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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临近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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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小巷子的时候白云依从垃圾堆附近找到一根水管，拎了拎正趁手。旧工厂这边所剩的人并不多，是变异人最活跃的地区。在确认好目标之后，她拎着水管往最近的变异人脑袋上砸去，火燎耶站在她的身后打哈欠看着这软绵绵的进攻。
“你行不行啊，用点力气，他的脑袋都没有开瓢。”火燎耶的话狠狠地恶心到白云依了，她眯了眯眼睛，一抡水管砸在了另一个变异人脸上，几颗牙齿从口腔中飞了出来和他一起倒在地上。绿色的血液溅在白云依脸上，她的手还在颤抖，却攥紧水管朝下一个人的天灵盖砸去。
白云依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脸上全是血。手臂一阵酥麻，水管也从手中脱落。火燎耶还在笑，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牵起她的手十分满意的说这样才对。心脏处的火印记在隐隐发痛，火燎耶掌握她身体的主动权。睁眼，火睛眸缓缓展开。
火焰以白云依为中心蔓延开来形成巨大的火浪，烧死了附近所有的变异人。残留在现场的火焰蚕食着附近的建筑物，过不了多久消防车就会赶到然后发现火焰压根就熄灭不了。
白云依站在火焰中心朝附近的摄像头挑衅望去，尽力让摄像头拍到她的长相。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白云依算了算，从自己昨天傍晚去仙境到现在只睡了5个小时。她在门口换拖鞋，看到王默和文茜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谁也不理会谁。空气倒是有些尴尬。不过看样子她俩是看到了她留的纸条并且擦干净身上了。
打破平静的是火燎耶的推门声。王默和文茜都吓了一跳，离门口比较近的文茜大着胆子问为什么火燎耶会在这里。
白云依关上门，十分平静的拉着倚着门的火燎耶的手，面色不改说道“没办法，可谁让我们是夫妻呢。”
她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人从后面抱住，白云依微笑着面对着两人，眼中流露出无限悲伤。摆了摆手换好拖鞋准备遵守诺言准备做饭。
她在厨房内忙活很久了。即使在物资匮乏的现在，火燎耶家的冰箱里还是能找到新鲜蔬菜和白云依爱吃的水果。他其实不怎么吃饭的，她倒是见过他喝过陈酒。
王默和文茜被关在营养罐里至少也有个三四天了，为了照顾她俩的胃白云依打算做清粥和几道爽口小菜。厨房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白云依系着围裙弯腰绷住身子在切菜，下意识以为是火燎耶便开口道“火燎耶我警告你别给我在这儿捣乱。”
“不是啦，小白姐是我，王默。”王默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声音听起来还是甜甜的。白云依切菜的手指顿了一下，回头看去就看见穿着她粉色居家服的王默站在自己身后。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她请出厨房。
“我真的可以帮忙的，小白姐。”
“我知道，但你先休息。”
两人还在扯闲话的时候客厅传来一阵争吵，火燎耶拿着电视遥控器躲避着文茜往他那边扔过去的抱枕。看着文茜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白云依从心底升起一股罪孽感。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她进厨房的时候把电视打开然后把遥控器扔给文茜的。白云依正准备发火又觉得不太好，细着嗓子说“燎耶，我一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了。都流血了。”
火燎耶终于停止他那三岁小孩一样的幼稚行为，把遥控器一扔黑着脸朝她和王默走来。挨着白云依的王默在确认她的手确实没有割伤之后笑着往沙发上一摊。白云依把火燎耶拽进厨房反锁了门。
“合作愉快。我就说吧，不要跟火燎耶先生正面冲突。”王默坐在沙发上，笑起来像一只乖乖的小狐狸。
“他那叫人贱自有天收。”稍稍算计了一下火燎耶让她很开心，文茜倒是很容易接受了与王默的合作。她调整电视节目，打算补完前几天的新闻，估摸着等吃完饭就能看到Light的午夜报道。王默耸肩，没有理会文茜糟糕的语气。
