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副作用》乾九九

53、第 53 章

　　又不是未成年，沈遇其实想说无所谓，但想想还是改口，问了句：“你去吗？”
　　从他刚刚的行为上，沈遇觉得他可能会介意，毕竟他松开她之前，还很恶劣咬了下她的嘴唇。

　　许嘉和在看她被咬的地方，好像下嘴重了点，有淡淡的牙印。
　　“去。”他边去摸她的嘴边笑，“我不去谁给你们当导游。”
　　沈遇笑笑，要知道其实她也会那么点日语。

　　***

　　沈遇回家睡觉后，许嘉和给林向南打了个电话，没说沈遇告诉他的那些话，只说季涵真的有对象了。
　　林向南在那边哀嚎，说什么都晚了，最后提起今天早上的事，他说：“今天的事对不起啊，害你求婚计划耽搁了，等你们结婚我肯定包个大红包补偿你们。”
　　许嘉和对此并没多在意，只能说他准备不够充分，怕戒指给沈遇发现，放到了林向南那边。
　　下次，他肯定做好万全的准备。

　　许嘉和没跟林向南多聊，男人之间那点事也没什么好聊，林向南给他又交代了他的工作，他记下，便挂了掉电话。
　　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
　　给女朋友当导游，需好好规划。

　　隔天，许嘉和起了个大早，赶在日本朋友上班前找他帮忙预约日本的餐厅。
　　他要预约的是一家日本有名的求婚餐厅，不光要现场预约，还得提前一月，许嘉和算算时间，现在刚好。
　　朋友在电话里笑着问他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他用日语告诉人家快了，朋友很乐意帮这个忙，当天晚上就告知他帮他定了30天之后的晚餐。
　　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虽说还没真跟人求婚，但从这天起，许嘉和就开始异常期待这场旅行。
　　甚至比沈遇还期待。

　　***

　　时间迈进十一月。
　　十一月有两件好事，一是沈子昂出院了，二是林向南也出院了，两件事分别对应着两个人。对沈遇来讲，沈子昂出院就是身体恢复了，对她和她家里人就是皆大欢喜。而林向南出院呢，对许嘉和来说，就是他能把工作室的活丢给他干了。
　　一个月来，为了这场旅行，他加了不少班。加到后来，连沈遇都说，这男朋友忙起来，感觉他们在谈一种很新型的恋爱。

　　临近出发这天晚上，沈遇跑到许嘉和家里跟他睡，美名其曰为了明天好赶飞机。
　　两人这段时间偶尔会待一块过夜，许嘉和清楚自己的自控力，把沈遇丢到卧室，自己跑到客房去睡。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被窝里贴上了八爪鱼一样的生物。
　　他知道是沈遇，没睁眼。

　　沈遇大概是患了一种叫旅行前激动症的东西，她从小就是这样，要是有一个她特别期待的事，她前一天晚上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比如说考试，又比如说旅行之类的。
　　她的手不老实在许嘉和身上乱摸，嘴上还说着一些昏话：“许老师，你女朋友躺在你身边，请问你睡得着吗？”
　　许嘉和不懂她这种奇怪的心理特征，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气音，他睡得着，而且还挺困的。
　　但女朋友睡不着，这样摸他，他也别想睡，于是在黑暗里抓住她的手，强撑开眼皮看她：“你睡不着吗？”

　　沈遇说：“睡不着。”
　　许嘉和认命般爬起来，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
　　沈遇不理解他要干嘛，当黑暗中有了光亮，她下意识用手去挡眼。
　　“开灯干嘛？”
　　许嘉和拿过手机，好笑的看了眼她：“你不是睡不着，我给你找个故事。”

　　找故事哄睡，还真是别致。
　　沈遇笑着看他：“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许嘉和眉尾上摆，嗯了声，给她讲起不爱睡觉的小猪的故事。

　　一听标题，沈遇不乐意了：“为什么是不爱睡觉的小猪？”
　　许嘉和笑：“只是一个标题而已。”

　　沈遇哦了声，许嘉和接着往下讲。
　　故事发生一个庄园里，有一只很特别的小猪，它就是不爱睡觉，无论主人怎么想办法，它就是不爱睡觉。
　　听到这，沈遇又说：“威胁它不睡觉就它做成猪肉脯，它肯定就睡了。”
　　“沈老师，”许嘉和无奈看她一眼，“你听我讲。”
　　“好吧。”沈遇撇撇嘴，缩在他怀里不吭声了。

　　故事还在继续，沈遇越听越精神，但是许嘉和说让她先听完，她就憋着一大堆问题，准备等他讲完再问。
　　一个故事结束，许嘉和看怀里的姑娘没反应，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放下手机，沈遇动了一下。
　　他拍拍她的后背，警觉是自己的动作把她弄醒了，想要安抚一下。

