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与熊掌一锅炖得下》野狗姥姥

5、今日收入0

　　“你记住，人类是非常狡猾的物种……”
　　“比滑头鬼还要狡猾吗？”
　　“比滑头鬼还要狡猾一百倍！”
　　“可是陆生哥哥从来不骗我，滑瓢爷爷每次都给我糖吃，滑头鬼一点也不狡猾，你是嫉妒他们比你帅吗？”
　　“闭嘴！听我说！”
　　“哦。”

　　“要想在人类世界生存，以你的脑子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
　　“看结果，对你好的不一定是好人，但让你受到伤害的一定是坏人。”
　　“没听懂。”
　　“……总之就是让你丢钱，让你流血，让你流泪的都给老子用拳头狠狠地打一顿。”
　　“早说嘛，这下懂了。”
　　“要是打死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吃掉。”
　　“不可以乱吃东西哦。”

　　诸星柊自知不是一个聪明人，她没有上过学，和人类的相处也十分短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来自于小时候养育自己的妖怪。

　　后来被宫野明美收养，也不似真正的家人，日日陪伴，悉心照料。宫野明美总是很忙，后来诸星柊才知道她将自己隐藏原因，是怕黑衣组织的威胁，所以这五年收养和探望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那被收养的五年，宫野明美给她提供了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让她不必出生入死赚取生活费，明明有了名义上的亲人，仍旧没有真正进入人类社会。

　　就妖怪们教授的规则来说，宫野明美是个好人。但对于一个被收养的孤儿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如果被收养的这个孩子不是诸星柊的话，那现在要么被黑衣组织发现，要么已经饿死在哪个角落了。

　　这些话是夏油杰告诉她的，不过诸星柊不在乎，妖怪的原则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斯人已逝，无论对错，这份恩情她一定会偿还。

　　那些都说远了，在人类社会这些年，诸星柊一只秉持着结果论的原则，鲜少吃亏。

　　赤司征十郎的谎言让她非常的……惊讶，而不是愤怒，她本应该是愤怒的。诸星柊的脑子宕机了一会，尝试为自己产生的异样情绪寻找一个理由。

　　也不是没有被人欺骗过，诸星柊总能辨别出来，但赤司的谎言很高级，让她恍然大悟，啊？还可以这样。

　　记忆中好像有次老妖怪跟人打架输了，明明被打的鼻青脸肿化形都维持不了，还兴高采烈地搂着人去喝酒。

　　“弱肉强食不是很正常，我是什么输不起的家伙吗？对吧，挚友！”

　　这种感觉……原来是挚友哇！

　　“抱歉欺骗了你，这件事对我真的非常重要。”骤然沉默的少女让人捉摸不透，赤司征十郎锐利的赤色眼睛此刻敛去了所有锋芒，他实在对这个领域知之甚少。

　　按理说像赤司家这样古老的家族，总会有相熟的灵能力者或者供奉的神灵。但赤司征臣是个只信奉自己的人，即便上香供奉也只是按程序做事。

　　在此之前赤司征十郎也是这么做的，因此现在他以往的自信从容全然丧失，惹怒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的结果是未知的，诸星柊或许不会伤害他，但有可能让他从此再也接触不到那个世界。

　　“好吧，挚友。这件事要对赤司先生保密哦，毕竟他还是我的委托人。”

　　赤司征十郎难得出现呆愣的表情：“挚友？”

　　“你打败了我，你就是我的挚友了，挚友可以分享一切。”

　　不过夏油好像对五条隐瞒挺多的，这是不信任挚友的行为。诸星柊表示谴责，话又说回来夏油也很可怜啦，五条悟怎么看都比不过赤司征十郎，她的挚友一定是天下第一好的。

　　虽然不明白诸星柊的逻辑，但听到最后一句，赤司果断接受了这个新身份：“很高兴能称为你的……挚友，可以和我说说有关于妈妈的事情吗？”

　　“咕咕~”

　　面对赤司的急迫，诸星柊的肚子非常巧合地响了起来。

　　诸星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一点也看不出要这个新挚友请客的意思：“今天只吃了一个三明治就出来做任务了，抱歉，等下次吃饱了再聊吧。”

　　赤司征十郎：“……可以让我作为挚友邀请你一起吃晚饭吗？为了庆祝今日的再会。”

　　“这怎么好意思，昨天顶楼的烤肉店怎么样，闻上去很香。”

　　“当然。”

　　诸星柊拒绝了坐上赤司家的车，从迹部家外的树林里扒拉出自己的摩托跨了上去，稳稳的开在赤司所坐的后排窗边。

　　心虚紊乱的赤司看向窗外，重复的草木突然闯入一个鲜活的人影，车窗就像画框一样，这幅风景画强势地变成了人物画。主角金色的发丝从头盔中钻出，随风跃动。被面罩遮掩的面孔显得格外神秘。