“这就是你说的切伤手了？流血？要不我现在给你来一道？”火燎耶拿着刀抵在白云依左手手掌上，刀很锋利，只要稍稍一摁她的手就能报废。白云依不敢轻举妄动，往后退却碰到了冰箱。她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你弄疼我了。”她声音有点哑。这倒不是装的，一连串的行动早已耗费掉她的精气神，白云依巴不得现在直接睡个一天一夜连饭也不吃。
他注意到她的示弱，放下刀往她身上注入了一点能量。“这可不是长久之计。”他倒惯是抢了她的台词，觉得自己挺有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火印记收回。”白云依拿回刀白了他一眼继续切菜，一旁无人问津锅中的米粥此刻将香味蔓延到整个屋子。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有火印记的庇佑你也很安全。”火燎耶把电磁炉关上，十分平静地回答她。这个态度给白云依心里添堵，她抬眼望向窗外，零零散散的人家散发着灯光。似乎之前很容易的万家灯火在此时变得格外艰难。
她的思绪飘了出去，一不小心切伤了手指。她立即扔下刀查看伤口，火燎耶走过来想要攥住她的手给她抚平伤口，白云依挣开他任凭血珠滚落掉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
“我受不起你的好心。”她准备炒菜，没有看他的脸色。在炒最后一道菜的时候需要焖着等几分钟，她伸懒腰却眼尖地瞧见火燎耶坐在离门口近的高凳子上看她，不知道待了多久。
晚饭过后王默和文茜兴许是觉得不好意思说要帮白云依洗碗，白云依连忙站起身来推辞，三人就瞧见火燎耶端着盘子碗筷把那堆东西走进厨房。厨房里传来洗碗机运作的细碎声音，火燎耶走出来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们说道“家里有洗碗机。”
看着白云依疑惑的眼神，他躺在沙发上有些得意地说道“我新买的。”
沙发被火燎耶占据，她们三人只好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大块灰色羊毛毯上。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被Light实验室抓起来？”白云依引出话题，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谁会知道这种问题，我只不过是照常买菜，突然意识就消失了，再次醒来就在这儿。”文茜有些生气，抱胸颇有不满。
“我也差不多唉，我是和建鹏一起来采集物资，但是我俩走丢了。我刚给他打完电话说我自己回去就晕过去了。”王默想了想有些失落，大家现在肯定在担心她。
“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居住？”白云依欣喜若狂，王默点头说道“我们几个还有好多难民为了避难躲进了九中，病毒爆发后能住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听到熟悉的九中，白云依这才想起来九中拥有自己的发电装置、供水管道网络、以及可以供将近1万人居住的宿舍楼。
“都已经消失这么久了，大家一定很担心，我明天得回去。”王默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蜷起来。
“既然这样，明天我送你去吧。” 就算是在平安时期，从她们现在在的高级公寓到位于老城区的A市九中最短也需要15分钟的车程。白云依这样说道，瞥了一眼旁边的文茜，问她家在哪儿明天正好送她。
文茜穿了一身火燎耶给白云依以前置办的印有库洛米的紫色居家服，想了好久才憋出来一句“我……”
“我家在Light楼群中的小区里。”她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倒是让白云依略有惊讶。
“Light楼群离这个小区并不远，离这儿只有两个十字路口。”火燎耶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手从白云依身后爬到她的脖颈上将她圈了起来。白云依反抓住他的手，几人一起看向文茜。
“你也为Light公司做事儿吗？”白云依打破僵局，指了指自己又重新说道“我在Light实验室工作，不过现在不是了，因为我把你们俩偷出来了。Light楼群的小区除了达官显贵就只有员工居住了。”
“不，我们家在那有一件房子。”文茜的语气骄傲，不过她却不肯再继续说些什么了。电视上播放着今天的新闻报道，无一喜讯。
“Light独家报道，城市外环已全部沦陷，未来将持续有变异人前往市内，请各位幸存居民注意防范......”
“Light独家报道，据悉，Light实验室正在努力研究血清，据相关人士透露第一批接受血清的本公司的工作人员及其亲属已经开始出现好转迹象。对此Light董事长表示，公司将持续征收病毒感染者以帮助广大市民渡过难关......”
“Light特别报道，旧工厂区出现一名操纵火焰的神秘女子，该女子使用火焰将变异人焚烧，但残留下的火焰无法熄灭，旧工厂附近出现大量难民不知归处。她与之前出现过的操纵水流的女子是什么关系？她们究竟是拯救我们的英雄还是麻烦的制造者？是否还会有其他异能者？本台将持续报道......”
