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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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个个的都站好了，等下进去别起什么歪心思，身为卑贱之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本身就没有男子做影卫的先例，你们能够被选中已然是祖坟冒青烟，修了八辈子的福分了，聪明的人就该懂的守护本分，知晓了吗？”
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人在说教一群垂着头的少年们。
“奴等知道了。”少年们齐声回答。
寒夜的冷风呼啸而过，卷起了众人的衣角，远处传来爆竹的响声，绚烂瑰丽的烟火窜入天空，在墨色一般的天空绽开了栩栩如生的一幅幅画卷，
如此美景，院中却无一个人抬头看。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已经有几个孩子已经体力不支到底被拖走，一个身着白色披风的男人才牵着一个少女姗姗来迟。
少女身披一件火红的披风，梳着一头利落的束发，在寒风下就像一团火一般，院子中的红灯笼散出的光映的她的眸子熠熠生辉。
“爹爹，南乔已经有影卫了为何还要挑选？”少女明朗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道异于尘世的欢快韵调。
“南乔，虽然大曙以及我们周边的国家都奉行女子为尊，可有些地方是却是相反的。”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
“嗯，当然，男子天生比女子长得高大，若是遇到危险，也更能保护南乔。”
“南乔不想让男人保护，女子要男子保护是会被笑话的，爹爹不是已经为南乔找了武师父吗？”
“傻南乔，影卫就是影卫，她们就是为了主人而生的，男子同女子天生就是不同的，只有利用好了这种不同，两者相互发挥作用，才是最为上乘。”
“可南乔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啊。”
“爹爹知道，爹爹的南乔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但爹爹也想让影卫替我保护南乔。”
“嗯，那好吧，既然是父亲要的，那便选一个。”
明眸善睐的少女向着男孩们走了过来，脚上踏着的白色靴子染上了些灰尘。
她斟酌了许久，最后站到最边角的那少年面前，“父亲，我要他。”
“二小姐，赐给他个名字吧。”一直候在旁边的胖管事提醒道。
“你还没有名字吗？”
好听的声音传来，让少年愣了愣，随后他单膝跪地，向着女孩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影卫礼：“还请小姐赐名。”
“不如.....不如，不如就叫十三可好？十三，好听又好记，不知你可是喜欢？”
“奴很喜欢，谢小姐赐名。”
尔后，少女向少年伸出手，语笑嫣然：
“以后要好好保护我啊，十三。”
从那个冬夜将自己牵起的温热的掌心，十三永不会忘，现下，同样绚烂的烟火下，记忆中少女的模样长大了，
但这笑容却一如初见，依旧美得让他心惊。
漫天各色烟火像揉碎了的星辰撞入她的眸子，錾刻在他心上。
“十三，走，抱我去那里。”摘星楼的楼顶，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
“小姐不是想看烟火吗？”
可他分明才刚抱她上来。
“笨，当然不是，我是要借机偷偷去旁边的内务局。”
内务局？
***
果然如蒋南乔所料，内务局现下空无一人，今日是难得的过节，女皇陛下还特地开放了摘星楼。
那里是整个京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全城再无地方赏烟火能比得过它。
十三抱着她悄悄潜入，将她安置在在书案前，听她的吩咐找了五年前所有与楚贵侍有关的卷录。
昨日在父亲旧居遇到成贵，从他口中得知，自楚贵侍自缢死后，他被遣到浣衣局，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人在过得不如意的时候，常常就想着过去。
尤是近两个月，宫中有些传言，说楚贵侍冤魂不散，化身孤魂飘荡，他越想越觉得当年的事情蹊跷，所以就想祭拜下楚贵侍，随后路径此地，偷偷进来瞧瞧，缅怀故人，恰好遇上了南乔。
据成贵说，原来当年是陛下撞破了楚贵侍私会外女，随后便一气之下将他软禁在冷宫，却没想到仅仅二十多日后，楚贵侍竟然服毒自缢了。
紧接着女皇大怒，命令内务局彻查此事，很快发现就在楚贵侍自缢前五日，楚太医进过宫，
在之后，负责搜查的女官便在她的居所时发现了毒药和记载药物的卷册。
这种毒药是用红颜草制成的，红颜枯骨，就是会慢慢耗尽中毒人的精气，最后气血双亏而亡，中毒者最为明显的便是毒发后身体会浮现出红色的斑点。
所幸下毒给天后的人用量极少，所以才拖了这么长时间病发，可当年被软禁在冷宫的楚贵侍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为了验证成贵的话，蒋南乔一早便想溜进内务局查找卷册，可偏偏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恰好这次趁着这次正阳节烟火，陛下开了摘星楼给宫人玩乐。
如此天赐良机，她当然不会放过。
所以五年前楚贵侍自缢的内情到底是什么？
蒋南乔范翻遍了所有的书卷，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一处，上面记载的是，楚贵侍曾经召太医的次数。
她最后一次召的太医确是他的家姐，楚真亦。
可再往前的两条的批注引起了她的注意，蒋南乔合上卷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远处传来了两位女官的说话微弱的声响，最先反应过来的十三。
只见他一口气吹灭桌上的烛火，抱起蒋南乔就闪身躲进一个巨大书架的后，
两位女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看样子，只需片刻便会走到她们所在的屋子。
书架后面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十三在安顿好南乔之后想起身换个地方藏身，
但却被南乔一把攥住，随即拉入怀中，
“来不及了。”
黑暗之中，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蒋南乔感觉到十三的清冽的气息在她身边环绕，
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两股不一样的气息交织，相融。
「咚咚咚」
蒋南乔听着十三这剧烈的熟悉的心跳声更是清晰。
一瞬间，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逃命那日，她附身在他背上的感觉，与这次不一样的是，他脸上还挂着个碍眼的面纱。
蒋南乔一把扯下它，
原本那有些狰狞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变成了一条绯红的细痕，她伸手抚了上去，由头至尾，
窗外闪过两个人影，只听其中一个问另一个：
“都检查好了？”
“嗯，多谢姐姐同我一道回来检查，才没酿成大祸。”
“同在一处做事无需这般客气。”
“那我们快回摘星楼吧，听说烟花结束后，陛下还给发赏银呢。”
两位女官的声音慢慢远去，
良久，蒋南乔才开口问十三：“还疼吗？”
十三垂着眸子，眼睫轻颤，摇了摇头。
“下回，别这样了，别为无所谓的人伤害自己。”
见十三迟疑了片刻后又点点头，那乖巧的模样和平日里一点都不一样，
这莫名地让蒋南乔忽然想起了旧邻居院子里养的大狗狗，
它每次犯事之后认错的样子与简直同十三一模一样。
南乔下意识地想揉揉他的头，却见那束的整齐的头发后只能堪堪放下。
“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下连烟花的尾巴都看不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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