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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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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墨……”云生心里着急,抓着许落墨不安分的胳膊翻身,坐在许落墨上面,却轻柔得很,生怕伤到下面的小猫。
许落墨意识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化了形,玄色的尾巴却本能地缠在云生腰间,时而拢拢捻捻,时而驱力收紧。
猫儿眼里,盈握的腰条是上好的猫架,玩得不亦乐乎。
毛茸茸隔着衣物,胡乱地缠卷摩挲,令云生打了个激灵,嗓音也沙哑得荒唐,下意识去扯腰间的绵软,“落墨,别闹了。”
这一扯仿佛触到了开关,许落墨奋力反抗,却仍挣脱不了云生的控制。
过了一会,少女不再乱动,只是喵呜喵呜地哼唧,云生松了口气,身下的小猫秀发散乱,脸上覆了层薄薄的水光,脆弱又可怜,一双杏眼哭得红肿,幽怨地盯着她。
少女的委屈河堤溃决,“喵~喵!!喵~喵!!”
似乎在控诉云生的粗鲁,把她弄疼了,弄疼了不提,还扯猫尾巴!
云生愣从喵言喵语中听出了埋怨。
“喵,喵呜呜呜——”没等云生反应,许落墨便嘤嘤咽咽地哭了,眼睛晕得难受,想抹抹泪,使了半天劲儿却没办法——
一双猫爪被云生单手扣在地上,称得上严丝合缝。
许落墨悲从中来,被酒里的药催得迷糊,委屈极了。
这没心的女人,竟把她按在地上收拾,不知道的以为宰猪呢……
没有这么欺负猫的。
“喵呜——喵嗷——!”
猫儿神情悲戚,活脱脱被渣女凌辱的惨样儿,看得云生不由得松手,猫爪上一圈毛毛压得扁平,是她没轻没重的手笔。
“不抓了不抓了……别哭,别哭……”
谁知猫儿没了束缚,环着猫爪就搂她,两团明月忽入眼帘,还挂着细碎的绒毛,云生下意识闭眼,清心宁神,非礼勿视。
于是湿润的亲吻疾风骤雨,不带一丝怜悯地砸在云生脸上。
理智乘着药性四散飞逃,猫是欲求不满的捕手,一心狩猎她的芳泽。求欢的本能柔软了猫儿的叫声,生出几许祸国殃民的媚意。
“喵~”
云生知道,若小猫不得疏解,怕是今夜无眠了。
“落墨乖,你放开我,我帮你可好?”
可惜猫和醉鬼一样,也是讲不通道理的。
不但置若罔闻,还虎头虎脑地扒拉云生的素衣。
猫爪无意识弹出,一下就将蝉衣撕了几道口,露出莹白的肌肤,甚至将中衣都扯开了些。
这猫怎么这么熟练?!云生拗不过,一根红绳从袖里钻出,亲昵地在云生脸上点点,仿佛有神。
红绳名红鸾,是云生的本命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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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未被称为云生仙子时,曾下山游历,发现一伙贼人虽为正道,却与魔族往来,整个宗门都做着贩卖鼎炉的人肉生意。
数百个鼎炉体质的女修被囚身拘魂,猪仔样在草房瑟缩,秽物饭食混在地上,几个孩子把脸埋在破碗里,一口一口地捞着吃。
八九岁的稚女面目疮痍,肚子深深凹陷,褴褛下的肋骨分明可见,本应是初生的嫩芽,经脉体魄竟如老妪般残破,女孩跪着求云生,却无力再起——
“姐姐,求您杀我。”
该死的另有其人。
素绫混天蔽日,将那全宗上下近百人屠杀殆尽,再归时已成红绫,庭院内赤紫尽染,血流行舟。那是云生第一次杀人。
可云生认为,她杀的并不是人。
此事震惊修真界,有人称云生太过残暴,有违正道之名,也有不少修士拍手叫好,称云生仙子之姿。
最后云生的大师姐朝月,即现任灵犀宗宗主出手护短:
“诸位若是觉得师妹处事不妥,可与在下手中先雪剑一讨!”当世第一剑尊的怒火,足以平息一切谣言。
临归时,几百名获救的女修在门外长跪不起,赠给云生一段黑绳,是众女献发而编:
云生接过,黑发编成的长绳霎时间变得金红,似与高阳同辉。
“仙子大恩无以为报,我等四百五十二人皆是鼎炉血脉,取心头血四百五十二滴,为法器附灵,借凤鸾吉祥之意,取名红鸾。”
“只愿仙子,道途坦荡,平乐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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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轻点儿。”
红鸾从云生手上不舍地滑落,柔和灵巧地缚在许落墨身上,又暗自勒得紧了些,颇有些吃醋的意味。
“喵!”
云生哪不知道红鸾的心思,头疼之余嗔怪:“你也气我?!”
