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副作用》乾九九

25、第 25 章

　　沈遇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说是：我要是出车祸了，临死之前也一定要爬起来格式化我的手机，特别是我和我闺蜜的聊天记录。
　　有时候女孩子和女孩子聊天，确实啥都讲。
　　她和季涵有时候的聊天话题就会围绕着男人，讲很多。
　　不光是网上，现实也会讲很多。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下课没事就喜欢站在走廊看许嘉和，每次看到许嘉和他好像都话很多似的在和别人聊天，她其实还挺好奇平常男生之间都会聊什么。
　　她那时候问过许嘉和，许嘉和压根就不搭理她这个问题。

　　现在难得有机会可以听听许嘉和跟朋友聊天，是那种在她面前不一样的状态，还挺稀奇的。

　　“你知道吧？”季涵冷不丁冒出句话，“你现在这样子，特别像想撬墙角的人。”
　　沈遇竖着耳朵在听，扭头幽怨看季涵一眼。撬墙角是个什么鬼形容，那是形容第三者的，在语文老师面前说这个，她有必要解释：“首先，许嘉和没有对象，这不算撬墙角，其次，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不能怪我听到。”
　　季涵连连称是，说着是该起床了，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有了她们这边的动静，隔壁再说什么，沈遇都听不清，起来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换身适合拍照的衣服，然后和季涵一块出门。

　　大概是有季涵通风报信，隔壁的男士侯在门口等她们。
　　季涵一见着林向南就上前挽他的手，沈遇被无情抛弃，跟着许嘉和走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

　　五点多，正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今日天公作美，天边晚霞如火中烧。
　　两人保持相同的步调，大概是许嘉和配合她，走得比他往常的步伐慢，如果这时候有人看他们，也许会以为是一对养眼的情侣在散步。
　　空气里散发的除了海水的味道，还有小岛底下大排档的香气，这个点，是到饭点了。
　　在小岛上，似乎大排档就是主食特产，隔十米就有一家。

　　“晚上吃大排档可以吗？”许嘉和记得沈遇挑食，但小岛上资源匮乏，有的最多就是海鲜。
　　沈遇点点头，对此没什么意见。
　　“那边山上有一家奶茶店。”许嘉和指给她看，“可能有鸡排什么的。”
　　沈遇顺眼看去，知道他大概是说吃不惯可以去那边吃，立马摇头：“没事，我不用，大排档挺好的。”
　　出来玩的，特别还是这种一群人一起，还是跟着大部队比较合群，反正大排档也不一定全是海鲜。她虽然挑食，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挑。
　　话到此，许嘉和点了下头，没接着说。

　　他们住的地方在小岛半山腰，这座岛上没沙滩，岛东边的码头有大礁石群，从半山腰到大礁石，走路花十分钟。
　　大礁石群下就是澎湃的海，没有护栏。
　　到了大礁石群，沈遇没直接下去，而是站在上头拍风景照。
　　这种地方，随便拍拍就是大片，而且看样子还是约会圣地，底下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季涵拉着林向南走到下头，在下头喊她：“沈遇，给我们拍几张照片啊。”
　　刚谈恋爱的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对方身边，沈遇瞧季涵就是这样，无奈摇头，举起手机给她们拍照。

　　“你下来点啊。”季涵看她站那么远，又喊她。
　　沈遇不恐高，也不恐海，就是下午出门穿了拖鞋，她怕脚滑，犹犹豫豫不敢下去。
　　“我来拍吧。”许嘉和站在她身后，“手机给我。”
　　海边风大，吹傻了沈遇，她还没琢磨出这话有什么不对，手机就到了许嘉和手上，人也跟着他走到了礁石上。

　　她在礁石上尽量小心走着，季涵等许嘉和给他们拍完照，又跑过来跟她拍。
　　拍完他们就坐在礁石上等日落。
　　在沈遇的那一百条事情里，除了一起看日出，还有一起看日落，现在四舍五入，虽然不是男朋友，总归在许多年后，也是完成了又一条。
　　当黑夜渐渐吞没光，她趁人没注意，扭头瞥了眼许嘉和。
　　就那一眼，她看到他同样在看自己。

　　太阳下去之后，这片天就变成一半深蓝一半浅蓝，几人从礁石上离开，就近上了离礁石最近的，也是最火的一家大排档。
　　许嘉和趁着等位的功夫说自己有点事情离开一下，等再回来，手里提着一袋吃的。
　　也不怪沈遇多想，以前读书的时候，班上有人就会因为想给某个人吃糖，然后给全班发了一遍。而不久前，许嘉和才跟她说过这里有奶茶店，她现在都能闻着鸡排的香味。

