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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A市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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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燎耶在副驾驶上小憩。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中听到白云依的呼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大字--A市九中。
记忆中的可移动菱形门变成了高达三米的铁栅栏。火燎耶下车，瞧见四周也是高墙林立，活脱脱像个监狱。
“需不需要我烧了它?”他抬手，修长的食指上窜出来一簇火苗，身后的白云依走过来赶紧握住他的手将火焰压下。白云依打量着九中的变化，透过铁栅栏能看到高达6米的孔子像面朝南门，矗立在明思楼前。
她好像能听到，明思楼里的念书声。身后的文茜貌似是第一次见到九中的老校区，在一旁左瞧瞧右看看，似乎感到新奇。
“王默，我们怎么进去?”白云依松开抓住火燎耶的手，拢了拢自己长发。顺势从火燎耶手腕上拆下皮筋把头发一扎，朝王默看去。
沉默良久的王默终于寻找到发言权，连忙说道“小白姐，我们去北门。”她又想起来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来开车吧。”
王默开车速度比白云依还要慢。不过北门并不远，她们开到了学校后面的商业街前的一条小路上，在一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白云依瞧着四下无门，坐在副驾驶上有些疑惑。
王默挠了挠自己的脸，有些不知所措道“车好像没油了。”她指了指油表，白云依刚准备下车查看，就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火燎耶下去了。
一下车他就看到延绵一路的油嘀答的痕迹，他揉了揉眉心站在哪儿思考着该怎么办。剩余三人相继下车，白云依看此情景大胆猜测油箱坏了，沉思良久还是向王默发问“学校里有人会修车吗?”
“有的有的!先跟我进去吧。”王默示意几人跟上，白云依拽了拽脸色阴沉的火燎耶，与文茜交换了眼神跟上王默。无人注意的角落，白云依藏在口袋里的手攥紧指甲尅(kēi)红了一片。
差不多走了两分钟左右，王默突然蹲了下来。隐藏在杂草下的摁钮被摁开，一个银色的摁钮缓缓抬升了几厘米，停在王默跟前。她食指一摁，一个长宽各约1米的方形洞口映入眼帘。
“这是陶老师几年前来的时候修建的北门。”王默已经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朝第二个下来的文茜伸出手。
“让让，我自己来。”文茜摆了摆手，自己抬起风衣缓缓走下。王默也不恼，接下了白云依的手。
“不下来吗，燎耶?”白云依站稳后仰视着火燎耶，看他面色不快，只得抬起手来往上走。
“下来看看，修好车我们就走。”听到这话的火燎耶脸色缓和了不少，接过白云依的手勉强往下走。
站在原地的文茜和王默这才往前走，文茜看了看周围灰色的瓷砖，瞧见距离尽头也不过几步的路，大着胆子踩着白色的大理石瓷砖往前走。
“文茜，20X2届高三(17)班毕业生，身份通过。”
突如其来的机械女声吓得文茜连忙往前走到尽头，背对着墙壁拿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王默。
“啊…我怎么忘了它啦……”王默还是笑着的，语气里透露出几分懊恼。她顿了顿紧接着说道“这个是陶老师前不久才安上的，历届师生和现在在学校登记暂住的人们都可以通过。”
“要是收留新的难民怎么办?”白云依一手叉腰一手摊开，脑中飞速思考该如何让火燎耶通过。
“啊……新的难民的话直接过来就行。警报触发，出口旁边警卫亭的警卫会在哪儿等着我们。然后确认难民后带走进行一系列流程就可以获得暂时居住权。”王默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唯一的缺点就是走流程的话比较慢差不多一天之内周围全是警卫。”
白云依和火燎耶交换眼神，两人同步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流程。白云依想说点什么，手却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心口处。
“你附身吧，白给你的机会别不要。”王默和文茜显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却见火燎耶从背后圈住白云依，白云依闭上眼似乎等待着什么。
