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13、13

　　“好险。”马尔杜克咳嗽一阵，吐掉嘴里的沙子。
　　“把我放下来！”承影气急败坏地说。
　　“我们该回去了吧？”雅典娜碰了一下帕拉斯说，“将他们扔在这里不要紧吗？”
　　“我怎么知道？”帕拉斯耸耸肩说，“搞不好将他们放在这里，一年后会多出一个小承影来。”
　　“哈哈哈。”
　　正当四个人将神殿里的值钱家伙通通转移走，要打道回府之际，马尔杜克突然在神殿旁边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小祭坛，祭坛上有一个深绿色的封印。
　　“这是……”马尔杜克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这是封印大地精灵用的。”雅典娜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看，说。
　　“没那么多吧？再来一个谁受得了啊？”马尔杜克问。
　　封印发出了淡绿色的光芒，一个人类模样的精灵趴在一个金黄色的圣衣箱子上，慢慢地升上地表。
　　这个家伙大概也是十七八岁左右，腰带束得比较高，不难看出他的腿很长，像只鹤鸟一样。皮肤是棕褐色，头发像绵羊的毛一般卷曲，嘴唇比较厚，眼睛是很淡的白色，看起来没有眼珠。
　　“我靠！哪来的黑鬼啊？”马尔杜克蹦了起来。
　　“那个，现在是什么时候？”黑鬼站起来，看了看四个人，问。
　　“现在是奥林匹斯历2730年5月10日，星期六。”承影立刻回答。
　　“这么说，我今天已经满十六岁了？”黑鬼自言自语道，随后，又展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来：“我叫诺玛，是提亚马特神庙的看守人，呐……不过神庙塌了，我必须重新找工作了。听我的爷爷说，只要有这个……”他指了指圣衣箱子，“就能找到工作，所以，我要走了。”
　　说着，他打开箱子，金牛造型的圣衣穿在了他身上。
　　“等等。”雅典娜追了上去，笑道，“我这里倒有一份工作介绍给你，你到当地佣兵行会里查询‘圣域’这个地方的信息，然后到圣域去，他们那里招人。”
　　“是吗，谢谢。”诺玛头也不回地向当地佣兵行会的方向跑去。
　　三天后，金牛座的战士诺玛来圣域报道了。
　　奥林匹斯历2730年5月28日，由于最近事故频发的缘故，有圣衣的战士们纷纷出去执行任务，圣域里一时守备空虚。此刻，正传来堕天使路西弗带领手下来圣域劫掠的消息。
　　诺亚提议关闭圣域结界。
　　雅典娜看了他的报告后，考虑半天，才说：“圣域目前守备空虚，就算我亲自坐镇，估计也支持不了几天。路西弗刚刚脱离耶路撒冷天使军，还是一个新生势力，如果让他带人包围圣域的话，估计就会在圣域附近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会越来越不好对付。我们只能因势利导，用奥林匹斯山的威力晓谕他们，或许他们就会撤退。”
　　“这是书生之见。”诺亚立刻反驳道
　　“既然如此，那些执行任务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那我们只能在这些天里坐以待毙吗？”雅典娜问。
　　“这……”诺亚颇踌躇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样，那么谁去呢？”
　　“这是我负责的圣域，我自当前去。”
　　“我保护她。”帕拉斯说。
　　诺亚考虑了一会儿：以雅典娜的功夫，就算事不成，全身而退并没有问题，但帕拉斯就难说了，那正好可以除去帕拉斯这个第二号人物。
　　于是他满口答应，并开启了圣域的结界，放两人出去。
　　驻扎在圣域外围的是一群以路西弗为首的堕落天使，不到几百人，但由于圣域目前防守空虚，他们才如此大胆的。
　　他们远远望见圣域的结界打开，以为是敌军出来交战，再仔细一看，是两个身着劲装，腰带上绑着水壶，骑着马的少女，而且圣域的结界随即关上了。于是，他们立刻上去拦住两人的马。
　　其中有一个叫巴洛亚的小队长问：“两位小姐是干什么的？”
　　雅典娜勒住缰绳，说：“我是新上任的圣域总督，这位是我的副官，你们领我们去见你们的首领，我有话要说。”
　　巴洛亚及其手下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姑且带着两人向路西弗住的地方走去。
　　路西弗的驻地是在圣域附近的森林里，林间小路上有许多人被绑在树上，要求圣域总督救助他们，从他们的回答中，得知他们是过路的商人和学生，在去圣域的路途中被堕天使们拦截去，因为不愿意投靠堕天使，将要被杀。
　　雅典娜和帕拉斯先不顾他们，径直进入路西弗的驻地。
　　此刻路西弗已经得知有人来访的消息，立刻扎起头发，和副官度玛一起戴上面纱走出来。
