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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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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陪他,等到实习期开始,就天天在外头,基本上一个月就见几次面。
那时候,他就觉得两人可能走不长,谁能想到这一谈就是这么多年,后来还结婚了。
他想着,印栖喜欢人也不错,感情上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就没掺和。
结果最终还是没能走下去,结婚一年就离婚了,关键是还出了那档子事。
就是现在想想,他都冒火。
就差一点……
印栖猜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舔了舔唇瓣,喉咙发疼,“以前的事儿就别提了,说实话我浑浑噩噩三年多,还是放不下,都栽这么多年了……”
话他没说完,但态度却标明了,兄弟不愧是兄弟,早就看穿了很多东西。
“行了,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照顾好自己就成。”
许成沿失笑,“我早就管不着你了,喜欢就抓住了别放走,好不容易有了重圆的契机,别糟蹋了。”
他心底里其实依旧不太喜欢舒澶,可有什么办法呢?
感情不是能够收放自如的,印栖又是个死心眼,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他再拦着又有什么用。
“嗯。”
印栖眼眶微红,“这几年,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担心,就好好照顾自己,我跟你讲你现在给我卖温情没用,你这条胳膊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
许成沿眼睛突然睁开,扭头看向印栖,有几分恶狠狠的意味。
阿印矫情起来,怎么感觉那么难受。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你说查就查。”
印栖嘴角上扬,“那就下午去吧。”
“嗯。”
挺神奇,雨在下午真的变小了,几乎就只剩下了毛毛雨,天边的乌云都散了,露出沉底的蓝。
印栖和许成沿睡了个午觉,两人一起前往医院。
在本地查询了一下资料,最终许成沿把地点定在了兰州大学第二医院,据说骨科方面比较强,更重要的是似乎有跟徐医生认识的。
徐医生对这家医院比较熟悉,才会推荐这家医院。
可能是之前去过医院的次数比较多,印栖看到医院就头疼,本能的不喜欢和医院的人打交道。
到了门口,印栖看着高耸的大楼,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来了。
“杵在那做什么,跟我进去!”
许成沿朝前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扭头挤着眉头叫了声。
“来了,我这都来了,总不可能半路跑,你说是吧。”
印栖揉了揉脸颊,怎么感觉大许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徐医生怎么能受得住的。
“那可不一定,之前有次不就是跑了吗?”
许成沿冷笑,“还有一次直接躲进了男厕所里,怎么着?还要我一个个给你说出来?老大一人了,怕医院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能亲自过来专门押着人进医院复查。
半年前拔钉子的时候,怕印栖跑了,他和老林一起去的,就怕胳膊出点什么问题。
结果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事人窝在厕所里,闲得跟遛鸟似的,把他和老林气的够呛。
年龄也不小了,一到医院,就跟个毛娃娃似的。
印栖:“……”
有吗?
他怎么不知道。
“相信我,这回不会跑的。”
他嘴硬回了句。
“嗯,最好是这样。”
许成沿冷哼了一声,硬是拽着他的右胳膊进去。
挂号什么的,全部都是许成沿做的,这老妈子就基本上是实锤。
弄完,他才拽着印栖去了对应的科室。
“叩叩叩——”
“请进。”
医生是一名年长的男医生,至少有四十多岁了,戴着一副眼镜,似乎还是专家号。
一般专家号是需要预约的,可能是最近下雨天来的人比较少,许成沿带印栖过来,也是为了先咨询一下。
且骨折之类的,一般都是先送到急诊,后面才可能送到骨科。
“坐。”
男医生推了推眼镜,眉眼温和,“病人是谁?”
“是他,这是他以前的病历,他左臂骨折已经三年多了……”
许成沿让印栖坐下,他说明情况。
病例递过去,他又跟医生沟通了几分钟,这过程中医生看了病历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让印栖先去拍个片看看愈合情况。
“走了,去拍片。”
许成沿拿着病历和医生开的单子,转头就看到印栖呆怔着的眼神,心口一顿。
他心里清楚,为什么印栖不喜欢医院,因为他父母都是车祸后,拉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的。
就因为这,印栖很少去医院,除了每年体检能去一趟,平日里感冒发烧都硬熬着吃药也不愿去。
自从他左臂出现问题后,去医院的次数相较于以前频繁很多,他能理解却不能放任。
真放任下去,印栖真能将他自己那条胳膊给作废了。
“啊,好。”
印栖缓过了神,唇瓣泛着白,起身跟着去拍片。
各种流程,许成沿轻车熟路,一是他男友徐镜就是一名骨科医生,二是带印栖带惯了。
暴雨放晴后的天气,医院里来往的人渐渐变多,拍片子走完流程后,都已经下午四点。
又拿着拍完的片子往回走,印栖打了个哈欠跟着,才走了几步,耳边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男声。
“小印?”
