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35、调查

　　周凯越猛地从一片漆黑中惊醒。

　　不算强烈的光线让他的瞳孔微缩了下，白色的天花板和空旷的房间相继进入视线，整个空间里静得唯有他不稳的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仿佛前一秒还处在混乱嘈杂的黑夜里，下一秒便睁眼跳入一方宁静的世界，但充斥着全身的疼痛提醒着他昏迷前发生的事。

　　“齐星！”

　　周凯越猛然坐起，动作幅度太大又太急，牵扯着身上的每根神经都跟着疼。

　　病房里的动静传出门外，立即有人推门进来。

　　是警察。

　　尽管来人穿着便衣，但那种神情与气质周凯越一眼便能认出来，他忙问进来的人：“齐星呢？就是和我一起获救的那个，他怎么样了？他在哪？”

　　周凯越边说边掀被下床，一位警察大哥快步走来把他按住了，告诉他齐星的情况让他不要着急，“他比你情况严重点，还没醒，不过也没事。”

　　没亲眼见到齐星周凯越哪能放心，他没坐下，仍坚持要出去，这时另一位警察开口了：“你先别急，请你先配合我们了解下昨晚的情况。”

　　听了这话周凯越才判断出自己并没昏睡太久，他侧过脸从窗帘的缝隙望向外边，只能望见一小片天，但日光正盛天色大亮，他于是向他们确认时间，“现在几点？”

　　靠近他的那位警察大哥抬腕瞄了眼手表，“下午2点。”

　　周凯越的头仍在作痛，昨晚的片段不间断地闪现于脑海，一股股鲜红的血液顺着那把尖刀流出，周凯越的脖子领教过那刀有多锋利，他下意识摸向自己脖颈，摸到包扎好的纱布又立即紧张地问：“那个盛总，就是受伤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两位警察互看了眼，再简短地回答他：“救治及时也没事了。”

　　闻言周凯越不明显地舒了口气，当时环境太暗情况也太乱，盛林鸿的伤看着像会危及性命，没事的话就好，然而警察接下来的话却令周凯越还没放平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警察大哥略微停顿了两秒，又接上话：“不过他说是你朋友刺伤的他。”

　　“他说谎！”周凯越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是齐星刺的他？是他自己刺的！”

　　“是他突然拿刀冲向齐星，我大声喊齐星小心，齐星躲了一步，盛林鸿撞向他，把他带到了地上，但那刀没刺中齐星，跌倒的时候刺中了盛林鸿他自己。”周凯越语速极快地说明昨晚的情况，急于撇清这事与齐星的关系。

　　“我就在现场，看得很清楚，是盛林鸿自己伤的，和齐星没关系！而且是他绑走的齐星，打伤的我俩，还蓄意把我们推下楼！”周凯越的嗓子干哑，发出的每个音都摩擦着干涩的喉管，但他不敢少说一个字。

　　他没想到盛林鸿竟会倒打一耙，把祸嫁到齐星头上。

　　见他情绪激动，警察大哥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语带安抚道：“事实真相我们会调查清楚，请你将具体经过完整地向我们叙述一遍。”

　　他们守在这就是为了向当事人了解第一手情况。周凯越当过警察，自然明白这是正常且必要的程序，只有他将真实情况告知警方，才是对盛林鸿无端指控最有力的反击。

　　想到这，周凯越平复了情绪，坐回病床上说：“好，我配合。”

　　谈话前，警察叫来医生给周凯越检查了下，确定他身体没问题才正式开始。例行的套话开场后，警察问起他：“昨晚是你报的警吗？”

　　周凯越点头，那帮人在商场门口明目张胆地掳走齐星，他紧追着那辆车从市区到郊外，眼看着要追上的时候那车却一拐不见了。

　　周凯越急得四处寻找，好在他的视力极好，第六感也很准，他发现不远处有座山，又看清了山道上亮有车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带走齐星的那辆车，他便又跟了上去。

　　在远远望见山脚下的建筑群时，周凯越干脆丢下车改用跑的以防打草惊蛇，在找到跟丢的车后，一明确位置他便打电话报了警。

　　听见有说话声从一栋废弃的烂尾楼楼顶传出，周凯越顺手捡起一根木棍傍身，摸黑上了楼，发现那帮人要对齐星干什么后，周凯越迅速无声无息地潜到盛林鸿身后，一棍子猛抽了上去。

