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29、29

　　艾奎娜，是战神阿瑞斯旗下的一个重要城市，该城驻兵三千余人，地势堪称天险。离圣域边界约有七天的路程。守将是阿瑞斯的义子，火焰战士弗洛基奥斯。
　　此刻正值夏末秋初，夏季的风逐渐变得凉爽起来，农人在田间收获稻作，果树枝头也结满了丰硕的水果。随风而来的是成熟的植物的清香气息。昨天下了一场雨，让天气更加凉爽。
　　天使军一分为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潜行。
　　他们选择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扎营下来，开始商量战术。
　　“艾奎娜城易守难攻，如果硬拼是行不通的……老子有个建议，大家化装进城，然后在城里搞破坏，不管多么坚固的城，一旦从内部被破坏，就容易打下来了。”加百列指着地图说。
　　“但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相应的补给用来化装。”夏姆榭尔有些为难地说。
　　“这些，老子都想好了。”加百列刚刚站起来，外面就传来了战马的蹄铁声和呼啸声，米迦勒回来了。
　　“老弟！看我给你抓了什么？”米迦勒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一掀帘子，那帘子就不知道被他掀到哪里去了。
　　“人没进来鼻子先进来了。”加百列不冷不热地说。
　　“老弟这你就不对啦，怎么能说我是狗呢？”米迦勒哈哈笑着将他拉起来，“走走走，我给你抓了好多俘虏！”
　　原来米迦勒连夜摸黑行军，在离艾奎娜不远的一个城镇发现敌人的外围据点，大约有两三百人，于是米迦勒带着六百人将敌人严密地包围起来。下令不让一个人逃走以免走漏风声。趁着下大雨的时候，开始攻击。
　　由于敌人迷信此地易守难攻，沟深堡高，又遇到大雨滂沱，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准备，当他们听到天使军来袭，准备迎战时候，已经成了瓮中之鳖，除了被打死的，全都成了俘虏。
　　“这些俘虏怎么办？”米迦勒问。
　　“你抓回来的，反倒要问老子怎么办。”加百列指着那排俘虏冷笑道，“先把人送去，让吉塞普好好审审。”
　　吉塞普擅长心智方面的法术，能够给敌人带来巨大的恐惧感甚至能够摧毁稍微脆弱的敌人的神志，这对于审问俘虏是很有效的，不久，在吉塞普和提利耶尔一白脸一红脸的审问战术下。他们终于得到了艾奎娜城的详细情报。
　　“守将弗洛基奥斯性格勇猛，但是比较大意，所以，老子建议化装成溃败的狂战士，利用这些俘虏去诈城，打个便宜仗，不过我们一定要装得像些，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加百列指着情报图说。
　　加百列从俘虏中挑了几个出身贫苦的战士进行思想教育，威逼利诱半天，终于，那些战士动摇了，答应帮助天使军。
　　“嗯，只要你们帮助了我们，老子答应你们，从此让你们能够升官发财玩女人。”加百列说完，就和米迦勒一起走了出去。
　　大家用了两天的时间，化装成溃逃的狂斗士，加百列带着精锐突击队以及司号员，清一色的红色战甲，另外，把那些经过教育的俘虏，也编在他们当中，米迦勒带领大部队跟在后方，准备诈城不成便及时救援。
　　“老弟，其实你更适合穿金色的战甲。”米迦勒看到加百列穿了一身火红，浅青色的头发放了下来，一柄闪闪发亮的冰剑挂在腰间的剑带上，青黑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于是笑着调侃他。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加百列将剑拿下来，冲他舞了个剑花儿，然后将冰剑重新别回去，走了出去。
