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契约恋爱后》风拌月

16、第 16 章

　　戚泽凌晨两点多才离开的邵沛毅家。
　　那会儿邵沛毅已经彻底退烧，人也陷入昏睡，戚泽估摸着病情应该不会再加重，才放心离开。
　　临走前，还在厨房折腾了半天，用邵沛毅家的电饭煲做了个养胃米粥，估摸着邵沛毅醒来的时间定好时，这样明天一早起来就能吃上早饭。
　　虽然回家时已经哈欠连天，因为太晚了没拼到车还付了不少打车费，但戚泽还是很开心，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班还美滋滋，同事见了连呼受虐狂。
　　戚泽满不在乎，心想，什么受虐狂，这叫为爱付出！单身狗才不会懂！

　　进入工作还没半个小时，微信忽然弹出电话请求。
　　让戚泽意外的是，来电人居然是邵沛毅。
　　他吓一跳，第一反应先是左右张望，确认没同事朝自己这边看，也没有路过窥屏的，才急忙抱着手机随便找了个空着的小会议，还把门反锁。
　　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接的是其他公司的面试邀约电话。

　　“喂？”他接听电话，轻轻又温柔地开口。
　　刚想问他有没有看到厨房里自己留给他的粥，没想到却被直接打断。
　　“你动我书桌了？”
　　邵沛毅冰冷的声音传来，戚泽被他从没有过的冷硬语气震得一怔，张了张嘴，“啊……就是，帮你收拾了一下……”
　　“桌面上那个黑色的优盘放去哪里了？”
　　仍是疾言厉色。
　　戚泽被他吓地反应始终慢半拍，磕磕绊绊地回答：“那、那个东西，我把他放到你抽屉的第二层了，就在……”
　　那边根本没理会他的后半句，就听到一个非常粗暴的拉开抽屉的声音响起，又一阵翻找，戚泽大概能猜到对方已经把他昨晚熬夜码放整齐的那些东西都翻乱了，因为优盘被他放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盒子里。
　　咬咬嘴唇，虽然邵沛毅根本不在自己面前，但戚泽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属下一样自责地垂下头。
　　“对不起……”他很小声道。

　　终于找到了优盘，邵沛毅才重新与他通话。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邵沛毅质问，眉眼一片冰冷。那个优盘里储存着今天开会要用的资料，原本一直放在公司，但因为这几天经常回家熬夜工作，所以邵沛毅就把它临时带了回来，放在最趁手的位置。
　　今天早上他准备出门上班，却惊觉家里变了样子，熟悉的桌面也被人收拾得无比陌生，那个优盘更是怎样都找不到。只有戚泽来过这里，他便十分自然地想到了这个人。
　　今天上午的会议被安排在十一点，他因为胃病起床已然晚了一些，临出门发现优盘找不到，心底的火瞬间就腾了起来，此刻面对戚泽，怎么可能有好语气？
　　他几乎拿出了对待犯错属下的态度。

　　而戚泽已经被他的语气打击到话都不敢说了，只能一个劲地用非常小的声音道歉。
　　邵沛毅最烦的就是这种行为，他在公司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于是此刻也毫无耐心可言，冷声道：“戚泽，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已经越界了，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好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我……”
　　电话已被挂断。

　　戚泽背对着会议室，孤零零地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玻璃窗倒映着他无比失落的样子，戚泽忽然觉得自己好丑啊。
　　本想跟他说别忘了厨房里有他为他做好的粥的……但刚刚如果再说出来，只会惹对方更加厌烦吧。
　　真是自以为是，戚泽，得意忘形！自以为是！
　　邵沛毅对你温柔，只是因为他人好而已，居然还真的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真是小丑！
　　面壁着的单薄身影，猛地蹲下，无比沮丧地抱住头。

　　邵沛毅赶到公司时，比平时晚了快一个钟头。
　　但好在并没有耽误会议。
　　他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与往常一般无二地参会，不会有任何同事会看出这个人昨晚犯胃病痛到卧床。
　　这就是他的一贯作风。工作时的邵沛毅，不会生病，不会状态差，不会忽然请假，不会错过任何个重要的场合任何一场关键的会议，不会犯错。
　　从踏入公司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个样子。
　　生活中的所有人事物，都要为此让路。

　　“好，那么本次会议结束，感谢各位的参与。”

　　特助捧着日程表跟在快步走出会议室的男人身后，稍显狼狈。
　　“邵部，邵部……”她小声呼唤，“下周的日程安排……”
　　邵沛毅头也不回：“发到我邮箱。稍晚我会看。”
　　说着，径直走进了自己独立办公室，嘭一声关上门。
　　手下们早已习惯他的作风，只觉得今天的老大似乎格外不爽。

　　光上门，直接坐进电脑椅，邵沛毅稍显疲惫地半仰躺，闭目歇了不到一分钟，又睁开眼翻出胃药吃了一粒。
　　身体仍是不适，但可以忍耐。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才打开电脑。
　　微信闪烁，他顺手点开，本以为是工作讯息，但置顶的无数个办公群都没有艾特他的提示，反倒是那个名叫“戚泽”的对话框浮了上来。
　　邵沛毅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进去。
　　是很长的一条信息，非常详细地向他说明了每一件物品所在的位置。
　　【戚泽：我收拾的时候每一件物品都特意记下了摆放的位置，如果还有什么找不到，可以随时联系我。】
　　【戚泽：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虽然听起来很像借口，但我以为你今天会请假在家休息，怕打扰你养病，所以没有及时留言告诉你这些信息。】
　　【戚泽：是我过界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会主动离开。】
　　【戚泽：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知道我其实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是我不好，总是说幼稚的话，做幼稚的事情。】
　　【戚泽：如果你想终止关系，我都接受。】
　　【戚泽：哦对了，厨房里有我熬的粥，抱歉动了你的厨具……】

　　消息停在这里，不再弹出。
　　用手机查看，聊天框上也不再有停不下来的“对方正在输入”。
　　邵沛毅盯着那些文字，默默看了许久。
　　点开输入框，手指悬停在语音通话键上。
　　停留了很久很久。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做，将手机重重甩到桌上，“啪”地一声。

　　邵沛毅单手撑住额头，办公室里只听得到他不算轻松的呼吸声。
　　胃似乎又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