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副本BOSS后［无限]》嘤淘

5、漫画艺术酒店

　　程星默和涂玉回到大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在餐桌两侧坐好，就等他们。

　　程星默扫了一眼桌子，这张长约四米的桌子只有一米宽，刚好够八个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丰盛的食物，好像他们不是来参加生死攸关的副本，而是来参加一个目的是庆祝的宴会。

　　餐桌两侧各有一个空位，其中一个在苏悦旁边，另一个则在之前一直未曾出现的男人身边。

　　“嘿，小帅哥，来这边~”

　　苏悦招招手，一头金色的长发像是跃动的金光，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加夺目。

　　程星默转头看了眼涂玉，道：“玉姐去那边吧，我坐对面。”

　　涂玉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动坐到了苏悦身边。

　　苏悦看着两人的动作，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她摆弄着怀中的玩偶，盯着程星默的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

　　待程星默落座，还没有喘口气，旁边的男人就先来跟他打招呼。

　　“哟，小兄弟，你这一下午不会都在房间睡觉吧？哈哈哈，别介意，不是要指责你，我和那些庸碌的家伙不一样，我倒是挺欣赏你这种临危不惧，懂得享受生活的态度！”

　　程星默听着男人口中的话语，忍不住嘴角一抽。

　　眼前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脚上也踩着精致的皮鞋，是他们中和这场“晚宴”风格最相符的一个。

　　“呵，我们的这位小帅哥和你可不一样，他可是救了我身边这位徐岩先生的大功臣，你说对吗？涂玉？”

　　苏悦抱着手臂，而她怀中的玩偶却独自站在餐桌上，微微晃动，甚至连那双纽扣做的眼睛都在轻微转动。

　　涂玉本来没准备理苏悦，自顾自点了一根薄荷烟，她还没消气，需要靠一些东西让自己保持冷静。

　　结果程星默开口了，他脸上带着纯良懵懂的笑，就像一个只会跟在大佬身后捡漏的新人，努力维持着自家大佬的形象。

　　“只是意外，如果不是涂玉姐想办法解开三楼的密码，也就见不到这位了，而且最后也是涂玉姐带着我们离开的。”

　　涂玉听到他的话，扯扯嘴角。

　　挺会演的。

　　暗藏机锋的话语，加上薄荷烟的熏陶，涂玉总算整理好心情，配合程星默点点头以示赞许。

　　苏悦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变换，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以动脑为主，哪怕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发难。

　　“罢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也不瞒着各位，我刚刚从这位徐岩先生口中得到了许多重要的消息，以防我转达有误，咱们还是请徐先生再说一遍吧。”

　　苏悦的目光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徐岩。

　　纯白色的人偶和周围鲜活的人类相比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他左右两侧坐着苏悦和苏悦的“护花使者”两人，更让徐岩如坐针毡。

　　在苏悦点了他名之后更是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抬头，刚好和对面的许州视线相对。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众人的视线也都看向发声处。

　　程星默看清楚尖叫完抱着头蹲在桌角的人是谁之后，眼中闪过意外。

　　是最开始和他打招呼，自称他学弟，笑容腼腆干净的大学生许州。

　　“别杀我啊，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干，你别杀我……”

　　许州害怕地蜷缩在地上，像一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膝盖，一直碎碎念着，眼看着像吓破了胆。

　　苏悦嘁了一声，不感兴趣地坐回去。

　　“真没劲，又遇见一个心态炸裂的，本来就没几个能用的，现在还废掉一个。”

　　坐在许州旁边的眼镜男目光冷漠地看着哭叫的青年，俨然司空见惯，甚至透着麻木。

　　而许州另一边坐着的西装男则是举着酒杯摇头叹息：“都说了人生苦短，何必为难自己，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

