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挽月》借盏月

13、我在你就什么都有了

　　吃完面，俩人又坐上车了，打算去找酒店休息。

　　俩间连着的标间，祁郁给她打开门，全方面查了一遍。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就行。”祁郁对女孩说。

　　江一烛挪了挪脚，对他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给奶奶销户。”祁拍拍她肩膀说。

　　江一烛鼻子一酸，强忍眼泪，说：“我要洗澡了，你走吧。”

　　祁郁不放心，也只能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江一烛再也撑不住了，瘫倒在床边。

　　夺眶而出的眼泪，全身都在发抖。一滴一滴浸湿了脸旁的头发，黏糊糊地粘在她白嫩的脸蛋上。

　　江一烛把脸蒙在被子里，发出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说不出话，一遍遍重复着这句，手握成拳拍着床。

　　哭了好久好久之后，江一烛坐在原地发呆。

　　标间隔音不好，江一烛在被子里哭还是隐隐约约传在了隔壁。

　　祁郁站着不动，手紧紧握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江一烛是一个害怕分离的人，而这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断断续续的哭声，祁郁当时差点控制不住冲过去，但仅剩一点的理智告诉他，江一烛需要发泄，不然会憋坏的。

　　江一烛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另一面，那他就为她围一个墙，遮起外物。

　　而他，此时也属于外物。

　　要是高考当初没有突发事件就好了，祁清没有生病就好了，高考不在那时就好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向着不好的结局发展，好像命中注定要这个结局。

　　可祁郁不信命，他偏要改写结局，他的女孩，一定会重新回来。

　　一会，女孩不哭了，祁郁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他狠吸一口，好像是能缓解心头的不愉快。

　　他烟草不重，只是需要这个烟草味来冷静。很多时候，他有些激动难受就点一支，等它燃完，差不多也冷静下来。

　　这是复读这年落下的坏习惯。

　　这年，有江一烛不好的消息传入他耳朵时候，他根本冷静不了，就开始抽。

　　烟味经过嗓子的酥麻感，让他暂时地忘记忧愁，烟一灭，江一烛就浮现在眼前。

　　他顶着学业压力，想着江一烛，考了C大。来了之后，发现江一烛好像过得不好。

　　有朋友了，但是在亲情方面，她缺少太多了，她有她的难处，但她学会了更好的伪装。

　　这种伪装，不如说成是克制，压抑。情绪需要释放，需要倾诉，更需要被人呵护，被人倾听，而她是个缺爱的女孩，又怎么会开朗。

　　祁郁想到这，握成拳头的手狠狠甩了甩，躺在床上。

　　江一烛撑着去洗了澡，头发还没干就睡在被窝里，发现找不到手机了。

　　她去敲了敲祁郁的门，“祁郁，我手机呢？”

　　祁郁开门，把手机递给她。

　　“吃完面你丢在桌子上了，我一直帮你带着。”

　　“谢谢你。”江一烛怕他发觉自己哭过，用手不自在地揉了揉眼睛。

　　“别难过了，早点休息。”祁郁温柔地说。

　　“谢谢你，你也是。”

　　谢谢你这个话，今天说了无数次，祁郁帮她做的太多了。短短一天时间，祁郁跟着她东跑西逛，一声怨言都没有，只有安慰她的话，她心里缺失的一角正在慢慢恢复。

　　江一烛和老师说明情况，请假一周。说完就关了手机，累了一天，终于等到睡觉时刻，沉沉地睡去。

　　梦里见到了奶奶的最后一面。

　　“烛儿，这以后呀奶奶就不能照顾你了，我们烛儿也长大了，肯定越来越独立，答应奶奶，一定要自强自立，奶奶打心眼为你高兴...”江一烛早上是被自己哭醒的。

　　梦里太美好，现实好残酷，这个反差差点让她窒息在原地。

　　不迟，5:30，她起床收拾了一下东西，坐着等祁郁回消息。

　　祁郁敲门，“起来没，我们去派出所。”

　　江一烛打开门，对他笑了笑。

　　“走吧。”祁郁把她就出来，进去拿房卡，女孩擦肩走过，栀子香味传来，甜甜的。

　　派出所人不多，进去等了一俩分就排到队了。

　　江一烛看着那只有一页的户口本，被盖上了红章，一滴泪流了下了。

　　她吸了吸鼻子，祁郁注意到了她的情绪，用手抓住她的胳膊，好像在说，我在呢。

　　出了派出所，俩个人并肩走在B市街上。

　　“回学校吧，下午有课。”江一烛低头小声地说。

　　“你可以？”祁郁歪头看她。

　　江一烛没说话，继续低头往前走。

　　“明天早上回吧，我去我爷爷家看看。”

　　江一烛点点头。

　　祁郁和江一烛回了她和奶奶住的旧小区。

　　一打开门，小小房子的温馨感扑面而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江一烛奶奶是个勤劳的老太太。

　　江一烛缓缓走在阳台上的书桌旁，拿起她和奶奶的合照，用手擦了擦灰，然后装在包里。

　　祁郁在门口站着，看她收拾东西。

　　江一烛发现他站着不动，“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顺势去饮水机接水，她才发现是个空桶。电源也绑了起来，奶奶一天到晚都说自来水和饮用水一样，不用花钱去买。

　　江一烛放心不下奶奶的身体，非要奶奶买桶装饮用水，这才明白，她不在的时候，奶奶就不舍得和饮用水。

　　奶奶不想成为江一烛的负担，一直省吃俭用，连水都舍不得喝。

　　江一烛的动作愣在原地，眼泪又不挣钱地掉下来，抬起头看着家里的一切，忍不住，忍不住。

　　身体抽泣起来，祁郁立马起身过来，抱着她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安抚她。

　　“江一烛，我其实不想喝水。”祁郁磕磕巴巴才说出了这一句。

　　江一烛哭的更厉害了，双手抱住他的腰。

　　“祁郁，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我。”

　　“为什么没人要我，连户口本都只有一页。”

　　祁郁愣了一下，知道她的事情，但听到她自己说户口本只有一页的事，心里还是很难受。

　　“没关系，没关系，我在你身边，你就不是一个人”

　　“你就什么都有了。”祁郁和她的身高刚刚好，祁郁把头侧在江一烛脑门上。

　　“我要卖掉这个房子，奶奶说她走了要我卖掉。”江一烛情绪逐渐恢复。

　　奶奶走了都要为她考虑，卖掉房子，就会有一笔钱。

　　江一烛心里空落落的，眼泪都在这俩天哭完了，还好祁郁一直陪着她。

　　“好。”祁郁低哑的声音传了，他也是难过的吧，他的女孩哭成泪人，他怎么不心疼，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总得有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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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仔细想了想，我只是一个高中生，我还写不出真实美好的校园生活，所以我打算停更，等到了大学时，才能写出我想写出的那种，等我!也可以期待一下《你听》高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