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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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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里一个人坐在小饭馆里,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面对着桌上的一个卤猪肘子。
她略一运气,手如翻花,嘴里念着口诀:“割死你!割死你!割死你!”
不一会儿,盘子里就是一摊晶莹剔透的肘花儿,晓里捏起筷子正欲吃,就见展大人按着腰刀急匆匆的跑进来,压低了声调问:“公主,您找臣何事。”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哪!”晓里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什,什么事?”展大人惊的额头冒汗,晓里示意他坐下,转头对小二招呼道:“再来一副碗筷。”
“现在是傍晚了,当值也该吃饭休息吧,不耽误你公事。”晓里这才露出笑意,把肘花推到他面前说:“来,今天我请。”
展大人忙了一整天,这才觉出自己的确是饿了,他与晓里也熟悉了很多,知道这个公主不喜欢人家太多礼,遂一笑,说:“臣就不客气了。”
“吃吧吃吧,我觉得这个店菜名有趣,就进来试试,点了他们的招牌菜‘东翁有喜’,没想到是个大猪肘子,另外还点了一个‘一柱擎天’,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展大人差点儿把一口茶全喷出来,正不知说什么好,小二已经把热气腾腾的一个砂锅汤端了上桌,晓里拿勺子捞了两捞,原材料都切切片了,实在看不出名堂,便问小二:“这到底是什么?”
“客官,这是三鞭煲哇。”小二爽利的说:“本店都是选用的上好猪,牛,狗……”
“行了行了,别说了!”展大人连忙把小二挥开。
“原来如此,但岂不是应该叫三柱擎天……”晓里若有所思的说,见展大人沉默的像一块石头,便笑道:“怎么,看到这个汤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臣……”展大人擦了擦鼻尖的汗水,连忙岔开话题:“臣不知误了公主何事?”
“杏花酿。”晓里伸出手:“说了拿回宝剑就送我的,都好几天了,你想当老赖?”
“臣知罪!”展大人满脸悔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所托非人,当初答应打赌,是自己天真的以为公主能不张扬的解决此事,这下好了,将军两口子轮流当东西的事儿这下全定州都知道了!他竟还得给她一坛酒感谢!
皇上……臣有负天恩啊!展大人含泪吃着三鞭煲,差点儿就要老泪纵横了。
晓里完全知道展大人的内心纠结,但她才懒得点破,横竖困在这古代了,不闹个翻天覆地对不起凯蒂花的钱哪!俨然已经忘记了这个程序的最终目的。
吃完了饭,晓里提着酒坛子,去街上的一个裁缝铺拿自己订的衣裙,那是一身她自己设计的短打裙子加裤装,颜色是她最喜欢的墨绿色,穿上身后,多了几分现代气息。
不是她嫌弃了之前的那身白裙,主要是“寝衣公主”的名号已经太响亮,走到哪里都容易受到关注,现在衣服一换,她相信以自己的大众脸,必定很快能淡出公众视线。
晓里本意是拿了衣服就直接回府,但她突发奇想的去青恒当铺前面转了一圈,上次听知府大人与贺老板说了贼赃猖獗的事情,她便特意留了心,但见当铺门口并没有什么客人,她远远的观望了一会儿,也就转头走了,却听见身后传来隐隐的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少夫人,你别生气,少爷这不是忙嘛……”
“不等了,他以为他是戈多!”
虽然听不太清说的什么,但这个声音像极了刀秋雨的小捏嗓子!
晓里猛然回头,只见一主一仆正在远去,她只瞄见那女主人一个短暂的侧脸,心里哦了一声,应该不是秋雨,那家伙的脸没那么多疙瘩。
真不知那两头到底在哪儿贱,她们会遇上什么样的男人呢?唉,只希望比我强,没嫁个绣花枕头!