文茜看着电视上贴出来的八位数外加一支血清的通缉令，以及被放大的高清摄像头拍摄下的白云依和王默的脸，略微陷入了沉思。白云依倒是不以为然，拽了拽火燎耶的手说道“你看我就说吧，咱俩开车回来那段时间，他们就能做好报道。”王默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憋出来一句“是我一不小心被变异人围住，水王子才出手的......”
“你们两个！Light公司就这一张脸就把你俩详细信息都扒出来，人们看你那是人吗，那是行走的八位数支票和血清！”文茜气得手都不稳了，又看着白云依说道“我本来以为只有王默这样就算了，结果小白姐你才是真的狂，旧工厂离这里10分钟车程，你们俩还正大光明的去挑事儿！”
火燎耶正打算出言，白云依就拽住他让他去厨房煮一些红糖水。火燎耶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片，阴冷极了。他盯着文茜许久才慢吞吞的走进厨房。
“我知道你的顾虑，明天我一定平安送你们回去。”白云依看着她俩，笑起来左眼角的小痣格外漂亮“不知道我那事业有成的舒言师弟，看到我自己去救他会不会以身相许啊？”
文茜一怔。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舒言在国外读的大学一直读到博士，她多方打听也只是知道他在国外一家工作室里。少时所有的事她都已经遗忘，唯独舒言这个人只可藏匿不曾半分遗忘。
舒言其人，于她而言像酒又像树。存放多年的陈酒只会变得醇厚，摇摇欲坠的树苗也能在悬崖扎根生长。
“我已经不会再为了他去放弃我的最佳答案了。”文茜脸色变得煞白，她感觉眼皮很重，强撑着脑袋说道“现在安全是我的最佳答案，不是舒言。你能救他，我会跟你说一声谢谢。”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就往前倒下，一旁好久没说话的王默眼疾手快递过去一个抱枕才让文茜免于脸着地的危险。
“文茜，你醒醒啊！”王默摇了摇她的手臂，看向一旁的白云依。“气的，都不用猜。”白云依叹了一口气和王默一起把她扶到次卧门口。
“我来吧，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门口窄，三个人没办法一起进去，白云依一个人架起文茜就往里走，转头对王默说道。她把文茜扶进次卧，给她压好被子就出来了。王默端着杯水在门口有些焦急的等待，见她出来忙问文茜怎么样了。
“没事儿，你们刚从营养罐出来身体虚弱，你也早点休息吧。想要去洗漱就去浴室，但是先别洗澡了。洗漱完书房还有一张床委屈你在那睡了。”白云依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指了指书房和浴室的位置。
“小白姐！舒言他现在怎么样了？”王默犹豫了几分还是问了出来，白云依没有转头，只是说道“舒言是Light实验室的主任，不过不是自愿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有事找他，所以做了点调查。”
“我知道了，小白姐。”
王默倒是听劝去洗漱了。
白云依想看看煮红糖水的火燎耶为什么这么安静。厨房的灯没有开，她正要开灯却发觉不对劲，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一只手拽了进去。火燎耶的手很温暖，让人很安心。就像火焰赋予他暴戾本性的同时又偏偏赠予他温暖人心的本领。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她有夜盲症。漆黑的厨房里密不透光，视觉被剥夺的同时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白云依小心翼翼的摸索，似乎摸索到了一旁人的肩膀。她闻到屋子里全是浓浓的红糖味，金属勺摩擦瓷碗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
白云依皱了皱眉想要开灯却被拦住，一小簇火苗在空中燃烧，她这才看到火燎耶坐在厨房的高凳子上骨节分明的手里端着一碗红糖麻薯。难得见的他装哑巴，抬手喂她，白云依俯下身去吃麻薯，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疑惑。
“他们才不配吃我做的东西。”火燎耶眼神飘忽不定，白云依见这样想捉弄他，伸出手直接把他的高马尾拆散，棕色的长发掉落略微遮盖住了火燎耶的脸庞。
“我配就够了。”她吻在他额头明艳的印记上，低头靠他喂把那碗红糖麻薯吃完。偏巧火焰熄灭，他们在黑暗中持续了一个漫长的吻。
王默洗漱完在洗水池里蓄了一些水，手心的水印记逐渐发出淡蓝色的荧光，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安全了，不用担心我。”池中的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自动吸附在镜面上，持续没多久便顺着玻璃滑落，王默看着镜子的水珠笑了。
“过两天我来陪你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