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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if ...

  •   她刚刚靠了那么久的胸膛,是商邵的?听了那么久的衷肠,也是出自他的口?

      “吐好了没有?”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应隐扶着马桶边缘,又是“呕”的一声。紧张的。
      紧张吐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时候掉包的?三十岁的男人果然心机深沉!

      应隐的大脑运速过载就快冒烟,但察觉到商邵靠近,她第一反应竟是低声地说:“别过来,脏……”

      商邵的脚步停顿:“我刚刚讲的那些话,是……让你觉得很恶心吗?”
      他从没有想过,人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剖白自己,得到的回应竟然是想吐。

      “没有!”应隐情急地否定,又解释说:“喝太多了……”她迫使自己镇定,撑着起身,按下冲水键。在水流声中,她嘟囔:“而且他根本不会这么说……”

      洗手漱口时,她垂着脸,不让商邵看见自己的眼神。等弄完,她醉态复萌,身形与步态都不稳,故意跌进商邵怀里。

      商邵搂稳了她的腰,对着她一张湿漉漉的苍白却莫名艳丽的脸,眼神停了一停,再开口时语气既沉哑又不爽:“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这个“我”不是他自己,而是刚刚在场的任意一位不具名的男士。他没碰面,不知道应隐把他当作了谁,是允许了谁来假装他,又是谁这么快就获得了她的信任她的依靠。

      他在吃没头没尾没有对象没法追责的酸醋。

      下一秒,感受到应隐的手隔着衬衣攀援上他,他躯体更绷紧了。

      “什么啊,刚刚不是跟我玩游戏,还亲了我吗?”应隐醉醺醺地说。

      “……”

      商邵怀疑自己幻听,握着她腰肢的手不可控地一紧。他挨个字确认:“我刚刚跟你玩游戏,亲了你。”

      “你忘了?”应隐做足了入戏的准备,抬起眼,用雾里看花般的眼神看他。

      “……”商邵显而易见地深呼吸,末了,点点头,面无表情:“一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应隐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问:“他会不会讨厌我?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你问我没用,该去问他。”商邵四两拨千斤地回。

      “哦,那改天再问。”她作势要走。

      商邵扣住她的手:“现在就问。”

      “现在怎么问?你又不代他回答……”应隐将眼波转开。演技不纯熟,心虚极了。

      “打电话问。”商邵不为所动:“现在打电话给他,说你在酒吧里跟人喝酒玩游戏,被人亲了,问他心里什么感觉。”

      应隐推脱着,却被他挟制得动弹不得。她将他的衬衣都蹭乱了:“我不打……我不知道他号码。”

      “你点开屏幕就有。”

      应隐鼻音闷闷的,绞尽脑汁地要糊弄过去:“你不如刚刚好玩。你被人上错身啦?”

      “是,我被人上错身了,刚好是被你讨厌的那个人。”商邵的手掌贴紧了她的背:“说出他的名字,说你讨厌他。”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应隐赌气地撇过脸:“干嘛让他扫我的兴?”

      “我扫你的兴?”商邵垂下脸,语气沉而淡定:“我,商邵,扫了你和别人的兴。是这个意思吗?”

      应隐:“……”
      她舔了舔嘴唇,真要嗯一声也不难,可她却既不敢也不忍“嗯”出这一声。别看她半醉半醒半疯的,识别男人的那根天线却还灵敏着,知道他现在看上去哪里都温沉,却又哪里都危险。

      “妹妹仔,你最知道怎么气我。”他注视她半晌,哼笑一声,掌心贴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按到自己肩窝。

      话都聊到了自报家门的份上,也没法再装下去了。应隐换下刚刚那副故作轻佻的模样,情绪也落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不放心你的那些朋友。”

      “管天管地多管闲事。”

      “是。”他爽快地承认。

      “你把他们都赶走了?”她听出外头舞池里的静。

      “他们长腿了,自己走的。”

      “……”
      怎么这么大言不惭啊?

      应隐刚想反唇相讥,便听到服务生在门外极其轻柔地敲了两下门,恭敬且含蓄地问:“商生,是否需要帮忙?”

      商邵松了怀抱,商量地问:“自己能不能站稳?”

