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
-
踏鞴砂突然爆发的能量波动直接让当地居民陷入了短暂的恐慌，不过在刀匠领导者丹羽以及军队驻守军官御舆长正的指挥下，又逐渐被安抚了下来。
前来帮助改进炉心冶炼技术的枫丹机械师在今夜离开了踏鞴砂，丹羽和长正也是为了告别这位友善的外国友人所以半夜没睡，也以极快的速度在送走了埃舍尔后反应过来驱散炉心附近的居民。
“并不像是魔神残渣累积后产生爆炸。”驻留在踏鞴砂的巫女远远地在安全的位置感知着元素力，她最后得出并非是累积的魔神怨念所致的灾难。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力量……我要马上告诉八重宫司大人——”说着，巫女就放飞了早已绑好信纸的鸽子。
“现在还来得及追回埃舍尔先生吗？”目前还不清楚炉心发生爆炸的原因，但炉心破损肯定是需要机械师去修复的。丹羽眺望着漆黑的海面，发现已经看不清远离的船只了。
机械师埃舍尔临时决定离开稻妻，因为他心爱的女儿突然重病。之前虽然也经常生病，但也没像这次一样严重得必须返回枫丹。
倾奇者紧张自己唯一的玩伴，也像是之前和你约定好一起离开稻妻出去看看其他国家的风景，所以这一次，他也留下了一封信匆匆上了机械师的船。
丹羽本来还想和倾奇者说几句话，毕竟倾奇者是将军大人的孩子，此番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若是将军大人突然想起来了，他和御舆长正也得想个两全其美的说辞。
但埃舍尔苦恼地说着他女儿的状况实在不好，倾奇者紧张得不行走不开。
机械师的养女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踏鞴砂的人们都很喜欢她，唯一令人惋惜的是她的身体并不好，总是生病。倾奇者虽然来到踏鞴砂有一段时间了，但碍于他自身的特殊性，他除了依赖着几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外就没深入踏鞴砂的生活。那个女孩的出现让倾奇者发生了转变，他自然会很紧张她。
丹羽也就只好在船舱房间外叮嘱几句，让倾奇者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并让他不要担心之后稻妻的事，好好在外面玩吧。
房间里的人轻声应了一句，像是不忍打扰病重女孩的休息。
船只驶离港口，多托雷听到了巨响，能量的迸发足以让天守阁的魔神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他现在是不能留在稻妻了。
不过——
雷电将军在天守阁召来了八重宫司，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立刻冲到踏鞴砂，虽然踏鞴砂涌现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但那似乎只是一瞬，就算是战斗，也需要疏散踏鞴砂的民众。
“我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但再快，也不会像魔神那般快。
八重神子很想让雷电影从一心净土里出来好好看看这段时间稻妻发生了什么事，踏鞴砂的能量八重神子远在鸣神大社都能感觉到，甚至神樱树都受到了些许影响，可是现在她面对的是人偶将军。
将意识寄宿在物品中的能力是她教影的，但现在反倒成了阻碍她们之间交流的最大障碍。
雷电将军并没有与这位她的创造者的朋友寒暄，一切遵循最基础的指令，径直走出天守阁。
“我只留给踏鞴砂的民众一个夜晚的时间撤离，天明之时，我会去消灭那股能量。”
早已等候在天守阁外的三奉行的家主们也开始吩咐手下去做。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撤离行动的时间并不宽裕，甚至是刁钻——要想让一座岛上的所有民众在一夜之间，甚至仅仅只有一两个小时就会天亮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撤离，除开撤离事务的繁琐，撤离之后民众要被安排在哪里？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向将军大人提问。
这些本就是三奉行分内之事。
八重神子随后走出天守阁，她甚至觉得这是稻妻发生的一堆糟糕事中比较好的一件事了——那股未知的力量不会是威胁，人偶将军有能力对付，也用不着让影亲自出手。
但这都不能让影从一心净土里走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件事。”八重神子知道这么一群人类为什么闷声只做事，就算人偶将军下达的命令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撤离。”
“我也会去踏鞴砂，将人们聚集在边缘地段，远离对战场地……”八重神子看着这位与友人一模一样的人偶将军，“稻妻并不需要第二个无想刃狭间……如果不是她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吧。”
