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竹马》晏舟

5、唱歌

　　这几天天气非常燥热，阳光强烈，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同学们怨声连连。

　　刘教官带来了好消息，说今晚要举办军训晚会，各连至少准备一个节目，让有才艺的同学积极报名。

　　同学们听到的可不是举办晚会，而是今晚不用训练，顿时沸腾起来，林嘉南直接抬出江野：“教官，江野可是麦霸呢，表演节目肯定要有他的份！”

　　江野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咧着嘴笑，也没吭声。

　　“表演节目的统一去小队长那里报名啊！现在准备训练，立正！”

　　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几天功夫，他们这个连队已经初具雏形，不复刚开始散漫的模样。

　　休息时间，林嘉南用手肘碰了碰江野，“你报名没啊？”

　　“还没呢。”

　　“你在我和叶临川面前不是唱得挺好的嘛？怎么了，人多你害怕啊？”

　　“怎么可能！我……我只是不习惯，就是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过嘛，我怕忘词，在全校人面前丢脸，那我以后在学校还咋混啊？”江野的眼神飘忽不定。

　　林嘉南不会觉得他很怂吧，可是，他一想到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就很紧张啊。

　　林嘉南却没有嘲笑他，而是认真道：“那你唱歌的时候就看着我和叶临川唱，当其他人全都不存在，想什么忘词啊，你应该想你唱歌唱得那么好听，当然要名扬全校啦。”

　　江野看着林嘉南认真的目光，突然觉得面对那么多人表演也没什么了，“嘶，有道理啊，我现在就去报名！”他乐呵呵地去找叶临川了。

　　夜幕很快便降临了，今天的晚饭都格外香一点。

　　大家集合到礼堂处，等待晚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主持人讲话，主持人是两个穿迷彩服的学生，字正腔圆，一听就是学过的。

　　一连的表演是一首很燃的歌，一下子把气氛拉到高处，观众席的同学们都举起手跟随音乐的节奏晃动，，林嘉南晃嗨了，见叶临川坐着和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就想拉起叶临川的手臂一起摆动。

　　但在林嘉南触碰到叶临川手臂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做都做了，她可不能怂，不然气氛会变得尴尬。

　　“嗨起来啊叶临川！”林嘉南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

　　叶临川回她一个笑容，融入了热情的观众们。

　　很快便到了江野。

　　“下面有请五连的江野带来一首《晴天》。”主持人的话音刚落，林嘉南便高声喊着江野的名字，五连的同学被带动起来，给江野捧场。

　　江野刚上台还有点紧张，手心抑制不住地出汗，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循声看向观众席的第三排，林嘉南在看着他笑，他努力忽略其他人的存在，只盯着林嘉南看，舒缓的前奏开始，他好像真的不怎么紧张了，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

　　有那么一瞬间，江野觉得世界仿佛就剩下他和林嘉南两人，这首歌，他在唱给林嘉南一个人听。

　　他看着林嘉南，发现林嘉南怎么总是在笑啊，而且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她的手还举起来在跟着歌曲的节奏摇晃呢。

　　江野唱到“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这句时，心里想：拜拜？他才不要和林嘉南说拜拜，他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曲罢，江野坐到林嘉南给他留的位置上，“怎么样怎么样，我唱的是不是特别好啊？”

　　林嘉南挠了挠头道：“好听是好听，但是听着没那味道，还有你刚刚唱着唱着，我怎么感觉你要笑出来了呢，这也不是一首欢快的歌啊。”

　　“我在台上看到你摆手的样子好像一只猩猩哦。”

　　“……滚。”

　　江野笑嘻嘻地受住了林嘉南一拳头。

　　他其实没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也许是和林嘉南打闹惯了，也许是内心深处想掩饰什么。

　　孙婷婷坐在林嘉南的斜后方，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闹，想到刚刚江野看着林嘉南唱歌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酸涩。

　　她第一次看见江野，是在暑假。

　　那天她补课班下课，和往常一样走路回家。可前面一家新店开业，锣鼓喧天，有很多人排队，她本可以从那条长队中插过去，但她当时正在想课上的一道题目，便避开了那里，选择一条较远的路回家。

　　正是在那条路旁的篮球场上，她看见了一个黑衣少年，他打着篮球挥洒汗水的样子展现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吸引住她的目光。

