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叶妲

22、第 22 章

　　夜色，是罪恶的最好的保护色，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随时都上演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你果然准时。”黑暗之中传来雷青的笑声。
　　“音姐呢？”黎嘉树没有理会雷青的嘲弄。
　　雷青一挥手，莫音被推了过来，本来就憔悴的容颜此时已经不成样子，黎嘉树看到，低声叫了一声：“音姐，你还好吗？”
　　“嘉树，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管我。”莫音见到嘉树，大声喊道。
　　“音姐，对不起，又害了你。”黎嘉树愧疚的说。
　　“嘉树，放手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别管我。”莫音依旧喊道。
　　“贱人。”雷青反手一巴掌打到莫音的脸上，血丝顺着莫音的嘴角流了下来。他转身对着黎嘉树，“人你见到了，我要的东西呢？”
　　黎嘉树压住心中的怒火，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能够害了音姐，他打开随身带的箱子：“都在这里。”
　　雷青一偏头，身后走过去一个人，仔细地验了货，对雷青点点头。
　　雷青笑了：“黎嘉树，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头来东西还是到了我的手里。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黎嘉树很是平静：“东西带来了，把人还给我。”
　　“好啊。”这一次雷青倒很是爽快。

　　“不许动。”黑暗的码头突然被一束束的强光照射，警笛声四起，不知有多少警察将这里围了起来。
　　雷青愣了一下，被突然的变故镇住了，他随即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莫音，夺路而去，一时间枪声四起，四周一片混乱。
　　黎嘉树扶住了踉跄的莫音，将她推到了隐蔽的地方，早已埋伏在此的黑子此时赶了过来。“交给你了。”黎嘉树将莫音推到黑子的怀里，“快点带她离开。”
　　黑子扶着莫音，黑暗中依稀看到他的担忧：“树哥，那你呢？”
　　“别管我，你快走。”黎嘉树催促道，“记住我交代的话。”
　　黑子咬咬牙，拉着莫音：“音姐，我们走。”
　　莫音依恋的看了看黎嘉树，在这一刻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她含泪点点头：“保重。”
　　“音姐……对不起。”黎嘉树对着莫音的背说道。
　　“我了解。”莫音不敢回头，她怕看到黎嘉树的脸会更加舍不得，眼睛闭了一下，拉住黑子，“走吧。”
　　枪声越发的激烈，这些暴徒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拼命的寻找机会逃脱。黎嘉树借助于黑暗的掩护，寻找着雷青的身影。有些事，还是要亲自解决的比较好。

　　钟小叶在这样的夜里无法睡去，已经十一点了，想到白天程风打来的电话说有事情不能过来，钟小叶当时只是应了一声，说实话，她害怕见到程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程风对她越好，她的愧疚越深，今天程风不来，她本来以为可以安心入睡，可是心头的恐惧越来越深，是不是今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叮……”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她下意识的颤了一下，会是谁，在这么晚的时候打过电话？她急忙走了过去，抓起了话筒。
　　“钟小叶，快去码头，黎嘉树在那里。”急促的声音传来，带着尖越的颤音。
　　“莫音？”钟小叶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我，快去，在晚就来不及了。”莫音焦急的催促。
　　钟小叶意识到什么，扔下了手中的电话，抓起钥匙就向外面冲去。

　　“黎嘉树，你有种！”经过长长的搜索，黎嘉树与雷青终于在黑暗中狭路相逢，雷青看着黎嘉树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雷青，你会有今天，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黎嘉树看着雷青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
　　“你够狠，为了拉我下水，不惜连你自己也绕进去。”雷青恶狠狠的咒骂。
　　“对，今天就是你偿还你所做的一切的时候。”黎嘉树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是吗？”雷青扯起了嘴角，“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黎嘉树打出了子弹。
　　早已防备雷青会有这样一手，黎嘉树躲闪着，借助堆放在码头的杂物躲避着雷青的枪，并且也还击着，子弹打在杂物上，险象环生。

　　“开枪啊。”雷青挑衅着，他的枪从后面对准了黎嘉树，黎嘉树慢慢的转过身来，目光中只是一片沉寂。
　　“到头来，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雷青很得意地笑了。他的手指缓缓地扣下，黎嘉树没有闭眼睛，他只是静静的盯着雷青的枪。沉闷的声音轻响，雷青的笑容凝结了。他不可置信的低喃：“怎么会这样？”
　　黎嘉树笑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雷青：“这就是天意，你的子弹已经用完了。”

　　枪声响起，雷青一声闷哼，捂住了他的左肩，鲜血从指缝里流了下来，缓缓地，那样的妖艳。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这一枪，是为小叶，你对她的伤害，我替她来索取。”
　　枪声再次响起，雷青单腿跪到了地上，他的右腿被血染红，痛苦的呻吟声从他的嘴里发出。
　　“这一枪，是为我自己，我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都是你逼迫的，今天要你来偿还。”他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最后一枪，是为了音姐，你为了与我斗，竟然使出那样下流的手段，今天，我就要拿你的命来补偿。”