　　“许老师，你真把我当小孩呀。”沈遇说着，抬头看他，“不接着讲吗？”
　　后半段故事她没认真听，思绪早不知跑什么地方去神游了，连结尾也没注意。

　　“我以为你睡着了。”许嘉和略有些尴尬，原来这是还没睡着。
　　沈遇仿佛来了兴致：“继续，下一个。”
　　“不讲了，我现在发现你不困。”许嘉和的意思是再讲下去她只会越来越精神，他靠起枕头，往上坐了点，“我陪你聊天。”
　　虽说这样只会让人更无睡意，但难得的深夜，有个谈心的机会，也不错。

　　沈遇没坐起来，仰头去看他：“聊天？”
　　“嗯，以前你不是很爱聊天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沈遇笑了笑说：“可是我睡不着，你要跟我聊天，我就更睡不着了。”

　　许嘉和笑得很温和：“知道你睡不着才陪你聊天，就怕待会你先困了。”
　　“不会。”沈遇打包票，“我肯定不会困。”
　　“那么肯定？”
　　“是啊，我以前只要一出去玩，我前一天晚上，肯定睡不着。”
　　这是她很奇怪的一个自然反应。

　　许嘉和笑笑没说话，仿佛是在等她说。
　　沈遇特清楚许嘉和的个性，多数情况下，他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只会偶尔在你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附和你几句。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去武功山吗？”她问。
　　许嘉和“嗯”了一声。
　　“那时候我就睡不着，还有那天住帐篷，我也没睡着。”她说着，还笑了笑，或许那时候是单纯紧张地睡不着。
　　毕竟那是和许嘉和一起出去玩。

　　“其实我也没睡着。”许嘉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床头的小灯打在他脸上，一半融在夜色中，一半在光影中。
　　沈遇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没......”
　　随即她反应过来他的话，整个人坐起来转头狡黠地看他：“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知道我要跟你告白，所以激动的睡不着？”

　　对许嘉和来说，其实沈遇那时候的喜欢特别明显，完全就是写在脸上。他没否认，承认这件事：“有一点。”
　　沈遇意味深长点点头：“许老师，其实你那时候很闷骚啊，明明也喜欢我，还非要等我跟你告白，而且还拒绝我那么多次，怎么就那一次答应了呢。”
　　沈遇指的是之前跟他告白好几回的事情。
　　“躺下，别感冒了。”许嘉和不乐意说这个，把人拢进被窝，岔开话题，“你那是高中的时候。”
　　沈遇就喜欢来劲，只管笑：“那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还跟我说要是考上一个大学，我们就在一起。”

　　提起过去，那些时光就好像带上了色彩，不管是明媚的，还是阴暗的，现在想想都特别有趣。
　　一段关系中，女人就喜欢反复回忆，男人有些不同，许嘉和喜欢向前看。
　　毕竟以前，他觉得对沈遇有些亏欠。
　　“记得，”他沉默半响，轻声说，“抱歉啊，那时候让你等那么久。”

　　沈遇现在想想其实是不在意的，但那时候也真真切切为此哭过。
　　许嘉和说的一句玩笑，她还当真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也有无数次说过再也不要喜欢许嘉和了，可一在学校看到那张脸，说过的什么话全忘了，特没出息就要往上贴。
　　“没事，”她笑笑，“扯平了。”
　　反正她也让他等了那么多年。
　　许嘉和想想也是，捏捏她的脸，错过的那些时间不假，只有在这段日子里，他才发觉沈遇对她是有如何重要。
　　“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过你。”
　　“嗯，你说。”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沈遇从来没问过，今天也是头一回问。

　　具体什么时候，许嘉和其实也记不清了。
　　感情这件事，不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也不需要一个准确的地点，就是恰巧在一个对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许嘉和想，也许是在高三的时候，沈遇送了一封信给他，跟他说高考加油那会。又或许是每个课间，他下课出去接水总能看到教室对面的走廊上有个女孩，她扎着马尾，眉眼弯弯的样子很可爱。也有可能是跑操的时候，他开始下意识在人群中去搜索她的身影。
　　这一切的一切，说不大清，只知道他在十七岁的年纪，就遇到了一个他想一辈子守护的人。

　　“高中的时候。”
　　为了让沈遇满意，他很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遇又坐起来，眼睛看着他发亮：“什么时候？高一，高二，还是高三？”
　　往下的事许嘉和压根不会承认，他伸手按灭了床头柜的灯，把人圈怀里，轻声在她耳边问：“我以前送你的笔记本，有没有看？”

　　笔记本？
　　沈遇有点印象。
　　以前高三的时候，她确实有问许嘉和要过他的数学笔记。

　　“看了啊。”她答得很坦然，仰头承受许嘉和密密麻麻的吻。
　　许嘉和咬在她锁骨：“看了你还问我。”
　　沈遇“嗷呜”一声，眼泪都要给他整出来了，不理解这家伙是突然要干嘛。
　　她推他，他还来劲了。
　　情意迷乱之际，沈遇突然想起来———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是她的名字。

　　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