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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哭泣×刑讯×登船 ...

  •   贝翠在侠客的房间里盘腿坐下,她看着游戏界面代表着她的角色再一次死亡,忍不住把手柄砸在了侠客身上。

      一次都没赢过!一次都没有!

      “你是故意的。”贝翠面无表情地抱怨,拉长的尾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故意选她不擅长的游戏,故意打双人对战,故意在她要赢的时候杀了她的角色。

      侠客轻松接住手柄,顺手地揉了她脑袋一把,“可是不是贝翠在一开始的时候说要让我认真对待吗?”

      贝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盯——

      侠客无辜地看着贝翠,眨了眨眼,“还要玩吗?”

      没有回答,贝翠直接转身离开。

      因为玩了一晚上,贝翠恹恹地下楼,正好碰见了飞坦。

      飞坦正在看书,小小的一团窝在沙发上,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听到她的动静,飞坦半点反应都没有。

      下了楼,贝翠漫不经心地想着自己应该回房间的,她有点想睡觉,但是都已经下来了。

      寒冷让贝翠总是倦怠的,懒洋洋的,她走到沙发一边蜷成一团准备入睡。

      飞坦似乎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高领的衣服挡住了他的脸。

      贝翠半眯着眼睛看着飞坦那头毛糙的黑发,下意识的觉得还是金色的好看。

      “金色的麦浪……”

      贝翠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她睁开眼,灿烂的阳光照在金色的头发上,像是麦浪,连卷曲的弧度都像被风吹动的麦田。

      贝翠想到了翠绿的麦苗,那是“她”的眼睛,想到了成熟的麦子,那是“她”的长发,想到了远方的树影,那是“她”单薄的身躯。

      “她”是阳光,是美好,是一切可以赞美的万物。

      但“她”没有名字,正如她一样,是渺小的无名之人。

      贝翠没由来地感受到悲伤,她猛的睁开眼,感觉脸上有温热的痕迹留存。

      飞坦站在她面前神色晦暗地看着她。

      贝翠用小指勾了一把黏在脸上的头发,问道:“怎么了?”

      “哼。”

      飞坦发出一声气音,似笑又似嘲讽。

      贝翠后知后觉地用指尖触了触眼角,这才明白,啊,是她哭了。

      *

      红发下来的时候飞坦就察觉到了,她完全没有遮掩的想法,行动间就和一个没锻炼过的普通人一样。

      只不过没想到她下来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像一只鲜艳的红蘑菇,明明是纤细苍白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却偏偏有着如此艳丽的色彩。

      秾丽又神秘,这是引.诱人堕落的魔药。

      没有哪一个强盗会坐视不理这样的财宝。

      ——最开始只是想得到。

      得到越多也就越贪婪,越想要,但他们本来就是强盗,这又有什么不好?

      杀意混合着爱.欲像是一把尖刀在心脏搅弄,体温升高心跳加速,暴虐的欲.望疯狂地攻城略地,飞坦的指尖微动,越是走近,就越想要杀害、得到。

      血的腥味、肉的柔软,骨头的坚硬……红色黄色白色,惨叫怒骂哀嚎,这些都是能令飞坦情绪高涨的事物。

      他喜欢审讯时完全掌控的快感,任何人都无法保守他内心的秘密,即使他的嘴巴保持沉默,但他的指尖却喋喋不休,甚至他的每一个毛孔都会背叛他。*

      一点一点瓦解防线,一点一点深入内心,用死亡做威胁,用钱财作诱惑,恐惧、侥幸、顽抗、动摇……

      飞坦看过许多人的眼泪,那种涕泗横流的丑陋哭态,却没有看过他人安逸的睡颜,无知无觉地哭泣的模样,那种脆弱的强大,苍白的鲜艳。

      是伊甸的毒蛇,会吐露甜蜜的爱语包裹着层层毒液再一击致命。

      可偏偏她无知无觉。

      是知善恶树的果,诱惑着懵懂的夏娃犯下大错。

      飞坦不是夏娃,他是掠夺者,是强盗。

      ——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地夺取。

      飞坦站在她的面前,倾听着她细弱的呢喃,带着哭腔的嗓音,像一只刚出生的幼猫,用着听不懂的语言。

      “金色……”

      这个词在红发的唇边徘徊,是报丧的乌鸦,在飞坦心里燃起厌烦的火焰。

      飞坦擅长刑讯,自然也很擅长观察,他注意到了红发总是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在侠客头上,他原先以为这只是侠客惯常的好人缘,现在看来,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经驯养了这只冷淡高傲的野猫。

      飞坦眼眸含笑,声音却阴寒,“红发,要和我出去吗?”

