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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 ...


  •   耳边风声呼啸,冷风寒冷刺骨,如肆虐的野兽,一个劲的往她们身上刮。

      祝余试图自救,但不知是何原因,入迷雾的那一刻,修为尽失,现在的她与凡人无异。

      身上一片冰冷,肩上的伤口因为寒风的肆虐,血流的更快了。
      祝余头脑一片晕眩,脸色苍白如纸。

      纵使如此,她依然尽全力将既白护在怀中,不知既白现在情况如何,她想睁开眼看看,但风实在大,吹得她睁不开眼,只能放弃。

      寒风越来越大,冷的人直颤,祝余咬着舌尖,尽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但不适感依然在加重,她知晓自己迟早会晕过去,但无论如何,既白都要和她在一起。

      祝余用力一咬舌尖,嘴里瞬间弥漫起血腥味,疼痛也让她恢复了片刻清醒。

      祝余忍着痛,僵硬着手指,费力解下系在他腰间的腰带,每动一下,肩上的疼痛便加剧一分,她咬牙忍受,腰带穿过两人腰肢,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密不可分。

      她苦中作乐的想着,若今日必死无疑,那她和既白也算共死了。
      不能同生,同死也不错,至少他在身边。

      系好一个死结,祝余再也支撑不住,眼一闭,彻底晕厥过去。

      风声呜呜,如凌迟处死的催命符,不停下坠的二人,身上的体温也越来越低,持续失温,离死亡不远了。

      似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既白身上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狐狸耳狐狸尾巴同时出现,若祝余清醒着,就能看到他此时身后是九条狐狸尾巴,但可惜,除却三条毛茸茸的尾巴外,其余的都是虚影。

      一道温暖的白光,轻柔的笼罩着二人,寒风被隔绝,虚影消失不见。
      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攀附在祝余腰间。

      ——

      祝余再次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
      “滴”是水滴滴落的声音。
      一瞬间,她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起。

      “既白。”

      祝余脸色一变,就要起身去寻找他,腰间却被压住,让她动弹不得。

      她伸手去摸,眉毛眼睛嘴巴,一笔一划,皆是自己所熟悉的,是既白。
      心安定下来。

      祝余这才抬头去看,她们身在何处。

      但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黑暗中,一双拇指大小的眼睛,好奇的偷偷打量着她们。

      祝余记起,下坠途中自己好像失去了修为,想了想,她抬手掐诀,一簇火焰骤然出现,明亮的火光瞬间驱散周边黑暗。
      好在修为回来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早已躲藏起来。

      祝余并未察觉,她环顾四周,像是一处崖洞,但此地一点光亮也没有,也并未看见有缺口,祝余心生疑惑,她们怎么进来的?

      心中有太多疑惑,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祝余动了一下,先前心系既白时,并未感觉到疼,现在一放松,肩上钻心的疼一股接一股袭来,忍不住闷哼出声。

      獠牙穿透皮肉的痛苦,祝余仍记忆犹新,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忍痛,将系在两人腰间的腰带解开,又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开。

      一番动作下来,肩上本已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祝余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服下,打坐调息,片刻后,苍白的脸上重新有了些许红润。

      肩上的伤已不再流血,但祝余能感受到,狼獠牙留下的窟窿仍在。

      秘境之中灵气丰盈,自然妖兽也会更强,留下的伤也会更难治愈。

      祝余起身,来到既白前,他双眸紧闭,仿佛只是睡着了,手指轻轻摩挲过他好看的眉眼,她眼中盛满了担忧,细小的声音在这崖洞里清晰可闻。
      “快些醒过来。”

      祝余又看了他一会,确实他没什么事,才站起身,她目光扫过崖洞,打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走了一圈,来到崖洞中心处,中心处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石头上插着一柄长剑,在这黑漆漆的崖洞中,显得格外神秘。

      祝余围着巨石走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秘境中有危险但也有机缘,这柄长剑上或许就会隐藏着机缘,她看着长剑思考片刻,眼中是势在必得。

      来此秘境,本就是为变强,如今机缘就在眼前,她怎能错过。

      祝余走上巨石,眼看着她就要拔剑,一直躲藏在暗处的东西,飞速冲她而来。

      察觉到波动,祝余回眸,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一阵刺眼白光亮起,她抬手挡住眼睛。

      等了一会,确认白光消失,祝余放下手,却见眼前是别样的场景。

      她站在一处院内,抬头望去,张灯结彩,红绸飞舞,锣鼓喧天,来往的人皆面带喜色,很明显是在举行喜宴。

      祝余知晓自己应该是入了幻境中,不过思索两秒,便跟着人流往前走去。

      人流的尽头,是一对身着红色喜服,正在拜堂的新人。

      不知幻境是何用意,祝余百无聊赖的看着。

      “一拜天地。”

      身着红色喜服的新人转过身来,祝余一眼看清了新郎的脸,赫然是既白的样子。

      祝余死死盯着那张与既白一模一样的脸,手中金麟剑出鞘,剑尖对准了新郎心口位置,用力掷去。

      即使知道这只是幻境,一切不过是假的,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金麟剑直直刺入新郎胸口,周遭一切都停止下来,幻境猛然破碎,一切消散退去,祝余又回到崖洞内。

      祝余不解蹙眉,就这?
      她也曾随师姐进过一次幻境,里面布满陷阱和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幻境中,而这幻境是否太过简单。

      祝余回神,这才注意到眼前,形似鱼,却又能飞在空中。
      它震惊的盯着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对峙片刻,祝余试探着开口,“你弄的幻境?”