　　看着枪口对准了自己，雷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许动，把枪放下。”程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黎嘉树回头，看到程风已经带着一队人将他们围了起来。他冲程风笑了笑，眼睛中一片平静。
　　程风呆了一下，看到眼前的情景，将枪对准了黎嘉树，“把枪放下。”
　　雷青举起了手，嘴里发出嘲弄的笑容：“黎嘉树，你还是功亏一篑。”他努力的想要站起身子，“程警官，我投降。”
　　黎嘉树依然笑着，他回转身子，重新举起手中的枪手指扣了下去……

　　枪声响起，雷青的身子缓缓地划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黎嘉树手中的枪，在这样的情况下，黎嘉树居然可以公然杀害他，他伸出手，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枪声过后，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端着枪，看着这场变故的发生。
　　黎嘉树嘴角含笑，看着倒在地上渐渐停止了抽搐的雷青，扔掉了手里的枪，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时间，仿佛就静止在这一刻。

　　“不……”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静。
　　“小叶？”程风听到了钟小叶的声音。
　　钟小叶置若罔闻的向黎嘉树的方向狂奔，哭道：“嘉树……嘉树……”她的声音充满了无法压抑的痛苦与绝望，听到这样的声音，在场的人谁都不忍心拦住这个绝望的女子。

　　“小叶，你来了。”黎嘉树对着钟小叶笑了。
　　“嘉树……你为什么这么傻？”钟小叶冲到了黎嘉树的身前。
　　“我终于可以替你报仇了。”黎嘉树虚弱的笑笑，身子慢慢倾倒，鲜血慢慢的在他的胸前扩散，在黑夜中显得那样的突兀。
　　“嘉树……你挺住……你一定要挺住……”钟小叶想要捂住那不停流血的伤口，可是她纤弱的手怎么也无法挡住那争着向外流的鲜血。
　　“我带你去看医生。”钟小叶拼命想要扶起黎嘉树。
　　“不，”黎嘉树摇了摇头，制止住慌乱的钟小叶，“没用的……这样也好……你不要怪程风，他也是职责所在……”他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条项链，那是一条被鲜血染红的，原本是应该散发着银白色光泽的叶型的项链。他紧紧地攥着那条项链，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钟小叶含泪看着那条项链，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怀念。在什么时候，那个带着欢笑的女孩满是娇羞的戴上了它，又是在什么时候，那个充满绝望的女孩将它遗弃。

　　“小叶，我爱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一直一直……都爱着你……”黎嘉树的声音已经无法连续。
　　“是的，我知道。我也爱你，从来都没有变过。”钟小叶的声音哽咽着。
　　“那个时候，我太骄傲了……骄傲到无法忍受那些异样的眼光……对不起……对不起害了你……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一定会在那个时候挽留你。”黎嘉树的目光渐渐有些涣散。
　　“嘉树，你要坚持住。”钟小叶紧紧地搂着他，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呵呵……这样也好，你和程风好好的过日子……他是个好人……”黎嘉树费力的扯出一抹笑容。
　　钟小叶拼命的摇着头，“我是气你的，气你一定要走上这条路，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你，是你！”她拉着黎嘉树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摸一摸，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狠心的扔下他？”
　　黎嘉树原本涣散的眼光有了一丝光彩，“真的？”
　　钟小叶拼命的点头，“你不要扔下我们，我和孩子离不开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好痛苦好无助。”这是她第一次对黎嘉树示弱，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孩子……真好……”他的眼睛中带着笑容，“小叶……谢谢你……”他抚摸着钟小叶的肚子，嘴角带笑，渐渐的闭上了眼：“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钟小叶搂着黎嘉树，那样的轻柔，像是怕打扰了他的好眠，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程风看着这对苦命的恋人，黎嘉树是骄傲的，钟小叶也是，两个骄傲的人在一起，注定是要伤的两败俱伤，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刻，他们才可以这样平静的守在一起。

　　如果时间 忘记了转
　　忘了带走什么
　　你会不会 至今停在说爱我的那天
　　然后在世界的一个角 有了一个我们的家
　　你说我的胸膛会让你 感到暖

　　如果生命 没有遗憾
　　没有波澜
　　你会不会 永远没有说再见的一天
　　可能年少的心太柔软
　　经不起风经不起浪
　　若今天的我能回到昨天
　　我会向自己妥协

　　我在等一分钟 或许下一分钟
　　看到你闪躲的眼
　　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

　　我在等一分钟 或许下一分钟
　　能够感觉你也心痛
　　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我在等一分钟 或许下一分钟
　　看到你不舍的眼
　　我会用一个拥抱换取你的转身

　　我在等一分钟 或许下一分钟
　　如果你真的也心痛
　　我会告诉你我的胸膛依旧暖

　　徐誉滕《等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