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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缠绵过后的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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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牙轻弯,星辉斑斓。
徐徐微风从窗口吹拂进来,微风轻抚人脸,恰到好处的温柔,带走萦绕在人心头的哀愁。
祝余盘坐在窗边的榻上修炼,双眸紧闭,朱唇微合,月色倾洒而落,眉眼隐于月色中,看起来圣洁不可攀。
既白定定的看了好一会,抿了抿唇,眼中极度纠结,缄默良久,他好似下定某种决心。
既白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缓慢,腰微弯,短短几步路,却仿佛走了千年之久。
感知到他的到来,祝余沐浴在月色里睁开了眼,微微勾唇,朦胧月色柔和了她的眉眼,让她本就温柔的笑意更显绻缱。
“怎么了?”
既白无言,眼底哀伤如薄雾扩散,难以言喻的伤感攀上心头,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祝余也不催促,眸光含笑,包容而又有耐心,在她温柔的注视下,平稳的心跳渐渐失控,仿佛心不再属于自己,只为她而跳动。
抿唇,既白终下定决心,最后一次,就让他放纵一次,让他在死前能留有些美好记忆。
既白心一横,俯身吻上她,两唇相贴,热意渐升,他学着她亲吻他时的样子,青涩而又害羞的探出舌尖,舌尖相触,似有酥麻感而过。
祝余微愣,向来是她主动,今夜怎如此反常,但美人在怀,她已无暇去想太多,反应过来后,她手挽在他腰间,一勾,便轻而易举的将人带向自己。
身体紧紧相贴,彼此缠绵,冗长的热吻后,祝余放开了他,目光紧盯着他殷红的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他双眼含情的迷蒙模样,顿时想入非非,眼底有了欲色。
既白头靠在她身上,不太自然的微微轻喘着,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脸上热意蔓延,不自在的将脸埋到她胸口。
祝余心情格外的好,心满意足的将手贴到他后背,手心灼热,动作极其温柔的为他顺气。
既白的心在她手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瞬间紧张起来,上次因为情花的原因,做这事时,他并不太清醒,故而并没有多少紧张,事后回忆起来,更多的也是羞怒和不好意思。
而现在,他处于清醒状态,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晰感知,既白手心出汗,不安的揪住她衣服,慌乱的不停吞咽口水,紧张的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只是,他等了许久,身上的手依然停留在他后背上,一下接一下为他顺气,手心温度透过不太厚的衣服,传到他肌肤上,引起一阵阵颤栗。
又等了一会,见她依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既白心里不免着急,他咬着唇,脸红的好似要滴血,极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小声嗫嚅,“你,你不想吗?”
“什么?”他的声音实在过轻过小,祝余一时间没听清。
“我……”既白实在没有勇气再说一遍,烦闷的将头埋到他颈间,独自生着闷气。
祝余低头,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亲,轻哄着,“刚才是我不好,没听清,既白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管她有没有听清,他生气了,就是她的不对。
既白咬了咬唇,眼中踌躇,因为她的话,偃旗息鼓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殷红的唇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你不想吗?”
话毕,别有深意的在她耳垂亲了亲。
这次,祝余听清了,眼底欲念加重,眸色深沉不可测,在感觉到他极富挑逗的亲吻时,心中崩着的那一根弦断了。
她知他不太情愿,所以从未想过逼他,只想与他慢慢来,来日方长,她总会让他愿意的。
但现在,他开口了。
祝余手箍在他腰间,将他搂的紧紧的,黑沉的眼底仿佛藏匿着一只凶狠恶狼,她问道:“你确定?”