　　可对方人太多，他没能将齐星带走，他有意拖延时间，又不确定警察什么时候能来，还好警察最终及时赶到，却不料还是出了事。

　　盛林鸿手里的刀对准了齐星，周凯越大喊着要齐星躲开却来不及了，齐星和盛林鸿一齐倒地的那刻周凯越心脏都停跳了两拍，他以为齐星被刺中了。但齐星马上把倒在他身上的盛林鸿推开了，盛林鸿面部抽搐，痛苦地捂住肚子，顺着刀口涌出的血把他的双手顷刻浸红。

　　突发的变故惊到了在场的每个人，那帮黑衣人失去反应能力，按住周凯越的手也失了力，周凯越趁机连滚带爬地扑到齐星身边，扶起惊魂未定的齐星，摸着他身上问：“你有没有受伤？”

　　齐星慌张地摇头，盯着浑身是血的盛林鸿声音颤抖：“他，他死了吗？”

　　倒在地上不住冒血的盛林鸿看着就跟要死了般。

　　之后警察就上来控制了在场的所有人，并且第一时间联系医院抢救伤员。

　　周凯越和齐星紧紧靠在一起，他抱着齐星让他的身体不再战栗，一遍遍地在齐星耳边说：“别怕，我们得救了，没事了，有我在。”

　　他不确定齐星当时的状态听进去没有，齐星是真吓坏了，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

　　再来他俩就被警察强制分开，各自被带上救护车。也许是心知安全了，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下，疼痛便铺天盖地得袭来，周凯越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回忆与叙述这些事极耗心神，周凯越说得艰难，两位警察也瞧出了他的疲惫，说可以让他休息会再继续，周凯越摇头，强撑起身，他想快点说完去见齐星。

　　这场笔录持续了两个多钟头，结束后警察表示会尽快调查清楚，也告诉周凯越这件事案情复杂，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后续还会再来找他，让他先休养身体。

　　周凯越参与过案件调查，明白这不是理所当然那么简单的事，他点头配合，又问：“齐星在哪？我可以去找他了吗？”

　　得到的回复却是，“暂时还不行，你朋友还没醒，而且他是被指控的当事人，我们还没做笔录，在这之前你们不能见面。”

　　与此同时，周凯越的行动也不自由，有便衣守在他的房外，出于保密也没人向他透露齐星的病房位置。

　　周凯越在病房里焦急地踱步却无能为力，听见门被敲响，他旋即转身走向门口，嘴里应道：“进来。”

　　他没想到来的会是宋如姿。

　　“姐。”周凯越叫了她一声，忙问她道，“齐星醒了吗？他怎么样？”

　　宋如姿深沉的眉目间笼着层担忧，但仍是笑了下说：“小星没事，下午醒了会，现在又睡了。”

　　听见齐星醒了周凯越才终于放下点心，他想去见齐星，也许他姐能有办法，周凯越向宋如姿请求道：“求你让我见到齐星，只一面就好，我想看看他。”

　　宋如姿面色为难，“警方守在那边，连我要见他也很难，小星非常虚弱。”见周凯越急切到心焦的模样，宋如姿又宽慰道，“你别着急，过两天形势好点了，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有了宋如姿的承诺，周凯越微微颔首，才想起宋如姿来这是找他有什么事。

　　宋如姿也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想你也听说了，那个盛林鸿坚持是小星刺伤的他......”

　　“不是，不是齐星。”周凯越连连摇头。

　　宋如姿表情严肃：“但他坚持要起诉小星故意伤害，这个弄不好是要坐牢的，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小星。”

　　周凯越清楚这件事如果不撇清齐星的嫌疑后果将多严重，昨晚没别的目击证人，那帮黑衣人肯定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又没别的证据，要是盛林鸿一口咬定是齐星的话事情将会很麻烦，于是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宋如姿。

　　齐星的家庭情况周凯越也大致了解，齐星本来就跟他哥宋启云关系不佳，高尔夫球场回来后关系愈加恶劣，指望不上他哥，他父亲宋询又重病在床帮不上忙，齐星跟他说过宋家只有他大姐对他不错，现在能帮得了他的就只有宋如姿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听完宋如姿了然地点了点头。

　　再离开前，宋如姿以一种亲切又感激的态度对周凯越谢道：“谢谢你保护了小星，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的。”

　　周凯越能从宋如姿对自己的态度中看出她知道自己与齐星的关系，他也没作隐瞒，他拜托宋如姿道：“请你帮我带句话给齐星，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会在。”

　　宋如姿轻点下巴，微笑应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