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
嘉禾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对晋骏的事装傻。
她控告蒋成勇妈妈的热度持续下降，幼儿园门口板凳嘉禾老师的记者狗仔们渐渐消失不见，幼儿园终于与《G大调》剧组敲定了互帮互助的具体时间，定在每周三，周五两天下午上课。
领导再三强调要低调，不要对外放出任何物料，嘉禾真的相信了。
下午最后一趟西语课结束，嘉禾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出门就瞅见了站在走廊上等她的张小瑶。
张小瑶提着一杯咖啡，晃头晃脑的走了过来。
张小瑶：“领导让我护送美国人去综合楼参加媒体发布会。”
嘉禾白了她一眼，自从知道她是美国籍，她没少埋汰她。
张小瑶坚持不懈的把她手里的咖啡往她眼皮下塞：“给个面子嘛，好歹也是本姑娘用自己的腿走出来，帮你提回来的。”
嘉禾失笑，接过几乎快贴在她鼻子上的咖啡杯：“我得换个衣服。”
张小瑶：“知道啦，高级化妆师都为你准备好了。”
嘉禾：“谁？”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呀。”
她的“分文不收”还没吐出，嘉禾已越过她下了楼。
不知道今天与G大调互帮互助的现场会是什么状况，嘉禾将制服换下，特地摘了自己的工作牌，换上自己的私服，千篇一律的T恤，运动裤后，还多加了一件带帽的开衫，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遮脸。
当张小瑶看到她穿着这一身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愣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向她问：“您不会中途逃跑吧？”
嘉禾：“那得看今天是什么状况。”
张小瑶：？？？
张小瑶心说能出什么状况，最多不过是在头条上露个脸呗。
学校来了许多陌生人，不像是来接学生放学的家长，更像是媒体人，随身携带着各种摄像装备。
一节课的功夫，幼儿园里到处挂着“热烈欢迎省，市，区领导莅校检查指导”“欢迎《G大调》剧组视察参观”的横幅标语，之前一点风声都不露。
所以是她理解错了？
她说她只要安心教晋骏小提琴就好，并不代表她不需要在媒体面前露脸？！
中文真是该死的博大精深。
嘉禾：“你也不知道？”
张小瑶：“我马上要比赛了，哪有闲工夫管闲事。”
嘉禾这才想起她参加了中国春琴杯钢琴比赛，还成功进入到了总决赛。
张小瑶不知道她为什么惧怕媒体，害怕曝光，她插科打诨的打趣她道：“欸嘉禾老师，你要红了，可不能忘了我，吃肉也要记得分我一口汤吃，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小康即安，欸你要是需要我提供RT，我也愿意为您服务。”
嘉禾笑：“小富即安就好了吗？”
张小瑶：“那可不。”
嘉禾歪头对她问：“你现在难道不是小富即安吗？”
张小瑶：“我现在哪算，最起码要有自己的房子吧。”
嘉禾：“单身公寓？”
嘉禾心不在焉的搭着话，心思全在人满为患的综合楼上。
张小瑶：“肯定要两室一厅。”
张小瑶：“我想过了，与其嫁人给人还房贷，不如我买房子让别人和我一起还，若是过的好就继续过，若是过得不好，就把他踢走，房子还是我的，你说是不，嘉禾。”
嘉禾：“是。”
张小瑶：“等我凑到首付，我就去新区看房子，我一定要选一个靠地铁，有阳光的，有单独卫生间的房子，最好楼下有小吃店，有小卖部，有书店，离综合商城不远，坐几站就有电影院，肯德基麦当劳的……”
张小瑶：“远一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交通方便，价格不贵，上个月我去看江北的房子，哇，没想到现在郊区发展那么好……”
见她越说越兴奋，嘉禾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年买吗？”
谁曾想一句话把人问蔫了，张小瑶突然停了步。
嘉禾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
嘉禾扭头：？？？
张小瑶尴尬的冲她笑了笑：“首付还差不少呢。”
嘉禾抿了下唇，居然有些局促。
不过很快她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感染，她双眼闪闪，满脸欣喜与期待：“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只要我这次能进春琴杯总决赛的前五名，不但能拿到主办方发的十万，还能拿到幼儿园给的五万奖金，这样一来我就有15万了，哈哈哈……”
她仰头大笑，仿佛已经拿到了这十五万。
女人在阳光下的笑脸太过迷人，不禁让她沉默了。
