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朱雀烧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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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朱雀又干出一件让蚀大跌眼镜的事。
朱雀取不死火山附近质地坚硬的梧桐木制作了一副弓箭，以火晶为箭簇，然后，他将箭射向四面八方。
蚀还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附近已然燃起了难以扑灭的熊熊烈火。
这下不死火山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不死火山了。
原本半人半蛇模样的蚀彻底化为人形，招来一团云飘在半空，以防被火烧伤。
蚀百思不得其解，火晶是普通的火晶，不死火山遍地都是的那种，梧桐木也是普通的梧桐木，并不是什么极品先天灵根。
这副弓箭，估计放在凤族连小孩都不稀罕用，但偏偏是这么一副弓箭，让西南部的不死火山化作一片火海。
朱雀却尤嫌不足，运转法力，让火燃烧得更猛烈。
炽热的温度烧得山石软化、草木成灰，启灵的生灵尽数逃走，还未启灵的便在火舌下化为灰烬。
蚀简直不敢置信。
这么多天以来朱雀东摸摸，西碰碰，一副好奇又纯真的模样，曾还将几枚火晶丢给失去双亲的幼兽取暖。
在此之前，蚀以为朱雀是天真又善良的，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告诉他，朱雀绝非善类。
烈火映红了半边天，朱雀却在放声大笑，火焰裹挟着他，却未伤他分毫，反倒衬得他威仪更甚，犹如火中君王。
“朱雀？你这是在干什么？”
蚀终于忍不住发问。
他不明白，朱雀好端端放火烧山做什么，这里也没谁招惹他啊！
“试试我的火啊。”朱雀理所当然道，黑色的眼眸里有金光流转，跃动着欢快的光。
纯真又残忍。
朱雀飞至半空，看着被烧得塌陷的不死火山，脸上露出灿烂的笑：“瞧，真漂亮，我的火烧得多旺盛！”
他得意洋洋：“天上地下，一定是我的火最厉害。”
蚀：“？？？你就不怕滥杀无辜沾染业力吗？”
蚀这么问，倒不是他多正派——他一个修杀戮道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以为，东君乃是正神，不应该会滥杀无辜才对。
朱雀与他密切相关，自然也当如此。
朱雀拿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了蚀一眼：“水火无情，我修行火之大道，岂可因别人的生死而瞻前顾后？”
朱雀在空中负手而立，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眸，却照见一片漠然。
“火不会因为有人会烧死就停止燃烧，水不会因为有人会溺水就停止流淌。火之大道，是要成为火本身，如此才能超脱因果，万劫永存。”
“我从未想要杀死他们，若他们不幸死在火中，无非是自己本事太差逃不出去，或者是命该如此。都与我无关。”
蚀眼底异彩连连。
原来，有一种杀戮，叫做我杀死你，无关你我。他先前倒是忽略了。
蚀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只是……此种修炼方式，似乎直指道之本源。若是真能得道，得道以后自己还是自己吗？亦或者是已然成了道的化身？
鸿钧想要合道，他走的也是这样的路子吗？
届时，是鸿钧是天道，还是天道是鸿钧？
逐渐升高的热浪将蚀从深思中拉出，他望着下方燃烧地越发旺盛的火焰，一时间有些头痛。
“朱雀，要不你先把火收起来？”
朱雀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恐怕凤凰一族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不妥。
他如今还顶着黑蛇的外壳，可不想就那么直愣愣地跟凤族中人遇上。
朱雀匪夷所思地看了蚀一眼：“为什么要收？让它自己烧。”
他还没感受完呢，干嘛要收起来？何况，让火自由燃烧，才更符合自然之道。
蚀：……
结果朱雀刚说完，就忽然失去了意识，从半空中跌落。蚀下意识上前，接住了他。
蚀一脸莫名其妙，这是在搞什么？
就在蚀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不死火山上朱雀点燃的火焰渐熄，而他，也被一众凤族精锐给围住了。
为首的青鸾长老高呼一声：“抓住这个无耻的龙族小贼，救回我族儿郎！”
青鸾一呼百应，众羽族纷纷将蚀围困，各种武器法术不停往蚀身上丢。
蚀心中烦躁，却也不好将这些羽族一杀了之，毕竟他想做的要躲在暗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才好成事。
他一边抵挡一边试图狡辩：“诸位，你们是否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青鸾神色激动，“不就是你个无耻小儿掳掠我族小辈，让他逼不得已放火烧山求救吗？”
蚀：？？？
我掳掠朱雀？他一个太乙金仙掳掠大罗金仙？编故事都不带这么离谱的！
然而任凭蚀百般解释，青鸾等人皆是不信。
蚀眼见他们说不通，便打算一走了之，然而传送灵宝甫一拿出，便化为了灰烬。
炽热的温度烧得蚀恍恍惚惚，连法力都紊乱了片刻。
然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蚀就被凤族的人捉住捆好，成为了阶下囚，而朱雀则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抬到了一架华美的轿辇上悉心照料。
