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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呐尼可!你当时都五百多岁了——你怎么敢以大欺小!” ...


  •   “真是卓越的变形术。”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阿兹卡班的瞭望所——如果这个没了一面墙、垮塌得只剩半边的房间还能被称作“瞭望所”的话——旁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断壁残垣,不带任何情绪倾向地赞叹。

      站在他旁边的康奈利·福吉看起来不安极了。

      “阿不思,这不是重点!”
      这个宽阔的胖子恨不得将自己糅巴成灰尘塞进安全的柜橱里。自从伏地魔倒台,一路平升扶摇直上的魔法部长就再没有遇见过什么像样的困难。此刻阿兹卡班像个公共厕所一样被人撞开大门到此一游的恐惧令他不得不再次祈求起面前这位最强白巫师的庇护——尽管他对此深恶痛绝。
      “阿兹卡班越狱了两名食死徒,驻守的傲罗们直到换班才发现,甚至没有关注到任何异常发生!这两个食死徒一个是西里斯·布莱克,一个是小巴蒂·克劳奇——两个穷凶极恶的黑巫师!”

      结果这个老蜜蜂只关心傲罗的变形术!

      “不要这么激动,康奈利。”
      白发苍苍的白巫师伸手摸了摸沙发。理智告诉他这是一摞旧报纸,但他的确摸到了柔软细腻的皮质,以及久经揉搓留下的踆皱。如果他能再年轻四十岁,他敢肯定他能辨别出毛皮上独特的纹理甚至毛孔——完美得过了头的变形术。
      “你觉得阿兹卡班有哪位傲罗或者囚犯拥有这种程度的变形术?”

      “什么意思?”
      福吉问得很勉强。

      平静和权力让这位本就不以强硬著称的魔法部长愈发迟钝了。
      白巫师在心里叹息,更加明确地指出:“恐怕这些精妙的变形术并不出自阿兹卡班内部。”
      他甚至直觉,坍圮的屋子也是从内部炸开的。

      ……所以这些在阿兹卡班来去自由的闯入者还在瞭望所开了个露天烛光聚会是吗?

      这下福吉的冷汗滂沱得简直快要脱水。

      他本来以为瞭望所只是年久失修!

      “什么人……什么势力能够闯入阿兹卡班,不伤害一名傲罗甚至囚犯,只带走两名食死徒,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却不完全扫清自己的痕迹?”
      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理会身边人愈发浓厚的恐惧,像是若有所思,又像是自言自语,抑或是无奈叹息。
      “康奈利……仔细感受,这间屋子有着大量的魔力覆盖,这面墙应当是被纯粹的魔力所轰开……不需要魔咒引导,巫师界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才?”
      不为人所知的人才?

      更多的话,这位白巫师在眺望那间曾经关押着一位纯血格兰芬多的牢房时,选择轻轻按入心底。

      一群——或者一位。
      同时且只带走布莱克和克劳奇的人才?

      “比利尔斯,”白巫师转头询问被福吉使唤着一路陪同的傲罗,“还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回忆起那天的细节——哪怕多么微小的违和感吗?”

      比利尔斯·韦斯莱闻言抿了抿嘴,不可避免地回忆起那个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的匪夷所思的下午。

      不得不说,康奈利·福吉能够打败老巴蒂·克劳奇成为魔法部长,是有一点强运加持的。
      他只是随意一指找人带路,就从一众惨遭蜷翼魔毒液淋浴、脑袋变得空空如也的无辜傲罗里,独独点出了那个卧底。

      梅林知道可怜的卧底先生被魔法部长点名带路的时候,心脏跳得有多快。

      他不仅没有忘掉那段离谱的经历,甚至还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就好比闯入者不是一群,而是一个打眼一看就知道本应该在霍格沃茨拔曼德拉草的小姑娘。
      对,一个。

