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吧！天选之神！》安时歌吉祥

52、第 52 章

　　“那歹人的来历查清楚了，背后是寒门书院。”

　　阿福闻言，表情凝重了起来，心里隐约浮起一个猜测，甚至说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个歹人，或许真的就是上一世谋她性命的邱功新。

　　“那人本是寒门书院的掌馔，姓邱。”

　　果然如此。

　　然而此刻阿福心中并无大仇得报的快意，她深知，邱功新不过是个台前的小喽啰罢了，她连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都未知。

　　“经仵作检验，京郊万人坑中的尸体身上无毒无伤，极有可能便是被这个歹人以邪祟的手段所害。”

　　承霁瞧着阿福面上的表情，继续开口：“那不如今晚你我二人一同出宫一趟，借富贵的追踪术和银瓶去找一找被害学子精气的下落，不过做法之事需避人耳目到，前半夜你正好先随我去考察下夜市。”

　　近来有金羽卫密报，称朱雀大街夜市有恶霸横行，向商户索要保护费，百姓稍有不从便会被其手下打得遍体鳞伤，衙役刚出衙门他们就能收到消息立马撤退，事后再回来狠狠地报复报官者，商户皆是敢怒不敢言。

　　承霁阿福打扮成寻常贵公子的模样走在街上，富贵在天香楼吃香的喝辣的完毕，便跟着在街上逛荡逛荡消食，看上了什么便叫承霁付钱。

　　反正他有的是钱。

　　夜市上人来人往，各种小吃各种新奇玩意儿琳琅满目，入眼皆是人间烟火气息。

　　此刻的夜市一派繁华安宁，看不出其间的暗流涌动。

　　两人一路看似优哉游哉，实则紧紧关注着周围的动向。

　　路过醉仙楼前的大红灯笼，灯笼上烫金的醉仙二字犹在，丝毫未改原来的纸醉金迷，灯下的大红色流苏依旧随着熏风微微摇摆，恰似美人随步而摇的裙摆，撩人心弦。

　　阿福一时怔愣在原地，承霁随之停下脚步，目光随着她看的方向而去。

　　门口揽客的姑娘瞧见门口有两位衣着不凡，相貌俊美的贵公子停下了脚步，忙不迭拉起了娇媚的笑容往金主身上贴去。

　　玉臂如八抓鱼一般舞来，一如当年典狱在此处受到的尊贵待遇。

　　不知是人群里谁对着不远处富贵说了声：“这不是当年那个傻站在大堂看人家亲热的变态嘛……”

　　一时，人群的目光纷纷转向落后承霁阿福两人几步，此时堪堪走过来并且一脸疑惑，心想大家为什么都看我，难道是我今天实在太帅了吗的富贵身上。

　　光彩不减当年的老鸨原本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承霁，此时亦是下意识往富贵那边一看。

　　谄媚的眼神在空中一转变成了一个飞上天的白眼，老鸨嘴上轻轻骂了句死变态，脚下依旧脚步不停地往承霁而来。

　　然后她看到了承霁身后，站在灯笼阴影里的阿福，一时如遭雷劈，怔愣当场。

　　在一众转头看“死变态”的人群里，承霁身姿如松，遗世独立，正视前方，将老鸨的反应看了个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他眼见着老鸨的嘴型由“金子来了”到“死变态”，再到现在的“活见鬼”。

　　于是，他伸手拉住阿福的手臂，樱粉色的嘴角扬起一抹风流的弧度，穿过白花花的“八爪鱼” 来到了那老鸨面前。

　　那老鸨的眼神全落在了阿福的脸上，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一如此刻她起起落落的心情。

　　承霁掏出一片金叶子将老鸨的眼神给拉了过来。

　　“把这儿的头牌给爷请出来。”

　　大抵是金叶子也救不回老鸨泛白的脸色，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扯开一抹勉强的弧度，拿手上的丝帕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开口道：“呦，真不凑巧了，璇儿今日有约了，怕是没办法见这位公子了，奴家瞧公子面生得很，不如留个姓名，奴家让璇儿明日登门给公子唱曲儿。”

　　这是在问来路。

　　云霁听罢，修长的手指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绣银荷包：“我瞧你望着我兄弟的眼神倒是热切。”

　　说着他将手闲闲搭在阿福身上，一贯君子端方的人突然摆出花花公子的模样，倒也是风流动人得紧。

　　一旁几位姑娘看似拿着丝帕擦脸，实则借着帕子的遮掩明目张胆地往承霁身上瞧。

　　“便将人送到他府上吧。”

　　老鸨默默地搅了一回袖子里的帕子，心想着是遇到难伺候的主儿了。

　　“这位公子模样长得俊俏，这样的俏郎君奴家自然是欢喜得紧，不知公子府上何处啊，奴家保准将璇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送到府上！”

　　“不必了，本公子明日再来。”阿福开口，拉着承霁想要离开这个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的地方。

