早就强大到百毒不侵了。
“谭媛，我看你们才是得了离不了男人的病吧？”艾旋翼讽刺了一句。
意识到和她在这个问题上打嘴仗毫无意义，毕竟有些人就是满脑子雌竞她无法改变，所以艾旋翼还是重新转到了自己该说的问题：“让你失望了，杨绵绵收到那张照片之后并没有如你所愿的离我远远的，同样也不会因此而喜欢上捕风捉影、搬弄是非的你。”
“哈啊？我搬弄是非？”谭媛气急，声音高了一个八度，“要不是我用了点技术把那照片和谐掉，你早就在学校混不下去了！”
志愿者又跑过来提醒了，典礼即将开始，请两位注意交流的音量。谭媛收了收声音，但还是气不过一样地感叹了一句：“我的天，激吻楚殷翔，艾旋翼你真是次次让我刮目相看。”
艾旋翼愣了一下，忽略掉对方最后那句有点露骨的感叹，成功地从她上一句话中提取出了两个信息：一是谭媛不是现场目击者，给他们拍照片的另有其人；二是谭媛竟然还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善良？虽然她还是不敢肯定这人是为了帮她。
“谭媛你该不会是楚殷翔派的吧……”
艾旋翼忍不住弱弱猜测了一下，常年混迹于楚殷翔黑粉阵营的她此刻竟第一次遇见了一个楚殷翔的活粉，她觉得应该拉着曦月她们来见见世面，要不然朋友总是喊着楚殷翔帅得不真实，喜欢他的人也只是口嗨。
谭媛斜了她一眼，揭晓答案：“我是徐明杰派的。”
嗯，可以理解，至少徐学长的风格和杨绵绵有点相似。艾旋翼忍不住开了点小差，对方的恶言恶语就又朝她袭来了：“别误会，删掉那张照片是不想你和楚殷翔有任何关系，而把那张照片发给杨绵绵也是不想你再和他有任何关系。因为你不配。”
要搁往常，艾旋翼肯定会点点头然后接受这个她不配的答案，因为她自己也觉得不配，只是不配的理由大概和眼前这个人截然不同。但今天的她却忽然被那个“不配”激得有点逆反，很想问问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谭媛，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会场的灯暗了，颁奖典礼即将开始，这也意味着她们俩的交头接耳也要被迫结束了，但艾旋翼不想这样结束，所以又强硬地扒拉了一下对方的袖子，对方立刻有点嫌恶地甩开了。
如此反复三次，谭媛终于拗不过她，声音放轻了但是语气仍然是恶狠狠的：“艾旋翼，你还是把你扮可怜的本领用到男人那边去吧，你在女生面前可从来都是一副蔑视一切的臭脸。”
宏大的开场音乐响起，艾旋翼被对方这话说得有点愣住。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双标的行为，虽然她高中的时候不怎么爱讲话，也记不住班里同学的名字，但是她记得当时有个女生经常找她问数学题，她每次也都耐心地解答了，还算是挺……有求必应的吧，没有她说的那么蔑视一切呀。
而如果对方指的是她在杨绵绵面前扮可怜，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她在学校从不主动和杨绵绵讲话，主要是放学顺路一起回家而已。路就那么一条，她也不能搬家，他俩也不是敌人，总不能一人走一边，老死不相往来吧。
谭媛看不惯她这一脸无辜，及时给了个提示：“余爽的事，如果要我提醒你的话。”
艾旋翼想了想，又确认了一下：“……不好意思，是萧飞白那事吗？”但这回应让谭媛更气了。
“啊我真受不了，你连记名字也只记男人的名字。”谭媛露出了个恶心的样子，“对，余爽和她男朋友怎么分手的，你最清楚了。”
呃……艾旋翼有点尴尬。虽然谭媛讨厌她装无辜装可怜，可这事她是真的有点无辜，只记得住男生的名字也是有原因的：“是啊，我清楚啊，因为萧飞白和我表白了啊！”而且也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当面表白，记一下对方名字也算是种尊重吧。
谭媛被对方这坦坦荡荡的样子搞无语了，怒极反笑：“艾旋翼你真的变了。你今天终于肯承认这事了，我倒想问问是谁给你的底气？楚殷翔吗？”
“哈啊？和他有什么关系啊？”艾旋翼真的有点受不了对方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努力回到主题陈述事实，“萧飞白和我表白了，我把这事告诉她女朋友让她自己斟酌，我做得不对吗？”她好心提醒同班女生不要垃圾堆里捡男人这事还有错了？艾旋翼很是不解。
“那为什么别人的男朋友会和你表白，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又是什么逻辑啊？艾旋翼有点困惑：“他表白是他的事啊，我当然不清楚为什么啊！”她其实有点听出来谭媛的意思是她故意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但是天地良心，那个人本就在他们隔壁班，要不是他自我介绍了一下她根本都不认识他！
“你……”
“两位同学不好意思，麻烦注意一下音量。”
志愿者出面打断了一下，这鸡同鸭讲的对话暂停了一下后好像就没什么再进行下去的可能了。谭媛似乎觉得压低音量审判艾旋翼不够解气，所以索性哼了一声不再理她了。
艾旋翼就更莫名其妙了，她之前一直以为同学不喜欢她是因为她生病的事，毕竟他们拿来攻击她的也全都是和那个病有关。但怎么今天听下来，根源在她高一刚刚开学发生的这件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对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