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你出现够我喜欢一辈子》巷九

5、chapter 5

　　等到凌晨十二点多，手机依旧没有她的主人想要收到的信息。
　　周稚京今晚频频走神，和周父周母看电视时都心不在焉的，过几分钟就要看看手机。
　　这种三心二意在作为老师的周父周母看起来很是恼火，利索的给她安排了一堆的家务。
　　周稚京平常并不熬夜，每晚十一点睡觉的习惯坚持了十年。
　　即使是时间高度紧张的高三时代，她也没有考虑过改变自己的生物钟，准时十一点睡觉。
　　但今晚即便早早地爬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应该已经忘记了今天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了吧。
　　周稚京自嘲一笑，起身去给自己点了助眠的熏香。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听到手机震动的一霎，周稚京瞬间惊醒。
　　她特意将声音调到最大，又放在自己的枕边，果然被震醒。
　　微信出现新好友添加，备注一目了然——林尽染。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三十分，不多不少。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按下了通过。
　　她有很多想问他的事情，这些问题萦绕在她脑海里一天，挥之不去。
　　可在等到他的消息时，最想问的，便是你怎么还没睡。
　　周稚京头一次觉着自己真大度，等了某人一天的消息，却在看到时间后，丝毫不想追究。
　　还没等她打完字，林尽染便发来消息。
　　林尽染：平常十一点就睡觉的生物钟，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周稚京：被消息震醒了。
　　这怎么有种她在刻意等他消息委屈撒娇的意味……周稚京皱皱眉，不太满意自己想都不想就发出去的消息，可又不能撤回。
　　好在她不是那种很纠结的人。
　　林尽染回消息很快，似乎一直守着手机。
　　林尽染：我们明天说，快睡吧。
　　周稚京目光阴郁，她并不打算放过林尽染。
　　周稚京：为什么这么晚？
　　这句话很有歧义，林尽染不知道要怎么去定义它，是加她太晚，还是见她太晚？
　　周稚京半天没有等到林尽染的消息，就在意味他已经睡着想要放弃也去睡觉的时候，林尽染回了过来。
　　很简单的两个字，赶路。
　　赶什么路？输出的文字又删掉，周稚京觉着自己好像问的有点过多，如果发出去这句话的话。
　　林尽染并不知道她所想，他在思考要怎么告诉她自己已经回了燕青，就在想要约她吃饭的后十分钟，自己马不停蹄地坐上了回燕青的车。
　　这本来是一件很容易说出口的话，在手机聊天更加容易，但如果对象是周稚京，他总没由来的心虚。
　　周稚京：晚安。
　　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很快滴到枕巾上，越来越多，点点晕染在棉布的枕巾上。
　　周稚京抬手抹去眼泪，因为问不出口的问题，她也找不到话题，即便有，也不该在这个时间去聊。
　　两个字结束了时隔四年两人再一次的手机聊天。
　　因为生物钟的错乱，以及晚上睡得不甚安稳，周稚京起晚了床。
　　拿过手机看与林尽染聊天界面的短短几句话，意识逐渐清醒。
　　他的头像很简单，林尽染越看越眼熟，放大看来，那是一个很简单的笑脸，两条竖线做眼睛，一条括弧做微笑的嘴角，映在有些杂乱的英语文章上。
　　而右下角清晰地写着稚。
　　这是她画的。
　　周稚京想起来，这应该是高一上册的英语教材一。
　　那天晚自习，有人拿来了一盒彩铅，林尽染趁她出去，抢来在她的英语书上画了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
　　周稚京回来后，林尽染来不及逃跑，就那么满脸笑容欠欠的看着她。
　　她摸不着头脑，走进便看见了他的杰作，脑仁突突的疼，卷起书便追着林尽染打。
　　她平时最爱整洁，林尽染专挑她的死穴来整蛊她。
　　气不过，抢了他的英语书来，本想照葫芦画瓢，又觉着他那过分干净的英语书不应该画上这样的污迹。
　　便在同一页上画上了自己常用的笑脸，并挑衅的写了一个稚字，表明这是自己的杰作。
　　两本书放在一起对比，她直接将自己的书扔给了林尽染，拿着他的那本一直到学期末才还回去。
　　没想到他竟然拍了下来，还用做了头像。
　　她的眼角轻轻翕动了一下子，内心五味杂陈。
　　下意识的想要盘珠，摸到腕上一空，才想起来昨晚睡觉取了下来。
　　于大学生来说，假期是一种很珍贵的存在，对于那种有想法的人来说。
　　寒假很短，在家呆了没几天，周稚京便收拾行李回了燕青。
　　上了大四以后，她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不大，大约六十平，一厅一室一卫，对她来说刚刚好。
　　周稚京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虽说面积不大，但扫地拖地加擦洗，打扫起来也很累。
　　等一切结束，便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仰头看着天花板。
　　燕青的房价很高，更不要提处于闹市区的房子。
　　但燕师就在闹市区，她也只能租这里的。
　　这是个老房子，据说有三四十年的历史，周围房价七八千，但房东看她是个学生，只收了两千一月。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没有理由拒绝。
　　刚刚房东阿姨看她回来，还特意给她拿了一大盆的炸红薯块，她也回了一些自己带的特产。
　　周时京本想让她去他那里住，虽然也是租的，但好在大些，还能照顾她，只是离学校太远了。
　　刚刚时稚律师的实习生发来了几篇文件需要翻译，周稚京做起来捶捶肩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到书桌前开始翻译。
　　她在时稚律所兼职翻译，英语、日语、韩语、西班牙语和法语都是她的强项，俄罗斯语和德语勉强能够上手。
　　从上大学开始便被周时京抓了壮丁，当然，是有酬劳的那种。