      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众人推测的那样悄无声息潜入监狱,而是突然出现在布满反幻影移形咒的码头,从正门大摇大摆杀了进来,击晕了在场所有守卫和囚犯后独独挑中了他和小巴蒂·克劳奇的脸,先是疯狂往中了石化咒——对,他该死的没有被击晕,除了不能动之外该死的经历了一切——的他身上施放治疗咒和缓冲咒,并往他身上扔了一打恒温咒、干燥咒、保护咒以及屏蔽咒,比他母亲还要担心他会累着饿着冷着伤着,或者吹到哪怕一丝和煦的晚风而感冒发烧重病卧床肺痨致死。
      解除石化后,正面朝上双手交握姿势端庄表情安详的韦斯莱先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探测结果,不得不在魔法部到来前争分夺秒抹掉所有不该出现的咒语,绞尽脑汁往自己身上涂泥抹土,把同事盖到自己身上、满头大汗地给自己补了一个击昏咒。

      蜷翼魔毒液?
      不好意思,他身上的保护咒甚至能抵挡巨怪的木棒。

      为什么没和他说话——或者带走他?
      显然克劳奇的脸蛋更符合小女巫的胃口,谢天谢地。

      为什么还有布莱克?
      拜托,这些食死徒的长相不都是一挂的?

      这话能讲吗?
      显然不能。
      他可不想被跳脚的部长先生送给摄魂怪亲吻。

      “不,校长。”比利尔斯·韦斯莱最终回应道,并无意识地抚过被他压在魔杖套下的信,“暂时什么都没有。”

      只是暂时。
      红发的傲罗在心里想。
      给他一点时间,他需要先弄明白一些私人的,可能敏感的,或许会威胁到韦斯莱家的疑惑。

      为什么那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仅仅保留了他的记忆……并且留下了绣着韦斯莱家徽的手帕和刻有曾叔公名字的钢笔?

      ……难道她是个韦斯莱?

      疯狂推演阴谋论的青年并不知道,那个往他兜里塞了一堆东西的小姑娘此时已经抵达了千里之外的德文郡。

      他想象中应该东躲西藏、风餐露宿、行踪诡异、杀人如麻的神秘黑巫师(或者深有苦衷的白巫师?)不光大摇大摆化作雷鸟飞跃了海岸,还旁若无人抓着另一个黑巫师闯进了麻瓜村庄,光明正大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好友、著名的炼金术师尼可·勒梅家霸占了两间卧室,美美洗了个澡,然后睡了整整一天。

      ——什么坏事都没干。

      谢邀,穿越了百年还打了一个监狱副本,背着成年巫师飞越半个英国,挨了一个钻心剜骨后还要寻找一位很会躲的炼金术师,“劫狱阿兹卡班”的“神秘黑巫师”奥莉尼斯·格林德沃小姐精疲力竭地发誓,就算现在兰洛克站在她面前要对她阿瓦达啃大瓜,她也要求先睡觉。

      而且尼可·勒梅家客房的床很好睡。

      他老婆佩雷纳尔冲的红茶也很好喝。

      “总算活过来了。”我大呲咧咧窝在沙发椅里,又往胃里猛灌了一杯红茶,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喟叹,“佩雷纳尔,你才是我们之中真正的魔法师,竟然能将红茶冲出这种层层叠叠的纯郁口感……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尼可,再喝几杯我怕是彻底无法离开你了。”

      “哦亲爱的,我也无比怀念你的甜蜜,这里永远为你留着房间。”佩雷纳尔对我眨了眨眼睛,“……或许,晚上我们可以举办一些女孩子之间的秘密活动?”

      !是我从未拥有过的传说中的女孩子贴贴!

      “梅林啊!我太期待了!”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雀跃地跳进这位优雅的法国女人的怀抱里撒娇,虽然这对我目前的袖珍体型来讲有点困难,“或许你仍然喜欢我之前寄给你的丝巾?在那之后我的变形术有所长进,可以绘制更细腻的花纹了!”