　　好像也不是多么难以想象，诸星柊摘下头盔，皮肤被热的泛红，头盔似乎还在脸上留下了印子。

　　“一个人都没，是我们来早了？”

　　“因为昨天的事故，整栋大厦关闭三天。”

　　这事诸星柊还真不知道，在她眼里那不过是件小事。所以仍然营业的烤肉店，是赤司家的钞能力吗？

　　“不用担心，菜单上的食材都已经备好了，不会让挚友饿着肚子回家的。”

　　“不愧是我的挚友。”

　　这食量，比得上紫原和青峰了。赤司心里装着事，吃一会就停下了，捧着碗汤豆腐看诸星柊继续进食。很幸运，虽然昨天没有吃到，但这家店居然真的有汤豆腐。

　　吃到后来，额外开了一桌烤盘，两个服务员同时烤才赶得上诸星柊的速度。吃了两个小时终于停下来，原本赤司急切紧张的心情也被这一遭磨得冷静了不少。

　　“唔……要从哪里开始说，其实有关诗织夫人在地狱的近况已经都告诉你了，至于你说的赤司先生有没有和诗织夫人见面，当然是没有，人类不能活着进入地狱这是共识吧？无论在哪个世界，我也只是刚好认识一个鬼才能知道那边的消息。”

　　听到这个回答，赤司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能见到妈妈了他会万分忐忑，大概是怕妈妈失望吧，对现在的他。

　　“那父亲委托了诸星桑什么？”

　　“不要叫我诸星，柊，小柊都行。”诸星柊皱了皱鼻子。

　　赤司征十郎不去窥探背后的隐私，只是借机让她换掉挚友那个称呼，这两个字冷静下来后听着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好啊，柊，作为交换，也请叫我的名字吧，赤司会和父亲弄混。”

　　“名字是咒。”诸星柊严肃地对他说，“如果不是要将整个人都给我的话就不要这么说，挚友。”

　　赤司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总归这是善意也坦然接受了：“我记住了，谢谢你，柊。”

　　“赤司先生就是委托我照顾照顾诗织夫人在地狱的生活……再者地狱房价那么贵，他可以用阳世的钱按比例让我打到账户上之类的。这种事不算个例啦，很多有渠道的大家族都会找人让自己死后过得好些。”诸星柊想起什么说什么，随便介绍了点地狱的运转机制。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赤司斟酌之后说道：“我能委托你……妈妈带话或者写信吗？”

　　“生死的界限不容许任何越界。”

　　带一句话一封信是小事，只要不插手人间事务，上报给鬼灯查验就能办到。但那之后，人的欲望会消减吗？

　　一步一步试探人间与地狱的界限，逐渐说话也满足不了，再见一面亦或是复活，无论在人类里还是妖怪中，这种事都太多了。

　　所以，除了在宫野明美去世时，诸星柊请牛头多喝了几杯奶茶借此与明美说几句话，没有再联系过一次。

　　对于自己第一个挚友，诸星柊愿意多给出一点耐心，她劝说道：“反正几十年后我们都是要进地狱的，诗织夫人没有投胎的话，到时候你再委托我帮你们相见好了。”

　　“我下面有人。”诸星柊眨眨眼又小声说了一句。

　　还没有想过自己死期的赤司征十郎：……好像的确被安慰到了。

　　“你也是这样劝说父亲的吗？”赤司的心情愉快了一些，调侃道。

　　诸星柊歪着头：“啊，赤司先生不用劝说来着，反正他已经决定在你成年后去死了。”

　　赤司征十郎：“？？？”

　　“我有跟他说自杀是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刑罚，不过赤司先生非常坚持，阎魔大人说不定会为赤司先生对诗织夫人的爱感动而轻判。”

　　这种事情他一个字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成为诸星柊的挚友，他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成年时再次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不，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前段时间父亲对他的课业要求突然倍增，现在看来似乎透露着急切，父亲一定盘算着在成年前完全将他培养成可以接受赤司家的继承人，然后自己好去与妈妈再续前缘。

　　“呵。”赤司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挚友？”

　　“柊，你在地府有认识的优秀男性吗？”

　　诸星柊想到某个辅佐官，鬼灯的确挺优秀的：“唔……姑且算有吧，怎么了？”

　　“可以帮我介绍给妈妈认识吗？如果能促成一段令她快乐的姻缘，就更好了。”

　　“挚友啊，你和赤司先生……是亲生父子对吧？”

　　“应该是的。”

　　那你怎么想着绿你亲爹啊？？？

　　人类的感情是不是过分复杂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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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后赤司无比后悔当时认下的挚友身份，谁要和喜欢的人做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