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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定情 ...


  •   河清初见秦晏时,他正在茶楼里与一白衣书生坐而论道,河清直直地盯着他,秦晏似有所察觉,冲她点点头,淡淡地笑了笑。

      河清被那一笑击中心田,心中欢喜一阵阵涌上,快要从胸腔里溢出来。

      她本只是吃一盏茶,却在那里足足坐了半日,只为看一看秦晏,听一听他说话。看着看着困意便渐渐涌来,在秦晏与书生的一阵阵交谈声中睡着了。

      后来河清被秦宴轻轻唤醒,“姑娘,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他,秦晏就站在她眼前,她却恍若在梦中。

      河清的爹爹常说她性格内向,敏感易怒,给人观感不好,总会让人以为她为人冷漠,其实她是很善良的。

      河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善不善良,她没有伤害过什么人,也没有帮助过什么人,但的确总是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相处,说是冷漠却也不为过。

      但秦晏不一样,河清看见他便满心欢喜,秦晏同她说话,她便笑嘻嘻地听着。

      直到天色晚了,秦晏同河清道别,她才急急地问道,“明日可否继续相见?”

      秦晏愣了一下,红了脸颊,旁边的书生调侃地看着两个人。

      河清既已问出口,便索性抛去了女孩子的矜持,对着秦晏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一见你便满心欢喜,便想要日日见你。”

      河清本以为秦晏会继续红着脸窘迫不知如何回答,却不想他也极其认真的盯着河清的眼睛回道“我也是”,顿了顿,怕河清没有明白,又继续说到“我也是,一见你便满心欢喜,便想要日日见你。”

      河清听了他的回答,心中像蜜一样甜,眼前仿佛一朵又一朵的烟花不断的嘭嘭炸开,恍恍惚惚中他俩就交换了信物,约好第二天茶楼见面,秦晏给了河清一枚玉佩,河清给了他一把贴身带的小刀。

      等河清回到家,拿着他的玉佩发呆时,才忽然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名字,噗的笑了出来,真是着了魔。

      她想,话本子里的一见倾心,大抵是如此吧。

      第二日河清早早的便起来装扮,发髻上专门插了一朵白白的雪樱花,身上也扑了阿娘甜甜的香粉,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生怕有一丝不妥之处。

      可惜天公不作美,待她要出门时,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阿娘劝河清“下了这么大的雨没什么事就不要执意出门了”,

      河清不肯,只说“既是答应了别人就一定要做到。”

      阿娘知她固执,无奈只能给河清披上了蓑衣,让她早些回来。

      河清一头扎入大雨中向着茶楼的方向跑去,等到了茶楼,小二说有位公子也是一大早冒雨来茶楼喝茶,河清知是他,连忙脱了蓑衣递给小二,随便整理了下发髻,便向着小二指的二楼雅间跑去。

      等她慌慌张张的冲进雅间里,看到秦晏正在整理被雨淋湿了的外衫,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敲门。

      秦晏看到河清,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淋坏了吧,屋子里有暖炉,快来喝点热茶暖暖。”

      他笑起来真好看,当然,不笑也好看,怎么样都好看。河清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每次看到秦晏都呆呆的,秦晏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河清知道自己的模样很狼狈,可还是很开心,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开心。

      他们就这样在茶楼坐了一天,河清话唠一般地从家长里短讲到听过的奇闻异事,秦晏也不时说一些儿时趣事和时事见解,二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天,都说的口干舌燥,仍然舍不得结束。

      临近道别时,秦晏又与河清约了几日后一起去踏青,这次河清知道了他的名字,秦晏,多么温柔的名字,像他的人一样。而她叫河清,他们注定有缘分。

      ……

      “小妹,你对着镜子已经傻笑了半个时辰了。”何音无奈地看着自己那一向冷情的小妹,如今竟咧着嘴,对着铜镜乐开了花。

      “我遇到了一个人。”河清并不在意长姐的调侃,神色有些温柔地说道。

      “什么人?”何音放下手中的刺绣,走过来,依在河清身边,好奇地问道。

      “一位气质出尘的公子,我一见倾心的良人。”

