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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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惠风和畅，布鸠山无尘上仙定了七日后要举办十万岁寿宴，便差了小仙童上天界来给各位仙家送请帖。
羽翼洁白的仙鹤飘飘然衔着信而来。
晚栖宫自然也收到了一份。
落霞将仙童的话原原本本的传给云霁，尔后毕恭毕敬地将红彤彤的请帖放在云霁案上。
云霁放下手中的批笔，拿起请帖看了看，继而将其放回原位，道：“这请帖你先收着，到时候代本君去即可。晚些时候我去库房挑一两件宝贝，你代本君送去给无尘上仙。”
落霞将请帖放入袖中，低头称是。
以往帝君事务繁杂，这种事情能推便推，此次帝君重伤初愈，需要休养，这种宴会不去也罢。
“好了，这里没事了，你先出去。”云霁埋头公文，不喜欢处理公务时有他人在侧。
落霞矮身行了一礼，后退几步方转身离去。
云霁刚想拿出法器浮沉感应一下渔晚的气息，便又有仙侍敲门，说是有刚刚白日飞升的小仙要来拜见帝君。
云霁只好先请他进来，又是一番寒暄叮嘱，登记造册，一顿折腾之后终于送走了这位小仙。
云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茶杯还没来得及放下，又有仙侍通传，说是天后终于醒了，关心帝君伤势，想要见帝君一面，请帝君速去。
于是云霁只得赶紧前往天后寝宫。
天后应该是醒了有一会了。
天帝已经过来看望过，将之前的事情大致和天后沟通了一下。
天后当时连攻击她的是什么都没看清，又在长明灯火里炙烤了许久，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倒是天帝，说是此次事件由渔晚一并担下了，为了不影响云霁的声誉，不好明着查那恶灵头目，只把这笔账算在整个魔族的头上。
天后听了事情的整个发展，展颜一笑，道：“陛下英明。”
不管怎样，把渔晚那个小扫把星赶走就是胜利。
天后每每见到渔晚，总是无端想起那个被灰飞烟灭的少年。
如果既白还在，云霁的地位定不会如今日这般稳固。
天帝又叮嘱了一番，要天后好好休息，然后才离开了
天帝前脚刚走，天后就赶紧派人去把云霁给叫来了。
春茗端着药碗甫一看到云霁帝君，手一抖，险些把药碗打翻，洒出的汤水还扑到了衣服上，也顾不上行礼，着实有些狼狈。
云霁帝君走过春茗身侧，也不看她，轻轻说了句无妨，便抬腿迈入殿中。
天后靠在锦榻上，睁眼看到云霁消瘦的身形，苍白的脸色，一时心疼不已。
“霁儿，过来这边，让母后好好看看，今日的药按时吃了吗？”
云霁坐到天后榻边，微笑道：“母后不必担心，药都按时吃了，医官也已经来看过，说是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
“母后呢，母后感觉可好些了？”
“我没什么大碍，都是些小伤，却不知为何昏睡了这么久。”
“那母后还记得当晚都发生了什么吗？或许有迹可循呢。”云霁顺势问道。
天后回忆了一番：“我只知有黑影袭击我，后来我就晕倒了，没看清袭击者的脸，连后来宫里起火也浑然不知。”
后来云霁再次询问那些死里逃生的仙娥仙侍的时候，他们都统一了口径说是没看清对方的脸。
知情仙官们也识趣地再不提对方和云霁帝君如出一辙的容貌。
这件事还是典狱司刑私下里告诉他的。
“那帮恶灵当真可恶至极。”云霁感叹。
“更可恶的是天界的叛徒。”天后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霁儿，擅自插手凡人轮回之事是要受天谴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这大概就是天后最担心的地方了。
云霁笑：“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母子二人又随意聊了聊，尔后云霁劝天后多休息养神，自己先行告退。
天后想说的已经都叮嘱了，便也不再留他。
云霁出门时，春茗正好端着重新煎好的汤药从拐角转过来，远远地看见帝君出来，稳了稳心神，慢慢地走过去行了个礼，就端着药进去服侍天后了。
云霁脚步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抬脚离开了。
即使问了春茗，也问不出什么。
云霁沿途绕去断空界那边看了看，回到晚栖宫的时候已经入夜。
晚栖宫前灯影婆娑，恍惚间，又见渔晚提着灯笼立在门侧等他，可再一眨眼，却是门前寥落，哪里还有渔晚的身影。
云霁心下还未来得及回暖，便被这夜风吹了个透凉。
甫一进门，仙侍远峰便迎了上来，说是司刑仙官刚到。
打神鞭在司刑手里，云霁的伤到今日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些虚弱，偶尔会心口疼，除此之外，其他都好。
故而今天也是受刑的第一天。
“你来了。”云霁和司刑典狱因为渔晚的关系，近日经常走动，已经不需要那些虚礼。
“刚来，听说天后醒了，怎么样？”
“伤势已无大碍，也问不出什么，倒是那春茗，有些不太寻常。”