红鸾松了松力,只是许落墨挣脱几次仍不得手,只能朝挑衅的破红绳子乱咬。
那红绳子左摇右摆,许落墨愣是碰不到她。
云生把许落墨抱到床上,她虽未尝禁忌,却没少看些羞羞的话本子,女子之间樱桃并蒂,也非一窍不通。
小落墨明明是只黑猫,却梨花沾雨,红扑扑的俏脸泪痕未干,滑到饱满的唇珠上时,小猫竟餍食一样将泪滴舔了去,潮湿了谁人心神。
裸露的肌肤似晚霞映照的莲花,恬静的画布丛生了野性,实在是……
云生咳嗽一声,脸上是自己未曾料想的飞红,从储物戒里取了白袍,飘在许落墨身上,她不喜别人碰她衣物,此时也不顾了。
最初她想找只猫来给落墨疏解,可谁知落墨却化了人形。
再寻猫?总觉得不大妥帖。
一层柔和的水灵气裹覆指尖,虽说她做了许久准备,却是新兵临阵,实打实地怯了。
系统倒是急了,若是药性留余,把宿主变成傻猫可怎么办。
都是宿主自己选的啊,系统催眠自己,加剧了许落墨的痛觉。
“喵——!”许落墨浑身一颤,精致的五官扭到一起,药力正旺,本就燥热难忍,系统这一操作,她只觉万蚁穿心,连骨头都发麻阵痛,像被巨石碾过。
尾巴炸了毛,近乎扯成一条直线,锋利的爪子如剑出鞘,卖着力去挠发痒的地方,若不是红鸾束缚,免不了几道血痕。
云生心疼,“我轻轻地,落墨你忍忍……”颤抖的指尖慢慢游弋:
胆怯的玫瑰步入丛生的迷林,亦步亦趋地寻那片嫩叶新芽的半亩方塘。
“喵——”喵声闷闷,清许流过石间,将药性冲刷一空,紧绷的神经忽地放松,猫儿没忍住闭眼,餍足般昏睡过去。
窗外明月云隐,不再投光于此,似是羞了。
猫儿的呼吸逐渐平稳,云生唤回红鸾,淡蓝的灵气萦绕二人,仔细地清洁着床上荒唐。
修行之人一般以冥想代替睡眠,可今日这番,云生实在不想苦修,裘被和大半的床留给小猫,自己和衣而寝,那点儿空间,似乎一不注意就要掉下去。
云生却稳稳搭在床边,入定般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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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徒儿不能没有师尊……”玉瑶噙着泪,死死搂着自己,温热的触感从颈间滑落,氤氲了衣衫……
四周不是客栈,而是一圈岩壁天成,似乎是某个洞窟。
梦?
虽然奇怪,云生仍抱住抽噎的玉瑶,摸摸她的头,玉瑶似乎……长高了不少,只是二人跪坐而拥,并不明显。
“为师不是在这吗?瑶儿怎会没有师尊呢?”
“可师尊,师尊总会离开的呀……”玉瑶把头搭在云生肩膀上,“徒儿不信,除非师尊答应徒儿,永远不离开徒儿!”
“多大了和为师撒娇呢?”云生嘴角含笑,无论过了多少年,小徒弟都那么会撒娇,吃准了她心软。
“师尊不答应,我就不放开!!”玉瑶手臂紧了紧,小女孩一样往云生怀里拱。
“好,为师答应瑶儿。”
“真的?”玉瑶抬头,眸子里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真……”一阵剧痛将云生嘴边的话推回,溶解在喉间涌上的腥甜中——
缠满魔气的匕首狠狠插入云生的丹田,饶是疗愈的水灵气,也抵不住这暴虐的破坏。
剧烈的疼痛令云生无法回神,口腔里溢满了暗红的血。
玉瑶环住云生,在她苍白的唇上索吻,甚至将满口的血沫渡过来,虽然腥苦,可她爱师尊,便要爱师尊的一切。
“师尊,永远陪在瑶儿身边吧……”她几乎把云生压在地上,开始不满于唇齿间的流痕,将云生的衣物一件件褪去,露出蝉翼般易碎的肌肤。
云生眼前昏暗,只想推开玉瑶。
“师尊,你后悔了?”玉瑶感觉到云生的抗拒,抓着匕首的手狠狠一拧,“本来不想破坏师尊这么美的身体,可师尊不听话……”
“疼吗师尊?马上就不疼了,为了和瑶儿永远在一起,师尊再忍一忍……”
云生瞳孔如针般紧缩,她认得玉瑶手中的黑旗,紫红纹线的狰狞狼头,阴晦的鬼形攀附四周,乃是上古法器,招魂幡。
“若问黄泉何处去,狼眸鬼首引路来。”
……
玉瑶本想用云生的身体,奈何师尊实力太强,十余年的蛊毒作祟,又被捣碎丹元,竟仍有反抗之力。
不过呢,她早给师尊准备了一具漂亮的身子,虽比不上原来,但可堪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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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红鸾殿。
贴贴木讷的魔偶,再吻冰冷的唇,虽然魔偶不会回应,可玉瑶知道,她的爱,师尊能感受到。
这魔宫大殿的名字,可是她特意为师尊改的。
师尊若是再乖点儿……
不重要了。
常人封魂,只须百年换身。
而玉瑶把云生制成魔偶不足三百余年,却已为其换了数十具躯壳。
只是那次,差点让师尊跑了,幸亏有追魂的猫儿。
“瑶瑶,不理那个木头,和我玩儿不好吗?”猫耳猫尾的黑发女子亲亲玉瑶的眼睛,尾巴摇啊摇。
玉瑶亲昵地拍了拍女子的脸蛋儿,却毫无征兆地飞起一脚,踹在女子纤细的腰腹。
“一个畜生,也敢妄议师尊?”
魔偶无悲无喜,却有一滴血泪,从漆黑的眸中滑落。
猛地惊起,客栈墙周有木腐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却引着云生找回实感。
她却怔怔地看向窗外,前尘旧忆如潮水般涌来:
两股神识黑白分明,每次纠缠都近乎将她的识海撕裂,百余轮的交锋错杂,终于在云生脑海中平定下来。
不知何时,那轮白玉从云中探头,似笑非笑地照着云生——
仿佛明月也从旧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