      “你倾心他,那他呢?”何音继续问道。

      “他自然也倾心于我。”河清肯定地答道。

      “你与他私定终身了?”何音有些无奈地问道。小妹自小性子就倔,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的了。

      “未曾。”河清把玩着手中的簪子,眼中充满笑意,“不过是早晚的事。”

      “你脑子好用,我不担心你吃亏,只是,是不是应该先带来让父亲看看?至少把把关?”何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河清笑着把簪子扔进首饰盒中,“放心吧,肯定给你们带回来。我可是非他不嫁。”

      “你的确该嫁了,都十八了,再留真留成老姑娘了。他多少年岁?”

      “十九。”河清回道。

      “那倒是与我和你姐夫一般大,可是男子这个年纪都娶妻了吧?”

      “没有,他未曾娶妻。”

      “那便好,什么时候带来瞧瞧,是清河县的人吗?”

      “自然不是,我们县这么小,若是本地人,怎么可能现在才遇到?我与他也不过见了两次,阿姐,你莫要再问了,像盘查犯人一般。”河清有些无奈,自己的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

      “阿姐这是关心你,你性子散漫惯了,任何事都随性而为,我们管不了你,还不能多问两句?”何音用手指点了点小妹的额头,“你呀!”

      “我们约了明日去郊外踏青,我要去挑些好看的衣饰,好好打扮打扮,不和你说了啊,阿姐。”河清推着长姐往外走,不想再听她唠叨。

      “你长的这么美,穿什么都好看。”何音说道。
      自己的妹妹姿容绝世,至今在这世上还未曾见过比她更美的人,何须装扮,素色就潋滟动人。

      也不知究竟是哪位公子,竟入了她的心?只是她这自我的清冷性子,不知那位公子是否包容得了。

      ……

      河清的父亲是清河县的县令河璋,但河璋最出名的就是他那一儿二女,长子河图满腹经纶,长女河音温婉动人,而他的小女儿,更是天姿绝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幽深灵动,见之脱俗。

      县令家求亲的门槛都被踏破了,长子长女都喜得眷侣,传为佳话。唯独这小女儿,让所有人都吃了闭门羹。

      一名曾上门求娶被拒,颇有才华的书生就曾断言,河家小女不是那笼中雀,乃为天上鹰,一般人降不了。女子就算是万般貌美,饱读诗书,但若是不通世俗,无情无趣,那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这话说出来后,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河家小女那性子真不是一般的冷,自小就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相交。

      这些传到河璋耳里,气的在家中大骂,认为这书生说的着实过分,自己女儿对外人性子是冷了些,但对家人那也是颇为灵动可爱,只是不喜被安排姻缘,所以少言寡语了些,怎么就成了无情无趣?

      河清倒是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巴不得清净些。她的姻缘她要自己寻,必得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而秦晏如今就是她眼中最好的男子。

      一向冷心冷情的姑娘,如今变成了热烈的玫瑰,日日满心甜蜜,梳妆打扮都比往日繁杂了些。

      到了相约郊外踏青的这一日,河清一身浅绿衣裙,骑上那白色的高头骏马,洋溢着灿烂的笑意,马头上挂着铃铛在林间穿梭,像精灵一般绝色灵动,哪还有丝毫无情无趣的模样。

      秦晏这次来的迟了一些,他没有骑马,坐的是马车,马车周围跟着几个骑马的随从。

      秦晏从马车中出来,河清骑在骏马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娇俏地问道,“那个书生怎么不在?”

      秦晏笑了笑,“他有些事,说是忙完了就寻来。”

      河清利落地翻身下马,“前面有处花田,我给了老农些银钱,他说今日那里暂且归我了,花随我摘,我们去转转?”

