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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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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绵长的吻结束后，十三舒展眉头，缓缓睁开了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能睁眼能动的蒋南乔。
那日在望月楼，小姐被他推到后，流了好多的血，粘稠鲜红，顺着他的手一点点地留下来，让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分明没用很大的力气，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十三傻傻地抱着怀中之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前一刻还在给他嘻笑着给穿女装，亲手给他戴云挂的小姐，现如今会这般了无生气的躺在他的怀中。
十三已经记不得是怎么自己是如何了结那些该死之人，也不记得他是怎么抱着小姐找到大夫的，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是两三天之后了。
祈童安慰他，小姐此番遇袭击并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无能，他分明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知道小姐此行去找月饶公子或许会有危险。
可他没说，他出于自己的私心，没告诉小姐更多的事情，不仅如此，他还狂妄自大的厉害，自以为以他的功夫就足以保护小姐，可他失职，重重原因堆叠，最终才酿成了如此的恶果。
深秋冬至，再到春来，小姐还是没醒。
除夕夜的时候，整个蒋府都在张灯吉彩，唯有他们这个院子凄凉无比。他在这些时日里努力让自己正常进食，努力再让自己变得更强些，
因为他想等到小姐病好醒来的那一天。
旁人的闲言碎语他没少听，可他并不在意，他唯有一个念想，就只是希望小姐能够醒来，能醒来再摸摸他，就再别无所求。
他没想到，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后，这美梦终于成真。
“这怎么会，怎么会.....是真的？”十三喃喃。
“是真的。”
蒋南乔的的手抚上十三的脸颊，心里内疚极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小姐无恙便好。”十三轻声说完，闭起眼睛，将头挪蹭到了蒋南乔身旁。
离得近了，蒋南乔再一次闻到了十三身上的血腥气，她蹙眉，动了动不大灵活的手想要撩开了十三的衣袖，却被他躲开，
“别动，让我看看。”蒋南乔说。
可十三没听，他仍旧把胳膊往后挪了挪，直至藏在了身后。
“我一早就知道你房间地板里藏着的那把图腾刀，也早就看到了你手臂上的伤。”
十三一怔，抬眼看了看蒋南乔，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说笑后，才犹犹豫豫地把小臂挪回来。
蒋南乔的手还是不大灵活，但比起下午的时候却要好上许多，她将衣袖稍稍蹭起来了一点，就瞧见了裹缠到手腕的白布条，布条并没有很旧，她眯起了眼睛，稍稍凑近，才看见隐约有血迹透出。
是新的伤口。
蒋南乔手指动动，想要再向上撩一些，却被十三按住了。
“小姐，别看了。”
“你又割了自己对吗？”
眼看瞒不住的十三，只好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疼吗？”
十三摇摇头，垂下眼帘，这违心的样子让蒋南乔有些微恼。
“不疼的时候会撒娇喊疼，怎么到了现在真正疼的时候倒是摇头说不疼了？”
十三噎住，他抬头看了蒋南乔一眼，改口道：“疼。”
“划了几次？”
“两次。”
“嗯？”
“......五次。”
又新添了五道伤痕啊，蒋南乔轻叹气，十三不抬起手臂，她吻不到上面的伤痕，就只好作为替代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小姐是何时知道的？”
为何他一点都察觉？
“是宫里回来之后，我在你抹脸的伤药里掺了安眠的药物，说起来好笑，那时候你奇怪且自相矛盾的举动让我起了疑心，所以在那天晚上，我偷偷进了你的屋子。”
“你的妆奁处，我发现了一条你的发带，就是上面带着金色小元宝的那根，之后它被吹落在地，我捡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块地砖的细微不同之处。”
“那小姐怎么都不说？”
“因为最初的，我并不知道你在用这个刀划伤自己是在做什么，再加上我让绯荷暗中探查了一些□□，可也并没有和这个相符的。”
十三敏锐的觉察到了蒋南乔的用词，“最初不知道，那小姐现在是知道了这把刀的作用？”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许多。”蒋南乔说完，亲了亲十三的下颌。
“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姐是相信的？”
“嗯，我信的。”
她怎么可能不相信，那些莫名其妙凭空多出来的记忆，还有卫凝，实验室，这些都不可能是假的。
