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1》和俚

2、【Riddle线番外·一】Chapter of rose：Family

　　前情提要：

　　“不能吃糖分太多的点心！”“你今天的卡路里摄取量要超标了……”“咖啡提神、有助学习工作？不，咖啡因会使人成瘾……”“不能吃……”

　　“领带要这样打……”“进入教堂时要先迈左脚……”“男生头发长度不能超过……”“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要这样握手……”

　　“电视？我们家不需要电视。”“你在看哪？游乐园？快走快走，十分钟后还有魔法哲学的第五十页要预习……”

　　“我听说街上做裁缝的那家人的小儿子，原本是第十五名，今年期末掉到了第一百名以后，就是因为这学期花了太多时间在电子游戏上，无心学习，你可不能像他那样……”

　　正篇开始：

　　Riddle一直都知道，那个名为“江攸”的少女身上藏着诸多的谜团。

　　与魔法无关的强悍的身体与武力，总能凭空拿出很多神奇的武器、道具，养着一堆长相……一言难尽的“使魔”。

　　除此之外，她的家乡、她的来历、她全部的成长经过，他都不了解。

　　连梦中所见的那一点记忆的残片，也只是能让他知道她有多坚强，而说出那句话的自己，又是有多么的混蛋。

　　所以在OB事件结束、被她拯救了之后，他总是在后悔于当初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因为自作自受而造成的孤独与想要被人理解的渴望，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觉得她一定会认可开学时那个糟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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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来，开学时她为了抓住在入学仪式上捣乱的Grim，只穿着一身睡衣就大方地闯入了全是男性的镜之间、徒手扔出一口棺材砸坏地板。

　　那个时候，不只是自己，Azul、Vil前辈、Leona前辈……毫不夸张地说所有的新生、以及寮长们都被她突然的举动给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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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ddle的母亲，那是一个严格的规则至上者兼究极的完美主义者。

　　连家里一个花盆的摆放位置，都要查阅典籍、各种家具参考图、调整几十几百遍才会满意，说是现代版的红心女王都不为过。

　　对这样一位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他、认为无论身上及周围人的何处地方都要做到优秀、完美的女性来说，再强势、再严格也不过分。

　　母亲用无数条或是前人得出可行的、或是她制定的规则束缚、控制着自己。

　　也用这条规则制成的铁链拴住了他，父亲则因为不满于妻子强烈到甚至有些疯狂、扭曲的控制欲，挣脱铁链逃走了。

　　想也知道，事事都要做到完美的她不可能漏过自己的名声、不可能不在乎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

　　绝不会只穿着一身睡衣就在那样严肃、正式、还有很多男性在的场合出现，也不允许他跟连自己的形象都管理不好的女生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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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入学仪式那天，江攸只穿了一身睡裙，就敢肆无忌惮闯进来。

　　在众多异性的注视下威风凛凛地扔出棺材、无视所有人的打量，也不在意自己的举动会对自己在他人心中的评价与形象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少女的出现对他而言，就仿佛在一颗多年来都如一潭死水的心脏上砸下一块巨石，激起万丈波澜。

　　初见的那副景象怎么抹都不抹掉，每当想起就会引来心脏的剧烈跳动。

　　现在想来，大抵那时他的脑子是真的被浊墨的毒素给伤到了。

　　从江攸和那位注重“美”的Pomefiore寮长认识以前、在校服短裙底下穿运动长裤这种与主流背道而驰的打扮就可以看出来，她是有多么的叛逆。

　　而他竟觉得这样的女性会在乎、维护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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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ddle曾无数次、无数次地想回到过去，可能是想改变、也可能是想打死那揭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伤疤、高高在上地嘲讽她的自己。

　　这份愧疚不会每时每刻都于脑海中想起，但一定会在心中的某一处存在着、并一直存在下去，提醒着他要注意控制脾气、要谨言慎行……

　　还有别再伤害到她了。

　　但只是让自己愧疚、在心中说“对不起”之类的话，除了自我感动之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向来是个行动派。

　　给前十四年都没过过一次生日的江攸办第一次的生日派对、帮她整理学习笔记、每一次非生日派对都都邀请她一起过来……

　　只要是能帮到她、能让她开心起来的事，他都会尽量去做。

　　不过令人困扰的是，江攸对于红心女王的规则一向持无所谓的态度。

　　有人提醒她就象征性地遵守一下，没人提醒或者她突然心血来潮，就会发生以下这些事：

　　某一次的非生日派对上，Riddle处理完积压的寮务后在派对正式开始的前十五分钟匆匆赶来，和Trey以及Cater一起检查所有的玫瑰树。

　　在检查到玫瑰庭园里最后一棵玫瑰树时，突然有一朵白玫瑰半染不染、颜色不均。

　　虽然没有当场发火，但Riddle刚工作完，精神还没放松下来，脸色微沉，用魔法给这朵玫瑰调整好颜色后，询问在场参加派对的学生们：

　　“刚才是谁来负责给这棵玫瑰树染色的？”

　　见此，Trey、Cater一边在心里琢磨安抚他的话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寮生，Ace和Deuce很是怀疑地相互瞥了一眼。

　　其他寮生也一并面面相觑，最后场上众DK全都用力摇头。

　　先不说他们做没做的问题，就算真做了也不太敢出头承认啊。

　　即使经过刚开学那档子事后，Riddle的脾气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只是从“暴君”下降到“魔鬼教官”，谁都不想听他的说教啊。

　　就在Ace、Deuce并Heartslabyual全员打算一起喊“不是我”的时候——

　　正按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派对开始前去够桌上的点心的Grim，江攸闻言忽然眨了眨眼，回答，“是我染的。”