　　看上去像是提前了几步来送葬的。甚至已经到了要开追悼会的阶段。

　　可明明许州只是精神状态不好，而在场的所有人却默认这是一个救不回来的死人，甚至涂玉都对他轻轻摇头。

　　程星默看向这场闹剧的另一个主人公，对方呆愣地坐在原位置，眼睛眨个不停，有些心虚地左看右看。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涂玉，大家对于心态崩溃的许州都没有太多触动，甚至没人上前去询问一句，看样子是想让他自生自灭。

　　程星默起身，跨过西装男来到许州身边。

　　他蹲下，用尽量轻缓的声音道：“这里没人要杀你，你是安全的。”

　　可惜许州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兄弟，不用管他，他已经处于精神机能崩溃时期，救不回来了。”西装男在旁边慢悠悠道，“你怎么喊他他都不会理你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个……”

　　“……死人了。”

　　程星默抿唇。

　　明明几个小时前对方还很开朗的和他打招呼，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却变成这样。

　　对方自称他的学弟，虽然他不记得，但这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个游戏除了那些隐藏在规则下的巨坑，残忍凶悍的副本BOSS外，竟然还有那么巨大的精神压力。

　　精神机能崩溃……精神……徐岩……

　　程星默抬眸看向徐岩。

　　徐岩被他猛的盯上，漆黑的眼睛颤了两下，嘴唇抿的死紧，被涂上颜料的唇也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粉色。

　　“你做的？”程星默开口质问。

　　徐岩慌忙摇头，“我没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喂！小帅哥，我看你在你还有副不错皮囊的面子上忍你一次已经很有耐心了，现在的时间是我们讨论怎么出副本，而不是为一个死人，来向我们的线索人讨说法。”

　　苏悦有些不耐烦地点点手指，看着程星默的眼中早没了一开始的戏谑，甚至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杀意。

　　无论是程星默和涂玉的交流，还是此刻试图挑衅她威严的行为都足以让她忽略掉那张原本有些垂涎的面孔。

　　程星默冷静下来。

　　没人会为一个精神崩溃的人鸣不平，所有人对于副本死亡的情况都习以为常，大家都如此漠视死亡。

　　他闭了闭眼，不死心地想用手去碰一碰许州，他想最后努力一把，至少让许州清醒过来。

　　可是他的碰触只会让许州更加抵触，那个笑起来有八颗牙齿的男生大声尖叫，瞳孔缩成一个点，恐惧几乎吞噬了对方。

　　程星默摩挲着手指，刚刚他触及对方衣物的一瞬间感受到一股极小的电流，并且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全身。

　　这股电流没有任何威力，但却让他心中一惊。

　　程星默不动声色地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仿佛已经默认苏悦的安排。

　　苏悦满意地冷哼一声，示意徐岩重新开始。

　　徐岩小心觑了一眼程星默，磕磕碰碰地讲述他的经历。

　　在进入无线游戏前徐岩是一名画家，他和其他六位玩家一起进了这个副本，当时的他们也面临着寻找出去的办法。

　　第一天，大家一无所获，于是在时间截止前各自回到房间休息，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有一位玩家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大家非常恐慌，赶在夜深之前想办法找到一张废弃的画作，觉得这一幅大概是酒店主人所厌恶的，于是把它销毁，以此想得到酒店主人奖励，放他们离开这个副本。但很可惜他们选错了。

　　破坏画作的那个人被酒店主人以违反第一条规则为由施以惩罚，在夜晚和第一个人相同的方式死亡。

　　“这样说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你选对了？”涂玉问。

　　徐岩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没选对，但酒店主人发现我会画画，所以把我留下来，让我每天为祂画一幅画，这样祂就不会杀我。”

　　言外之意，徐岩那一批的剩余玩家大概全都被酒店主人杀死了。

　　“他们怎么死的？”在一片安静中，程星默忽然开口。

　　徐岩一对上程星默的目光，眼中总有些不自然，他低着头，小声道：“就，就是被酒店主人杀了啊……”

　　“死因呢？总不至于说直接凭空消失吧？那也应该是失踪，而不是直接判定死亡。”程星默接着追问。

　　苏悦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问那么多做什么？不是说了酒店主人杀的吗？难道你还想提前了解下自己的死法？”

