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11、11

　　“什么？”性情急躁的罗蒂握住了手里的月刃。
　　“悉达多先生，想必波旬将军在信上说清楚了吧？您想要的东西，并不是这个国家需要的东西，现今国难当头，自当奋力抗争。即使失败了，也要激励更多人抗争下去，何况，复国之后，您可以与将军共享荣华，岂不是比修行更为伟大的事业吗？“特利悉那拦住罗蒂和罗嘉，上前说，“何况，我们姐妹也乐意服侍先生。”
　　悉达多看了看她们，笑道：“是吗？还是好好看看你们三个自己的样子吧。和痰盂差不多的样子，也来游说我吗（伤自尊濒临暴走的双子圣衣：甭拦着老子！老子要宰了这神棍！）”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特利悉那也拔出腰刀来，“那我们就要硬请先生回去了！”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领！”悉达多从盘坐的姿势改为站立，一双湛蓝的眼睛隐隐发亮。随即，以他为圆心，展开了坚固的防御力场。
　　“大家把能量集中到一点攻击他！”特利悉那指挥两人，她们收回武器，展开架势，随即，三人的小宇宙集中成一条银白色的光线，朝着防御环击去。
　　悉达多暗自心惊：这三个魔女的能力竟然和圣域里的某些高级战士差不多，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开始将小宇宙不平均地施加在防御结界上，银白色和金黄色的魔光互相对峙，不一会儿，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防御环破了，爆发的力量将三个魔女弹了出去。
　　“可恶！”罗蒂首先爬了起来，随即向他挥出一刀。
　　特利悉那立刻拔刀拦住了她：“罗蒂，我们回去。”
　　三人回营后朝波旬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是吗？看来要我亲自去会会我最亲爱的哥哥了。”波旬听完后，不怒反笑。
　　沙罗树的花瓣纷纷扬扬，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清香味，波旬看见悉达多在树下盘坐冥思，便走过去，放下弯刀，解下披风，和他背靠背坐在一起。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波旬和悉达多都是迦毗罗卫的王子，两个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身份却差了一个等级，悉达多是王后的长子，而波旬则是偏妃的孩子，而且没有王位继承权，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友谊仍算亲密。
　　比起悲天悯人的悉达多来，波旬更富有进取心，同时也更为大胆，虽然他是偏妃的孩子，但学习成绩和悉达多同样优异。可惜在王国沦陷前不久，一帮注重血统的老臣还要派出使臣邀请悉达多执掌国政，而把波旬晾在一边。
　　王国沦陷后，波旬组建临时军队与侵略者对抗，但由于敌方实力强大而陷入苦战，他想起了悉达多。
　　但是，他这个哥哥却像被冰块封住了心脏一样冷酷。
　　“悉达多。”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波旬先开口了，他的声音轻柔优美，完全不像是在质问。
　　“什么事？”悉达多问。
　　“为什么？你不帮助我？”
　　“我要拯救的是所有人，所以我不会帮助你。”悉达多立刻回答。
　　“你还坚持着你那个愚蠢的理想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公平，只有弱肉强食才得以生存吗？如果你恢复了这个国家，一定能成为贤明的君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我回去？”波旬继续诘问道。
　　“波旬。你说得太过了。”悉达多过了一会儿，才说，“恢复了这个国家，有什么意义呢？王宫对于民众的压榨并不会改变，生老病死并不会改变，与其这样，不如让它毁灭还好些。我看到了因果，因为我们的族人曾经杀戮了太多生命，以致有此报应。”
　　“你说够了！”波旬气得狠狠地咬紧了下唇，伸出手，将他转过来面对他：“我不想听你的因果学说，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会记得自己的前世？分明就是你想逃避，逃避你不想见到的东西，你在逃避战争，逃避那些东西给你的心灵造成的痛苦。”
　　“你说得太多了，这对于修行是没有任何助力的，既然你也知道，战争会给人带来伤害，那么为什么不停止战争？反倒开始制造战争？”悉达多轻轻地将他的手拨开。
　　“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是你无力解决这一切，不想看见它们，你只好逃避，对吧？呵呵，你说你慈悲，但是你不爱自己的国家，见到使你痛苦的事情，不去用自己的力量解决它而是一味的用幻想人生的意义来代替行动，这算什么慈悲？只能算是虚伪！”波旬先是冷笑几声，然后爆发式的喊了出来。
　　“我是想让众生解脱，想让他们从痛苦的命运轮回中解脱，有错吗？”悉达多叹了口气，温柔地抱住弟弟。
　　“少来了！我一看见你就恶心！就连一条蚯蚓，也可能会有它的乐趣，你又怎么肯定它不快乐呢？分明就是你自以为是！”波旬猛力挣脱开他。
　　随即，他从地上捡起腰刀，将全部小宇宙悉数展开，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袭向悉达多。
　　悉达多闪身避开，随即也展开全部小宇宙和他对抗，天舞宝轮的力量和波旬的力量互相抵消。
　　两人的互相攻击造成的旋风，使地上的植物纷纷连根拔起，轰鸣声响彻整个空间。突然，悉达多的攻击力减弱了，正当波旬自以为悉达多要改变想法时，却发现天边飞来一颗金色的流星。
　　那颗流星飞到了悉达多上方，将他笼罩在光的瀑布中。
　　波旬懊恼地收回手中的弯刀，他感到喘不过气来。不由得闭起眼睛。
　　等到他睁开眼睛之时，悉达多已经穿上了一件金色的铠甲，那副铠甲光辉灿烂，仿佛是天边的晨星降临世间----那是处女座圣衣。
　　“悉达多……”波旬一时心如刀绞，他明白，悉达多一旦修成，任何人都劝不动他了。
　　他突然萌生了一种将这份美丽破坏掉的冲动，随即，他向悉达多挥出一招。
　　悉达多猝不及防地被他打倒在地，波旬立刻走上去，跪在他脚边，一只手按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制住他的左手，单膝压住他的膝盖，让他起不了身。
　　糟糕之极……悉达多不禁想到，他尽管手下留情，但没料想波旬会突出狠招。
　　他倒在地上，金发在身下铺开一地。
　　“悉达多，你之所以残酷，是因为你总是正确的那一个，就连命运，也只眷顾你，让你过着幸福的生活，你才能想到如何追寻人生的意义，真不公平。”波旬痛苦的说。
　　“我不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才算公平。”悉达多看着他，声音格外模糊。
　　“很显然，你我的公平不在一座天平上，正如你研究这个问题的究竟，我研究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稍等片刻，波旬低下头来吻着他的嘴唇，光亮的波浪式紫色长发和他的金色头发层层叠叠，两个堪称绝色的人的纠缠，此刻在漫天的花雨中，如诗如画。
　　“我恨你……”他在吻中说。
　　悉达多突然感到他压制他的手，正从圣衣下伸进去，一直游移到胸口，他感到那只手充满了伤痕，而且冰凉。
　　那只手在某个小地方轻轻抚摸着，他不禁喘息一声。
　　也许他的声音激起了对方的野性，波旬立刻伏在了他身上，他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险些失去了知觉。
　　不久，波旬就完事了，从他身上站起来，穿好铁叶铠甲。
　　悉达多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从此之后，你我如同曼珠沙华，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有生之年，两不相见！”波旬决绝地背对他走开。
　　不要当这只是孩童的争吵游戏，我们是壁垒分明的平行线。
　　所以我决定弃你而去，当做从未拥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