      应隐不屑地“哼”一声,先他一步推开门。门外走廊上,侍应生手执托盘,托盘里叠着一方厚厚的热毛巾,供她擦脸醒神之用,另一个侍应生的托盘里则倒了一杯冰水。

      应隐用毛巾敷了会儿脸和颈,又喝了半杯水。人是熨帖了,精神也回炉了,觉得不清不楚的,闷头拎包要走。

      商邵把自己当跟班:“我送你。”

      “不劳你大驾。”她顶撞得飞快。

      侍应生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应隐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迈了两步后,身体一崴,栽倒在商邵眼疾手快递补上的臂弯里。

      “……”他不敢笑她,唇角的牵动十分细微,一本正经地征询道:“你这样我不放心,我的管家就在楼下,让他送你回去,好吗?”

      俱乐部领班十分有眼力,不等应隐回答,已经先一步探手领路道:“电梯往这边请。”

      到了电梯厅,领班得了眼色走了,将他们两个单独剩了下来。应隐攥着女士手袋的竹节手柄,上面缠着的丝巾都快被她给捏松了。她酒胆壮得很,恶声恶气:“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从一开始假冒身份,就已经说明你图谋不轨不安好心。”

      商邵不置可否,转过脸去,看着她,好声好气地问:“那你教教我,我图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你得到了……”

      “嗯。”

      应隐一扭脖子,口是心非:“得到了我的讨厌。”

      商邵轻轻地失笑一声:“你是不是当我不会难过?”

      “少来花言巧语。”

      “我是不是会花言巧语的人,只有你最清楚。”

      应隐抬起脸望着他:“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商少爷。”

      她赌气了一晚上,讲的话多少都带着气,眼神里多少都带着嗔,唯有这一句如此平静,仿佛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应隐不看他,没看见他咽动的喉结和眼神。
      “我刚刚跟你道的歉……”他状似镇静寻常地问。

      “一个字都没听清,一个字都没记住。”

      电梯到了,他们一前一后进电梯,从俱乐部的三楼往下降。康叔开了一台车牌号单为“3”的迈巴赫等在道边,从后视镜里看见商邵,他下车,带着伞去迎。

      夜空飘细雨,针一般。商邵撑开伞,笼着应隐静站一会。

      “伞太大了。”他无声地笑一笑,插在一侧裤兜里的手,早已将那枚费雯丽藏表摩挲得温热。

      再没有片场小镇那样大的雨,也没有小卖店那样不中用的伞,挡不住风雨,他的怀抱才有可用之地。

      “送应小姐去她下榻的酒店。”他吩咐康叔。

      康叔没有任何疑问,伸手道:“应小姐,请。”

      应隐到了康叔伞下,随他走了两步,指腹绷着早已松掉的手柄丝巾,问:“那你呢?”

      “我打车回去。”

      康叔咳嗽一声,说:“现在这个时间这个路口,只能电召了。不知道雨会不会变大?”

      商邵撑着伞一步未动,说:“冇事,我有伞。”

      康叔一脸“Jesus”的神情,话里有话道:“马上就是八号风球了,今晚上这场雨不会小。”

      商邵勾了下唇,对康叔轻缓地摇了摇头。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不是他和她同乘一车的好时候,让康叔不必助攻了。

      应隐哪里会听不出康叔的意思?可是上了车,在他发动的引擎声中,她满脑子都是八号风球,仿佛这该死的台风现在立刻就会登陆,就登陆在席卷在商邵所站的方寸之间。

      “大叔……”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康叔呢。

      康叔扶着方向盘,转过脸:“应小姐有事吩咐?”

      “他不上车吗?”

      “你愿意让他上车?”

      “这本来就是他的车……”应隐将脸撇向框着浓郁夜色的车窗一侧。

      “我去叫他?”

      “嗯。”

      康叔便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临下车前,他说:“虽然还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他能和你再见面,我为他高兴。”

      再去请商邵时,并不费很多功夫。

      “不知道的还以为闹脾气的是你。”短短几步路,康叔难免揶揄他。

      “她不高兴,我不敢越雷池一步。”商邵收了伞:“犯了错的人,还沾沾自喜的话,是不是太讨人厌了?”

