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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酒水扑了空,击落在大理石瓷砖上,溅起的水珠砸在林枳栩的脚踝,慢慢顺着皮肤纹理下滑,开始有了吸附的黏糊感。

      她攥着宋京辞,挡在他面前,长纱裙摆如浪花般荡漾开来,而后很快退潮。

      发丝也随着动作幅度扫过他的脸颊,皂角香混着鸢尾花的芬芳蹭过鼻尖。本是披在肩上的外套因着摆动而滑至臂弯,露出白嫩的肩头。

      季冰那群人看见这一幕竟也忘了反应,宋京辞捕捉到了他们眼底的最低俗的欲望,郁气在积攒,眼神一片沉暗,冷得像淬着刀子。

      还没等他反应,林枳栩自然也捕捉到了,她厌恶地蹙眉,赶紧将外套拨了上去。

      “林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季冰轻笑一声,手里掂量着那个空酒杯,一下又一下。

      “关你屁事。”林枳栩眼皮耷拉着半掀不掀,慢条斯理地掸掸衣摆,生怕染上什么污秽的脏东西。

      这会儿迟砚洲和方早已经走了过来,两人刚刚确认过眼神,是盟友没错了。

      “是哪家的狗是乱吠啊?美女你听见了吗?”迟砚洲在那装作扫视,假装没看见他们。

      方早也上道,在那配合找,然后假模假样地惊呼一声,“我找到了,原来你们这群疯狗。”

      两人一唱一和,林枳栩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她觉得他们很适合去演相声,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那场面估计会很有意思。

      “你——”季冰恼羞成怒,黑了脸,“这儿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他现在是跟班头头,气势上不能输啊,输了以后还怎么在他们之间立足,他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小弟,苦了小弟,可不能苦了自己。

      “哟,狗还有脾气了呢?”方早环起胳膊讽刺道,她是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她要有啥,她爸这个女儿奴能第一个冲出去,一米九的大汉呢,谁打的过。

      所以这才练就了方早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她才不管那么多三七二十一,先怼了再说,别人听着不舒服关她屁事,自己爽了就好了。

      “妈的,我教训宋家的外人,你们操心什么?”季冰恨得咬牙切齿的,但人这么多,他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将手中的高脚杯奋力往地上一砸,以此来泄愤。

      “他宋京辞就是你们宋家养的一条狗,还真为攀上了就能进入上流社会吗?”

      触底即碎,细小的玻璃碎片有那么一颗擦过林枳栩的脚踝,锋利划破白嫩的皮肤,已经开始有血丝往外渗入,这时她还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

      她看向宋京辞,少年只是垂着头,一脸平静,灯光将他冷白的脸晕出一片昳丽的光与色,他就站在那儿,身子清瘦挺拔。

      宋京辞的情绪很少外露,所以林枳栩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那么难听的秽语,换做是别人心里估计会很难受吧。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想帮他,想不出什么理由的话,就为了他独独为自己表现出的那份柔和吧。
      人总要为自己找个借口吧。

      林枳栩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是在宽慰他。

      她看向为首的季冰,眼神开始变得冰冷,单边蹙起的眉峰预示着她的不耐,林枳栩嗤笑一声,“难道被有夫之妇玩弄感情,就是你这个上流人士的高尚品德?”

      “这……”季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脸上的表情开始崩裂瓦解,“我爸不是都给我处理好了吗?”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找这群人玩,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那个圈子的人,现在他们都在嘲弄看不起他,季冰才迫不得已找来这群家世不算太好但又需要他帮助的小弟。

      “真以为你干的龌龊事查不到了?”林枳栩慢悠悠地开口,“方早,给他看看。”

      “得嘞。”方早候在一旁就为了这一刻,得了令就掏出手机在季冰眼前晃了一圈,很快但也让他能看清,“季大少爷有点细哦。”

      高清无打码的,方早当时看到的时候恶心了好几天没吃下去饭。

      她快速将手机收回,退到林枳栩的身旁,笑死,不快点回来谁知道季冰会不会砸了她手机。
      很贵的好嘛。

      “good girl。”林枳栩伸手跟她击了个掌。

      “你们给我等着!”季冰咬咬牙,有些恶狠狠地瞪了她俩一眼。

      其实他更气的是宋京辞的态度,不温不火的,搞得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

      方早朝他做了个鬼脸,有些鄙夷,说狠话谁不会啊。

      万般嘲讽,季冰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林家和方家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我可以等着,但——”林枳栩扬起下巴,有些倨傲地睨着他,“你得记住,宋京辞就算不是宋家的人,也是我林枳栩的人。”
      意思是,下次要想欺负他,得先经过她的同意。

      语气很轻,不重,却入千斤重石砸进宋京辞的心湖,涟漪久久不能散去。

      不可置信而后是欣喜,最后变成了怀疑,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起起伏伏,他总是猜不透她。

      这时一阵晚风吹过,带起她的发丝,轻柔地拂过她的眉间,再到挺秀的鼻梁,最后慢慢划过那一抹粉唇。

      世界仿佛按下了定格键,宋京辞看着有些恍惚。

      他终于知道神庙为什么阻止神明下凡了,人世间的欲念一旦攀上眼角,就会慢慢被啃噬全身,直至再无回天之日。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季冰的回应,林枳栩眉心微动,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你聋了吗?”

      季冰蔫蔫儿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势凌人。

      “小兔崽子,找了你半天,干啥呢?”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方,“年纪轻轻就打群架啊,我给你脸了是吧?”