“对了，据说春茗在去往清和宫途中被刺，醒来后天帝第一时间就去瞧了，不过据说也没说出什么重要信息。”司刑抬眼看着云霁，“倒是典狱，昨天找给春茗治伤的小药仙喝酒，那小药仙酒后迷迷糊糊地，说春茗那心口是正面遇刺的。”
云霁垂眸，轻叹口气，转而道：“典狱最近怎么样，都见不到他，我这里又送来了些点心，放我这里也是浪费，你替我带一些给他。”
“他呀，最近跟老是跟少司命混在一起，没事就往司命宫里跑，大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渔晚的命格。”
为了避免天界插手凡间轮回，凡人的命格一直是司命宫中最高机密，等闲连天帝都不会过问。
典狱大约是想和司命套套近乎，到时候司命下笔写渔晚命数时，大抵能够手下稍稍留点情。
虽然摸鱼教已经日薄西山、名存实亡，连教主都不在了，但是左右护法还在，还想再挣扎一番。
“打神鞭带了吗？”云霁轻笑着问。
司刑收起笑容，道了句带了。
此行他的目的也不在“酒”，只是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那就来吧，不必有所顾忌。”云霁凝神闭眼，已经准备好了。
司刑掏出打神鞭，却没有动手：“云霁，其实不必，此事你不说我不说，没有旁人知道。”
“因果轮回，万事万物皆有其道，我受罚是承担恶果，既然恶果总要应验，不如我来承担。不必手下留情，开始吧。”
云霁帝君果然如天帝所教导的那般守文持正。
这一句“不必手下留情”让司刑想起渔晚剔除仙骨那天的光景，渔晚也是静静地跪坐在那里，说了句：
不必手下留情，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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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救命……救救我……啊……”
似乎有女子在求救。
沉曦的眼神陡然变得警惕起来，转头嘱咐渔晚：“你到小木屋里面呆着，没听到我的声音不许出来。”说完祭出长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密林深处走去，那女子的呼救声越是清晰，还伴着一种类似老虎的低吼声。
再走近些，便见一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眉目清秀，正拿着根树枝节节后退。而正对着她的，是一虎头牛身的怪兽。那妖兽瞪着个眼睛步步紧逼，此刻好像发现了沉曦的存在，仰天长啸一声，张着血盆大口就往沉曦方向奔来。
沉曦不慌不忙地以念力运起长剑，那长剑划破长空，直直朝妖兽的大头飞去，却是飞偏了几寸，而那妖兽又堪堪躲了躲，大头一歪便正好歪在剑下，于是长剑直直砍下。
只见那虎头咕噜咕噜滚落在地，鲜血顿时如井喷，然而那牛身子却还在朝着沉曦奔来。
沉曦略略侧了一下身子给它让路，那牛身子又朝前奔了一段，直到撞断一棵合抱之粗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那滚落在地的虎头还睁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沉曦。
沉曦默默收回长剑，施法抹去上面的血迹，举止高贵典雅冷艳。
末了，还换上一副谦虚的表情说：“甚好，在下的晚饭总算有了着落。”
那虎头气得一翻白眼就再也没能翻回来。
沉曦轻笑，抬脚就要离开。
那红衣女子似乎才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沉曦也不管，转身就要离去。
“公子……奴家受伤，迷路了……”那女子在身后娇弱弱地喊道。
沉曦转身，这才正眼看了那女子一眼，面无表情道：“腿断了？”
“……没有……”那女子摆出一副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样子来。
若是碰上寻常公子，八成此情此景早就上前嘘寒问暖，然后两者怀着劫后余生的心心相惜之情相携走出密林。
更有上道者，会上前背起美人，或者直接打横抱起这美人一起走出这林子。
你来我往，眉来眼去便是情愫暗生，珠胎暗结，成就一段孽缘。
然而沉曦并不是寻常公子。
“没断就自己起来走。”沉曦也不管那红衣女子反应，径自转身走了。
那女子秀气的眉毛一皱，只得扔掉手中树枝，忿忿不平地跟了上来。
沉曦路过那牛身倒是驻足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渔晚在小木屋里来回踱步，注意着外头的任何风吹草动，焦急地等待着沉曦的归来。
“小渔晚，我回来了，快出来迎接我。”是沉曦的声音，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得意，看来似乎是并无大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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