      “好”,秦晏笑着微微点头同意。

      河清牵着马走在前面,秦晏跟着他,身后的侍卫也想跟上来,被秦晏抬手拒绝。

      河清看到了,笑了笑,“他们怕是不放心,不过我会保护你的。”

      秦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会武?”

      河清眨了眨眼睛,“会些防身技,不过从未用上过。”

      “姑娘着实有趣。”,秦晏有些温柔带着笑意说道。

      “我只对喜欢的人有趣。”,河清红了脸颊,望着天空,有些羞涩地说道。

      秦晏愣了下,随即耳朵也红了,“在下也很喜欢姑娘。”

      “那你喜欢我什么?”河清其实只在意喜欢二字,并不在乎喜欢她的是什么,她这么问,不过是想要秦晏夸她。

      秦晏却不了解她的小女生心思,格外认真地说,“喜欢的地方有很多,但有一点让我感觉很特别,你与我所见的女子都不同,家中女子大多温柔恭顺,而你,不是这样。”

      “看来你家中的规矩极重。”河清笑了笑,“我喜欢温柔这个词,我阿姐就极温柔。但世人用恭顺形容女子,我就不喜欢,什么恭顺,不过是在权势、教条、规矩下的无奈隐忍罢了。”

      秦晏点了点头,“你好像不被这些所束缚。”

      “你好像被很多东西所束缚。”

      秦晏轻轻牵住河清的手,耳朵更红了,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或许我们都被对方身上自己不存在的特质吸引了。”

      河清的脸也更红了,她明明自己淡漠对人,却偏偏喜欢温柔的谦谦君子。

      那日踏青结束,河清骑着白马,马两边的罗袋里插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她就这么骑着马,伴随着马头上叮铃叮铃的铃铛声响,洋溢着灿烂的笑意,从河清县的集市里穿梭而过,徒留一阵芳香。

      少女慕爱,最是动人。

      ……

      秦晏在清河县呆了近一月,二人常常结伴相约,家中父母也知河清有了心上人,常催促她带回家看看。

      河清却是不肯,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她都想要腻在一起,带回来了阿父阿母定要问东问西,家长里短,凭白浪费二人甜蜜的时光。

      待秦晏离开那日,二人有些依依不舍。

      秦晏望着面前的河清,认真地说道,“我会回去征得父亲母亲的同意,尽快来娶你。”

      “那若是不同意呢?”河清笑着问道。

      秦晏沉思片刻,“你给我一年时间,我会用所有心力促成此事,但若是此事不能有结果,你就忘了我。”

      河清笑了笑,“我相信你。若是此事不能有结果,你也莫要难过。你我性子不同,我知道你比我背负的要多的多。”

      ……

      河清从繁花簇锦的春日等到了硕实累累的秋收,她还是如往日一般,读书抚琴,舞剑踏青,偶尔去茶楼里听听书品品茶,倒是悠闲自在。

      只有她的阿姐为她着急,“那位公子一去就杳无音讯,莫是薄情郎,负心了去?”

      河清窈窕的身姿轻倚在竹木躺椅上,百无聊赖地轻摇着团扇,抬眸看着河音露出清浅的笑意,“阿姐倒是比我还忧虑。”

      “怎可不忧?你那般喜欢他,他自从离去后连封信都未寄给你。”

      河清放下团扇,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小案旁的糕点,放入嘴中,轻咬一口,一股甜意沁入心间,“那他一定很想我。”

      “我知你自小就有主意,可婚姻大事不可轻信啊。若是想念,怎会没有音讯?”何音看妹妹这副样子,越发心忧。

      “阿姐,他回去是征求父母的同意,若是成,自会来迎娶,若是不成,我们便相忘于江湖。没有结果之前,若是过多牵扯,到时不是徒惹心伤?”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你,你才不会管爹娘是否同意,他这般弱态,何必来招惹你。”何音有些生气。