      说着就过来拧一个卷毛小个子男生的耳朵,有点恨铁不成钢。

      小卷毛瘦瘦小小,躲在那群人后面,压根儿看不见。
      “妈,疼疼疼疼,我们是在宣战呢!”他有些义愤填膺。

      “宣你个头,你中二病犯了吧,都给我解散,围在一起像什么话。”女人嗓门大,气势足,那群跟班急忙一窝蜂地涌进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

      “林大小姐,霸气啊。”方早凑上前来,搂住她的胳膊,“求姐姐罩着。”

      “我也要小栩妹妹罩着。”迟砚洲也抢着说,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分明忘了某人交代过他不要喊小栩妹妹。

      宋京辞瞄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警告。

      迟砚洲立马手作拉拉链状,闭上了嘴。

      方早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主动伸出手结识,“我叫方早,方正的方,早晚的早。”

      “迟砚洲,额…。”他的名字有些拗口,他甚至找不到可以组词的。

      林枳栩见他犹豫,就知道他文盲词穷,有些好笑。

      “回去吧。”一直没出声的宋京辞开口提醒。

      林枳栩这才想起来,转过身来,她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我不是特意帮你的,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你在我们家受到欺负,说出去没面子。”

      “嗯好。”宋京辞淡淡点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方早在心里咦了一声,满是揶揄,得了吧,你就是心疼,还装。

      “小栩——”接受到某人的眼神刺杀,迟砚洲连忙改口,“说谎可不是中华传统美德哦。”

      “那你打架就是三好少年了,洒水哥。”林枳栩直勾勾地盯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迟砚洲:“靠!”

      “诶,他为啥叫洒水哥啊?”方早有些好奇。

      “林枳栩,你不许说。”

      “他呀——”

      几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屋子里。

      ……

      迟砚洲上完洗手间出来,宋京辞在水池那洗手,水珠溅在镜子上,慢慢聚集再滑落,空间回音强,水声哗啦啦地特别响。

      “阿辞,”迟砚洲疑惑,“你不是不上厕所吗?”

      洗手间的隔门被打开,正是刚刚的季冰。

      “我等他。”宋京辞关了水龙头,懒散地帅了帅指尖的水珠,抽出一张吸水纸擦了擦手,他下巴往季冰那个方向一指。

      “?”

      季冰也一脸疑惑,这算事后来算账吗?
      “有事。”

      宋京辞一个眼神,迟砚洲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一个飞腿健步跑过去,压住季冰的胳膊,“阿辞,搞定!”

      骨节扭过来的疼痛快要撑不住,季冰连连叫疼,“大哥,饶、饶命啊!”

      “不带你们这样的,趁我小弟不在搞偷袭啊。”

      宋京辞扔掉纸团,半靠在洗水台上,瓷砖透过单薄的衣物还有些刺骨的凉,他扯了一下嘴角,“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我不该骂你,行了吧。”季冰快速地说出口,而后有些不齿地拧过头去。

      “嗯?”宋京辞抬了下眉骨,迟砚洲落在他肩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季冰痛呼一声,额间青筋暴起,已经开始有汗珠渗出,“宋京辞,你别太过分。”

      “你别以为你生的好看,勾引了林枳栩,然后就能飞上枝头进宋家的门,分宋家的财产吗?”

      宋京辞微微偏了偏头,眉间挤出褶皱,好似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人,所以他自动过滤掉了后半句。

      “嗯,好主意。”勾引这个办法不错。

      季冰见他真的在考虑,以为踩在他兴头上可以饶过自己时,谁知宋京辞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冷,像把刀一样扎过去。

      “但你好像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宋京辞走向他,对方有点矮,他只好微蹲下身,眼神里全是蔑视。

      “你,弄脏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迟砚洲叉腰:我倒要看看是谁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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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洌冷艳淡漠女作家vs桀骛不驯浪子顶流男星
    /
    在加州这般野驯迷离的地界儿,偏偏温慕寒一身素裙,成日捧着博尔赫斯的诗集,温吞似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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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泥慕洁,被恶劣纨绔子盯上时,是谢逍救了她,温慕寒垂了鸦睫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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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友为此惋惜,闻言,谢逍却沉眉缓缓道:“我求来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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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慕寒笑得温婉,“抱歉,我累了。”
    他终于窥视到了少女心腔的冷色。
    这场恋爱里,他满盘皆输。
    /
    此去经年,温慕寒成了当红的畅销作家,翻拍本本爆火。
    反观曾不可一世的谢家少爷却成了落魄演员,被亲妈打压得无戏可拍。
    众人欷吁不已。
    邮轮酒会上,天之骄子落魄到被众人嘲笑,温慕寒压住心底酸涩,着一身红裙靠近他:“谢逍,你愿意当我的男主吗?”
    男人状似漫不惊心,却眼底翻涌,笑带讽意,“怎么,你也想潜我?”
    温慕寒心中一颤,嘴唇煞白,道不清心头滋味,只低叹:“就当歉意。”
    后来,谢逍出演由她小说改编的电影爆红,挤入顶流圈。
    面对温慕寒的好意,他冷淡疏离。
    直到宴会上,看着她依偎在亲哥谢怀的身边,以未婚妻的名义。
    谢逍在角落里,阴着脸捏碎了酒杯。
    谢怀从没想过,有天桀骜不驯的亲弟弟竟会卑躬在自己面前,声音哽咽,“哥,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求你把她还给我。”
    “我的小尼姑,这世界乱花迷眼,可否为我入俗。”
    -
    谢逍的床头摆着一本诗集,上面用红笔圈出一段话。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摘自博尔赫斯诗集]
    文案于2023.4.27存
    文案于2023.4.27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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