      “应小姐不讨厌你。”

      “我知道。”

      康叔:“……我就多余安慰你。”

      商邵散漫的一声笑,将才抽了几口的烟捻了:“没多余,她一晚上说了不知道几次讨厌我。”

      康叔为他打开车门,至理之言:“活该的。”

      香港虽小,应隐的酒店却选得远,也要四十分钟车程。启程时还觉风平浪静的天气,行至中段便是狂风暴雨了。雨刷都近乎忙不过来,雨水在两侧车窗上流淌出鱼鳞状的波纹。轰隆几枚响雷从天边滚到耳边,紫色的闪电似乎是把温度也带走了。

      应隐借着酒劲,倒是好睡。怕她冷,商邵为她盖上红色羊绒毯,又将她那侧的冷气风口调小。

      应隐不觉,只把身上的织物裹得很紧。那上面的香水和沉香味顺着鼻尖飘进梦里,她蜷着身子,眉心一动,忽然从梦里醒了。

      “你的三十岁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
      商邵被她问了个措手不及。

      “你根本就没有三十岁!”应隐怒瞪他。

      “怎么想起这个?”商邵顾左右而言他。

      “你别管。”

      “上个月刚满二十七。”他坦白从宽。

      所以,他刚认识她时不是三十,而是二十五;现在也不是三十二,而是二十七。是正当年的、青年的二十七。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一点后,她的脸上忽然升温,就连如此宽敞的后座车厢也变得闷热、逼仄起来。
      “骗子……”她喃喃地,揪紧了掩在腰腿间织物。
      揪的什么?低头一看,暗色下勃艮第红的羊绒薄毯。

      “你用过的?”

      “鉴于这是一台属于我的车……”

      商邵话没能说完,因为应隐把那张薄毯劈头盖脸扔进他怀里:“我就说……”

      “说什么?”

      “怎么会梦到你!”她愤烈地控诉。

      康叔已经把耳朵收拾好揣兜里了,商邵一手接羊绒,一手扣她腕:“讲点道理,这是昨天才送来的,只用过一次。你梦到我……跟它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要不是外面雨大,康叔高低得躲下车去抽根烟。

      公路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在这时断时续的昏芒中,商邵垂眼,目光那么径直那么危险地进她眼底:“等你酒醒了,气消了,我们再来谈一谈你为什么会梦到我。以及,”
      他停顿:“我为什么会梦到你。”

      在这一眼中,应隐终于摸到了有关这男人的真相。那就是,在过去他们相识相处的一年中,每一眼她有关他想要得到她的错觉,都不是错觉。

      在她觉得小腿髓心沙沙地流着软和痒时,谢天谢地,酒店到了。

      康叔也thanks god,心里长出一口气,将过长的迈巴赫以极标准的侧泊位停靠了在大堂门廊下。

      “需不需要我送你到房间?”商邵绅士地问。

      康叔把耳朵从兜里揣出来按好了,心也帮他的少爷提了起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应隐砰一下甩上车门,心里逃也似的,脸上却很有种。

      在礼宾的问候下,她在有种之余添上一点作为当红明星的甜美修养,仪态万千地穿过大堂、进了电梯。

      包忘拿了!
      ——两手空空地到了房门前,跟门锁互瞪了半天。

      接到她电话时,车子刚开出酒店的最后一道岗亭。

      “包?”商邵一边疑问,一边翻了下羊绒毯。果然。
      “我给你送过来。”

      康叔哪用他吩咐,早就找路标调头了。

      这深更半夜狂风骤雨的,商邵没有穿外套,只拿了应隐的晚宴包下车。

      “少爷!”康叔降下车窗叫他。

      “怎么?”

      “还等你吗?”

      商邵:“……你想什么呢?”

      平白挨他一顿骂,康叔摸摸鼻子,将车驶进车位泊好。一支烟的功夫,总能下来吧。他下了车,听着隆隆的雨声点起一支烟。

      哪知道,十支烟、二十支烟的功夫,也不够他下来的。

      第一支烟的功夫,是商邵上到她的楼层,找到她,递出包,说:“其实可以让前台先帮你开房间。”

      应隐一呆,不知道是窘还是怒:“我都醉了,哪有那么多聪明。”

      电子门锁应声开了,她进了门,拧着门把手。
      “晚安。”

      “什么时候回内地?”商邵冷不丁问。

      “过两天。”

      “你那几个朋友……”

      “我心里有数。”应隐勾了勾唇:“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冰清玉洁了?各取所需,我跟他们交朋友,当然也是借他们的圈子多认识点有钱人了。”

      “最有钱的那个,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应隐噗地一声笑:“他们都怕你,说跟你相亲,你不说话,捉摸不透,害得他们不知道怎么拿下你。”

      “不是相亲,只是给家里长辈面子,认识一下。”商邵纠正她,“不说话是因为……我的时间只愿意花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说什么不会花言巧语。

      应隐身体里的热浪紧了,温度一蓬蓬烘着她,叫她脸红。幸而内外的灯光都不明亮,让她躲过一劫。

      “我……我要睡了,我都站不稳了。”她目光乱着,顾左右而言他。

      “等等——”商邵掌住了门扇,“有个东西,要还给你。”