若他说不,她会失落,会遗憾,但绝不会强迫他。
山洞那夜,是情不得已。
既白早在开口前就想好了,初时的确是不太能接受,但现在他要离开了,只想在这之前,与她留下些美好回忆,至于是用何方式,相比于生死,突然间也不重要了。
既白没再回答,用动作诠释自己的决心,他主动的解下腰间系带,递给她,黑色腰带在他手心飘动,他眼尾泛红,媚眼如丝,轻唤道:“祝祝。”
祝余有一瞬的恍惚,自他恢复部分记忆起,已经很久没叫过她祝祝了,如今重唤,是否意味着他接受了,也愿意,她们之间的关系。
祝余瞬间激动不已,心开始沸腾,仿佛千万朵花同时绽放,数不清的喜悦将她围住,最终化为她眼中浓重的欲色。
手上一个用力,将人推倒在榻,祝余倾身,双手按在他头两侧,既白被她笼罩在怀中,朦胧月色铺洒在二人身上,月牙儿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悄悄地躲藏进云层里。
——
天明时分,祝余为他掖好被角,俯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不舍的起身离开。
若非有要事在身,她也不想这么早离开既白。
在门落下声响的那一刻,既白合着的双眸睁开,眼中一片清明,显然是清醒良久。
他转头,眸光平静无波,出神了片刻,他起身。
想了想,抬手解下她送的长命锁,指尖轻轻摩挲而过,将长命锁放置在桌上,随后他走出屋。
关门之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命锁,心中默道:“祝余,再见。”
随即,不再留恋的关上门,一同关上的还有他未说出口的感情。
祝余忙碌完手中的事,匆匆赶回剑峰,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满心期待落了空。
祝余收好眼中的失落,走进屋,想着他可能出去散心了,便没有太过担忧,却在目光无意间触及桌上的长命锁时,眼神一变。
她三两步上前,抓起长命锁仔细确认,是她送的没错,祝余不解,怎么放在这里。
虽说玄清宗外人无法随意进入,但祝余还是担心他安全,拿着长命锁,就急匆匆出了屋。
祝余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了一圈,却没看到人,顿时察觉到了异常。
她匆匆找到时灵兮,面上表情凝重,“师姐,可有见过既白?”
“人不是在你那?”时灵兮反问。
祝余失魂落魄,摇头,“师姐,不在。”
直觉告诉她,长命锁是他自己解下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她找到。
她想不通,为何?
昨夜,明明一切都很好。
时灵兮表情一变,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好心办坏事了,她心虚的看了祝余一眼,很是愧疚,“师妹,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就是前两天,他找我借了件飞行灵器。”
时灵兮惴惴不安的看着她,“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便没同你说。”
“师妹,抱歉。”
时灵兮也没想到,他找自己借飞行灵器,是为了悄无声息的离开,若她知道,她是万万不会借的,祝余是她师妹,她自然站在师妹这边。
她话音落,祝余心中一酸,眼眶无声无息的红了,原来真是他自己走的。
心中酸涩交缠,即使她承诺过会帮他寻找黎山,可他还是一声不响的走了。
昨夜,于他而言算什么呢?
心里又闷又难受,说不上伤心与生气,谁更多一些,祝余只知晓,他走了。
与十五年前一样,走的毫不留恋,只留她一直被困在原地。
他,好狠的心。
“师妹,你还好吗?”时灵兮担忧的看着她,“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祝余强忍眼中泪意,硬挤出一个笑,她摇头,“师姐,我没事。”
“既然是他的选择,那便成全他吧。”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若真留不住,她还他自由。
“师姐,我回去了。”
祝余话毕,转身离开,面上仿佛无事,只是身影里却多了几分寂寥。
祝余回到自己所在的峰,进屋,关门,她环视四周,好像一切都没变,可她无比清楚,不同了。
心口抽疼的好似被撕裂,祝余痛苦闭眼,她不明白,自己已将所能做的都做了,为何他还如此狠心。
半年时间,终究还是没能让他心软半分吗?
祝余低头,垂眸看向手中握了一路的长命锁,眼中情绪万分复杂,手上灵力流转,既然他不要了,那便毁了吧。
灵力即将碰到长命锁,祝余猛地收手,即便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即便他未留下只言片语,可她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与他相关的长命锁,更舍不得他。
可既白将她抛弃了,她能如何呢?
芥舟上,既白迎风而立,任由冷冽的风吹乱他的衣摆,他垂眸,表情平静。
旧事入梦,他记起了自己来自何处,也记起了封印该如何解。
黎山是族中长老以付出生命的代价封印的,如今解开,自然需要同等的代价。
记忆回笼的那一刻,他便知晓了自己的结局,自然不敢给出回应。
死亡,是他注定的结局。
为族人而死,他心甘情愿。
昨夜的荒唐,是他死前的不甘,如今,心愿已了,与卿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