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寻山书院每年的春秋两季都会招生。
汪成涛自先皇去逝之后，便递了折子，以腿脚不便为由请辞了，再加上新皇是他的学生，知道他身子一向弱，便立马准了。
可汪成涛有大才，这样的长者，新帝怎能轻易让其回乡，索性亲自上门，求他去寻山书院教书，算是给朝廷培养人才。
汪成涛一去，寻山书院的气质就不一样了。
生生带了个“御”字。
算是众人心里都明白的皇家书院。
也正因为汪成涛的到来，寻山书院的名额更加紧张，原先是靠关系，看官职进的官二代们，如今有汪成涛加入，再由新皇那句“替朝廷培养人才”，门槛就更高了。
什么官二代已经不好使了，入学条件与科举一般无地了。
现在周国各地的学子纷纷入京求学，想要拜入汪成涛门下的更是不胜凡几。
周二爷听得脑袋嗡嗡的，“那我感觉咱这怕是不太行。”
余夫人白愣了他一眼，“满哥儿还没试过呢，你怎知就不行？有你这般当父亲的吗？”
周二爷苦笑，“您不知道，边陲的过日子怎么样。”
他们是罪臣身份，过去之后，白日要被拉去种地、修路，有时候战事紧张，还会被拉去抗敌。
别看周满满年岁小，大小战事经历了十数场，九岁那年就曾杀过敌。
孩子虽是边陲出生，饶是司空见惯，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当时战争结束，孩子怕是被惊着了，神神叨叨说了一阵子的胡话。
高烧好多天都不退，他们一家人都担心孩子熬不过去。
后来还是请了安神符，晚上他们夫妻左右两边陪着孩子睡了小半年，孩子才缓过来。
至于学问。
虽说是他与父亲手把手教的。
可他知道，单是那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孩子学得多好。
好在他年岁小，不用去地里干活，白天在家背背书，练练字，晚上父亲与爷爷回家后再教他些新东西，周而复始，周满满的学问确实扎实。
但比起京都这些打小就系统学习的，他自认为差了不少。
这也是他担心余先生不肯收的原因。
余夫人见他垂头丧气的，无语道：“那我问你，满哥儿今日带来的文章是谁写的？”
听到儿子被质疑，周二爷猛地抬起头，“自然是他自己写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
余夫人道：“满哥儿的文章，我刚才说了写得不错，不止是嘴上说说，他这文章有灵性，有血性，大概与孩子的成长环境有关，不是多细腻，但见识却非京都这些养尊处优，只会纸上谈兵的公子哥儿能比。”
“就他这份心性，这份见识，汪成涛若是不收，那是他眼瞎。”
好家伙，这碗鸡血把周二爷给打得双眼放光。
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道：“师娘，真的假的？”
余夫人又送他一记白眼，转身朝书房走去，“时间快到了，我去瞧瞧看满哥儿写完了没。”
周二爷被余夫人这顿猛夸，一时间有点晕晕乎乎。
傻愣愣地跟着进了书房，就见周满满刚放下笔，拿起纸吹了两下，放到透光的地方先晾着，自己则拿着笔墨去洗了。
余夫人就喜欢他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劲儿。
对于周满满的表现越发满意了，见周二爷进来，便道：“你去看看你先生上完课没，让他过来瞧瞧满哥儿的文章。”
周二爷哎了一声，快速朝前院跑去。
余夫人自个儿先瞧了一遍。
文章的题目不算太难，是去年殿试时的题目，只不过她给精减了。
周满满的文章干练，通透，带着不符年纪的深沉，余夫人看得心头堵得慌，这些年到底在边陲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字字如刀。
“蛮好！”余夫人笑道：“比你爹强多了。”
周满满：“……”
幸亏我爹不在，不然又被打击了。
余夫人也没瞒他，把汪成涛的事说了一下，问道：“你想去吗？”
周满满点头，“可以去试试。”
“还有一个月，寻山书院那边才会有入学试，你这段时间先在这里跟着老余读书，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周满满明白，礼貌地道了声谢。
余夫人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身后响起脚步声，她笑道：“老余过来了，你和你爹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周满满口味偏重，可京都这边的人好像都不喜麻喜辣。
略一思索便道：“我什么都喜欢，不挑食。”
余夫人就喜欢不挑食的孩子，与进来的两人说了一声，自己去了后院。
周满满第一次见余先生，是个精瘦的老头，看起来很严肃，但眼神却很温柔，与余夫人一团和气的样子倒是蛮配。
见老头走近，忙礼貌地问了声好，而后就恭敬地站在一旁等他看文章。
余先生看得不快，见父子两人都大气也不敢出的杵在那儿，摆摆手道：“别站着挡光。”
周二爷立马接着周满满站得更远了些。
余先生扫了两米远的两人，一时也好开口了，只得低头看文章。
他的评价与余夫人差不厘，但更多的是觉得周满满的文章太过直白，戾气有些重。不过，想法与余夫人一样，让他跟着自己先学一段时间，待寻山书院入学考试了，再去参加。
余先生道：“你回头收拾下东西，就住到家里来，晚上我也能抽出些时间检查你的功课，这样进步会更快一些。”
“多谢先生。”
“客气什么，家里平时没人，你住进来咱们也热闹一些。”
周满满和周二爷在余家吃过饭才回去的。
到家时，瞧见门外停了辆马车，周二爷看了一眼，笑道：“是许家的马车，兴许是来与咱们谈你姐姐与旭哥儿的亲事的。”
“待你拜了汪大学士为师，咱们家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周二爷说完，还整了下衣裳和头发，让周满满瞧瞧有没有失礼的地方。
周满满摇头，“感觉挺好。”
周二爷道：“那咱们快些回去。”
早知道许家来人，他就不在余家吃饭了。
瞧着父亲越走越快的步伐，周满满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刚回京的时候，他见过许旭一次，很温和腼腆的少年，前年中了举人，去年的会试没过，不过以他的年纪，已经非常优秀了。
姐姐周砚对于有这样的未婚夫挺开心的，他娘这段时间天天带着人张罗着修缮宅子。
一家人天天盼着许家来提亲。
然而，两人刚到二门，就见许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与一位媒婆打扮的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送行的是周二夫人杨氏身边的素娥。
三人的表情不太对劲，气氛比较压抑，周二爷心里咯噔一下。
周满满望着送完人回来的素娥，小声道：“素姨许家来人是？”
素娥见父子两人都巴巴地看着她，轻声道：“许夫人差了孙嬷嬷来谈退亲的事，把先前送给姑娘的信物给要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