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高启盛BG] 暗涌》棠烬

33、第 33 章

　　安欣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隐含着斥责，但仍在耐心地教他：“处理绑架案的时候，第一原则是解救人质，而不能想着找证据。受害人没有受过训练，你让她去做特务偷证据，你是小说看多了吗，那不是闹着玩吗？”
　　最后一句话还是隐隐带上了点怒气，陆寒不由得垂下头来，却听到玻璃窗滑动的声响。
　　队长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年轻的代理队长笑着探出头来缓和气氛：“怎么了，小陆，又挨骂了？”
　　又说安欣：“你第一次做师傅，别对人家要求太高！我记得你当初刚来警队的时候，还不如小陆呢！”
　　安欣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却被李响的手拦住了，他问道：“怎么样？我听着跟受害人联系上了？”
　　“对。”安欣点点头。
　　“行。需要人的时候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李响轻声说。
　　“别。”安欣挖苦他，“你马上就要当队长了，还是坐办公室吧。”
　　“你这什么话！”李响板起脸来，安欣却“啪”的一声将窗户合上，不再理会他了。

　　自从上次崔姐来过之后，徐芸的活动空间有了极大的改善。除了平时能和陈书婷出去，每天早晨晚上还能在海边溜上一圈，虽然也是在高启盛一行人的看管之下。
　　第四天的时候，早上出去锻炼，徐芸换好了鞋，等起了看着她的人。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做法后，徐芸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她这些日子，几乎将这种看守当成了习惯，甚至对方没有及时来看守她，她还会等待。
　　再长久的待下去，她会不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溺毙在他所谓的“不舍得”中。

　　在陈姐拜访后的第二个周五，徐芸接到了局长龚开疆打来的电话。
　　“小徐啊，你的副县级，市里已经开会批准通过了。接下来会有大概一个月的公示期。”龚开疆的声音透着些捉摸不定的不确定性，“公示期的这段时间，最好别出什么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徐芸微微一愣，她这段日子，就像是本来在大海上平稳航行的泰坦尼克号，突然迎面撞上了冰山，那冰山仿佛是突然直愣愣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来不及反应，连转弯的机会都没有。
　　日子过得太心惊胆战，几乎忘了工作上那些小小的“不愉快”了。
　　机关里大部分人都是论资排辈，按部就班的升迁。
　　而她这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陡然得到提拔，再加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请了一个多月的假。
　　单位里的闲言碎语，肯定是不会少了。

　　徐芸笑了笑，她现在已经站在赵泽中、满身泥垢了，相比之下，这一点甩到她身上的污点，真不算什么。
　　但高启盛却不这么想，晚上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徐芸将这个电话讲给他听，他微微一愣后，便露出淡淡的怒意来。
　　徐芸心里觉得可笑，他明明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还会因为别人对她的事情嚼舌根而生气。
　　她表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只说：“正常，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没有闲言碎语我才奇怪。”
　　但她越是淡然，高启盛越觉得对不住她，徐芸露出些不耐烦的表情：“你若是真的不愿意他们这么说我，还不如让我回去工作。”
　　她一方面是不耐烦，但另一方面，也有试探他的意思。
　　没想到高启盛却是极自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病了这么久早该好了，我的确想让你回去上班了。”
　　徐芸有些难以置信，他们正在吃早餐，徐芸的脸从对面探过来，一双眼睛在他脸上仔仔细细的逡巡着：“真的假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露出这么稚气的一面了，这个举动把他逗笑了：“说话算话。”

　　高启盛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便同一个多月前一样，他照例开着那辆奔驰送她去上班，只是这次徐芸让他送到了单位门口。
　　“想通了？我总算能见人了？”高启盛笑着问她，但眼角却流露出些紧张。
　　徐芸笑了笑：“崔姐都已经到过你的别墅了，爱嚼舌根的人早就知道了。再说了，我可从来没觉得你不能见人。”
　　她斜着眼却瞟他，却露出些锋利的妩媚来：“还是你觉得，你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儿啊？”
　　高启盛却紧紧地盯着她，喉结微不可觉地抖动了一下，他亲自帮她解开了安全带，两个人的气息混杂在一处，车内多了些许暧昧的氛围。
　　她拉开车门，他的手却按在了她的手上：“芸芸，中午我还在这里等你，你可别忘了。”
　　这一声，似情人间的低喃，又似警告。