　　夜里，化了妆的战士们首先出发，天又下起了雨，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由于部队行军不能飞行，免得被人发觉，所以不时有人摔跤，摔一跤后就变成了泥人。路边黑色的荆棘水淋淋的，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急行军了一个小时左右，雨小了，前面的夜空里出现了一点灯光吊在半空。
　　“到了，这就是艾奎娜城的灯光。”那些俘虏们纷纷将灯光指给加百列看。
　　“好！预备！”
　　加百列一声令下，部队便装作溃败的样子，慌慌张张地朝城门跑去。
　　跑到城门附近，突然从城上发出一句凶狠的问话：“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家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看来问话之人就是火焰战士弗洛基奥斯了。
　　“自己人。”一名俘虏从容地回答。
　　“哪部分的？”弗洛基奥斯从手中冒出一个火环来，照向他们，与一般狂斗士相比，这位火焰战士的身材分外高大，看样子是擅长体力战的高手。
　　这时候，被天使军俘虏的一个狂斗士小队长按照事先交代给他的内容，悲悲切切地回答：“我们是外围营地的，今天让耶路撒冷天使军包围了，营地丢了，长官也被杀了，我是三队队长，领着弟兄们好歹逃了出来，现在那群鸟人还在追我们，他们起码有一万多个，看在我们来报信的份上，请快点开开城门，救救我们吧！”
　　说着，他就跪了下来。
　　“你们长官叫什么？”弗洛基奥斯问。
　　那个小队长毫不迟疑地回答：“吉克诺斯。”
　　为了不让敌人冷静思考，加百列悄声命令大家乱哄哄地喊：“快开开门啦，鸟人们马上就追来啦！”
　　“吵什么！”弗洛基奥斯暴跳如雷，大喝一声，随即将手中的火环变大，对着这支化装的队伍照来照去，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这才说：“别吵！马上开门！”
　　哗啦一声，城门卸下了门闩，接着，又高又厚的城门打开了，弗洛基奥斯带着人走下来，惊讶地问，“怎么？天使军已经到这里啦，来得好快！”
　　加百列走上去，尽量和他靠近，对着他厉声说：“没错，现在他们已经进了艾奎娜城！”还没说完，他立刻从手中化出加注绝对零度的月白色冰刀，奋力刺进了弗洛基奥斯全无防备的心脏。
　　弗洛基奥斯顿了一下，面上顿时腾起一层青色的寒霜，加百列面无表情，手腕一转，再一用力，冰刀从他背后穿刺出来，滚烫的鲜血与冰刀相激，白色的雾气蒸腾出来，消失在空气里。
　　加百列将冰刀拔起，眼神虚无地看着那个实力并不弱的火焰战士成为一块巨大的冰倒下去。雨点打湿的淡青色长发混合着冰屑，湿淋淋地，一绺一绺贴在他的鲜红色战甲上和玉白色的脸庞上，周围的雨地也结出了阴冷的寒冰，如同利剑一样的冰块延伸在空气中，随着雨点的落下而慢慢地发展壮大。
　　此刻雨停了，月光从乌云后方探出头来，照在刀面上，一瞬间，冰刀反射出几乎能够将人冻结的森森寒光，混合着血红的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提利耶尔和夏姆榭尔带领部队一下子涌进城去，收拾了城楼上的敌人，司号员们齐齐吹起了牛角做的冲锋号。这时，米迦勒率领的后续部队如同飓风一般朝着城中卷去。大多数敌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就成了俘虏，只有少数敌人进行着无谓的抵抗，但是很快他们便被杀死了。
　　后续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他们在攻下城后开始发安民告示，慰问民众代表，因为大多数民众还是不信任天使军的，加百列也明白，若在此地驻扎下去，非得争取民众的信任不可。好在天使军的军纪颇严，懂得至少要在表面上爱护民众，尤其是刚刚占领一座新城市。
　　他们没有一个扰民的，民众的生活在三天之后就逐渐恢复过来。自然，城中也有些富商大贾开始拍天使军的马屁，请加百列和米迦勒这两位将领去赴宴和开舞会，加百列本想去去无妨：反正毒药什么的对天使不起作用，但是看到米迦勒好像要吃人的眼神，他也只好婉言谢绝了他们的邀请。
　　又过了四天，亚当率领着溃军，无精打采地来到了艾奎娜城。一万军队，此刻也只剩下一千人左右。
