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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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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温双灼都在忙酒会的事情。
利用手里的人脉弄到了杜老手里小部分的藏品清单,这次杜老没有明说出手藏品的信息,她也只能赌一把。
哦!
还抽空去了趟寺庙,烧了个香,被山下的小和尚忽悠着买了大堆无用的东西。
走前小和尚还说她好事将近。
温双灼白眼一翻,心疼花出去的钱。
这小和尚怎么专往人心窝子上插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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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酒会的日子。
在拍卖行里蹲守的何妙发来消息。
何妙:双灼姐!我打听到了!
何妙:行里把邀请函给了许祉意。
何妙:她刚刚还来行里耀武扬威呢,一幅小人嘴脸。
温双灼盯着手机里的消息。
许祉意,和她同是珠宝部的高级拍卖师,是这次竞争首席拍卖师的有力对手。
同时她还有个身份—
港圈许氏的千金。
如果仅是个普通富二代倒也无事,拍卖行水深,一块砖头下去能砸中好几个有钱家的子弟。
但许氏以珠宝起家,和裴氏的子公司有商业往来。
这次许祉意以苏纳士拍卖行的名头前去酒会,若再得裴氏集团的助力,杜老手上的藏品极有可能落到她手上。
温双灼的脑子里迅速理清利害关系,斗志昂扬地冲进衣帽间。
她必须方方面面都要压过许祉意。
穿上精心挑选酒会礼服,将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后温双灼掐着点出门。
出门前在门上挂着的日历上扫了两眼。
12月14日 宜嫁娶出行。
很好!
胜利号角即将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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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临海湾。
离酒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已经有不少人携邀请函前来,华光璀璨,衣香鬓影。
临湾大厦点亮的灯火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流转,落在平静的海面上,似碎金繁星。
临海港是私人港口,今天为了酒会清了场,宽阔的港面只停泊着一艘超级游艇,420英尺的长度横亘在港面,在灯火的映衬下愈发巍峨壮阔。
游艇的自动升降旋梯下放在港口,穿着燕尾服的招待员候在两侧,恭敬有礼地迎接贵客们。
与此同时酒会的数百位服务生的耳麦里都收到了同一条语音,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各部门注意。”
“今晚酒会裴董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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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双灼驱车停到港口附近的停车场,打开镜子细细端详着自己。
小圆镜内映出张精致浓丽的脸,眼尾挑着墨色的眼线,一瞥一笑间像是把小勾子挠人心尖。长发卷曲如浪,拢在耳后,明艳张扬。
她满意地抿了抿嘴,打开车门,脚还没落地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
隔着两个车位,挽着发的许祉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视线在她的身上打了一圈。
温双灼下意识地低头,反应过来。
靠!
这怎么还撞衫了。
温双灼又抬头看了看许祉意,勾笑。
没关系!
反正丑的不是她。
她今天为了计划特意挑了一身吸睛的露背礼裙,翠绿色的丝绸在夜光下泛着柔光,波光粼粼,得体的裁剪衬得她的身段愈发妙曼。
许祉意攥紧手包,她眼睛不瞎,自然清楚这裙子在温双灼身上好看得多。
但是—
好看有什么用。
许祉意捏着手里的烫金邀请函,走过去。
“双灼也来参加酒会吗?”
“你真厉害,竟然能弄到邀请函。”
她不动声色地在她空落落的手上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
“我们一起进去吧。”许祉意亲昵地挽着温双灼,指尖发力。
“不用了。”
“我等我的男伴。”
温双灼面色不变,将她的手使劲往下扒拉。
她还想着随机挑一个没女伴的男士混进去呢。
这要是被许祉意缠上拉到升降梯那,她准得露馅。
温双灼努力拉开她的手,没想到许祉意纹丝不动,跟有胶水似的。
这姑娘手劲怎么这么大?
“你有男伴?”许祉意朝她的车努了努嘴,挑眉。
有男伴还自己开车来?
况且她和顾忻之刚刚分手,名声在那群富二代里已经坏了,上哪找男伴。
就在两人纠缠间,停车场扫过一道白亮的车灯,一辆车身流畅,低调尊贵的劳斯莱斯驶入停车场。
温双灼眼睛一亮,迎着光努力辨认车牌。
连号的!
温双灼喜不自胜,指着那辆车:“喏,我的男伴来了。”
许祉意拉着她的力道一松,狐疑地看了那边一眼。
被连号的劳斯莱斯一惊。
这么短的时间又攀上了富豪?