人偶将军没有接话，但还没离开的三奉行家主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八重神子所说的策略——有了台阶下，也不至于没有达到将军大人的要求而被处死——八重宫司大人会求情的，作为雷神眷属，她的话分量甚至比三奉行加起来还要重。
御影炉心内，你吃力地搬动砸在倾奇者身上的石块，现在的你被身上的疼痛影响到什么都想不了，只知道咬牙机械地努力着。
那么大一滩血……
你挪动一块石头后，才发觉自己浑身颤抖，“……倾奇者，你……你还好吗……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呜咽仿佛要冲破喉腔，可你知道并不是哭的时候，暴走的魔神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你必须要尽快收拾。
但是环顾四周，这些被力量蛮横地击破的建筑根本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处理的，甚至还有被埋在石堆里生死不明的倾奇者。
你更后悔了——
你不敢想，万一，万一倾奇者就这样死掉了该怎么办……万一，被封印力量的倾奇者就这样死在了御影炉心里，那……那你所做的这一切都算什么呢？
你想救的人——
你所喜爱的人——
你曾经只是隔着屏幕操纵观赏的人——他竟然真的有可能会死掉……
不是因为游戏关服，不是因为游戏文案设计，不是因为这个角色本身有着自毁倾向，不是因为他已经走到了故事的终点——仅仅只是因为——
因为你。
你又一次艰难地挪开一块石头，牙齿仿佛也没有力气紧闭了，崩溃的泣音从牙齿间溢出，泪水夹杂着不知何时磕破额头流下的鲜血从脸庞划过，在脏污的脸上留下红线。
你看不清了，不清楚是因为身体损伤还是哭得太伤心，机械地动作着，在炉心建筑内也看不到天色的变化。
也许，等到踏鞴砂冶炼工人天明时来工作，就会发现这里天翻地覆的变化，会发现你和倾奇者受了重伤，会发现机械师埃舍尔先生并不是枫丹人——
你会被天领奉行的士兵抓到人偶将军面前，最后以祸乱稻妻的罪名处以死刑。
也许多托雷也逃不掉。
倾奇者会被八重神子注意到，在丹羽他们的恳求下，八重神子也会放弃销毁人偶的想法，你记得她本来就觉得人偶要么直接销毁，要么就好好管教——为了不让雷电影伤心，她一定会好好教导他。
白散本就如同一张白纸，在神官们的教育下，他就不会再做错事——有可能会成为同人想象中的神官散——巫女散也不是不行。
你的思绪似乎在你认定自己收拾不了这烂摊子一定会死之后，就开始彻底跑偏。但就算想东想西，你的动作也没有停，因为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必须有一个前提——倾奇者没有死，丹羽没有死，踏鞴砂没有变成游戏里那副样子。
石头数量逐渐减少，你仍然看不清，血泊中显露出来的白皙手臂缓缓抬起，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你被磨伤的手。
模糊的世界里，模糊的人影挣扎着从血泊中坐了起来。
“……没有对不起。”
你听到他说——
“……我们只是成功了，”他想捧住你的脸，想擦掉你脸上乱七八糟的血泪混合物，但是看到了自己同样脏兮兮的手时，他放弃了这样做。
“……我们成功了，我把你找回来了，我们解决了炉心的问题——”
你低下头，泪水还是止不住，“是的，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你有些不敢看他。
人偶原来不懂的。
他不懂为什么成功了也会哭，不懂眼泪的某些含义有多重要。
但是现在他也许懂了。
因为珍惜——
因为不舍——
因为真挚的感情——
因为，他正在体会。
而就是这些感情，让他也跟着不自觉流泪，甚至觉得混杂着灰尘和血液的眼泪是他此生所知道的最珍贵之物——它们从你的脸颊上滑下，滴落在身下那一滩从他身体破损之处流出的血色汁液，最后融汇在一起。
酸涩与喜悦一同在胸腔里爆发。
人偶没有抹去从眼眶中流下的眼泪，他安静地等待着你从嚎啕大哭逐渐转为抽噎。
他仔细听着你哭泣时抽气的喘息，仔细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但浓烈的情绪波动也会平息下来，于是他安慰你，“等我们出去，悄悄告诉丹羽大人。你赢了和机械师的赌约——你自由了——”
他拉住你的手，握得很紧，“那之后，我们一起去蒙德，去璃月，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们一起。”
视线中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是与游戏中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想象中的那个不曾被毁坏的人偶。
你期待着，恐慌着，答应了他。
只是天色将明——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