感知到那团灰烬上熟悉的太阳之力，蚀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蚀：……我%*#@…1#^
东君真是太阳吗？怎么会有那么小心眼的太阳？！
*
天空之上，驾着日车巡天的东君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喜欢装弱小，那就好好装上一段时间吧。
“东君，你这么卸磨杀驴不好吧？”罗睺拦住了东君的车架。
他控诉道：“无论怎么说也是我刚刚接住了朱雀吧？”
东君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不若你说说，为何你的化身会出现在我的化身身边？何况，这不是还没杀吗？”
事情经过东君在天上看得分明，他跟罗睺可没多好的关系，罗睺特意分化出蚀跟着朱雀身边，必然另有所图。
只是朱雀并没有他的记忆，也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东君也无意干扰他太多，故而虽是有些芥蒂，却也没有使手段将蚀赶走。
不过眼下既然有了机会，东君自然不介意插一手，让蚀吃点苦头。
其实，若非蚀这几日还算老实，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反而给朱雀科普了一些洪荒基本常识，东君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他自然跟罗睺没有仇怨，但也没有任何信任。没有一把火把罗睺的化身烧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真是狠心，东君素来是这么对待你的追求者的吗？”罗睺抱怨着，却是厚着脸皮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挤上了东君的日车。
他好容易见到东君出来，自然要没脸没皮地往前凑。无论是洪荒还是之前的混沌，罗睺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唯独东君是完全未知的。
罗睺有预感，他能从东君身上受益匪浅。连毫无记忆的化身朱雀都能说出那样道理深刻的话，本尊自然懂得更多。
毕竟，这可是能让天道和鸿钧都吃瘪的存在啊！
“我没有追求者。”谁会想不开去追求太阳？
东君皱眉乜了眼罗睺：“你下去。”
罗睺笑嘻嘻道：“我自己下去有什么意思，不若我们一起下去？”
东君面色微变，罗睺却恍若未觉。
“话说朱雀和你的火到底哪一个更厉害？不若我们到不死火山去看看那片地方到底被烧成了什么样？”
东君攥着缰绳的指节愈发用力，指节发白，甚至在缰绳下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天马敏锐地察觉到东君情绪不妙，发出不安的嘶鸣。
“你想去就自己去。”东君冷声道。
“可我觉得你更想去。”罗睺愣是把脸凑到东君脸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你去不了吧？”
东君脸色彻底变了，他拎着罗睺的衣领从日车中翻出，下令让天马自行回太阳星后才松开手，正眼看向罗睺。
“你什么意思。”东君冷声问。
见东君这反应，罗睺便知道自己是说中了。
他心情颇好，可算是扳回一局。
他也总算是找到了东君的弱点。
“不就是字面意思吗？”罗睺似笑非笑，目光戏谑，“太阳本就是被挂在天上，岂可到大地上去？那样岂不是乱套了？”
“所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东君的眼神冷得吓人，大有一种你敢点头我就把你烧成焦炭的架势。
“岂敢岂敢。”罗睺忽的换上了谄媚的笑脸，“我这是打算为你分忧啊。”
东君冷笑，显然是不信。
罗睺看出了东君的意思，却也不恼。
他道：“既然你能分化出化身，那也能分出一缕神魂附着在外物上。如此虽不是本尊亲至，却也是天上地下皆可去得。”
外物？这天底下有几个外物能承载太阳的神魂？哪怕是有恐怕也早已有主，他难道还能去抢不成？
若真有那么简单，他早便这么做了，还用罗睺来说？
东君没耐心继续听罗睺的废话，转身就走。
他有这个时间听罗睺废话还不如去找天道和鸿钧算账——若不是他们走漏了消息，罗睺又怎会知道？他自己可不会将这事往外说！
罗睺不知道东君将这笔账算到了天道和鸿钧身上，而且这事可不是别人告诉他，而是他自己猜到的。
朱雀对蚀说的那些话里颇有几分天地万物各司其职各行其道的意味。罗睺不过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猜，觉得太阳应当是高悬天空不可落地。结果还真猜中了。
当然，倘若罗睺知道了东君的想法，也不会主动澄清。他行魔道，鸿钧行天道，他们天然就不对付，所以只要鸿钧倒霉，罗睺就高兴。
不过，现在罗睺对东君的打算一无所知。
他见东君要走，也不敢多卖关子，急忙道：“东君，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附在我的诛仙剑上。”
东君脚步一顿。
诛仙剑？他想到之前罗睺围困他用的四把剑，的确是异常不凡，可以承载他的神魂。
可，那是罗睺的东西，万一罗睺要借此对他动些什么手段怎么办？
这个世界五花八门的术法实在繁多，东君还没有完全了解，兼之对罗睺的不信任，心中疑虑重重。
罗睺见东君似有意动，再接再厉：“我手中还有一件可以遮蔽天机的宝物混沌珠，你也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混沌珠？
东君顿时来了精神。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朱雀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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