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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选择 ...

  •   那天以后,他们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证据的事,日子似乎平静的进行着。

      芽芽坐在小板凳上洗菜,花与春黏在赵鹤声身边看他做饭,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芽芽都在干活儿,你要不也给我安排点儿活儿干吧。”

      赵鹤声把可乐倒进锅里,然后把剩下的半瓶给她,“你把这个解决了,别让芽芽看见。”

      “哦。”

      吃完晚饭,他们窝在客厅看鬼片,花与春吓得整个人都缩在赵鹤声怀里,欲哭无泪的瑟瑟发抖,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应该看动画片吗?怎么芽芽爱看这啊!

      坐在地毯上的芽芽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赵鹤声给花与春戴上一只蓝牙耳机,立在膝盖上的手机里播放着《狼羊上下五千集》,两人相视一笑往沙发里一靠就开始看惊险刺激的动画片了。

      “爸爸,花阿姨,你们在干什么?”芽芽阴恻恻的探过脑袋,他俩吓得一激灵,连忙按灭了手机屏幕,“花阿姨是不是害怕?”

      花与春尴尬的点点头,芽芽爬上沙发抱住她,哄道:“没关系,芽芽晚上陪你睡。”

      赵鹤声:其实也不用……

      睡觉时芽芽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直搂着花与春,还主动要求自己睡在边边上,让花与春的睡中间,等到她微微打起呼噜,花与春扬起嘴角,眼睛瞪的像铜铃铛,她兴奋不已的用气音说:“赵鹤声,你睡了吗?”

      “没。”

      “我好幸福啊!” 她感叹道。

      “我也是,睡吧,很晚了。”赵鹤声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道。

      夜很美好,也很残忍,他赐予人甜蜜的梦,也唤起人的恐惧。

      赵鹤声从噩梦中猛地惊醒,他捂着狂跳的心脏急促的呼吸,缓了一会儿后,他坐起来喝了一口水,转头看着芽芽海星似的趴在花与春身上,他陷入了纠结,夜很漫长,一夜便能回忆起数年。

      在连着渡过几个难眠的夜晚后,他跟花与春说有个朋友生病了,要去陪半个月。

      *

      昏黄的光在照亮茶几的一角,伴着月色他一笔一划的写下爱与不舍,他一遍遍的涂抹,一遍遍的誊抄,几乎要把把血融进墨迹,骨肉刻进字里行间。泪滴在信纸,晕开一朵朵墨花,他的背后就是卧房的门,只要放下笔,立即就能拥她入怀,他咬牙执笔颤抖的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把信收好藏起,此时天已微微亮。

      他去小房间给芽芽掖好被角,把她踢到地上的娃娃捡起来放在她身边,然后回到卧房吻了吻熟睡中花与春的额角,不舍的把她的样子雕刻在脑海。

      或许我们的重逢只是一场华丽的梦,你让我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弥补了曾经的遗憾,有时我会想,要是能一辈子做个孩子多好,能热烈的追求自己理想,纯粹的爱一个女孩,不在意别人目光的和好朋友发疯,可时间推着我们长大,世界也不允许我们只沉浸在美好。

      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总是会追求不切实际的事,他多么希望黎明永不到来,甚至希望下一刻就是末日,然后拥抱着自己的爱人毫无痛苦的在毁灭中消亡。

      他再次亲吻她,然后毅然决然的拉开存放证据的抽屉。

      花与春醒来时,赵鹤声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她迷迷糊糊的揽住他的腰但却没有得到回应,她迷茫的坐起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抽屉瞬间清醒过来。

      “你藏哪儿了?”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她讲过话,她的心抖了一下,随后坚决的回答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赵鹤声确定她只是藏起来以后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瞒着他找丁海帮忙。

      “你去哪儿?”花与春拉住他问道。

      “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赵鹤声!我们不是说好等等吗?”她压低声音质问道。

      “我们能等,何亭婷能等吗?那些正在被害的人能等吗?”因为他们都怕吵醒芽芽,所以争吵在安静中悄悄爆发。

      “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善茬?”她气愤的说,“你想想芽芽啊,她才那么小,她已经失去妈妈了,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她见赵鹤声动摇了就乘胜追击的说:“我这段时间想过了,我们可以去找丁叔叔帮忙,他人脉很广的,这样我们就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证据的人,但这件事需要时间,你再等等好不好?”

      “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牵连一个人,你不就是因为不想牵连到丁海他们那份录音才自己藏了六年吗?”他握住她的手说。

      “那你非要去自己送死是不是?”花与春的崩溃的大哭。

      “石头之前告诉过我,他说如果有一天需要人帮忙就去找他的一个同事,我可以绝对的信任他,我想那应该就是他的接头人,我能活着,你相信我。”他毫无底气的保证。

      花与春伸手想要掀开他的上衣,赵鹤声死死掐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在撕扯当中打碎了床头的香水,霎时屋内大雪飞扬。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半个月去干了什么?”她声音嘶哑的低吼,“我太了解你了,你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赵鹤声心虚的低下头,花与春趁这个空挡撕开睡衣的扣子,腰侧一道狰狞的疤痕刺痛了她的心,“你自己心知肚明这就是条死路,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你太自私了,赵鹤声,你真的太自私了。”

      赵鹤声打开衣柜翻出里面的管神经衰弱的药,眼里布满血丝的问她:“我们是可以等待,但你想就靠着这些继续惴惴不安的活在噩梦里吗?我们这样选择也是在救自己。”

      花与春捂住涕泗横流的脸俯下身去,自从她得到那份证据以后就在也没睡过好觉,那支录音笔应该有它的去处,可她不知道应该信任谁,她不敢赌也不能赌,便日日夜夜握着这份烫手的山芋在恐惧中期盼。

      这时响起两声敲门声,芽芽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爸爸,花阿姨你们在吵架吗?”

      “没有芽芽,爸爸和阿姨在商量明天带你去哪儿玩儿呢,还早呢,芽芽再去睡会儿吧,一会儿吃饭爸爸叫你。”他一边抱住泣不成声的花与春,一边安抚芽芽。

      “芽芽去哪儿玩儿都高兴,你们不要吵架哦。”

      “好。”

      听到芽芽关上她的门,花与春才哽咽着哀求:“我求求你赵鹤声,你别去,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赵鹤声紧紧的抱住她,让这世界崩坏吧,他什么也不在乎了,人各有命,他凭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幸福去搏一把别人的生死!他不能再冷静,全身的血液都灌进心脏,可是……他做不到,大概是天神在冥冥之中选中了他,赋予了他“卒”的使命,他已经过了河,没有回头路了。

      在三号娃娃机里赵鹤声找到了证据,她自信满满的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赵鹤声实在太了解她了,他瞒着花与春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勋警官吗?”

      “是,你哪位?”

      “我是石不琢的朋友。”他欲言又止,像美人鱼在黎明到来前艰难的抉择,一旦他选择说出口,那么一切都会化成泡沫。

      “喂,你还在吗?”那头急切的问。

      他苦涩的开口,嘴边仿佛有一根线牵动着心口的刀片,一字一句都带着淋漓的鲜血,“李警官,我有东西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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