      “什么啊?”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从西装裤袋里伸出,掌心里平躺着女士腕表。

      “我还给你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你可以留,可以丢,但不能还。”

      商邵牵起她的手,如第一次给她戴这枚腕表般,认真细致地为她戴上第二次。

      “这是费雯丽的收藏品之一,来见你的那一次苏富比春季拍卖会前,我一直没找到一份钟意的见面礼,直到看到了它。有一句话,今天终于能和你说,”他扣好,牵着应隐的手指端详一会,抬起眼望着她:“应隐,祝你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像费雯丽一样的演员。”

      应隐忽然被这句话击中,动弹不得。

      她不是科班出身,半路出道,说自己要成为创造历史的女演员,别人当她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经纪人麦安言说,她能红过十年,搬回一座影后奖杯就有得赚。从没有人认认真真地倾听她讲完自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演员梦,也鲜有人对待她的抱负郑重其事——

      除了都灵的那一间咖啡馆里的专访。除了此时此刻。

      她忍住眼眶的酸涩,“嗯”了一声,目光久久地停在这方形优雅的罗马数字表盘上。

      “如果你真的以后都不想见我,我会去电影院见你。”

      应隐抬起脸,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怎么敢,怎么敢跟她说这句话?

      “你怎么敢对我以退为进?”她皱着眉,明亮的眼里却已经盈了热泪。

      “我用了,有效果吗,”商邵的坚定近乎冷酷:“你告诉我,我的技巧,对你有没有一丁点用。”

      “那你就去电影院看我好了!”一开口,方觉鼻音浓重,所幸语气还是够狠,加上义无反顾转身的动作,灼得商邵慌中生乱,不顾一切也管不上什么三十六计,只知道一把牵住她——
      “别走!别走……”
      他双手死死把她抱进怀里。

      “是你先走的!”
      憋了一晚的话,憋了一年的话,憋在无数封打完字又没发送的邮件中的话,憋在无数个提起听筒拨完数字又挂断的电话中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说出口。

      “是你先走的……”应隐哭得如同那天接到他最后一通电话般,大张着唇,无声嚎啕着,喘不上气,眼泪却毫不停歇地涌出。

      “明明是你先走的,是你说你不回国,是你不再给我写邮件……我去那条路,开橘子花的时候……”
      香那么浓,可是你不在。

      可知,可知,又是一年青橘成熟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很奇怪,明明只是错过了一年而已,可是商邵恨不得把一辈子的对不起都讲尽。

      “是我不闻不问,擅自以为你跟别人在一起,也是我自说自话,觉得你看轻了我和你……”他喉结滚动着。以前克制着不敢肖想只能在梦里满足的拥抱,此时真的付诸行动了,抱得这么紧,他却仍觉得不够,两条手臂不住地收紧,交扣着,抵她的背,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应隐的眼泪早就把他的衬衣打湿。

      明明还有很多很话要怪罪的,明明还有很多脾气要发,可是当商邵拂开她的额发、拂去她的热汗,将脸偏垂下时,她只知道闭上眼了。

      等待他吻落下的一秒,像台风来又走。一颗石子投进湖心,她的身体震颤,酥麻的腕骨抬起,绕过了他的肩和颈。

      在他的吻中,应隐的身体软下来,软下来。

      神明在上,原来跟他接吻是这样的感觉,与她从演戏中所知晓的截然不同。她的太阳穴、心脏、灵魂,都变成混沌的、不知轻重的。

      二十七岁的男人,这么会吻。

      康叔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岂知一段五分钟能讲完的话,加入吻后,就会变得漫无边尽。何况他们要边吻边讲的话,是那么多,讲一夜也讲不完。

      想起都灵的那一跤,冥冥中懂得了缘份机遇这四个字。如果不是那一跤,他们就不会认识。感谢从电影节偷跑出来的自己,以及那一条飘着烤舒芙蕾香气的街道。

      “要是我没有跑出来怎么办?”她忽然后怕。

      但是,她总会演电影的,不是在这一部,就是在下一部,他在那个午后走进电影院,在昏昏欲睡的观影途中唯独记住了女主角的脸。

      她总会演广告的,不是这一支,便是下一支,在城市无数块硕大的电子公告牌中,港3驶过街角,他合上黑格尔的专著,在看到她脸的那一瞥中,将他的哲学尽数遗忘。

      不是在她的十八岁,就是二十八岁,或者这十年中的任何一个分叉路口,他总会遇到她。
      他敲响命运的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if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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