　　“真是的，就是一万只猪让圣斗士们抓，一天之内也未必抓得完吧？看来他吃了败仗，又来老子这里摘桃子了。”加百列嘲笑道。
　　“老弟，我们有麻烦了……”米迦勒为难地扶着额头。
　　“大不了老子另找一个地方驻扎，将城让给他们。”加百列说着走了出去。
　　加百列的这个决定救了他和米迦勒以及其他天使军的性命。
　　亚当骑在马上，努力维持着将领的气度，见到加百列从官邸里出来，便盛气凌人地说：“我奉女皇之命，来接收艾奎娜城，副统帅和右军师请速速带领原部队离开，到另外地区驻扎，保护艾奎娜城的安全，不得抗令。”
　　“女皇的手谕呢？”加百列问。
　　亚当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芭碧萝的手谕来。原来亚当出发之前和芭碧萝要求道：如果加百列他们攻下了艾奎娜城，自己便有接收该城的权利。
　　“那当然，这座城本来就是给你的礼物。”芭碧萝昨晚被亚当服侍得心花怒放，立刻写了一道手谕，写完，还不忘吻了亚当一下。
　　加百列看完手谕，重重地叹了口气，朝官邸走去。
　　“米迦勒，我们带着人走，亚当将军远道而来，应该将城让给他们休整。”加百列对趴在床上打盹的米迦勒说。
　　“我也累啊！”米迦勒蹦起来。
　　“好了，老子知道你累，大不了老子给你牵马就行了。”加百列用力踢了一下门框，同时从手中放出一团冻气来。
　　米迦勒不满地起身，骂骂咧咧地通知手下们做准备了。
　　此刻，在阿瑞斯的总督府。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群鸟人真是胆大包天！”阿瑞斯一边在总督府里来回走，一边将手中的报告扯碎，用力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与前些年相比，阿瑞斯的脾气算是收敛了一些，而且在军师兼情人阿弗洛忒特的建议下撤消了秋后拿战败者祭刀的惯例，不过，在常人来看，仍然局限在‘火爆’的范围之内。
　　这时候，美貌的阿弗洛忒特走了进来。
　　与从表面上看简直像个少年（请参考列支妹妹）的雅典娜不同，阿弗洛忒特在外貌上和人类的青年女子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有魅力。她有一头浅金色的卷发，圆脸，肌肤细腻白皙，宝蓝色的眼睛如同阳光映照下的蓝宝石的碎片般明丽动人，身段窈窕婀娜。
　　“怎么回事？”她走到阿瑞斯身边，温柔地问，同时伸出一只柔软的手来搭在他的肩上。
　　“你刚回来吧？难怪不知道。”阿瑞斯的气立即消了。
　　“不就是耶路撒冷天使军把艾奎娜城攻下来了吗？”阿弗洛忒特似笑非笑地说。
　　“唉？”阿瑞斯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我们去圣域求援吧。”阿弗洛忒特拍拍他的肩膀说。
　　“馊主意……就算雅典娜出兵，但肯定也会嘲笑我的，不过我们也输了不少，这仗怎么打还是个问题。”阿瑞斯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圣域如果出兵呢，损失肯定算在圣域头上，不出兵呢，又违反了各领土总督之间互相协助的约定，这样，雅典娜肯定会出兵来帮我们的。而且事后我们还可以向圣域索要一笔城邦的重建费用。”阿弗洛忒特说。
　　“对啊！”阿瑞斯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好好地坑圣域一把。”
　　过了几天，阿瑞斯的求救函便发到了圣域。
　　“什么？那个红头发傻瓜跳跳王朝我们求助？”
　　这声惊叫将在训练场周围叽叽喳喳叫的麻雀吓得飞了起来。惊声尖叫的主人自然是咋咋呼呼的西佛尔。
　　“闭上你的嘴巴，不然麻雀要飞进去呢。”帕拉斯嘲笑道。
　　“……女流氓。”
　　“好了。”雅典娜拿着求助函，笑够了，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让我们讨论一下是否出兵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