　　承霁未动，凑到老鸨耳边轻声嘱咐了句，然后将手里的金叶子交到老鸨手里。

　　“这是定金，明日，可别叫我和我的兄弟失望。”　说罢，他方搂着阿福的肩，慢悠悠走出了醉仙楼。

　　还是得给这老鸨留个地址，省的她以为自己是故意来试探什么。

　　楼外，富贵不知何时又去买了点吃食，正蹲着嗦糖葫芦嗦得心猿意马。

　　他瞧着二人走了出来，赶紧给两人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馄饨摊子前，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捏着沙包大的拳头在桌上锤了三下，然后不耐烦地摊开了手。

　　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见状，只得哆哆嗦嗦地从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几枚铜板，放到壮汉手里。

　　一旁的壮汉见状，对着那老妪劈手便是一巴掌。

　　“每次都只有这么点儿，老不死的东西！”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今天就赚了这么点，全给你了，饶了我吧……”

　　那老妪不住地求饶。

　　握着铜板的壮汉呸了一声，往摊子上顺了几张葱油饼，嘴里一边大嚼，一边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承霁见状，手里比了个手势，暗处便有金羽卫出动，只待合适的时机便能将那两个壮汉逮住。

　　“我们去那摊子上坐坐吧，等夜深了，再去志南山。”承霁率先迈步而去。

　　志南山脚便是寒门书院，有一条桂溪自山脚蜿蜒而出，绕着寒门书院往南而去。

　　桂溪一条支流流经的便有孙袖举的雅竹小苑。

　　“老人家，来三碗馄饨。”承霁掀袍而坐，姿态闲适。

　　不多时，三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便端了上来。

　　老妪脸颊着尚留着被掌掴的印子，同岁月的痕迹一道，衬得老人家形影伶仃，如这秋日里的枯枝败叶。

　　“老人家，他们这样多久了？”阿福接过馄饨，忍不住开口。

　　“有个把月了，唉，这世道，就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的小百姓，隔壁摊子卖豆腐的老张头，就是因为报官，被打断了腿，现在还下不了床呢……这世道，让我们可怎么活呦……”

　　说着，老人家枯井般干涸昏黄的眼睛里又落下一滴泪来。

　　“七日之后，若还有此等恶霸横行，老人家你便去永曜王府求告，只说王府雨齐公子让你去的，他们自会明白。”

　　老人家面上悲伤并没有因为这话而得到化解，大抵是并不相信这恶霸能在七天内被制住，又或者不相信永曜王真能帮他们。

　　富贵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

　　“嘶……，大娘，你这馄饨味道真不错，就是有点烫，再来三碗。”

　　画风一下子变得搞笑起来。

　　阿福目瞪口呆地看着富贵：你是猪吗？这么能吃？

　　承霁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妪：“再来三碗，不必找了。”

　　富贵朝着阿福得意地一挑眉：“我消费，他付钱，你急什么？你们可还没发展到要交给你管钱的地步呢……”

　　这下换成老妪目瞪口呆了，眼神在承霁和阿福脸上转了一圈，拿着银子呆呆地走了。

　　阿福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在桌下的脚狠狠地踩了富贵一下。

　　承霁忽地眉头微微一皱，转头对阿福温柔地说道：“你好像踩错人了……”

　　埋头苦吃的富贵实在是没忍住，喷了对面阿福一脸。

　　于是承霁强忍着脚上的痛感，拿出锦帕默默递给了阿福。

　　此时此刻，如果说阿福的脸是一只开水壶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是沸腾的状态，一半是恼羞，一半是成怒。

　　偏偏此时富贵起身把阿福的那碗馄饨非常自然地端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这边。

　　“反正也被我污染了，所幸就归我了。他那碗我可没有染指，你们先同吃一碗好了。”

　　阿福内心：啊——神呐，请赐予我力量，劈死眼前这个为老不尊的吧！

　　最后当然是没有共吃一碗，大娘非常热心地及时把另外三碗馄饨端了上来。

　　然而，阿福是没有心情吃的。

　　她只想把热腾腾的馄饨扣到对面人的头上。

　　三人在摊子上停留了一会儿，眼见着夜深了，街上的人也渐渐稀少起来。

　　醉仙楼里通明的灯火也渐渐落寞起来，三人便起身往志南山而去。

　　三人离开后不久，那老妪便收了摊子，推着小车慢慢走进了漆黑的小巷子，转了几个弯儿，绕到醉仙楼的后门，四顾确定无人发现之后，方猫着腰走了进去。

　　“他们真的这么说？”老鸨端着一杆烟枪，俯视着脚下跪着的老妪。

　　莫不是断袖？

　　断袖来醉仙楼找什么存在感？

　　难道……难道那是个女子？

　　那就是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主来青楼找姑娘？还指名要头牌？

　　老鸨感觉自己的脑子裂开了。

　　不过她回想起阿福那张脸，直觉这里面事情可不小，她想不明白，但是她的主子一定能够想明白。

　　于是她给了那老妪一张银票：“去吧，以后你的保护费就免了，条件是之后再知道什么消息及时来禀报，知道了吗？”

　　“是。”老妪磕了几个响头后便离开了。

　　老鸨倚靠在梨花木椅上，红唇吐出一个烟圈来，慢悠悠地起身撩开重重帷幔，朝里间走去，伸手带过架子上的一只美人觚，那美人觚轻轻一转，便现出一道暗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