印栖和许成沿同时停下了脚步,往声源处望去,是一位男长者,还穿着白大褂。
“黎爷爷。”
印栖惊讶地开口,居然是之前在五泉山公园见过的黎丰远爷爷。
“怎么来医院了。”
黎丰远往前走了几步。
“来复查一下胳膊。”
印栖扬了扬左胳膊,毫不掩饰他左臂上如蜈蚣攀爬的疤痕,“您这个年龄应该已经退休了吧?怎么会?”
这白大褂明显就是医生。
“是退休了,就是几个学生请我过来帮忙看一个病人。”
黎丰远多打量了一下印栖的胳膊,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
简而言之,就是找他帮忙会诊,借他的经验一用,这种事情相对也很常见,又是他学生,参考一下实属正常。
“原来是这样。”
印栖了然地点头,先跟黎丰远介绍,“黎爷爷,这是我朋友许成沿。”
“黎爷爷,您好,我是许成沿。”
许成沿看向黎丰远的眼神都变了,脸上没戴口罩能看得很清楚,这位是全国骨科都挺有名的大夫,也是……徐医生的偶像。
他倒是没想到,黎丰远教授会跟印栖认识。
“你好,黎丰远,小伙子你认识我?”
黎丰远自然能看出来他的眼神。
“是,我对象是您的后辈,他也是一名骨科医生,以您为榜样的那种。”
许成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挺好,我这边还有事,先去会诊,小印你要是不忙就在那边那个办公室等一下,晚点我帮你看看胳膊。”
黎丰远上次就觉得不对劲,摄影师对左臂承重要求很高,摄影器材一般都很重,三脚架对摄影师有用,但抓拍的时候没什么用。
如果左臂半废了的情况下,可能以后就不能做一名职业的摄影师了。
他挺喜欢小印,回去听家里后辈们说,才知道这是个挺有名气的摄影师。
还在国际摄影比赛上拿过奖、争过光的。
无论是在哪种层面上,他都想帮忙看看。
“好,谢谢黎爷爷。”
许成沿怕印栖拒绝,连忙率先应了声,哪怕有点不礼貌也顾不上,印栖这条胳膊太过重要。
“谢谢黎爷爷。”
印栖跟着也说了一句,目送黎丰远离开。
人走后,许成沿又拽着印栖去原先男医生的办公室。
“你是怎么认识黎爷爷的?”
他好奇。
“就五泉山公园拍摄的时候遇上的,帮他们拍了一些照片。”
印栖也没多说,摄影师在路上遇上些什么人都正常。
他之前半路连劫匪都遇上过,大人物遇上的也不少,可惜他从不拍摄人。
顶多以景为主,把人当半个背景板。
“行吧,你这运气是真不错,黎爷爷已经退休很长时间了,一般在医院是见不到的。”
许成沿觉得印栖运气不错,刚好是今天带印栖来的医院,不然就算认识也撞不上。
“我运气一向不错。”
印栖不置可否,能火车遇上澶哥,他都觉得是天大的好运了。
骨头的愈合情况,和印栖想的差不多。
至少医生给的建议是,以目前的情况,在半年后就可以取掉钢板,而阴雨天气疼是常见后遗症,只要日常减少左臂的承重使用就会减轻,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能用上止疼药,说明左臂使用频率太高,超出负荷。
又开了一些常见的药,还有补钙的,最后才让他们走。
自从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许成沿的脸上乌云密布,黝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看向印栖。
“我就知道,你这半年也没听话,抱摄影器材的时间过多了吧?”
语气冷的刺骨。
印栖舔了舔唇瓣,轻咳了一声:“都是工作,工作,不能完全怪我。”
毫不犹豫地甩锅,不然他都能想象会被大许叭叭多久。
“呦,这是怪我对吗?也对,毕竟……我他妈是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