正当两人以为她们俩有什么招数的时候，火燎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一下白云依的右脸，随即身体逐渐消失。
“火燎耶你是不是……”白云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睁眼，火睛眸安安稳稳的镶嵌在她的眼眶中。她周围似有淡淡红色荧光，裸露在空气的肌肤上布满了火焰花纹，与之前温和大气的气场完全不同。王默与她对视就仿佛看到了恶鬼一般，连忙跑了过去。
“王默，现本部高中美术老师，身份通过。”
“是我。火契约而已，你应该没有忘记吧?”白云依开口，火燎耶的语气跃然纸上。她得意地挑了挑下巴，一边看向王默一边走了过来。
“白云依，20X0届高三(8)班毕业生。身份通过。”
伴随着机械女声的力量响起，文茜和王默长舒一口气。王默攥紧拳，看着即将往前走上去的火燎耶，想到当年火燎耶控制她的躯体时，自己的意识却在被烈火灼烧。那种后怕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所以她毅然决然地拦住了正在前行的白云依。
“火领主，请你现在离开小白姐的身体。否则我们是不会上去的。”
文茜听到这句话，也发觉出来什么，顺着王默的话继续说道“没错，大不了咱们几个就在这破地方耗着。反正到时候开车回家的人不是我们。”
“你们不考虑在跟谁说话吗?”白云依僵硬地扭了扭头，随便一抬手，细如发丝地火荆棘缠绕住了两人的脖颈。
“重新掌控这具身体确实有些不适，白云依还真是信任我。不过我既然附身，肯定是不会轻易走的。劝你们识相点儿，别耽误我心情。”隧道可能考虑到运输小型物件的缘故，建造得也有个3米深。文茜和王默被火荆棘勒紧脖子举在空中，白云依走到尽头寻找着上去的开关。
“你还想放火烧了这个地方吗?你就没想过小白姐知道了之后找你算账吗?”王默挣扎着吼道。她看了一旁的文茜，刚打算继续输出。
白云依缓缓开口道“唉，你说的好对哦。你说白云依会不会难过呢?我想到个好办法，我把你们都化成灰怎么样?没有证人，哪儿来的事故?”
她抬手，扬唇，准备下死手。
“对，你就得烧了我们俩!最好烧成连灰烬都没有，但是那又能怎样?这几年的天灾不断、战火纷飞你的力量增强了不少吧，还不是金离瞳的手下败将!”文茜的声音极具挑衅，火燎耶如她所愿又将一根火荆棘捆扎住她的全身。
“那我听听，你有什么好提议?”文茜与火睛眸对视一眼，偏过头去避其锋芒。
“你大可以找金离瞳来，找个地方狠狠地打一架。赢了你实至名归，输了的话……”文茜故意停顿了一秒，她在打量火燎耶眼神。
“输了的话，那不也能证明你火燎耶的幻术无人可比，能够瞒过灵犀阁众人和金离瞳打一场。”
火燎耶似乎在思考什么，缓缓收回火火荆棘。
“你的激将法确实低级，不过这个提议不错，足够让你们多活一会儿。我得把金离瞳骗过来跟我打一场，不过说来我和他打过之后这个城市肯定会毁灭，白云依无家可归自然只能归顺于我。”白云依闭眼，身体周围的荧光逐渐消失。
白云依再次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连忙蹲在地上缓着。火燎耶站在她身旁，背着手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点了点白云依的头，她这才缓过来。
“得，你是不是又干坏事了?”白云依偏过头去，略有不满地瞧着火燎耶。
“苍天可见，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你的身体太药，该锻炼了。不信的话你问她俩。”白云依扑进他怀里指指点点，他抬手做投降状，笑得开心。两人的马尾都摇晃地厉害，活脱脱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一转头，火燎耶笑容全无，用眼神威胁两人闭嘴。王默和文茜此刻还在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白云依转过头来时两人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啊对对对!什么都没干!”王默一边点头心里默默给火燎耶画圈圈，她看了一眼文茜，也是皮笑肉不笑，估计也在问候火燎耶。
经此一闹，几人才上了地面。王默上去之后立刻去周围的警卫亭报告三人的情况。白云依仔细端详，最终看着水泥灰跑道中的五个小型篮球场上飞驰的篮球，十分肯定道“这个北门，应该是在旧操场后了。
“这边的环境和北校区还是差了点儿，早听说本部环境比较旧，现在一看果然是。”文茜口中的“北校区”是九中的一个分部，九中｜共有五个校区:本部又称老校区、西校区、北校区、南校区、新校区。
火燎耶对这里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些不该存在的归属感。