      飞坦每天出门是在干什么呢?

      贝翠并不好奇,所以她拒绝了飞坦,奇妙的是飞坦并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有点兴奋。

      “那就在这里吧。”

      不多时,飞坦带回来一个人,是一个高大的西装男,神色惊恐,几乎是被飞坦拖在地上走。

      他把人拖到地下室,并示意贝翠跟上。

      贝翠看了眼飞坦出门时随手扔下的那本书,把它拿上了。

      幻影旅团虽然强大,但也并非不需要合作伙伴来做交易,像这种处理流星街长老团里的叛徒,一是飞坦喜欢,二是能让旅团在流星街的消息不那么闭塞。

      贝翠乖乖坐在地下室的椅子上看着那个西装男的指甲被一片一片拔掉,骨头被一寸一寸敲碎,连死都不能,无趣地拿起手中的书举过头顶,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眯着眼睛瞧。

      今天的这个叛徒招出得太过轻易,要是那种顽固的才有意思。

      飞坦此前除了在旅团成员和敌人面前进行过审讯,还没邀请过别人来观看。

      他用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手,血迹随着水流被冲淡,颇感失望地杀了那个西装男。

      啊,失策了,应该在杀完人之后洗手的,又沾上了。

      太兴奋了,不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飞坦没管手上的鲜血,他的余光一直观察着红发。

      看到她感觉无聊也没说什么,在完成了审讯之后才走向她说:“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因为很无聊。”贝翠直言不讳,完全没有理会飞坦这个邀约人的心情。

      “看看这本书里写的什么?”飞坦的语气缱绻,不怀好意地说。

      书的封面上写着Trevor Brown,贝翠不认识,她歪着头问飞坦:“可以吗?谢谢。”

      然后打开书,贝翠认真阅读着长长的序言,飞坦不耐地伸手直接翻到了某一页。

      洋娃娃一样的少女被束缚在椅子上正对一只竖着的铅笔。

      粗.暴的暗示,毁灭、破坏的冲动和混杂着性.欲的杀意。*

      “这把椅子是我自己做的,一模一样对吧?”

      贝翠并不是呆子,这时候她当然已经明白了飞坦的意思,但飞坦只想要掠夺她,得到她。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是贝翠,只属于自己的贝翠。

      “飞坦是同类,但就算是比我强大的同类我也不会被驯服的,”贝翠直直地注视着飞坦的眼睛说,坐着的姿势并没有让她的气势减弱半分,“如果飞坦想要忤逆我的意愿,我会杀了你的。”

      就像是独//裁的王者,轻易就用出了“忤逆”这样的词汇。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

      高高在上者也会有坠落的一天吗?所谓的天使,堕下神坛之后会是怎样?

      飞坦忽然有些期待。

      *

      邀请事件实际上没对贝翠造成任何影响,她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她竟然是这群不怕冷的念能力者中第一个察觉到的。

      冬天的流星街满是阴寒的霜雾,空气中的雾霾凝结成了冰碴,令人吸入一口都觉得遍体发寒。

      贝翠独自一人在流星街逛,她不想任何人陪着,库洛洛也不怕她走掉,就任由她出门。

      流星街除了垃圾和脏兮兮的人类没什么好看的。

      贝翠早先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基地和大家玩,有时候是侠客,有时候是富兰克林,有时候是玛奇。

      自从贝翠帮玛奇准确地指出了一具幻兽的尸体的异常,玛奇就对贝翠友好了起来。

      那个紫色头发清冷的女孩是旅团里负责治疗职位的医生,同样杀人也是一把好手。

      但今天贝翠什么人也不想见。

      冬天是个很特殊的季节,它是寒冷,是饥饿,是死亡。

      她走得有些远,远到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是幻影旅团的“新成员”,远到一个以前漏下的小尾巴找上门来了。

      贝翠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神色倦怠地叹了口气。

      哈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

      越来越冷了,也越来越接近那个日子了。

      她的记性在面对无关紧要的人时一向很差,能够想起来领头那个是个漏网之鱼已经很了不起了。

      大概是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的事吧?