　　这些语言都是她自小学的，看动漫、追韩剧、看外国电影，慢慢地学到精通。
　　等全部完成，天都黑了，已经九点多。
　　周稚京点了外卖，是附近一家拌饭，她是常客。
　　林尽染最近没有跟她联系，虽然有些空落落的，但好在周稚京懂得调节。
　　她的生活里有很多事情，为了一个人去荒废太傻了。
　　因为过年而空城的燕青此刻恢复以往的热闹，楼下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还放着凤凰传奇的歌跳广场舞。
　　因为楼层低，她住在三楼，周围被高楼大厦包围着，视线阻碍，有些压抑。
　　周稚京换了暖灯，才觉着家里柔和了些。
　　刷到消息说古物陈列所二月一日对学生免费开放，只要持有学生证提前预约即可。
　　周稚京操作了半天，才预约下来，她打算去看看。
　　尽管已经逛了很多遍，不得不承认的是，古物陈列所有它独特的魅力，每一次去看它都不同。
　　你总会发现新的事物，并一遍又一遍对同一事物升起喜爱之心。
　　估计是交通拥堵，等外卖到的时候，她已经洗完了澡。
　　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便下楼去拿了外卖。
　　打开门的一瞬，冷空气袭面而来，周稚京蹙蹙眉，裹紧了衣服，才匆匆下楼。
　　哈气遍布装着饭盒的纸袋，周稚京提起来的时候，水露湿了一手，微微凉，她忍着不适将纸袋扔掉，单拿饭盒回了家。
　　室内外温差很大，原本冻的冰凉的脸颊慢慢回温。
　　周稚京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放下来投影仪，给自己找了一部老早的喜剧，斯条慢理的吃了起来。
　　觉着有些干，又去玻璃柜里拿了一瓶苏打水。
　　这个玻璃柜是她初租房是最满意的家具，跟她曾经想的一样，木质的柜子，双开门，两扇玻璃能够清楚的看清里面的东西。
　　她忘记曾经跟谁说过，她有一个毛病，喜欢一样东西时，会嚷嚷着让自己身边关系好人都知道，并且不止一遍的去说。
　　唯有喜欢林尽染这件事，她藏了又藏。
　　当时看到这柜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要租下这个房子了。
　　里面的家具大部分都是新的，她也就没换，接着用，后来还陆陆续续的添了好多东西。
　　熬了个大夜，等再醒来，外头早已日上三竿，周稚京原本柔顺的头发被挠的成了鸡窝头，她也没去管它。
　　连忙伸手去拿床头柜上不断震动的手机—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不然她自我预感今天可以睡到下午。
　　电话没有标记，一长串的号码让本就睡眼惺忪的她两眼发蒙。
　　勉强半睁着眼的划过接听，按了免提就将手机扔在一旁，闭上眼睛，“喂，你好。”
　　话筒里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清冽，有些散漫，“还没醒吗？”
　　周稚京一瞬便听出来号码的主人——林尽染。
　　他尾音音调上扬，带着一贯的散漫，略有磁性，就好像高中老师喊他起来读课文，他总能把一篇枯燥的文章读的像是在给爱人念的情书。
　　随着年龄的增长，声音更显成熟魅力，刚刚那句话就好像在你耳边呢喃，让人不自觉地想歪，亲密的就好像在对恋人话语。
　　周稚京拍拍自己的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刚想说些什么，被林尽染截住，他说，你怎么还是会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的清醒啊。
　　说的人不觉着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却让周稚京愣住。
　　这是她的小习惯，就像她心虚时习惯摸一下自己的鼻尖，在睡醒后会轻轻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
　　那个时候家里没人做午饭，她便会在学校吃，午休时，就趴在桌子上，一直到英语听力的铃声响起，林尽染才会喊她起来，次数多了，便发现她的小动作，一边嘲笑她一边轻轻地揉被她拍过的地方，让她轻一点，别拍坏了。
　　后来分班，她自己就会先拍拍脑袋，再揉一揉。
　　旧事重提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人停留在过去。
　　周稚京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她总告诫自己要看前方。
　　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屋里的暖气烘热整个屋子，即使穿着夏天的睡裙也不觉着冷，手里还举着手机，嗯了一声，算是对林尽染的回答。
　　林尽染也没有在乎她的敷衍回答，开口道：“请你吃早餐，今天把时间给我呗。”
　　“可我，在燕青啊？”
　　“我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林尽染似乎也知道自己口中的漏洞，掩饰般的咳嗽的几声，一下子便把周稚京的注意力移走。
　　“我今天要带我侄子去玩儿，他很可爱，很喜欢漂亮的小姐姐。”林尽染顿了顿，继续道：“我一个人搞不定他，我请你吃早饭，你帮我一起带他好不好？”
　　这人说的可怜兮兮，她已经想到此刻某人看着捣蛋的侄子皱着一张脸给她打电话的样子了。
　　抿了抿唇，最终答应了下来。
　　等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楼道走下来，走廊里的灯应声亮起，就好像为你而来，驱散黑暗与恐怖。
　　皮靴踏在阶梯的声音一嗒一嗒，清晨的亮光逐渐清晰，也让周稚京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一高一矮的两人。
　　刚想说什么，小男孩便撒开林尽染的手向她跑来，一瞬抱住了她的大腿，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了看她两眼，咧嘴笑了起来“你是叔叔书房的婶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