白云依高三的时候压力大，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在家老是睡不着，他就只好屈尊降贵守着她睡觉。白云依如果还睡不着，他就会带她来再往前一点的橡胶操场中央的草坪上数星星。
他还在神游，感觉到白云依拽他的衣角，扭过头去白云依踮起脚来吻了他右脸颊一下。然后……白云依狠狠地拿手擦了擦自己的右脸。
“让你偷亲我!老｜流氓!”看着一旁两人还在打情骂俏，被无视的文茜怒火中烧却不知如何发泄，只好攥紧拳头期盼王默能快点回来好结束这个尴尬的状态。
王默从警卫亭走出来，与出来送她的警卫在门口说了两句，警卫就停在了门口看了白云依几人一会儿便又进去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汽修处。”王默招了招手示意几人跟上，一旁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原本热闹的操场上，学生们漫不经心却又排好了队。白云依抬起右手腕的手表，看一眼时间果然到饭点了。
“看来，上午第四节课结束了。要不你们吃完饭再走?”王默一边看着体育老师们收队，小声向白云依提意见。
毕竟火燎耶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吃饭的人。
“我同意，我可是不想驳了你的面子来才这边住，你这么早走太不给我面子了。”白云依还未说话，文茜先发言了。白云依看着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她的长发，随即附和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火燎耶。
“燎耶，你还记得咱俩以前深夜在食堂吃饭吗?”白云依似乎想起来什么，嘴角上扬，摇晃着一旁没好气的火燎耶，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几顿家庭版BBQ，瞧你这个没出息的便宜劲儿。”听到对方还记得，白云依嗲声嗲气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缠着他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在一旁的文茜和王默看呆了眼，就这么看着火领主在白云依一声声“燎耶~”中失去自我最终点头。以至于王默都已经在食堂打完饭了，看着面前紫菜蛋花汤上的倒影才找回自我。
一旁的文茜显然也是缓了很久，用手肘杵了杵坐在她左边的白云依，小声问道“你们家火燎耶当家啊?你刚刚曲线救国妙啊。”她还很讲究的给白云依在桌子底下点了个赞。
“你单身，你懂什么?!我这叫能屈能伸。”白云依趁着坐在他对面的火燎耶给她把葱花择出来的功夫，扭过头吓唬正在啃排骨的文茜。
“吃饭，还能屈能伸。”火燎耶给她挑完葱花，抬手不痛不痒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通知。
文茜白了两人一眼转头闷声吃饭。
食堂算得上人们为患。白云依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这其中不乏有没有穿着校服的人。想来是学校收留难民，安排人们和学生一起在食堂吃饭。
与印象中的九中有很多差别，白云依恨不得盘问王默将所有变化问个底朝天，一想到这她的眼里就染上了一层失落。有些机械地扒拉着饭送入口中。
等几人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穿过西校区和本部的通道，白云依才知道那些难民原来都被安排进了西校区的住宿楼里。昔日严肃的学校因为各种各样的难民入住，染上了不少市井气息。而这所学校神奇般的能够包容如此，想来能给处于黑暗时代里的人们带来一些难得的光芒。
修理处在西校区的最西边，和西门紧挨着。既离教学楼远，又方便出门采购物资。王默领着众人横跨西校区，却瞧见平日里停在西门旁的货车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去采购物资了吧……”王默抚摸着自己后脑勺，已经无力为今天这可恶的巧合做任何辩护了。
她这话刚说完，西门被遥控器遥控而缓缓打开，载满物资的红色中卡缓缓开进来，巨大的轰隆声引得众人四散开来往周围走去。
被堆在最高处的不知为何是一筐圆白菜，由于惯性原因从车上跌落下来，稳稳地落在了白云依面前。白云依下意识接住这颗圆圆的白菜，感觉手臂有些酥麻。
“糊涂虫?你回来啦!”车子被沿着墙停好，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个肩宽腿长、小麦色肌肤的男人。
他的声音饱含不敢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