      像鱼的东西点点头,仍震惊的盯着她,“对。”

      祝余惊讶了,会说话?

      像鱼的东西好奇的飞到她身边,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外面的人都这么强吗?”
      “一剑就能破我的幻境。”

      祝余看它似乎没什么恶意,斟酌着说:“比我强的比比皆是。”
      她能一剑破幻境,也许是因为这幻境太弱。

      祝余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石头上的剑上,她警惕的看一眼旁边围着她转的东西,这机缘她必须要。

      像鱼却又不是鱼的东西,似乎知道她所想,说道:“你打败我了,你拿吧。”

      虽听它如此说,但祝余仍不敢放松警惕,谁知它会不会临时变卦。

      祝余打量了剑片刻,剑身一半插入石头中,一半留在外面,透着丝丝寒芒。

      等了片刻,祝余手握向剑柄,手指碰到剑柄的那一刻,周身坏境又是一变。
      看来鱼的话也不能信。

      像鱼不是鱼的东西,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人一剑消失的位置,它守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剑会消失啊?

      祝余看向四周,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安静却又仿佛暗藏杀机。
      她下意识摸向金麟剑,腰间空空如也,她试图召唤,却感觉不到自己与金麟剑的联系。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祝余等了一会,见没有危险,便朝云雾里走去,走了许久,仍旧只有自己。

      空荡荡,白茫茫的,仿佛被抛弃在这里,除了孤寂再无其它。

      祝余没被扰乱心绪,环顾四周,打算换个方法。

      她盘腿而坐,闭眼静心凝神,仔细感受周围的波动。
      万物相生相息,只要动了必定会留下痕迹。

      不知等了多久,祝余耳朵微动,感受到了后方传来的波动。

      她立即睁开眼,朝后方追去,在一片云雾后看到了,先前插在石头上的那柄剑。

      原来是它,看来她错怪那条像鱼不是鱼的东西了。

      祝余目光坚定,立即朝剑追去,每次她差点要追到时,剑都会突然加速。

      祝余知道它在逗弄自己,但她不会因此放弃,反而越发卯足了劲的去追。

      历尽千辛,祝余终于找到机会,趁剑不注意,凌空跃起,往前一扑,手握住了剑柄。

      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反应过来后,便觉得生气,在祝余手中疯狂挣扎起来,她用尽全力,双手紧紧握住,但还是一时不察,被剑挣脱出手。

      剑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祝余看看自己空了的双手,在刚才的争夺中,双手不慎受了伤,鲜血淋漓。

      祝余浑然不在意的握紧了手,眼中势在必得,语气坚定,“我会再次抓住你。”

      半空中的剑听懂了,这次它不在跑,而是锋利的剑尖对准了祝余,直直冲她而来。

      祝余灵巧躲开,剑再度袭来,一人一剑有来有回,纠缠不休。

      祝余手中没有武器,只能以身挡之,自然落了下风。
      数次下来,肩上的伤口也在一次次躲避中被撕裂,又缓缓流淌出鲜血。
      身上被剑划破,又添新伤。

      祝余全身布满了血迹,像是战场上历经生死的将士,眼中却未见有退缩之意。

      经历过太多无助时刻,她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她要变强。

      她仍记得,蛊门门主留下的话,她的话像一把尖刀,时刻高悬在她头顶。

      她记得既白缺失的六条尾巴,记得他的害怕与恐惧。

      所以,这机缘她必须要。

      祝余目光坚定,对着高悬的剑道:“再来。”

      剑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想她为何如此执着,祝余的声音打断了它,它便不再犹豫的直刺来。

      与剑纠缠中,祝余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她也在一次次的战败中,吸取经验教训。

      一次次的改正,一次次的进步,为的就是此刻。

      祝余满身是血,眼中含笑,带血的手坚定的握住剑柄。

      祝余已做好它挣扎的准备,但剑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便安静蛰伏在她手中。

      强大坚定的意志,足以让它臣服。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剑化作一抹白光,飞入她眉心,脑海中出现一个小人,拿着长剑起舞。