　　许嘉和把东西递给大家，让大家先垫垫肚子。
　　小谷发出惊叹：“许哥，你也太贴心了吧，正好有点饿了。”
　　许嘉和只是笑，把吃的递到沈遇手上，最后又拿出一杯奶茶，轻声告诉她：“最后一杯。”
　　如果说之前沈遇感受不到她在许嘉和心里算什么，那么这一刻望着他眼睛的时候，沈遇明白了，她要的不过就是这种偏爱。
　　那些看不着的，摸不着的，别人说的，都没有这种偏爱，让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心里是真的有她。

　　“不要？”许嘉和拿奶茶在她面前晃了下。
　　当然要，沈遇笑了笑，接过奶茶，甜腻的口味在嘴里散开，她心里全是这股甜。
　　周围是林向南起哄的声音：“许哥，我也想喝奶茶啊，怎么只买一杯。”

　　饭后，众人直接回了民宿，许嘉和说明天要是天气好一起看日出，晚上就没多余的安排，沈遇看了眼天气预报，显示有小雨。
　　临睡前，她满脑子都是看日出看日出，希望明天有个好天气。

　　第二天四点多，被闹钟唤醒，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
　　“下雨了？”季涵躺床上问她。
　　她站在窗台，伸手去够外面的雨丝：“有一点。”
　　季涵没一点惋惜的状态，说了句那看来看不了日出了，转头又呼呼大睡。
　　沈遇从小对这种自然现象就有种着迷的心态，看不了日出，多少有点失望。天边是黑青色的雾，看不大真切海平面，她看了会，准备回去再睡会。隔壁的窗先被人推开，许嘉和穿着睡衣从里头出来。

　　四目相对。
　　沈遇打招呼：“起了？”
　　他头发全炸着，目光不自然了一瞬：“好像下雨了。”
　　“嗯，看不了日出了。”
　　许嘉和点头，没来得及接话，几乎是同时，林向南在他那边喊：“你和谁在说话呢，外面下雨没下？”
　　没什么话好说，傻站着也是尴尬。沈遇指了指屋里：“我先进去了？”
　　许嘉和点头：“去睡会。待会醒了一起吃饭。”

　　说什么去睡会，回到床上，沈遇是睡不着。
　　她平常睡眠就浅，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伴着海浪声，层层叠叠。
　　她拿着手机，在黑暗里一张张翻存在相册里的照片，许嘉和有句话说的没错，照片就是给人留念想，纪念的，过去的照片她是一张没删。
　　特别是分手之后，她还会偶尔拿出照片看看，她承认自己是个恋旧的人。

　　翻到一张两人以前去山顶看日出的照片，沈遇顺手就给当事人发去。
　　当事人大概是和她一样没睡，回得很快。
　　x.：这是你大一的时候
　　s：是啊，武功山，我记得爬山的时候也是下雨的，还以为看不到日出了
　　后来到了山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奇迹般不仅看到了日出，还看了云海，沈遇记得，那时候许嘉和还夸她运气真好，是luckydog。

　　x.：明天要是天气好能看到日出
　　x.：你忘了你是luckydog
　　看着屏幕里突然蹦出的luckydog，沈遇还真有点梦回当初的感觉，其实她选这张照片发给他也别有深意，武功山是他们当出初在一起的地方，她觉得这点暗示他应该能懂。

　　她想了想，觉得许嘉和可能不懂，想发一句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试试，又感觉好直白，发一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又觉得好含蓄，最后删删改改，十分钟过去，还停在那聊天框。
　　反而还是他的消息先进来。
　　x.：在想什么，要考虑那么久？
　　s：在想你为什么最近都不找我聊天
　　想想还是这句话最妥当，通常恋爱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要是明白她的心思了，之后就会主动找他。

　　发完这话，沈遇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想着，他应该能明白吧？

　　***

　　许嘉和躺在黑暗里。
　　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要说之前为什么不找她，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凭他对沈遇的了解，是觉得太主动会引起她反感。

　　“别睡了。”他按耐不住那股激动，踹了林向南一脚。
　　林向南正迷糊之际被这一脚踹清醒，斜着眼瞅他：“干嘛，不下雨了？”
　　许嘉和不答这话，只是笑。
　　林向南等不到答话，在黑暗里只能看到咧着的一张嘴，觉得疑惑，往窗外探什么也看不见，又问：“到底怎么了，你笑什么？”

　　许嘉和憋半天，最后说：“我要恋爱了。”
　　“恋爱就恋爱呗。”林向南没当回事，“你也老大不小的，怎么跟个毛头一样，至于吗？”
　　许嘉和点头，想说至于，很至于，因为对方是沈遇，结果还没开口，林向南突然整个人坐起来：“和谁？”
　　还能和谁？许嘉和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