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和□□》飞鸭

40、结尾

　　几日后，袁野去参加华人社群的活动，简朔非要一起跟过来。
　　“那你去了少说话。”
　　“嗯。”
　　“少阴阳怪气地说话。”
　　简朔声调提高几度：“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袁野无奈，和三岁也差不多。
　　“那个，我去了。”简朔含含糊糊地问，“你怎么说。”
　　“说什么？”
　　“就是，怎么介绍。”
　　袁野哦了一声，“那你想怎么介绍？”

　　沉默几秒，简朔问：“那我们结婚吧？”
　　袁野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条件不好，配不上你。”
　　“......”
　　“你看我三十好几，还带了一个娃。”简野揉了揉眉心，“大龄剩女。”

　　“......”有那么说自己的么，简朔无语，她分明就不想和他结婚。
　　他想了想，郁闷道：“那我条件也不好，还离过婚。”
　　袁野笑了，“你也知道你离过婚啊，那你这样的条件，肯定是配不上我了。”
　　“......”简朔被她说得更郁闷了。

　　他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确实没那么地道，心里也觉得有些亏欠。
　　“那行吧，你就说我是你一个中国朋友，来这里投靠你。”

　　社群里已经有人在了，见到袁野都和她招手：“你来啦！”
　　袁野也微笑着说：“对呀，老余叫我来，我就来了。”
　　“坐坐坐！”李琴说，“后面的帅哥是谁？”
　　袁野抿着嘴，看了他一眼，说：“男朋友。”
　　简朔被她说得老脸一热，跟在她身后，扯她的袖子。

　　“啊～那么帅啊～”李琴偷偷低着声音说，“难怪你看不上人家老余了。”
　　入座后，简朔去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我好紧张啊。”
　　“......”袁野说，“都是中国人，你紧张什么。”

　　“哎，不是，我那么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
　　袁野无语，“人家那是恭维，每个人都这么说的。”
　　“不帅吗？”简朔自我怀疑地问了一句。

　　大家唱歌虽然都不太好听，但是气氛还是不错的。
　　都不好听的话，心理负担就没那么重，展示自己的时候也不会很拘谨。
　　“你要不要唱歌？”袁野吃着瓜子问。
　　“我不去。”
　　“你不去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陪你来的。”
　　“那不行，这里人都唱了，你不唱，下次人家不叫你了。”袁野说，“挑一个你拿手的。”

　　“我真不行。”
　　“下次不带你来了。”

　　简朔被袁野怂恿着，半推半就上台，挠了挠头，开始唱：“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什么歌？”李琴问。
　　“不知道啊，听起来是粤语。”张非说。
　　“我就是广东人啊。”李琴说。
　　两人面面相觑，继续听着。

　　“如泣似诉在挑逗。”
　　李琴哦了一声，说：“听出来了，《月半小夜曲》。”
　　“怎么调子怪怪的？”
　　袁野听出来了，捂着笑，不是怪怪的，是没一句在调上。

　　“从未意会要分手！”简朔唱得声嘶力竭。
　　台下的听众都傻了，从未听过如此、嘹亮的歌声，和军训时拉歌赛差不多。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简朔皱着眉头唱：“仍然被她占有！”
　　李琴尴尬地掩饰着捂了捂耳朵，生怕耳膜碎了。这行为又有点不太礼貌，于是又放了下来。

　　一曲歌完，大家的信心倍增，毕竟唱得那么难听，都有勇气上去。
　　简朔回到位子上，舔了舔嘴唇：“当董事长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
　　袁野趴在桌子上笑得不行，捂着肚子咯咯咯的。
　　“......”简朔有些难为情。
　　“哈哈哈哈哈哈！”袁野抬起头，脸都笑红了。

　　半晌，她才冷静下来，去看他。
　　“笑够了？”
　　“还有一点点！”
　　“......”
　　“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着简朔一脸无所谓地嗑瓜子，“啊呀，不笑了，不笑了。”
　　“好听吗？”
　　“好听啊。”
　　“......”
　　“要不再来一首。”
　　简朔一边嗑瓜子，一边朝她翻白眼。

　　回去的路上，简朔问：“你说咱俩这样，以后人家还会请我们吗？”
　　“那当然了，李琴说下个月还有。”
　　“为什么？”
　　袁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他，“这里的人离乡背井，乐子很少的。和白人文化差距又大，只能自娱自乐的。”
　　简朔哦了一声，看来他带给他们很多快乐啊。这么一想，有了些信心。看来唱得难听，也有娱乐大众的用处。

　　“那你呢？”简朔问，“有没有表演过才艺？”
　　“弹过钢琴，小星星。”
　　“没跳舞？”
　　“怕被人拍上去认出来，很麻烦。”袁野说。
　　“藏得很好啊。”简朔有些心酸，“是怕我找到你？”