      意识到这是一套剑法,祝余很激动,金麟剑很合她心意,她目前并没有换剑的想法,但她正缺剑法。

      祝余闭眼感悟起脑海中的剑法,剑法极为玄妙,她正遗憾金麟剑不在身边,下一秒,金麟剑便立在她眼前。

      见此,立刻握住金麟剑跟随脑海中的小人练起来,剑法玄妙,练起来涩会难懂。

      祝余不觉挫败,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将剑法拆分开来,一个剑招一个剑招慢慢琢磨,力求完美。

      在她不懈努力下,终于领会剑法。

      眉心一道白光飞出,先前那把剑又出现在她眼前,祝余正不解,剑突然向她发动攻击。

      正是她刚才学的那套剑法,祝余明白了它的意思,便也与它对练起来。

      祝余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些皮毛了,但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打飞的剑,才发现自己的理解还是太过浅显。

      白剑绕着祝余转,似乎是在嘚瑟。

      她也不在意,捡起剑,“继续。”

      “再来。”

      “继续。”

      “再来。”

      “……”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继续”“再来”,祝余手中的剑也从一开始的一打即掉,能坚持一分钟,坚持十分钟,到现在已经能完整的练完一套。

      被打掉那么多次剑,被嘲讽那么多次,祝余正要嘲讽回去,却见对面的剑剑法一变,再度打掉她手中的金麟剑。

      祝余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终于有了挫败感,眼中却发亮,她注意到最后的剑法和刚才有所不同。
      这说明,她并没有学完。

      仅一段剑法,便如此玄妙,那完整一套剑法,又该如何?

      知晓剑法的不平凡,越发刺激了祝余对整套剑法的好奇。

      也不知晓既可有醒了?
      她有些担心既白了。

      脑海中念头闪过,下一刻,祝余便出现在崖洞中。

      “祝祝。”
      祝余刚一转身,便被人扑了满怀。
      熟悉的味道,让她满足,她顺势将人紧紧拥住。

      “祝祝,你终于出现了。”既白哽咽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好看的狐狸眼泛红,让人格外心疼,“一个月,我以为你走了。”

      醒来时,看不到祝祝,无人知晓他有多恐慌。

      像鱼不像鱼的东西飞过来,洋洋自得,“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就说了,她没走。”

      既白闻言,狐狸眼睁得大大的,瞪着它。

      祝余也从他的话里听明白了,自己竟消失了一个月吗?
      练剑的时候,并未注意时间的流逝,是她疏忽了。

      她摸着发顶,愧疚道:“抱歉,是我的不是。”
      她应该注意的。

      他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定害怕极了。

      既白摇摇头,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祝祝,我好想你。”

      听到他说想她,不过简单四个字,一股甜蜜的满足感蔓延在心间,让人心情格外的愉悦,祝余眉眼含笑,眸中似含情秋水,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欢喜,“我也想你。”

      在她柔情似水的眼波里,既白慢慢红了脸,热意上涌,耳垂发烫,他不自在的偏过头,“真,真的吗?”
      心乱了分寸。

      “当然。”

      既白觉得好开心,好看的狐狸眼闪闪发光,他在想祝祝的时候,祝祝也在想他。

      祝余回头往石头上看去,原本插在上面的剑已经不在了。
      她闭眼,往识海深处看去,剑正静静躺在识海一角,她安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剑法还在。

      ——

      “祝祝,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既白问道。

      他一醒来,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也找不到她,他害怕极了。

      想起找不到她时的委屈害怕,他幽怨的看着她。

      来到这里是不得以为之,也是凶险的,但好在危险都过去了,她也不想他知道了心生忧虑,便含糊其辞带过。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这样吗?”
      既白才不信,他在这里一个月,他都找过了,没有出口。
      心情不由得低落。

      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了。
      记忆仍停留在祝余与头狼缠斗之时,忘了自己曾晕倒,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既白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仅不能帮到祝祝,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意识到他情绪不对,祝余手指勾住他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入眼,便是他满脸的泪。

      祝余一慌,脑海中闪过他流泪喊疼的痛苦画面,急切问道:“是不是头又疼了?”

      既白咬着唇,默默流泪摇头,“祝祝,我头疼过吗?”

      意识到他不记得了,也不是头疼,祝余松了口气,为他擦干脸上的泪,面不改色道:“我记错了。”
      随后又问道:“为什么哭?”

      既白一头扑进她怀里,抽噎的更大声了,“祝祝,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连怎么到这里的,都不记得了。”

      祝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当时陷入昏迷,不记得本就是正常的。

      可同样的,他也不记得自己曾昏迷过。

      想了想,她开口,“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嗯。”他咬着唇用力点头。

      “为什么想知道?”

      既白声音闷闷的,“祝祝,我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祝余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对视间,目光中只有彼此,她说的坚定,“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

      心突兀一跳,脸不自觉泛红,既白眼中含着泪花,不解问道:“祝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祝余控制不住的俯身,在他带泪的眼眸上留下一吻,说话时,气息喷洒在他眼睛上,“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

      既白眼睫轻颤,心跳失衡,陌生的情绪围绕在他心间。
      一处比一次深刻。

      祝余后退半分,“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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