      真是的,垃圾就要有垃圾的觉悟啊!随便过来送死也是很坏人心情的事好吧?

      贝翠一路走过,满地的鲜血与残肢象征着惨烈,但都被冰封印成了水晶一般的雕塑。

      透明的冰棱反射着阳光透出七彩的光,光滑的冰面上可以看到红发的少女轻巧地路过,停在了一具冰封的尸体前面。

      “别装死了,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个,这把刀是什么?念能力?不,虽然有点像,但更类似于规则一类的东西。”

      面前的“尸体”艰难地摇了摇头,他惊恐地看着红发的少女直接伸进心脏抽出了一把刀,胸口的破洞被血染红,很快又像被冻住一样簌簌地往下掉冰碴,接着连衣服破了的地方都完好无损,只剩下那把“制约与誓约”具现化出来的尖刀。

      怎么可能?这种完全无解的东西也可以做到?

      他明明……明明……咦,为什么要对付这个人?

      贝翠看到这个可怜的黑心商人,遗憾地叹一口气,对这个世界的人第一次用这个能力,没把握好度。

      算了,疯了就疯了吧。

      那个疯子坐在满地的残肢中崩溃地大哭,“神啊,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那样残忍的罪行会是我犯下的啊!请您宽恕我吧!……”
      他念念叨叨,一会儿轻声呢喃一会儿又放声尖叫,而罪魁祸首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贝翠沿着垃圾的高墙往外走,走了足足一天一夜,寒冷未让她疲乏,反而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以至于她大脑时时处于兴奋之中。

      或许是运气不错,这一次竟然看到了边界。

      流星街的外面是一大片无人地带,贝翠轻易地翻了出去,看着广袤无边的大地,闭着眼睛选了一个方向。

      她不担心旅团找不到她,库洛洛在她身上留下了念,并且告诉她这个是可以确定她生死的念,虽然施展条件苛刻(只能用于比念能力者本人矮的存在),但可以无视距离让人感知到对方的生命。

      或许库洛洛没说全,这个大概还可以定位,不过没关系,贝翠无所谓这些。

      走了这么久也没人找她,所以就相当于默认了她离开。

      花了点时间,贝翠到达了一个小镇,并由此过渡乘上了去往天空竞技场的船。

      听说天空竞技场有很多战斗场,并且那里还开设赌局,想要赚钱长见识都可以去那里。

      不过这是兜售二手船票的人说的,这些船票是卖家有事耽搁不想去了或者干脆死掉了低价转让给这些商人的,然后商人再以低于市场价高于收购价卖出赚差价。

      这张船票是那个商人手里最贵的一张,因为路程遥远,而且登陆点不好离天空竞技场比较远所以闲置在手中,贝翠成了那个冤大头。

      不过没关系,因为在那个商人要钱勒索的那一刻,冰锥就抵上了他的脖子,虽然说最后没有杀了他。

      冬天的人群就算拥挤起来也没有太大的汗味体臭,但贝翠还是等到了最后一刻才登船。

      走到属于她的那间房的时候,门关得严严实实。

      贝翠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贝翠,他有着长长的黑发和大且无神的猫眼,长相清秀,但因为身上良好的肌肉而不显女气。

      他歪头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不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红色的头顶上小小的发旋。

      他不是已经把同房间的人顺手干掉了吗?因为和雇主有关系,再加上他不想买船票,所以就干掉了那两个猎人,顺带霸占了他们的房间。

      这个小红蘑菇又是哪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哭泣×刑讯×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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