　　涂玉看了苏悦一眼，帮着程星默说话。

　　她虽然进化等级没有苏悦高，但经过刚刚救出徐岩一事后在众人眼中也算可信服的对象，说话也还算有份量。

　　徐岩被两双眼睛盯着，头低的更厉害，支支吾吾道：“我，我当时害怕，没仔细看，只是听其他人说死了……”

　　程星默抿唇，没有继续发言。

　　大厅里气氛一时降到冰点，众人陷入僵局之中。

　　徐岩带来的消息算不上好，近乎无解的局面，甚至还吓傻一个。

　　就在这每个人都在心里独自思量的时候，坐在程星默旁边的西装男突然怪叫一声，然后非常惋惜地“啧啧”两声。

　　“怎么了？！”

　　众人目光看向他，接着顺着他的视线放在他旁边的空座位上。

　　刚刚被吓傻的许州保持着鹌鹑的姿势失去了呼吸。

　　“真可怜，死前还要受这种折磨。”西装男一边惋惜，一边起身，不让自己身上那身精致的西装沾上死者的气息。

　　程星默呼吸急促了两分。

　　人这就……没了？

　　“精神崩溃在副本里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各位最好精神状态都好点，不然，说不定就会和这个废物一样，死得毫无价值！”苏悦冷冷地评价。

　　涂玉上前，拍了拍程星默的肩膀，小声道：“她说的没错，精神状态是系统衡量我们能力的一个很重要标准，你知道san值吗？当你的san值降到极点，就会陷入精神崩溃，系统会判定你丧失自主能力，不符合祂的进化标准，会直接抹杀。”

　　程星默闭了闭眼，向前两步越过西装男。

　　“小程！你做什么？”涂玉喊他。

　　程星默回头，“放心玉姐，我不做什么，我就是看看情况。”

　　程星默说完，蹲下身，和之前去触碰许州时一样，再次用指尖触碰许州的身体，熟悉的被电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这种非常微小的电流几乎布满许州的全身。

　　如果真的是系统抹杀，一定不会有这些残留，会更加直截了当。

　　许州的死有蹊跷。

　　可现在不是发作的好时机，因为大家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去彼此怀疑。

　　程星默看向场上的其他人，许州另一边的眼镜男皱着眉头，只是时不时看眼自己被玩偶咬伤的伤口，那里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完全没心思顾得上这边。

　　另一边的西装男却已经转过身，开始和涂玉搭话，似乎想找涂玉借一根她的薄荷烟。他背对着程星默，这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对方垂在裤缝处的手指微微蜷缩，两个指节不停摩挲。

　　苏悦本来就有点烦躁，现在面对棘手的局面更是，抱着怀里的玩偶进行摆弄，也不往这边看，应该说在发现许州精神崩溃的时候，对方在苏悦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程星默收回目光，蹲身要把许州从地上抱起来，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哎呀，小兄弟，现在像你这样有善心的玩家可真少见，不过你也不用多管闲事，系统会自动清理不需要的垃圾……你看！”西装男啧啧摇头，摊手示意。

　　程星默瞳孔骤缩，看着失去呼吸的许州身体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就像数据被删除一样。

　　“这就是精神崩溃者的下场~”西装男似乎觉得程星默此刻的表情很有趣，甚至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比起那些死在BOSS手下的家伙，这种弱者更是系统不想要的。”

　　弱者居然连留下痕迹都不行吗？

　　程星默握紧拳头。

　　“咦？这家伙也不算全无作用，至少还知道帮我们留个线索。”

　　西装男拿着酒杯，态度倨傲，略带嫌弃地用皮鞋挑起餐桌的一角。

　　苏悦看到他此刻的动作，立刻起身快走两步绕了过来，看到桌布下的东西时愣了一下，然后唰地一下把桌布全部掀掉。

　　桌子下面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