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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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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爷!祖宗!你可别爬了!”
黎叔带着一群保镖,遍地找敬一烨。
不想这大活人竟在一棵椰子树上。
孙少爷要是摔出了好歹......摔成个二货傻子!
黎叔身子一哆嗦,越想越害怕。
对着保镖着急命令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把人护下来啊!”
保镖们齐齐抬头,望着椰子树上的人,第一次觉得职业受限。
众人面面相觑,果断地掏出了手机。
树下的人急成了热锅蚂蚁,树上的人却一派悠然自得。
“站得高果然看得远啊…”
敬一烨安装好椰子圆镜,趴在树干上眺望日落晚霞。
傍晚的海风褪去酷热变得温柔。
敬一烨在风中好不自在。
急促的警笛声猝不及防地将眼前的快活击碎。
敬一烨循声望去。
椰子树下赫然多出了一台救生气垫床。
不远处,黎叔和一众保镖站在警戒线外,正眼巴巴地守望着自己。
好家伙!他们这是报警了!
敬一烨瞬间石化了。
“好不容易做件好事,他妈要不要这么社死.....”
敬一烨气绝。
大海再近点,他就直接跳海了。
但敬一烨现在只能自由落体。
无惊无险,他一个稳稳的“大”字落在了气垫床上。
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不过幸好这《一座城》还在。
椰子树上的圆镜隐隐发光。敬一烨躺在垫子上,对周遭的喧哗充耳不闻。
他扯扯嘴角,觉得自己干得还不错。
“我去,就说又要出事吧!”
“这椰子树是真不吉利啊!”
“可不是嘛,梅芬儿子着了魔似的抱着椰子就往海里去了!梅芬魂都哭没了.......”
“真邪门啊!自从那人没了,前脚救护车,后脚消防车,三天两头出事…”
………
警戒线外。
围观的吃瓜群众七嘴八舌。
犀利的目光在敬一烨身上来回扫射,就差上手指指点点了。
敬一烨不想多管闲事,但聒噪的声音让他实在烦躁。
黎叔见状急忙上前,为他披上毯子。保镖大哥在两侧开路,护着他走出了人群。
停靠在海岸边的豪华加长版劳斯莱斯,让事件的热度再度升级。
不等敬一烨抬脚上车,一群记者又蜂拥而上。
这些记者最近都在追踪烟舟海的谜案。
自从艺术家霍岸在烟舟海上轻生之后,这片海上便接连不断地发生失踪案。
吃瓜群众之所以如此神神鬼鬼,只因警方至今没有破案。
诡异的时间线又给了人们足够的想象空间。
期间,记者从霍岸身上扒出来的新闻也越来越离谱。
诸如作品抄袭,私生活混乱。
霍岸为同性小三恋人殉情的传言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身前众星捧月的艺术家,死后却遭人唾弃。
这《一座城》俨然成了人们泄愤处刑的目标。
仿佛这棵椰子树没了,烟舟海上的人就不会再失踪。
敬一烨虽略有耳闻,却不想这事件能被妖魔化到背离科学的地步。
记者的摄像镜头被保镖一一挡下。
黎叔护着敬一烨快步上了车。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打人啦 !”
疯狂抢夺机位的记者和保镖们一下激烈推搡起来。
场面混乱失控,豪车在众人包围下进退两难。
敬一烨懒散地靠着车窗。
谁料一张人脸“啪”得被甩上了玻璃。
那人五官搅和作一团,活像个被踩烂的易拉罐。
敬一烨无奈扶额,转而对身侧的黎叔耳语一番。
黎叔微微颔首,利索下车,将那人推进了车里。
大热天跑新闻实属不易。
稀里糊涂被推上车的小记者悲喜交织。
面前的敬一烨目光灼灼,举手投足看似漫不经心,却隐隐透着压迫和审视。
小记者只觉背脊发凉,坐立不安,仿佛这车底安装了定时炸弹。
他慌慌张张地摸出录音笔,争分夺秒问道:“你好,方便透露你的姓名吗?”
“无可奉告。”
“.........”
“那..那你是霍岸的粉丝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爬那棵椰子树?”
“为了辟谣。”
“……”
***
悬崖上的豪华别墅依山傍海,从高空鸟瞰像一条盘踞蛰伏的响尾蛇。
一道浑圆硬朗的身影出现在了阳台上。
吕濛濛手里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
吐纳之间,烟雾变成涡环随风而去。
吕濛濛边抽边乐,墙上的时钟突然布谷作响。
她猛吸几口,飞快地将烟头丢进了茶水杯里。
利落的开锁声随之响起。
“Mio,你回来啦!”
