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唐顿庄园同人]》震泽惠

25、漫长一夜

　　第二十四章漫长一夜

　　深夜，玛丽在房间失声痛哭。安娜看着也觉得难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这样……”玛丽忏悔道：“总是和咫尺可及的幸福失之交臂，马修是这样，帕蒂也是这样！”

　　安娜劝说道：“如果您和帕特里克先生解释一下的话……”

　　“不，你不明白，你没看到！”玛丽泣诉道：“临别的时候帕蒂的眼神有多失望，他的转身有多决绝！我知道，他不会回头了……”

　　“……而且，我居然不知道要解释什么，我潜意识里确实是不想让爸爸知道这件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怪帕蒂生气又失望！”

　　“我总是这样，把一切都搞砸……让那些爱我的人，最终都离我而去……呜呜呜呜呜，安娜，我不会孤独终老吧？”玛丽说道：“我看最终成为old maid的是我，不是伊迪丝……”

　　安娜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不会的，帕特里克先生向来大度，您好好冷静一下，跟他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玛丽哭泣的声音缓了下来，她一向不允许自己过多沉溺在激动的情绪中，这有悖于她一贯受到的教育。但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玛丽看不清自己的心。

　　安娜也受了玛丽的影响，从对贝茨的思念中分了一部分心神到玛丽的身上。她毕竟比玛丽年长，也比她更有生活经验。寂静的深夜，安娜辗转反侧间，突然灵光一闪，莫不是……

　　安娜想到了，但又很快喃喃自语：“但玛丽小姐去说，只怕……帕特里克先生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是玛丽小姐耍阴谋诡计要把他留在身边……”

　　“或许，我……”本就睡不着的安娜索性坐了起来，思索片刻很快就下了床，开了一盏小灯，坐在书桌前写信。

　　同寝室的女仆卡罗尔翻身嘟囔了一句：“又给贝茨先生写信呐？”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安娜赶紧道歉。

　　卡罗尔却已经睡着了。

　　安娜笑了一下，继续奋笔疾书，然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信寄走了。

　　下午从办公室回到新月街大宅的帕特里克收到了一封从唐顿庄园寄出的信。他看了一下字迹，发现不是玛丽，心中更加失望。

　　他百无聊赖地拿起了拆信刀，心中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原来信是安娜写的。

　　“亲爱的帕特里克先生：

　　请原谅我的冒昧，如果打扰到您，我真诚道歉。但是鉴于您曾委托我转交您的信件，我想，您是默认我成为这段秘密恋情的见证者的。

　　昨晚玛丽小姐万分伤心，想必您也很难过，她没有说什么动听的情话来欺骗您，至少您应该相信她的真诚和认真。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玛丽小姐经历了这么多，我不由地为她痛心，也下定决心即使逾越本分，也要为她解释。

　　她和马修先生这些年，分分合合、误会重重，总是痛苦多于甜蜜，加上中间这漫长而残酷的战争，让她对感情多了几分慎重，少了一些冲动。

　　而和理查德先生的订婚，则完全缺少了爱情的元素。请恕我直言，如果理查德先生懂得体贴和表达，他们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在您离开的这七年，玛丽小姐成长了，但也在情感上经历了太多的颠沛流离。所以您怎能责怪她贪恋如今热恋期的甜蜜？

　　您能想象吗？如果格兰瑟姆伯爵知道了您二位的进展会作何安排？想必订婚、结婚会很快提上日程，大家都会把传承、责任挂在嘴上，把百年唐顿放在首位，有时候连您也不能幸免。但玛丽小姐向往的一段真挚而纯粹的恋爱呢？

　　站在她的角度，您是能理解并体谅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的，对吗？而且，正是您的爱与包容，才让玛丽小姐真正开始享受一段感情，她肉眼可见地沉溺其中，快乐又陶醉。

　　再次为我的冒失而道歉，希望您能再次考虑与玛丽小姐的事，不至于让您二位都错失良缘。

　　你忠诚的，

　　安娜。”

　　天呐！

　　帕特里克手按太阳穴，第一次对自己进行强烈的责难，枉他自认为对玛丽的感情最真诚最热烈，原来也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对玛丽的了解甚至不如安娜！

　　他不由得反省，昨晚的他是不是太过绝情，会否伤了玛丽的心。他连忙给唐顿打电话，可是管家卡森却告诉他，玛丽和伊迪丝去伊莎贝尔夫人家喝下午茶了。

　　虽然没有联系到玛丽，但是帕特里克已经心境大变。尽管安娜只是玛丽的贴身女仆，但其实更像是她的闺中密友，她们两个比玛丽和伊迪丝之间亲近得多。

　　安娜的这封信，无疑给了帕特里克一颗定心丸。

　　想到贝茨如今还关在监狱，帕特里克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前他没有见过贝茨，略略了解了贝茨一案的经过，心底里对贝茨是有几分怀疑的。

