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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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秦家消停了许久。听说秦永志闭门谢客，将房间内的东西砸了粉碎。
赵瑶同样沉静了几日，两日过后，赵瑶恹恹起身，抓住刚从外面回来的墨雨：“怎么样，可查到背后之人？”
墨雨摇头，面上满是惭愧：“没有，我追了很久，直追到城北一条巷子的拐角处，再查不到踪迹，只地上留了整整一箱的黄金。”说着墨雨打开身前的箱子。
整整一箱，五百两黄金。赵瑶心下一沉，这是那人留的东西，摆明了知道墨雨在追查他们。
墨雨从小跟在赵瑶身边，一身武艺虽比不上赵瑶，可在这上京绝对绰绰有余，秦永志在她手下走不过五十招。可那人却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墨雨的踪迹，不仅没让墨雨发现，甚至还悄无声息的留了东西。
赵瑶脑中思绪千回百转，面上不显，淡淡点头：“收起来吧，这是那人给的谢礼。”
谢她赢了秦永志，让他赢了那么多钱。
至于其他...既然对方表明了善意，无意为敌，赵瑶自然乐得接下这个顺水人情，在事情有变前不再深究。
说完赵瑶起身换衣，今日是武试第三日，按照以往武试惯例，武试前三者需进宫面圣，领受京郊春猎任务，春猎成绩计入武试成绩。
赵瑶因与秦永志一战，被周辅贤特例准许直接进入决赛，是以今日需得和另外三名参赛者一同进宫，领受任务。
太和殿中，周辅贤微笑着看向下首的四个年轻人，慈爱的看向赵瑶：“柔安，你很棒。”
赵瑶躬身：“谢陛下夸赞，不过一时运气好。”
周辅贤：“此次春猎你可要去？春猎期限为两日，需要一直呆在山中，你一个女孩子，不想去也无妨。”
赵瑶坚定的看着周辅贤：“陛下，柔安要去。”
“好！果然虎父无犬女，皇兄和赵将军在天之灵，想必也甚是欣慰。”
周辅贤面上一片怀念之色的说着周黎和赵秉阳，心中却冷然：“系统，赵瑶这次必死吧？”
“宿主已在山中设好埋伏，女主所带领的十个人一进山中就会和女主脱离，而二十个埋伏之人均是宿主找来的武艺高强之人，根据这些数据推测，除非神仙相救，否则女主必死。”
“很好。”周辅贤在心中大赞，面上笑容更加和煦：“既如此，朕派十名精兵跟着你，柔安你记住，万事切记护好自身，你的安危最重要。”
赵瑶俯身跪地：“柔安谢陛下，定不负重托。”心中却一动，是023偷偷在耳边说：“小心点，我感觉到了能量波动，此次考核怕不单纯。”
“放心，我早有预料。”赵瑶并不意外，秦家与自家往日并无仇怨，却冒着巨大风险陷害自己，背后怎么可能没有周辅贤的手笔。
而一击不成，周辅贤一定会在自己回阳州前再次出手，这次春猎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周辅贤又转头对着其余三人简单吩咐几句，告知春猎规则，不可捕伤幼物。之后就让四人退下，在宫门处领受任务和精兵，并带上传递消息的信号筒，若是有解决不了的意外，随时放出，会有人前去相救。
四人谢恩后退出太和殿，前去宫门领受任务。趁着无人注意，杨飞星兴奋的对着赵瑶说：“阿瑶姐，此次春猎难度不大，不如我们来比赛吧，看谁猎得的猎物最多！”
杨飞星是目前武试中的第一名，被分派去最远的郊外西山，他兴致勃勃的看着赵瑶，分明只是把这个当成了简单的任务。
“好。”赵瑶不欲将杨飞星拉入这些纷争，面色自然的应答，随后起身上马，带着十名士兵向北边出发。
马蹄飞扬，尘土飞溅间，赵瑶一行人到了北山，北山偏僻，少有人至，此时刚刚正午，却是一片寂静，不闻人烟。
山中树木郁郁葱葱，马匹难行，赵瑶命人将马牵在山下，徒步上山。北山的树木长的极好极密，树枝掩映间很容易挡住视线，赵瑶抽出长剑，一边开路一边观察着地形，走了不知多久，忽然觉得身后过于安静。猛然转身，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都走完了。”023现身，飘在左侧淡淡的说。
“嗯。”赵瑶点头，面上是恰到好的震惊，心中声音却很平稳：“有三个一刻钟前向南边撤走，四个半刻钟前向西边走，还有三个，”赵瑶停顿了一下，余光若有似无的瞥了眼北边第三棵树：“刚刚离开，此刻就藏身在那棵树上，等着看我的反应。”
“你都知道。”023看着赵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句。
赵瑶眨眨眼，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那十个精兵是还不错啦，可惜我太强了，这可怎么办呢。”
023看着赵瑶眉眼飞扬的骄傲劲，偏过头，没让赵瑶看见她眼中同样的骄傲和笑意。
赵瑶侧耳，确认那藏在树上的三人已经离开后，提着剑继续前行：“走吧，看看我们的皇帝陛下，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这份大礼并没有让赵瑶等太久，赵瑶在树林中又走了半刻钟，刚刚行至半山腰一个稍空旷的地带，就听见空中传来数道破空声，随后数十道身影落在赵瑶身前。