她千头万绪的挂念着闺蜜们,不知不觉已回到了将军府。
“啊!公主回来了!还带着酒……”丫鬟下人们正忙着掌灯添烛,一见晓里,都跟见神鬼显灵一样,也难怪,她已经在外晃荡好几天了,要不是展大人会时不时过来报告下她的下落,她已经几成失踪人口了。
晓里路过慕容临的房间,原本以为他也定在藏珍楼逍遥,却见烛光在窗户上剪出一个正在舞剑的身影来。
她竟看的入了神,直到手被栓酒坛子的绳子挂的生疼。
我这是怎么了?她咬着嘴唇,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很吃惊很疑惑,是今天东西没吃对吧?女人果然不该吃壮阳食品。
晓里推开门,悠悠的说道:“说起舞剑呢,我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别人都是舞的豪情万丈,偏今天看到一个抑郁不得志的,怎一个悲催了得。”
她倒不是胡说,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慕容临一动也没有动,但晓里明显感到他的气息变重了。
糟了,说到人家的伤心处了,晓里心里窃喜,觉得这下扯平了,乘胜追击道:“话说回来,上次喝醉后你念了歪诗,不会就此不敢在我面前喝酒了吧,今天正好有一坛子展大人送的杏花酿,听说是定州城最差的酒,你敢喝不喝?”
“少说这些多余的,不就是喝酒嘛。”慕容临丢开剑,坦荡荡的挨桌子坐下。
晓里把酒坛子从偏房里搬过来,嘴里嘀咕道“只是没有下酒菜……”
“谁说没有!”慕容临大手一挥:“去炒个茄子来!”
“NND你怎么不去炒!?”晓里的习惯是一遇使唤就定要反抗的,这跟她无限延长的叛逆期有关。
“不会!”丫理直气壮的说。
“那就喝净酒,哪来这么多唧唧歪歪的!”晓里见自己忘了带碗,怕遭数落,率先捧起坛子就灌了一口,由于第一次装这种帅,没控制好力度,还浇了些到鼻子里去。
好在杏花酿味道像黄酒,并不辛辣,不然她就只能只能忍字头上一把刀了。
慕容临也不落后,他单手提起坛子举过头,倾斜度拿捏的极好,那酒水金溜子般落入他的口中,竟是一滴不洒。
晓里不甘示弱的学他单手提起酒坛,勉强举到一半就支持不住的往下掉,慕容临一掌帮她托住坛底,一送,那酒泼了晓里一脸,不等他嘲笑自己,晓里闭着眼睛就把嘴里的酒喷出去,果然听见慕容临猝不及防的惊呼。
闹啊喝啊,整一坛酒很快去了多半,这老酒适口,但后劲很大,两个人就都有点迷糊了,晓里拍案而起,骂道:“MD!”
慕容临趴在桌子上,仰起半张脸说:“怎,怎么?”
“老娘要去做红烧茄子!没有下酒菜太纠结了!”她叫嚷着闯出门去,还不住的警告路人:“不许阻止我!听好了……不许阻止我!”
晓里在伙房里晕头晕脑的折腾了半天,待她端着一盘红烧茄子走出来,被凉凉的夜风一吹,她才略清醒过来,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把房子给烧了。
她回到房间,把菜盘子往桌子上一放,气壮山河的说:“来食!”
却见慕容临半边身体倚着桌子,早已睡得气息均匀了,再一看那酒坛,竟然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勇猛,让晓里倒抽一口凉气。
“走啦走啦,去床上呆着,赶这儿睡一晚上非偏瘫不可。”晓里费力的把慕容临架起来往床上搬,好容易挨着床沿了,却脚下一绊,两个人就这么栽了下去。
晓里被慕容临一个王八盖顶,惨遭重压,且他扑下来时头发都散在了她脸上,昏天黑地,她好容易才挣扎着把脸拨弄着露出来,发现自己竟正和他侧脸贴着侧脸,挨的那叫一个近。
死醉鬼,好重!……晓里心里抱怨,却没赶着挣扎,见他耳朵正挨在自己嘴边,便恨恨的说:“记住,老娘的名讳是晓里!再不记得,就草你全家,哦,不,就草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