她通过光脑看见的那些以十三为视角的记忆片段，是卫凝一点点的根据数据复原出来的，尽管由于每一世的剧情不一样的缘故，从而导致这些片段时间线混乱，错杂，交叠。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能在在这停留越来越久的视线里捕捉到一点影子。
十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心意，就藏在‘她’的每一次的情动之中。换而言之，在那些个触动十三情绪的碎片中，蒋南乔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小溪边，十三看着‘她’拿着鱼叉叉鱼逗楚云承开心，城楼之上，他看着‘自己’为成瑜披上外袍，蒋府花园之中，他为‘她’和范佑铭上茶，看着‘她们’两人一边品茗一边笑得开怀，
更甚着，十三看着‘她’为陈青璇独守秘密，看着‘她’为他疗伤。
还有月绕和更多蒋南乔还没攻略到的人，一幕幕的，刺痛了蒋南乔的双眼。
最让她感到悲伤的是，她没了记忆，她甚至在这些细碎的片段之中，不记得究竟哪一个才是来两人相遇的那个第一世，她不知道哪一段情才是真正的自己，
可后来她又想，反正无论是哪一个，对于十三都没区别，因为这些都是他真真正正经历过的。
夜色凉如水，
帐内，两个人紧紧相互依偎在一起，十三这回没有哭，也没有继续问，他安静地将脸贴在蒋南乔的额头。
犹如一只走失了很久，惊慌失措后终于回到家的猫咪。
“小姐的伤是真的好了吗？”
半晌，十三垂头蹭了蹭蒋南乔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担忧。
“嗯，除了腿还胀胀的，动不了以外，其他都很好，别担心，白天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不出两日便能恢复了。”
蒋南乔说完，稍稍推开了一点十三，她看着十三的眼睛表情变得略微严肃了起来。
“今晨，我醒过来时候见你没在，所以便问了祈童，他同我说你近些时日白日里都会出去。后来用过晚膳，我又等了你很久，你还是没回来。”
“所以，十三，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吗？”
蒋南乔铺垫了这么多，不过是以为十三还会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可显然她想错了。
甚至并没有让她多费口舌，十三就将一切和盘托出。
“只要是小姐想知道的，十三都不会隐瞒。”
***
“你是说上一世我死在了城外一个流寇帮派的手中？而不是回木阙？”蒋南乔颦眉，显然，这个消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十三点点头。
“那再往前一世呢？”
“不记得了，用刀每次开启轮回的时候，上一世的记忆就会慢慢地遗忘最后变成零碎的片段，所以.....”十三抬眼：“所以十三也不记得究竟小姐最后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了。”
他每一次轮回，都会渐渐忘记前一世发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每每都棋差一招。
蒋南乔点点头，既然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刀并不存在，那不过是卫凝为了修补因为十三执念强行开启的游戏bug，那么十三的在修复游戏的过程中，不断地有新的测试员在进来。
所以前几世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卫凝应该知道。
可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蒋南乔想来想去，情况也无外乎分为两种，其一，卫凝的那些测试员根本没有到达终点的结局，所以她也不清楚，自然就没有办法告诉自己，其二，那就是卫凝是出于一些原因并不能把结局告诉给她。
若真是第二种的话，她和卫凝有同样的一个目标，所以这些原因定然不包括是故意陷害之类的，那么会是什么呢？
蒋南乔想来想去都，并未想出来个所以然，所以她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十三身上。
“之后呢？你要单枪匹马灭了那个流寇寨子？”
十三摇摇头。
之前他的确是这样想过的，可若是单纯这样做，他怕他会给小姐惹上麻烦，所以他就将之前查到的寨子的事情全部告知了绿棠管事。
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帮绿棠清理寨子的事宜。
“并没受伤？”
十三摇摇头。
“那就好。”
蒋南乔点点头，这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半，但也只是一半而已，因为她知道这个游戏并撑不了太久，她必须要赶紧将十三救出去。
尽管她再不舍，可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十三的意识随着游戏而湮灭。
流光记当初作为一款女性向游戏，研发之初企划只有四个攻略对象，针对这四个对象，当时的研发组也只给出了最原始版本的结局而已。
或许是自米未公司破产被时氏收购后，整个游戏架构被修改，不仅加了很多的角色的生命树，还看开发了很多不同NPC的结局。
可谓是真的沉浸式模拟了一个世界。
只可惜.......