几乎只是刚照面的一瞬间，赵瑶的心就蓦地一沉，脸上嘻嘻哈哈的笑意散去，握着长剑的手悄悄握紧。
数十年的习武经验让她几乎一眼就能确定，这些人绝对是上京中排名前几的高手，若是只来三四个还不足为惧，可是这些...赵瑶数了数，一共十二个。
这还没完，“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林中射出，擦着赵瑶的衣袖，稳稳射进赵瑶的脚边。
赵瑶抬头，前方树林树梢上站着一个黑衣人，身侧一把弓箭闪着暗光。
而和他一样打扮的，还有整整八个，不加掩饰的站在不同方向的树梢上，将赵瑶紧紧围在中间。
二十个...赵瑶苦笑，周辅贤真看的起自己。
“何解？”023淡淡看着赵瑶，即使这种危险时刻也没见一点慌乱。
“解不了。”赵瑶一边紧紧观察着那些人，一边自嘲：“除非有神仙相救。”
话音刚落，赵瑶和那些黑衣人的身影同时动起来，剑身摩擦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剑身滴下，染红了脚下的草地，赵瑶的衣服也很快被自己的伤口浸湿染红。再又一次斩杀了一人后，看着剩余的六人，赵瑶不敢恋战，紧盯着六人中最薄弱的两人，在左臂又一次被划伤之后，剑尖狠狠直刺，终于逼得眼前之人迫不得已侧身躲避，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也终于被撕开一个小口。
赵瑶不敢松懈，一个闪身就朝着缺口冲去，只要冲进树林中，纷杂的枝桠会挡住他们的视线，那些弓箭的威胁就会小很多。
可铺天盖地的箭矢就像计算好一般，在赵瑶刚刚冲出6人包围圈时就纷纷射下，赵瑶手中的剑几乎快挥舞出残影，手臂上的伤口也在一次次拉扯中越来越疼。脚边叮叮当当掉落一大片断箭，可依然有几支箭没被打落，呼啸着射过来。
赵瑶苦笑一下，高举的剑没有松手，依然在拼力挥动。即使至死，她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绝没有提前认输的道理。
可也的的确确做好了接受疼痛的准备。
在又一支箭从背后射来时，赵瑶一边奋力斩断身前的弓箭，一边努力调整身体，以期让箭矢避开关键部位。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叮”的一声，身后箭矢被斩断的声音，声音并不大，却如惊雷般响在赵瑶耳畔。
赵瑶霍然转身，就看见一个白衣身影，面上银色面具覆盖，手持长剑，姿态优雅闲散，如九天之上翩然而至的雪。
赵瑶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冷香，隐隐的熟悉，丝丝缕缕，如薄雪飞扬。
来不及细想，又一轮箭雨飞至，白衣人扔下一句“再撑一会儿”随后向最近的那棵树飞去，不过数秒，左前方的箭雨空了一大片。
见此情形，原本在箭雨外等着的六个人迅速靠近过来，就在这间隙，又有两个射箭者被解决，赵瑶的压力大大减小，在躲避着箭雨的同时和六人缠斗在一起，臂上又添两道血痕，剑下又有两人倒地。
余下四人对视一眼，其中三人突然欺身上前，手中长剑直指赵瑶要害，最后一人按动左臂，一道暗光闪电般射出。
赵瑶的剑尖抵住眼前长剑时，暗光已经袭至身后，若躲，三人长剑会刺中她胸口；若不躲，身后暗器会扎入后背，赵瑶嘴唇紧抿，手中长剑没有一丝凝滞，一剑挑开三人，同时奋力转身。
下一秒，落入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一声闷哼逸在耳边，随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
箭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此刻站着的唯有眼前四人，白衣人看着赵瑶惊讶的眼神，安抚的说了声“无事”，随后转身继续迎战。
赵瑶见状不敢浪费时间，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咬牙继续挥舞着手中长剑，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只知一遍遍举剑再砍，以期用最快速度将眼前两人解决。
就在身前两人终于倒地后，赵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身后空中传来一声炸响，转头一看，只见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在倒地的瞬间放出了怀中的信号弹，随后躺倒在地，再无气息。而白衣人的身影此刻却摇摇欲坠，肩胛骨上暗器射入的位置，也呈现出乌黑之色。
赵瑶一惊，急忙上前：“暗器上有毒？”