　　即将聚集起阴云的天空瞬间放晴，“想要补偿她、对她好”的心情令不悦消散。

　　Riddle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只有些不解地问她，“攸，不是已经和Trey他们说过，别麻烦你做染玫瑰的工作了吗？怎么会……？”

　　毕竟在几个月前对战OB的Leona前辈时，见识到江攸能轻松用绳子甩动一吨重的大锅后，他们就默契地不再把染玫瑰这项某种意义上对少女来说还挺“幸苦”的工作交给她了。

　　听到他们寮长的问题，会场里包括Ace在内的一部分男生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江攸看着这群傻瓜，琥珀色眼眸里透出明显的无语，随后开口回答：

　　“Ace他们嘴馋，前天把Trey前辈离开厨房时留在里面还没做完的半成品甜点给偷吃，拉了半天……最后去医务室开药了。”

　　“然而派对日期就要到了，因为人手不够……”

　　Cater跟着补充，“所以我们只能临时叫小攸她来帮忙了，thankyou～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Riddle听完原委，也是颇感无奈，派对结束后连续训了吃坏肚子的寮生们一小时、和他们讲清各种乱吃东西的危害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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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一次的非生日派对上，Riddle在桌边坐下的时候发现，自己这桌的点心，果挞的馅料是用的夏威夷果和瓜子仁、司康饼淋的果酱是芒果酱。

　　分别违反了红心女王的法律·第139条：非生日派对的果仁挞必须是杏仁馅、和第799条：司康饼不能配芒果吃。

　　将这两条违反的规矩复述一遍后，Riddle打算和其他的寮生换一盘点心，毕竟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在吃这一方面他会提醒几句，但不会再过分限制他们，可身为寮长的自己是一定要遵守、以身作则的。

　　然而在少年说完后，江攸突然间“啊”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大好意思地看着他说，

　　“其实Riddle前辈的那盘点心是我负责的……只是恰好违反一两条规矩，不至于扔掉吧？”

　　少女第一次来参加非生日派对时的栗子馅饼……

　　换点心的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毕竟是她做的，这么说就好像她做的点心有多难吃似的。

　　解释了一句“我没有说要丢掉”，然后就看到她意味不明地微笑了一下。

　　Riddle疑惑、却又感觉自己隐约明白江攸为何而笑，几秒后放弃去想她这奇怪的反应和自己矛盾的心理，拿起叉子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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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江攸在星期二举办的派对上让Grim当众吃汉堡肉；

　　路过几只火烈鸟的时候随手给它们丢了块面包，身上穿的是校服，没有一点粉色的元素；

　　周三时从庭园的某棵树上薅了一朵玫瑰……

　　做到这种程度，Riddle回想着这些违反的规矩大部分她之前就从别人口中听过，终于明白她恐怕是故意的了。

　　可是，当这一次的非生日派对上，她带了一罐母亲以前绝不允许自己喝的咖啡粉给他尝尝鲜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的是现在就泡一下看看。

　　等到抿了一口才想起来，自己违反了红心女王的法律·第771条，非生日派对上禁止喝咖啡。

　　Riddle这才意识到，因为总会被江攸有意无意地触犯到，有她在的场合，自己无奈之下已经很少再用红心女王的法律来检视一切了。

　　因为这既容易引发争吵、也会让他心情不快，所以索性不想。

　　冥冥之中，那条拴住他的铁链似乎松动了一下。

　　后话：

　　“母亲，含有糖分、热量的甜点……只要控制一下自己食用的频率和份量，是不会对健康造成影响的。”

　　“……是谁教你说这些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

　　“不可能！你一向最尊敬母亲、最遵守规矩礼仪了！如果不是那所学校里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教坏你，你怎么可能会质疑我提过无数遍的规矩？！”

　　“她、他们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母亲，在您眼里，我就一定要服从您的规矩和教导，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意见和想法，是吗？”

　　“！好啊，竟然都学会和母亲顶嘴了，你还说那群人没有教坏你！？

　　我的儿子是什么样我最清楚，怎么可能会忤逆对他有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为他着想为他好的母亲？！

　　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的老师、校长，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学生的！什么魔法名校，竟然……”

　　“等等！……对不起，母亲，我错了，您是正确的，我不该如此顶撞您、怀疑您对我的敦敦教诲。”

　　“……嗯，这才是我的乖儿子嘛。快去洗手，知道今天你会回来，我特意给你做了我拿手的无糖司康饼和煎鱼！”

　　……夜晚，做好今日的学习任务并洗漱完后，Riddle和母亲道过晚安，躺在床上即将入睡之际，在想要拉上窗帘时，看到了窗外明亮的圆月。

　　那银白色的柔和光泽，莫名的让他想起了她的一头长发，继而回忆起了给她举办生日派对的那日晚上，学Trey那样摸着她的头夸奖她时，从指尖传来的柔顺、光滑的触感。

　　“攸，我听你的建议和母亲谈了谈，但是……”

　　剩下的话语没能说出口，便化作一声叹息。

　　……

　　除了第一天回来后差点和母亲争吵起来，假期时他在家中的生活一如既往。

　　按时学习、控制每一餐的热量摄入、在母亲出外社交时打扮一番，陪着她一起去见那些脸孔或熟悉或陌生、但皆是社会精英的叔伯阿姨。

　　但——

　　年关将至，Rosehearts母子外出访亲问友的频率也较往常频繁了起来。

　　Riddle看着面前拉着自己的手，微笑着不断询问他在学校的表现和学习情况、职业是知名记者的远房表姨。

　　此刻心里涌上的、与以往急迫地想炫耀自己优异成绩的自傲不同的厌烦感让他明白，的确有什么切切实实地改变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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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提到的第139和799条红心女王法律，都是剧情需要的作者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