温双灼甩开她的手,没给她反应时间,勾着裙摆朝劳斯莱斯跑过去。
声音拔高,表情浮夸。
“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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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董,我们到了。”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手挡住车顶。
裴隐捏了捏鼻梁,半眯着眼,他刚才浅眠中醒过来,朦朦胧胧地眼底似带着一层浅薄的雾,减弱了几分冷冽。
他等了两秒,缓过神后下车。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亮浮夸的声音。
“Honey!”
身边的司机和特助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低下头。
还未站定,一个女人跑着扑进了他的怀中,在暖黄的路灯下似一只轻巧美丽的蝶。
还是刚刚飞过玫瑰园的蝶。
发丝间带着淡淡的玫瑰露香。
温双灼捏准角度昂起头,羞涩一笑。
微微上挑的眼很亮,似一湾清湖,倒映着天际闪烁的星光。再往下的唇饱满娇嫩,嘴角勾起,如鲜甜的玫瑰任人采撷。
裴隐蹙眉,后退一步。
温双灼:“……”
依她对许祉意的了解,她肯定还在后面看着,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温双灼深吸一口气,死死拉住男人的衣袖。
美色不行,可怜来凑。
“先生,帮个忙。”她的声音很轻,如一片雪花落在白茫大地,只入了一人耳。
裴隐的眼眸深了些,眼睑轻轻一扫,看向她跑来的方向。
三人合抱的大树后隐约可间一个身影,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窥探。
“先生,求求你。”面前的人声音更低了,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颤抖,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他垂眸,视线落到抓着他的手上。
因为用力,如青葱般的指节泛白。
勾着他臂弯处的墨色丝绒面料,似黑鸦羽中的一捧春雪。
无端地,那雪好像融了沁进他的心里。
裴隐淡声反问:“什么?”
“……”
他正经的反问反倒让温双灼卡了壳。
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四周围着的保镖,虎背熊腰的。
如果她说是来□□缠着他进酒会,然后用完就扔的话会不会被他的保镖扔出去?
再则那天在滨云会所她说的那几句话可把她这条路堵死了。
“呃。”温双灼急得在大冬天冒汗。
女人变幻的脸色尽数落在裴隐的眼里,他单手入袋,有些失兴,迈开腿准备离开。
臂弯再度被拽住,婉转的清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想去看看他。”
裴隐止步,平静无澜的面上总算带着些表情。
温双灼松了口气,心里对着那位港城太子爷说了声抱歉。
你的名声可能又要被我败坏了。
“如果先生这几天有关注新闻的话,应该知道我是谁。”
这话一出,四下候着的保镖都变了脸色。
那看来是知道了。
她一鼓作气,把心里打好的腹稿声情并茂地说了出来。
“那些媒体只知道裴隐是我的白月光,却不知道…”
她哽咽了几秒,低下头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在英国的时候他曾经许诺过我,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还说此生非我不娶。”
“那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像一场盛大美丽的梦。”
温双灼捂着心口,快要被自己的表演感动,没注意到四周陷入死寂的诡异气氛。
她见裴隐还在原地等着,以为她的感情牌起作用了,面上的表情更加动人。
“没想到几年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把我抛弃了,还装作不认识我。”
“我明白自己和他身份悬殊,我也不奢求什么。”
温双灼越演越上头,她脆弱地倚在车门边,海风吹着,鼻尖泛红,楚楚可怜。
“我只想…”
她抬起头,想在男人脸上寻找一丝动容的表情。
昏暗的停车场内,墨色银纹的高定西服包裹着男人欣长挺括的身体,一幅贵公子的做派。
但当她视线落在男人脸上,却下意识一颤,连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说。
狭长的眼眸黑沉沉的,似蕴着可怖风暴的深海,薄唇抿着,嘴角没有什么弧度。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如冰雕塑。
“只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些微哑。
温双灼抿了抿唇,在他冷漠的眼里莫名心虚:“只想进去看他最后一眼。”
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一个字音融在夜风里。
四周的保镖已经彻底呆滞了,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裴隐一声令下就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这是什么新型勾搭方式吗?
张晟抬手看了眼时间,走上去:“裴董,时间快到了。”
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温双灼,退在一边,等着裴隐的动作。
诺大的停车场陷入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看着最前方的男人。
温双灼掐紧掌心,惴惴不安。
一颗心慢慢地沉直湖底。
裴隐不急不缓地收回视线,在她死死咬着的唇上略过。
他迈开腿,挺括矜贵的身影融入前方的夜色。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