　　这一日正是周二，财务局上上下下例行开周会的时候。徐芸的出现果不其然震惊到了一大波人。她和崔姐走进会议室坐下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然后两三成对，开始窃窃私语。
　　崔姐的手放在徐芸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似乎是想要给她些支持。但徐芸却对她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这感觉仿佛高考前一天，学校放了假，她偷偷跑去电影院看电影一样，作死一般的放肆。
　　哪有闲工夫因为这些事情而生气？

　　周会上没有什么大事，而且徐芸毕竟歇了一个多月的假，近期的工作没怎么接手，重新拾起来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下了会之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徐芸去了一趟洗手间，高启盛给她发短信问想吃什么，她正打着字，却听见门外有人提起她的名字。
　　“那个徐芸，是不是挤掉了周科长今年升副处的名额？论理说应该是他了！”
　　“谁让人家周科长跟咱们龚局一样是男的？龚局可对男的没兴趣！”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嘻嘻笑着，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明显的很。

　　徐芸字打到一半，闻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按下冲水键，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却没有去洗手，直接走到了门边上，那两个人却从镜子里偷偷地瞄她。
　　当她们都以为她要灰溜溜的离开时，徐芸却将卫生间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关门时她故意带了些力道，弄出声响来，震得那两个人肩膀一抖。
　　开玩笑，在海边别墅里她要忍着高启盛，在单位她难道还要忍着这两个造她黄谣的人吗？

　　这么在卫生间里一耽搁，她就出来的晚了。走到单位门口时已经十二点二十多了，高启盛双手插兜，站在财务局门口，一脸严肃，他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不少。
　　见她从大楼里出来，他全身似乎才稍稍放松了些，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
　　“没什么。”她坐上车，不耐烦的将包包往后座一扔，“教训了两个说闲话的，耽搁了。”
　　他却正色地转头看向她：“说闲话的？谁？她们说你什么？”
　　徐芸看着他，眼睛里露出几分讥诮来：“闲的没事的人呗！你也挺闲啊，也想听他们是怎么骂我的么？”
　　高启盛微微一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再问下去。
　　徐芸却仿佛破罐破摔一样满不在乎地笑笑：“还能是什么啊？攻击一个不该在其位，却得到了这个位置的年轻女孩，最有效、最恶心的方式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的笑容仿佛带着箭一样，狠狠的射中他的心脏，他有些狼狈：“芸芸，对不起。”
　　“你把那两个人的名字给我。”他低声说。
　　“人言可畏，难不成你还能让人家闭嘴么？这种事情越禁止越传播的厉害。”她却不当一回事，“再说了，人家也没说错什么。要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交易，我能拿到这个副县长么？”
　　只不过，拿来做交易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他的钱罢了。

　　“去吃烧腊？”徐芸问他，“我记得你之前带我去过的一家特别好。”
　　高启盛却默默无言。

　　徐芸这一天都没有太多事情，她有意想要问问崔姐护照的事，但碍于办公室里总还有别人，便一直没有机会去问。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小徐，你来一趟。”
　　办公室里其他人却是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徐芸在洗手间教训那两个造她黄谣的人时，便想到过会被告状，便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反而挺胸抬头坦坦荡荡的走到了龚开疆的办公室。
　　在他办公室前，甚至还碰到了中午卫生间里那两人之一，她笑了笑，问对方：“您找龚局有事吗？我先等等？”
　　对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说完便逃也似的立马溜了。

　　其实龚开疆虽然好色，但也不傻，知道同个单位的女同事不能碰。他同徐芸少数几次一对一谈话时，办公室的门都是大开着，这次也不例外。
　　待徐芸正打算态度强硬坚定地将别人的控诉反驳回去时，龚开疆却直接递给她一封信。
　　“你看看，这是举报小高贿赂我，给你谋取职位的匿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