　　可是他现在不那么肯定了。试想贝茨如果真的是一个杀人犯，那么身为他的枕边人的安娜应该是最有数的，可是如今安娜还是在为洗清贝茨的“冤屈”而奔走。安娜对贝茨的清白是深信不疑的。

　　安娜是一个聪颖而善良的人，她看上的贝茨应该也有可取之处，要不然格兰瑟姆伯爵也不会雇佣他。

　　这么一想，帕特里克就觉得自己有责任，帮贝茨和安娜夫妇做点什么。不过他对刑事调查一窍不通，想来又得麻烦万能的纳什侦探出马了。在开设私家侦探事务所之前，他是在大名鼎鼎的苏格兰场工作的，能力和人脉他都不缺。

　　于是帕特里克赶紧给纳什打去了电话，把贝茨的案子大致跟他说了一番，又告知了安娜的联系方式。紧接着又给安娜回信，告诉她关于纳什的事。

　　他虽然没有直接回复安娜与玛丽的感情问题，但是这一番操作也让安娜明白了他的感激之情。

　　帕特里克处理完了伦敦的公事，就搭第二天最早一班火车，急匆匆地回了唐顿庄园。然而到达唐顿才发现，玛丽不在，伊迪丝也不在。

　　“你说说，伊迪丝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格兰瑟姆伯爵看到帕特里克，就向他大倒苦水：“听说伦敦一间杂志社的编辑想约稿，伊迪丝跑去见他了！”

　　帕特里克趁机询问玛丽：“那玛丽……”

　　“哦，玛丽陪她的妹妹一起去了！”格兰瑟姆伯爵的心思还是在二女儿身上，又自言自语道：“她现在的精力是不是完全放在社会事务上了？她不会真的想……从政吧？”

　　原来玛丽去了伦敦，而他却回了唐顿，两人就这么错过了……哦，天呐！帕特里克按着太阳穴，顿觉上帝在考验他们！

　　格兰瑟姆伯爵还在琢磨，只觉一阵恶寒，连忙打了个哈哈安慰自己：“我真是太异想天开了！”他看了一眼侄子，又轻微责备道：“你那天实在不该鼓励她！”

　　帕特里克笑着为自己辩解：“年轻人只能引导，不能阻止！”

　　格兰瑟姆伯爵抬了抬眉毛，不得不承认帕特里克说得有道理。他拉着帕特里克聊天，维奥莱特老夫人和珂拉夫人也都对帕特里克关心备至，他一时也不好来了就走。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一开始雨声太大，大家也没当回事。当卡森管家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大家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跟在他身后的是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的布兰森。

　　茜玻尔连忙奔向自己的丈夫，轻声又急促地询问道：“亲爱地，你没事吧？”

　　“没事！”布兰森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是一路逃出来的，所以有些……累……”大家赶紧七手八脚给他递水和食物。

　　现如今英国和爱尔兰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爱尔兰各地的独立运动风起云涌，其实大家都对布兰森近期所从事的活动心知肚明。

　　“我即不赞成暴力行为，又不愿向英国政府妥协！”布兰森自嘲一笑：“结果两头不讨好，爱尔兰几乎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帕特里克其实很理解他的这种挫败感。但格兰瑟姆伯爵还是对他参与激进组织的集会耿耿于怀。

　　“我现在去跟内政大臣谈，看看是否能让你留在英格兰。但我希望你知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茜玻尔！”格兰瑟姆伯爵严肃道。

　　“当然！”布兰森点头道：“非常感谢您！”

　　经过这么一轮折腾，唐顿众人都感疲惫，早早入睡。谁知半夜，茜玻尔有些不舒服，珂拉夫人连忙起来照顾她。

　　本来茜玻尔好好的，都是因为布兰森，格兰瑟姆伯爵心中更生不满。

　　此时也不是责怪人的时候，珂拉也拿不准主意，连忙让女仆去请伊莎贝尔夫人。珂拉夫人原本想请克拉克医生，但格兰瑟姆伯爵还是老派的想法，觉得这事最多麻烦助产士或者护士，跟男医生有什么关系。男医生自己又没有生过！

　　珂拉夫人没有精力跟他争辩，好在伊莎贝尔夫人二话不说，就来了，还照顾了茜玻尔一整夜。天亮时分茜玻尔终于退烧，又睡着了。

　　早餐的时候，帕特里克和布兰森坐在一起。布兰森低声道谢：“前几个月你劝我的话是对的，还好茜玻尔来到唐顿，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茜玻尔对我太重要了！”

　　帕特里克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等格兰瑟姆伯爵用餐完毕离开之后，帕特里克又对布兰森说：“生产又是一道难关！到时候，你要拿主意，最好让茜玻尔去医院！如今美国女性很多都是在医院完成生产的。”

　　“哦！”布兰森对这些完全不了解：“那唐顿这里……”

　　“非常落后！”帕特里克直截了当道：“比原始人好不了多少！和肯尼亚差不多！”

　　“天呐！”布兰森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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