“无事。”直到此刻白衣人仍在安抚赵瑶，他的气息微微不稳，握着剑的手也有丝发抖：“我们先下山，信号弹一定会招人过来。”
赵瑶没应声，飞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小瓶，倒出一颗圆滚滚的白色药丸，递给白衣人：“吃下，解毒的。”
白衣人接过，犹豫一瞬，没有背过身，而是缓缓抬高了面具，如玉下颌和苍白薄唇在赵瑶眼前一晃而过，下一秒，白衣人又把面具拽下：“好了。”
又是刚才那丝隐隐的熟悉感。
可时间紧急，赵瑶来不及细想，只得先和白衣人一起朝林中走，刚走入树林中，白衣人忽然身形一顿，随后扶住旁边的树干，双腿不受控制的软下去，双手紧紧扶住树干，努力使自己不要摔倒在地。
可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先看向赵瑶温声安抚：“旧疾罢了，无事，你先走，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与此同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周辅贤派给赵瑶的那一队精兵，听到信号弹的声音后循声赶来。
赵瑶咬牙，手微颤着再次握紧长剑：“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他们引开。”
白衣人摇头，声音温柔：“他们有十个人，你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打斗了。你先走，我还能拖住他们一会儿，足以拖到你下山离开，到时你再找人来救我。”
骗人。
就他现在这幅强弩之末甚至无法站立的身子，怕是勉力拖到赵瑶安全，就会被那些人杀死了。
可是他说的对，自己现在的体力的确不足以和他们周旋。赵瑶抿唇，扔下一句“等我”就迅速返身跑到黑衣人身边，在五六个黑衣人身上摸了一通后，飞身跑向西侧树林，不过数秒，又迅速折回，未等白衣人说话，直接将其托起放到自己背上，本就微喘的呼吸更加急促，额上瞬间沁满汗珠。
“放我...”白衣人身体僵硬着被赵瑶背在背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瑶打断：“他们的信号弹被我延长了引线放在了西侧，待信号弹点燃，他们会被引至西边，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的，所以你不用再说那些话。你来过这座山吗？有哪里可以让我们先躲一躲的吗？”
赵瑶感觉背上之人沉默了片刻，随后手臂小幅度的动了动，搂住赵瑶的脖子，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变的柔软，头颅小心翼翼的贴蹭过来，无端让赵瑶想到刚破壳而出懵懂好奇又极度眷恋的小动物。声音响在赵瑶耳畔，刻意放轻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无措，像是怕打破什么：“东侧，延小路上两公里处，有一处小山洞。”
两公里...赵瑶咬咬牙，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不想让背上之人看出自己的力竭，努力以最大速度向东侧跑去。忽然觉得背上之人的胸腔处，心跳剧烈到自己都能感受到跳动的幅度。
赵瑶忍不住紧张：“你的心跳怎么那么快？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说完就想转头看一眼。
白衣人身体僵直一瞬，随后有些慌张的摇摇头，声音也带了一丝无措：“无事，我很好，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赵瑶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异样，也稍稍放下了心，况且那枚解毒丸是赵泽安特意为赵瑶配置的，除非是极其复杂的毒药，否则都可以解。而当时赵瑶观其伤口附近颜色，是毒性较大却极为普通的一种毒，解毒丸绝对可以应付。是以赵瑶没有多想，看着眼前蜿蜒山路，努努劲继续向前。
“砰”一声，信号弹炸在半空。
赵瑶咬咬牙，加快了上山的速度。额上汗珠越来越多，顺着额边滑至眼角，赵瑶正想眨掉，就感觉一抹带着冷香的手帕，轻轻的擦掉自己额上汗珠。
急于上山的赵瑶没有注意到，擦去汗珠的那只手带着微微颤抖，背上的心跳也更加剧烈。
而面具之下，萧清许看着多少次出现在梦中却遥不可及，如今近在咫尺的赵瑶，眼中情感热烈的似要跳动出来，又被死死压住。
他收回自己的手，攥着为赵瑶擦汗的手帕，看着眼前之人为救自己的急切和努力，忽然觉得，只这片刻温暖，就足以温暖他所有寒冬。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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