张小瑶很快发现她的异常：“怎么了？”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看不起穷人口精打细算的买房呀。”
嘉禾摇摇头，正想说些什么，遇到了来找张小瑶的小柳老师。
小柳老师转向张小瑶：“张老师，园长让你去趟办公室，说是春琴杯的谢乐老师来了。”
张小瑶：“什么？春琴杯的……欸，他们怎么来了。”她冲她抬了抬下巴，毫不犹豫的把她丢下，屁颠颠的往办公楼那边跑了。
嘉禾笑。
小柳老师：“拉拉关系，兴许到时候比赛能给高分呢。”
嘉禾：……
小柳老师：“你说是吗，嘉禾老师？”
嘉禾没说话，从她身前越过，继续往综合楼前走。
她最烦这种雌竞。
任何时候都是。
“你以为逃走，躲到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就能与过去割裂，就能重获新生，就能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别傻了，孩子，你只会陷入另一个困顿之中，甚至比现在还不如！现在，你至少摆脱了生存需求，不再需要追求低级欲望，灵魂是干净的。”
巨大建筑物的倒影在它的前方劈开了一处阴影地，像是迎人的地毯。
嘉禾低头踏进了综合楼，顺势将艾米的“长者劝慰”抛到了脑后。
综合楼二楼西面的礼堂，是幼儿园指定她教晋骏小提琴的教室，她特地选了一个人少较远的偏僻过道综合楼的二楼。
从南面一楼走到二楼是安静的，从南面二楼走到北面二楼是安静，从北面往西面走，一旦跨进西面区域，世界颠覆性的变了。
人声如沸腾的热水，吵得人心烦意乱，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刺激着她那双本就比正常人要敏感的听觉，而越接近礼堂，走廊上的人越多，密密麻麻得跟数不清的蚂蚁一样，她在他们之间穿梭，强力忍下想吐的生理不适，待走到礼堂门口，匆匆扫了一眼，确定里面全是媒体记者后，她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请问这里是幼儿园办发布会的场地吗？”
嘉禾：“不清楚。”
嘉禾边往前走，边掀起身后的开衫帽子盖在头顶。
追着她问的记者不依不饶。
“你也是这里的老师？”
“你认识嘉禾老师吗？”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嘉禾“嗖”的停住了步，满脸不满的瞪向了身边的男人。
“啊啊啊啊~~是晋骏，晋骏来了。”
一声异常彪悍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嘉禾寻目望去。
许久不见的安安爸爸停在楼梯口，比她还烦躁的环了一圈走廊上的男男女女，视线意外隔空对上，他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啊啊啊，晋骏！”
尖叫的人声更加疯狂了。
她身后的人像破开的河水自她两边而出，她被挤得左摇右晃，不断往前冲，在被人潮声浪淹没的瞬间，她忍不住思考一个极富探讨价值的问题。
不是说他不红过气了吗？
一下朝他们涌去的人，让晋骏身边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他们一边维护次序，一边想带着他下楼，可惜还没退几步，身后的路就被另一波人堵死了。
两面夹击，像是汉堡包里面的肥牛肉。
夹在中间的晋骏进退不能，他的工作人员更是束手无措，只能用手用包去挡四面八方的镜头。
闪光灯闪得世界一片惨白。
她眯着眼,正等着这波人潮从她身边散去,男人伸手压低了帽檐，不但没有听助理往二楼楼梯口走，反而走向了二楼的栏杆。
这是个死角。
他想干嘛？
男人不声不响地走到栏杆前，手往半人高的栏杆上一撑，就这么当众从二楼跳了下去。
倒吸声直冲云霄。
二楼走廊像是被上帝单独定住，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望着同一个方向。
缓过神来的嘉禾冲向栏杆。
晋骏单膝跪地，缓缓从综合楼前的花坛里起身，他伸手调整了头上的鸭舌帽，抬步前回头扫了一眼。
双眼漆漆点着碎金，他站在斑驳的树影下回首一笑，顿时有一种万花齐开，满目芳华的繁华景象。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全网嘲他过气，却还有那么多人追捧他了。
——因为光靠脸，他也能在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
反应过来的男男女女后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连成一片的快门声，激动的呼唤声中，男人极冷漠的压低帽檐，仅留下一抹渐行渐远的孤傲背影。
.
嘉禾回到了家，将自己丢进了沙发，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晋骏回眸的那个瞬间反复在脑中浮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