　　袁野摇摇头，说：“也不是，息影后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回到镁光灯下了。”
　　“真的，不是我？”简朔问。
　　袁野靠在他身上，将手放在他胸口，说：“如果说，我有时候会期待你到来，你信不信？”

　　简朔心底泛起无限柔情，将她拥在怀里，激动地问：“真的？”
　　“嗯。”袁野说，“会想着，你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他越露越紧，这个她一直深爱的女人。

　　“在元宝视频移过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她继续说：“就是那种，啊～这该死的男人终于找到我了的感觉。”

　　简朔眼角湿润，亲她的头发，“是怪我太晚出现了吗？”
　　袁野摇摇头，“但是又好害怕，不知道怎么再见你。”
　　“我知道，我也一样。”他说。
　　“后来，明明知道你这个男人坏得要死，但还是愿意。”她说。

　　“那你还赶我走？”简朔忍着情绪，闷声说。
　　“我不知道，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想装作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你，但是你不在了，每天都看着对面。”袁野说，“即便是相互折磨，也想在一起。”
　　“嗯，我来了。”他低头吻了下去。

　　车厢内，满是水光和意乱情迷。

　　回到家后。
　　袁野去洗澡，简朔跟在身后，说要和她一起洗。

　　晚餐是四个人一起吃的，安娜做了牛排和一些时蔬，颜色搭配得很好看。
　　这时候，元宝却吵着说要吃那天和mommy一起吃的豆沙小圆子。
　　袁野哄了她一会儿，“今天吃安娜阿姨做的菜，明天去买好不好？”
　　“不好，不好！”元宝闹起脾气，“我就要吃小圆子！”
　　刚开始，袁野还能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到最后她的脾气也被磨光了。

　　简朔说：“那我去买。”
　　袁野板着脸，看着元宝，很生气，“你别惯着她！”
　　“算了算了。”
　　“她不吃就饿她一顿，饿了就吃了。”

　　简朔拉着袁野一起出门，“走吧，一起出去消消气。”
　　袁野坐在车里揉着太阳穴，想起简朔六年前对自己说的话，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头一遭做妈妈，遇到烦心事会发脾气，也会处理不好。
　　她想：不管怎么生活，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

　　“走，带你去看剧。”简朔说着去拉她的手。
　　“不去买小圆子了吗？”
　　“看完再买吧。”他几脚油门踩了上去。过了几个红绿灯，将车停在剧院门口。

　　“你这人还真是挺随心所欲的。”袁野说。
　　“谁说不是呢。”简朔笑笑，“孩子只是爱情结晶，你才是爱情的源头。”
　　“所以呢？”
　　“当然要让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简朔说得认真。
　　袁野被他这么一说逗笑了，拉着他的手臂，说：“那～看剧去。”

　　这是一个小型剧院，有三个厅，只有一个厅在演舞台剧。
　　他们买了两张票，等了十几分钟才进去。
　　剧院里黑漆漆的，只有舞台上有灯光。开幕的时候，工作人员拉开了红色的绸布，两个演员开始表演。

　　简朔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小时，在这方小小的舞台，一颦一笑，演绎着极其浓烈的情绪。
　　谢幕的时候，十几位演员手拉着手，和观众鞠躬致谢。

　　“好看吗？”出来的时候，袁野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好看。”
　　“嗯，你喜欢就好。”
　　简朔停下了脚步，“你看过？”
　　袁野微微狡猾地笑了笑，“这种剧场呢，常看常新，多看几次也很有意思。”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简朔说。

　　“对呀，其实结局我都知道了，但是光看演员的爱恨纠葛，撕拉推扯也很有趣。”袁野说，“还有他们结束的时候，支离破碎的美，盛大磅礴的谢幕。”
　　简朔笑，她在艺术领域确实很有天分，光看一场剧都能总结出不少心得。

　　“你在笑话我呢。”袁野拧了拧他的胳膊。
　　“哪有的事情。”简朔说，“听你这么说，又感受到艺术之美了。”
　　“真的？”
　　“嗯。”

　　袁野看他这么诚心诚意，就继续说：“你看他们真的很有信念感，一场下来两个多小时，都是很饱满的感情宣泄，没有一些轻微精神失常，都演不出这种感觉。”
　　简朔听她讲，眼里都是亮晶晶的，被剧院的灯光一照，星星一样。恍惚间，又见到了那个十几岁，对舞台充满热烈痴迷的袁野了。

　　简朔体会过了灯红酒绿，也体会过了洁白无瑕。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但总会在某一刻，被她说得，心里也跟着湿漉漉的。

　　“回家吧。”袁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