　　孙婷婷驻足许久，但少年一次也没看向她，而是专注于手上的篮球。

　　直到一个少女来给他送水，他才停下，露出笑颜。

　　她没有再看，抬起脚往家的方向走去，只是刚刚正在思考的题目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下课，她总是鬼使神差地往那条远路走去，眼神总是飘向那里的篮球场，但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可是高中开学，她竟然在自己的班级看到了那个篮球少年，他的后面还有一个空位，孙婷婷想也没想地就朝那个座位走去，可是坐好了以后，她发现，少年的同桌是那天给他送水的少女。

　　江野喜不喜欢林嘉南，她不知道，但江野身边走得近的只有林嘉南一个女孩子，江野有好吃的好玩的会第一个想到林嘉南，江野只扯过林嘉南一个人的辫子，江野生气林嘉南一哄就好，也许他并没有真正对林嘉南生过气……

　　孙婷婷没有再看两人，将目光移到台上正在表演的人，但表演结束了，她也不记得那个人唱了什么。

　　晚会在掌声中结束。

　　几天训练后，军训也进入了尾声。

　　吃完晚饭后，同学们在等待回去的大巴，和教官做最后的告别。

　　“小刘，虽然你凶巴巴的，但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江野站在队伍后面高声喊道。

　　同学们也躁动起来。

　　“不要忘记我们啊！”

　　“最后一天了笑一笑嘛。”

　　“刘教官我们会想你的！”

　　刘教官看着吵闹的队伍，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尽量温声道：“我不会忘记我们五连的，希望你们也不要忘记在五连的时光，不要一回去就懒散起来了！”

　　“知道啦！”少年们扬起稚嫩的脸庞齐声笑道。

　　大巴车来了，少年们在车上向刘教官挥手告别，待车行远，刘教官转过身去，没人看见他湿润的眼眶。

　　同学们回到学校上晚自习，林嘉南、江野和叶临川是第一次上晚自习，心情还有点奇妙，杨小韵和凌鹏初中就有晚自习，倒是没什么感觉。

　　冯老师讲了一些话后，便开始选班委，选到最后还剩一个学习委员，冯老师扫视了一下全班同学，“叶临川，你来当学习委员吧。”

　　叶临川点了点头。

　　最失望的莫过于孙婷婷，她初中的时候就是担任的学习委员，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心中看来，叶临川的成绩比她还要好。

　　冯老师选完班委后就又开始讲话。江野悄悄戳了戳林嘉南的胳膊道：“我发现，晚自习也没有那么新奇了。”

　　林嘉南表示赞同。

　　晚自习下课回家后，林嘉南回家第一件事就扑向妈妈准备的水果，“谢谢妈妈爱你呦！”

　　林妈妈在一旁笑着说：“好像瘦了，再瘦就只有骨头了！”

　　林爸爸也没闲着，走到女儿身边开始说教：“这次军训肯定收获不少吧，军训，就是培养你吃苦的能力，你以后遇到挫折呢，就回头看看这次的经历，咬牙挺过去，打败挫折，当然，如果能写一篇军训感想就更好了。”

　　“听不见听不见！”林嘉南吃完最后一块水果就奔向房间。

　　“诶，熊孩子！”

　　江野家也是其乐融融的，江野正在给父母表演走齐步和踢正步。

　　“呦，臭小子长大了，这几步走得有模有样的！”江爸爸毫不吝啬他的赞美。

　　“爸，我和你讲，林嘉南的正步老踢不好，我们教官每次训练都得说一遍她哈哈哈。”江野坐在江爸爸旁边道。

　　“南南站得挺板正的，表现肯定比你好，你在故意抹黑她吧。”江爸爸表示不信。

　　“真的！她正步踢得可好笑了，但最后一天好像进步蛮大，哦对，她的军姿站得很好，教官说她军姿站得挺好的，怎么就个正步踢不好呢，你还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叶临川！”

　　“你小子，在背后嘲笑人小姑娘，丢不丢脸？”江妈妈轻轻戳了戳江野的脑门道。

　　“我当她的面也笑啊，再说我也夸了她，哎呀，你们俩都偏心，林嘉南才是你们的宝贝女儿吧！”江野撇着嘴巴道。

　　江妈妈赶紧道：“你是妈妈的宝贝，南南也是。”

　　江野故作傲娇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成为你的宝贝吧。”

　　不同于江野和林嘉南家，叶临川家里很空旷，他的父母都忙于工作没空回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叶临川却早已习惯这种冷清，他洗完澡后就打开了练习题，做着学校里还没讲过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