　　两人下了马，走进路西弗的中军大帐。门口立刻挨挨挤挤地挤满了好奇的堕落天使，他们有男有女，年纪通通偏小，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
　　中军大帐里只悬挂着一幅地图，以及简单的木质桌椅。行军床放在地上。
　　路西弗曾经是耶路撒冷最杰出的年轻将领，出身于耶路撒冷天使军的将军世家，十六岁就因为率领三千远征军讨伐总特里立克蛇神军队而威名远扬。但由于拒绝向耶路撒冷女皇芭碧萝的宠臣亚当参拜而被迫带领部分耶路撒冷童子军和禁卫军出走。
　　雅典娜环视了一下中军大帐中简陋的摆设，笑道：“难怪他要做强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度玛听了，立刻取来一张凳子，雅典娜拉着帕拉斯坐下，招呼那些堕天使走过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度玛问：“请问小姐是什么人？”
　　雅典娜笑道：“我叫特里托格罗亚。”
　　路西弗问：“莫非是宙斯大神与智慧女神墨提斯的女儿：特里托格罗亚？”
　　雅典娜回答：“是的。”
　　“没胸哎，是个男的吧？”门口有个深蓝头发、红嘴唇、面庞生得很漂亮精致的小鬼说。
　　“一边儿玩去！黛拉布兰卡。”度玛命令道。
　　（由于补偿心理的作用，几代女神转世的身体发育状况可想而知）
　　黛拉布兰卡笑了，随即带了一帮小鬼跑上来朝雅典娜行礼。
　　雅典娜也回了礼，对蒙着面纱的路西弗说：“我本来知道各位都是英雄，因为耶路撒冷的女皇芭碧萝的缘故落难到这个地步，才聚集到这里来求存，我现在奉了宙斯的命令来执掌圣域，因为经历相似的缘故，我把各位看作是朋友，怎么忍心和贵方开战呢？贵方可以送我回去，我给各位必要的生活资料和领域，与贵方结成邦交，以后就不要再出来从事抢掠这种危险的行业了，诚然，各位也可以杀了我，但随后便有其他地域的总督朝你们兴师问罪，一切后果就靠你们承担了。”
　　帕拉斯接着补充道：“目前安纳托利亚总督亚提密斯与圣域结成邦交，往来密切，安纳托利亚兵精粮足，亚提密斯曾经亲率大军讨伐进击安纳托利亚的大天使卡函，将其一箭穿心。此外，圣域联盟中，现任太阳神阿波罗实力强大，曾经一击秒杀过魔化的九头巨龙。神使赫尔墨斯和灶神赫斯提亚虽然力量较弱，但各地都有他们的情报耳目。火神赫淮斯托斯是不亚于普罗米修斯的尖端科学家，他发明的武器将黑铁时代人类悉数灭绝。这些人，都与圣域结成友好同盟，如果圣域总督遭到不测，他们必然一起杀到。”
　　路西弗听了他们的话，颇为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
　　一个就很难对付了，何尝是六个？何况，自己与圣域并无冤仇，只是想抢掠些物资，以及在某个地方扎下自己的势力而已，否则，自己手下的童子军们必定伤亡惨重。
　　他考虑完毕，抬起头，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从面纱下审视着两人，指着度玛笑道：“话说回来，那位才是真正的首领，你们怎么不找他呢？”
　　“这位首领气度和眼睛都很漂亮，但是您才是真正的英雄。”雅典娜回答。
　　“好尖的眼睛呀……”路西弗不知道是褒是贬地说，随即笑了，“如果像您说的那样，我会与圣域结成联盟，从此不再进犯圣域。”
　　“我一语已定，您何必多疑？”
　　见到天晚了，两人从容地留在此地一夜，第二天早晨，雅典娜对路西弗说：“我们要回去了，您能派人跟我回去缔结协约吗？”
　　“可以。”路西弗回答。
　　路西弗派出度玛、巴洛亚和黛拉布兰卡，外加十来个骑马的堕落天使，走到山林路边，雅典娜勒住缰绳，指着被绑起来的人对他们说：“这些人都是普通的人类，对你们没有什么用，既然我方和贵方缔结了协约，就应该放了他们。”
　　度玛手一挥，给那些人松了绑。那些人就全跑了。
　　2730年5月29日，圣域与路西弗带领的堕落天使军达成协约，堕落天使军接受了圣域的捐助，从此也成为圣域的中坚力量。
　　达成协议后，雅典娜松了一口气，将两人昨天携带的水壶敲开，一个黝黑的金属疙瘩出现在她眼前：圣域装备工房研制的，将小宇宙灌注其中的雷火弹，一旦用相同的小宇宙引爆，瞬间就能让几十立方公里内片甲不留。
　　帕拉斯看了看，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没用上。”
　　“嗯。”
　　“说起来路西弗也真容易被吓住。”
　　“那是他目前像一只四处逃窜的丧家狗的缘故。”雅典娜将雷火弹上的一个装置拨了一下，将其作废，“今天晚上你在我这儿睡，不用回双子宫了。”
　　“唉。”
　　帕拉斯答应了一声，海蓝宝石般的眼睛带着笑意凝视着她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