      河清摇了摇头,替秦晏解释道,“阿姐,你莫要误会他,他所背负的远要比我们多得多,我可以任性肆意而为,他却是不能。他愿意尽力一搏,已是万般不易。若是失败了,我也不怪他。”

      何音有些无奈,“还未曾见你这般护着一个人。”

      河清笑了笑,“他值得。”

      到了来年春日,距离二人约定的时间愈发近了,何音觉得二人这姻缘八成是凉了,怕妹妹伤心,三五日就要回门一次,拉着河清出去散心。

      二人正在集市上逛着,被兄长河图急急忙忙地寻过来,要二人尽快回去接旨。再有一刻皇城来的圣旨就要到了,虽不知具体是何事,但传信儿的人一脸笑意,说是与阿妹河清有关。

      那一日,清河县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后秦国的大事,后秦未来的储君,当朝的太子秦晏,竟要十里红妆迎娶县令之女为妻。

      赐婚的圣旨和聘礼到的那日,不少迎旨河家随侍喜极而泣,清河县更是张灯结彩,谁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市竟能飞出一只金凤凰,那可是后秦未来的国母。

      河清和阿娘都很开心,河父却在那里长吁短叹,河清有些疑惑,问道,“女儿喜欢阿晏,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爹爹为何不高兴?”

      河父深深地看了河清一眼,摇了摇头,回道,“太子人品贵重,是个良人,我自是该高兴,可身居高位,如履薄冰,太子太过正直,你又太过偏执,我怕世事并非皆能如你所愿。”

      世事的确不能皆如河清所愿,可遇到秦晏,是她这漫漫人生中最庆幸的事,她知道这份感情无论结局如何,都会困住她的一生,可河清只要一想到能够嫁给他,就好欢喜。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河清从遥远的清河县被接到了后秦的皇城中,一路上,路过的各郡官员纷纷在轿外迎接拜见。

      河清坐在轿中垂眸微敛,神色复杂,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也要陪着秦晏束缚在这皇城中了。

      可她愿意,秦晏,是她一生所求,得到他,保护他,相伴一生,就是她的夙愿。

      茶楼中一见倾心的那一刻,她只以为是清贵家的公子,秦晏说出名字的那一刻,她也以为只是与太子的名讳同音,可后面越相处她越确认,这就是当朝的太子。

      秦晏没有说破,她也没有说破,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隔的是千山万水,可秦晏,愣是踏破了这千山万水来娶她,她又怎能不感动?她是个不喜束缚的人,可就凭这份心,她愿意收敛自己的锋芒,放弃对自由的渴望,陪着秦晏在这皇城走下去。

      后秦确定婚事的男女成礼之前不可相见,所以河清到皇城的时候,是秦晏身旁的那个书生来迎接的她。

      书生名叫白柯,太子太傅的独子,也是秦晏的伴读与至交好友,两人一同进学,一同入朝,白柯如今已是后秦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御史大夫。

      河清和他聊了不少,发现白柯真的是文采斐然,长相清秀英俊,却并不像一般书生那样文弱,其性情洒脱,为人机敏,颇有风流雅士的风韵。

      河清爱屋及乌,对他颇有好感。

      秦晏虽还不能来亲自相见,但给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把对河清的思念与长久未联系的愧疚都倾露于纸上,河清看完把信贴到胸口,心中有些甜,又有些酸涩,她也想快些见到他啊。

      两人的婚礼在三日之后,这两天皇帝皇后接连召见了他,听说秦晏远在边疆守卫国土的弟弟前日也赶回来了,专门来参加太子的婚礼。

      后秦皇帝妃嫔并不多,生的公主皇子也都年岁不大。皇后生有两子,秦晏是她的长子,幼子今年17,名叫秦彻,是后秦有名的少年将军,年纪轻轻就已战功赫赫。

      秦彻常年驻守边外,秦晏在给河清的信中也提到了他,言语中颇为骄傲和宠溺,所以河清对这个二皇子也产生了一丝好奇,想要看看能让自己未来夫君再三夸赞的少年将军,究竟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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