这游戏还没设计好，就出现了意外。
卫凝把实验室现存的几条攻略线的摹本都给她看过了，而且她记得清清楚楚，上面是没有提到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山寨的。
这也就意味着，上一世的‘蒋南乔’走的是收购之后新加进来的结局线。
可为什么卫凝拿给她看的却还是最初原始结局的那几个版本呢？
蒋南乔思考了半晌，依旧毫无思路。
就在她刚想再问问十三细节的时候，却看见他早就依偎着自己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十三睡着了。
她将圈住他的臂弯又缩紧了一些，之后索性不管不顾地也闭上了眼睛。
从现在开始，她会很珍惜能在游戏中和十三相处的时间，每一分钟都不想要浪费。
大概只有在游戏中，十三才是她的十三了吧。
***
第二天蒋南乔悠悠转醒的之时，她动了动麻木僵硬的身子，这才才发觉她好似隐约恢复了腿部的知觉，
胸口也不似之前那样的沉闷了。
身旁的十三依旧熟睡，也是这时候，外面的光线透过帐子照了进来，蒋南乔才发现了他眼角下面的乌青。
她稍稍撑起了身子，背靠在后面的软垫上，低头看着十三。
十三的睡颜一向乖巧柔和，虽然蒋南乔知道这大概是游戏公司捏出来的建模，但一点儿都不妨碍她觉得好看的紧。
她越看越喜欢，甚至觉得不管是大曙审美，还是游戏外的审美，十三都会让人觉得好看的那种类型。
大概是她晚上不老实，将十三的肩头的衣裳蹭了下来，露出了一节白皙细瘦的肩膀，
昨晚她咬下的齿痕依旧清晰可见。
顺着肩胛骨向上，就是十三的脖颈，自己也曾上面种下过一片的红痕，
最后是喉结，
上次她埋下的痕迹已经消了，蒋南乔吞了口口水，压下了腾起的强烈的欲望。
其实，看的越久，她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猜测十三在现实生活中真正的样子。
昨晚她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要将十三和时家小少爷分开，可现在......
她苦笑。
本以为是爱上了一个纸片人，最初她只想着在帮忙游戏找到bug后，等着真正上市了，就可以天天来游戏中看她的爱人。
但没曾想真相会这样不受她控制的被揭开，原来，一切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她爱上并不是一个纸片，不是建模，而是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纸片人和一个有血有肉，但无法在一起的人，两者相比，蒋南乔其实说不出哪个更糟糕一些。
很少谈恋爱的她，竟然一谈就是这样离奇怪异的恋情。
像是一片虚无一样，如果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她们两个人的命运或许永远都无法产生交叠。
但相比之下，更让蒋南乔觉得震惊的是，怎么会有一个人能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这么凄惨的爱过她。
直到祈童在门外敲门要送水进来的请安声音，才把蒋南乔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许是回答祈童的声音大了些，她察觉到在她说完之后，怀中的十三动了动，随后就看见对方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一脸的困意。
“吵醒你了？”
十三下意识地摇摇头，眼神清明了一瞬之后，看着面前的蒋南乔明显怔了一下。
“小姐？”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带着闷闷鼻音的调子又软又绵。
大概是脑袋慢慢的地反应了过来，蒋南乔看着十三的脖颈慢慢变得通红，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主动拥了上来，亲了一下她的脸。
“想起昨晚的事了？”蒋南乔问。
十三点点头，耳尖一片通红。
都睡在一个被窝这么久了，十三还是这样的纯情，只是主动亲了她一下，就这样脸红，让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十三。”
“嗯？”
“我都好久都没亲你了。”
“嗯？小姐，我方才不是才刚.......”
十三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蒋南乔含住。
紧跟着，就是一寸寸的攻城略地。
直到蒋南乔意犹未尽地松开十三的时候，红痕和齿印子已经遍布了他的整个肩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