吕濛濛笑吟吟地走回客厅。
四下张望,却不见孙子霍奚澪。
别墅里静得落针可闻。
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径直走进了厨房。
霍奚霗一进家门便直奔浴室。
他不想让奶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去了北岸。
浴室里水汽氤氲,霍奚霗伸手抹干镜面。
镜子里的他发浅颜淡,肤如凝脂,独特的瞳色带着天然冷冽。
生人勿近的气质让这副好皮囊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霍奚霗看清了自己。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喉结。
指尖稍作停顿,脑海里浮光掠影,想起刚刚遇见的那个人。
他自言自语道:“有痣,珊瑚色的……”
霍奚霗努力回忆起那个人的名字,“敬yi ye?敬yu ye?…… 金鱼眼?……”
可惜他没能听清。
下一刻,“金鱼眼”带着”莫挨老子”的表情出现在了电视机上。
镜头里,敬一烨被记者围堵,在保镖护卫下艰难前行。
劳斯莱斯的车门一合上,画面便飞快地切换到现场的记者身上。
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起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声,“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近日发生多起失踪案的烟舟海,而我身后的这位神秘的劳斯莱斯男子究竟是谁,他又为何会爬上这棵不祥的椰子树……”
“小心烫!”
手里的糖水滚烫,吕濛濛边说边将瓷碗放到了霍奚霗面前。
霍奚霗的异瞳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
乌泱泱的新闻现场,他只看到了敬一烨。
那人眉宇间浮动的野气像是冰封上冉冉的赤红焰火。
是一种干净的炽热。
他似乎很爱笑。
连日天日地的表情也含着笑。
吕濛濛顺着霍奚霗的目光望去。
不禁嘲讽道:“这人滑稽起来是真得不带脑!”
霍奚霗回过神。
难得反驳道:“他不滑稽。”
“那他干嘛爬那椰子树!还不就是为了博眼球……”
自从儿子霍岸死了,吕濛濛对周遭的世界感到失望。
当悲伤变成一种消遣,她无法控制地揣度。
霍奚霗不习惯老太太这样负面。
他想着多说几句,电视里却传来了耳熟的声音。
“为了辟谣。”
“你要辟什么谣?”
银幕里的敬一烨脸上写满“你心里没点B数吗!”
镜头哆嗦两秒,记者稳住继续。
“你…您请……”
“椰子树就只是椰子树,你信不信?”
“椰子树上的圆镜掉了,我捡了装回去,你信不信?”
“人如果害怕就不要下水,下了水死难祸福就自己扛,你说是不是?”
“死者已矣,尊重点行不行?”
……………………
敬一烨反问数连。
他耐心有限,一贯快言快语。
吕濛濛耳朵嗡嗡作响,心头砰砰直跳。
她知道自己不是耳背,只是太久没有听过像样的“人话”,给整激动了。
“他!……他太像话了! ”
俗话说的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敬一烨属实给了她一个痛快。
这可比抽烟得劲多了!
霍奚霗没吭声。
他拿起汤勺,糖水里似有残影浮动。
一颗珊瑚色的…
霍奚霗将龙眼舀起,送入口中。
***
蓝色的海水推着脚步向前。
目光所及的远处,余晖在云海之际燃尽绯红。
那绯红的中心站着一双人,是他的双亲。
敬一烨风一样地朝他们奔去。
转瞬间,脚下裂开一道口子,潮水蜂拥而至。
他的身体失控下坠,双亲的缩影变成手中的风,他抓不住……
无情的浪潮压迫年轻的胸腔,在心口燃烧起一片邪火,绝望的窒息扑面而来。
直到疼痛的大脑被记忆的声音偷袭。
“醒醒!”
“你叫什么名字?”
“回答我!”
“金鱼眼!金鱼眼!……”
快要破碎的胸腔突然被灌入一股清流。
敬一烨猛然惊醒,狠狠地呛咳起来。
一道白光刺痛他的双眼。
灼热的阳光下,敬一烨被人拖抱着,悬浮在深蓝的海上。
那双特别的眼睛再次撞入敬一烨的视野。
那个人正紧贴着他,一下一下吻着他………
吻他!
敬一烨模糊的瞳孔惊恐收缩。
想要施力反抗,却怎么也扑腾不起来。
他脑子眩晕发懵,如同离开水的鱼只能艰难喘息。
意识海洋频频闪过雪白片段。
再次醒来的时候,敬一烨迟钝地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拉上了岸,送上了救护车。
他孱弱的躺着,空洞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霍奚霗身上,直到救护车的门被紧紧合上。
在爬完椰子树的第二天,敬一烨潜水BO了。
从海底路过的“和稀泥”救了他,并成功进行了每分钟12~16次呼气的“流动式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