      “那条丝巾至今仍是我最喜欢的收藏。”佩雷纳尔轻触脸蛋,有些羞赧地微笑着,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透彻又干净,闪烁着温和雀跃的碎光,“或许,我可以再拥有一枝花毛茛?”

      “粉色的花毛茛,很衬你,”我快活地说,“我会努力让它变成你今年最喜欢的圣诞礼物。”

      尼可·勒梅:“……”
      插不上话的炼金术师窝在我旁边,沉默地喝了一口他自己冲的热可可。

      “哦,尼可,别这样。佩雷纳尔每年最期待的礼物永远是你的那一份。”我察觉到导师微妙的情绪,转头向他微笑,“请你原谅我的撒娇和得寸进尺,我只是有些……”

      太过开心。

      被巴蒂·克劳奇打入钻心咒后,我一头栽进森林、难以再维持阿尼玛格斯的变形。突然发疯的青年却摔得七零八落,浑身没有一根完好的骨头,像张无知无觉的破布挂在我身上,嘴角不断有血沫向外溢出。
      那一刻我挂着因为钻心剜骨淌出的鼻血,坐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着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应该寻求帮助,可古代魔法将我送到了百年之后,而我对这个崭新的时代暂时一无所知。
      他需要接受治疗,但我的心脏仍因为这股强烈的恶意疼痛抽搐,没办法施出稳定的治愈魔法。
      我甚至不敢挪动,连呼吸都要放得微乎其微,唯恐一点震动就会让他岌岌可危留在原地的碎骨头一头戳进随便哪个内脏。
      拿袋里的战利品?那位布莱克似乎比起巴蒂·克劳奇更讨摄魂怪喜欢,灵魂被外力扯得乱七八糟,他不要醒就已经帮上大忙了。

      幻影移形也许是我的唯一选择……无需考虑魔力是否平稳,只要有从容的心态、坚定的信念和明确的目标就足以支撑咒语施展。

      可问题也就在这。

      幻影移形要求巫师在施术瞬间于脑海中明确地勾勒出画面,必须非常熟悉目标地点的景象和构成,才能保证移动时不会身首分离或者搞丢身上的某块零件——至少,曾经去过。

      这恰恰是我面临的最大困难:我不敢确定我熟悉的地点,百年之后是否还是那副样子。万一那些地方重新修缮过,树木变房屋,河流变田野……或者更糟糕一点,施加了反幻影移形咒。

      我不如直接给自己和巴蒂·克劳奇挖个坑埋了。

      所幸,我赌对了人。

      “再次感谢你仍然在这里,尼可,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我拍了拍尼可·勒梅的手背,发自肺腑感谢他,“哪怕你揍了我侄子,我也可以原谅你……仅以我个人角度。”

      尼可的表情看上去更微妙了。
      甚至露出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委屈。

      “奥莉,我十分理解你对亲人的疼爱,”我看得出他是在为充分照顾我心情而斟字酌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从实际情况来看,应该是你的侄子积极主动地揍了我们,哪怕我曾再三请求他不要在巴黎释放魔焰。”

      ?
      这话我不爱听!

      “天呐尼可!你怎么还跟一个孩子计较!他只是——他只是——他只是放了一把火!”
      我不满地嚷嚷。虽然我在醒来的这段时间里大致翻阅了巫师战争的由来,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我的盖利在这场战斗中并不占理甚至一度坑蒙拐骗欺老揍幼,但我仍然要拉扯我腐朽的声带大声抗议。
      “你当时可都五百多岁了,欺负个小孩子甚至还要带一群人!你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格林德沃!”

      “……就是因为他是个格林德沃,奥莉,他是你的侄子,是我不敢轻视的格林德沃。”白发的炼金术师在我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愈发小声,“我可是足足有两百年没打过架了,而他绝不会因为你对我留情半分。”

      ——?

      怎么这还成了我的错了!?

      他又不是我养大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天呐尼可!你当时都五百多岁了——你怎么敢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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