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麻雀蝙蝠

4、只缘身在此山中

　　下午的军训李沅没有再玩什么新的花样，中规中矩的训练项目。
　　晚上吃完饭，许诺先去小卖部买了几盒酸奶，宿舍每层楼的拐角处有个小厨房，冰箱微波炉这些基本厨具都有。许诺把酸奶放进形象冷冻层就回了宿舍。
　　宿舍是两房一厅的格局，每间房里住两人，床是竖排放在一起，衣柜和书桌连在一起。许诺回房间的时候林云峥坐在书桌前看书，看到许诺回来放下书把凳子拉出来反坐手趴在凳子上看着许诺。
　　“你今天是不是有事儿？”林云有点担忧的看着许诺。
　　林云是许诺最好的朋友，高中那会也的亏有这么一位好朋友陪着，晚自习前她们习惯绕着操场走两圈聊聊天，他们无话不谈，林云是个很好的听众，情商也高，许诺喜欢和他聊天，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许诺也喜欢找林云说说，不一定能有方案，就是说出来能舒服点。
　　“你能看出来？”许诺确实想找个人聊聊，再这么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好，林云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说呢，你站军姿那会身体都抖了。在食堂也不太正常，和你说话太费劲了”林云试图把这些以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你要不要猜猜？”许诺不知道如何开口。
　　“和……林言有关？“林云说得小心翼翼，他不确定许诺想不想聊得这么具体。
　　许诺听到林言的名字从林云口中说出来时还是有一瞬间晃神，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生活又开始有交集了。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初中谈过一段吗？“许诺开了口。
　　“对啊，你不是还说你关注航天也是从那会开始了解，然后喜欢上这块报这个专业吗？”林云尽量把话题主动权交给许诺，他只要接住许诺想说的就行。
　　“那个人是林言。“许诺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
　　“林言，做我女朋友好吗？”
　　初三的一个早自习，他们班同学背课文突然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就是用绿豆糕的小盒子里写着课文背诵的上句，传到谁手里拿出来把下句写上再塞回去。刚开始大家都认真的玩着游戏，玩着玩着就演变成了朝着自己的目标人物扔纸条了，教室里好多绿豆糕盒子同时在扔。
　　许诺接到的绿豆糕盒子时里面写着“秋水共长天一色”，他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林言，正转过身和后座的舒杰说着话，许诺写了一张纸条塞进绿豆糕盒子里迅速放在了林言的语文课本上，拿起课本假装看书，余光一直盯着林言。
　　许诺看到林言帮舒杰背完课本回过身时，倒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林言打开绿豆糕盒子，拆开纸条，看到内容时林言迅速把纸条攒在手里又打开，看了大概有30秒的时间突然拿出笔在纸条上写了几笔后塞进绿豆糕盒子里，放在许诺的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许诺。
　　许诺在林言看着他的时候就慌乱了，林言盯着他也不说话，他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假装在背书，余光却一直盯着林言。
　　林言一把拿开他的书，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和许诺第一次在窗边看到阳光里的林言一样，全身都散发着光芒。
　　许诺放下书本，慢慢拿起绿豆糕盒子打开，还是自己放进去的那个纸条，许诺慢慢的把纸条打开，在许诺刚刚的那行字下面，林言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爱心，纸上写着
　　“林言，做我女朋友好吗？“
　　“好啊，许诺“
　　——
　　许诺想着和林言的告白，因为一直压抑着情绪而阴沉的脸慢慢舒展开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你还放不下她吗？“林云第一次从许诺口中听到林言，结合许诺今天的种种表现和平时的性格，他似乎能断定许诺还没有放下。
　　“她当初没说一句就离开了。”许诺缓缓的开口，他不太想回忆那段日子。
　　“你是因为她不告而别放不下还是因为她是林言而放不下？”林云问得很直接。
　　这也是许诺喜欢和林云聊天的原因，不越界但是能一针见血。
　　“3年过去了，她是什么想法？你想弄清楚什么你可以问她，比起无端的猜忌和痛苦，坦荡的面对也许会更容易。”林云拍了拍许诺的肩，调整了坐着的姿势接着说。
　　许诺没有回答林云的问题，但心中也因为林云的话逐渐明朗，他不是没有看见今天林言的反常，面对同学们的爽朗和面对他的局促，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情绪中心疼占了上风，而自己，更多的是委屈。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3年从来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重逢了没有拉着我解释？“
　　“为什么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上这个大学？“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许诺发现自己今天所有的别扭都是因为委屈，还有害怕。林云的话清醒的点醒了他，他放不下不是因为不告而别，而是因为她是林言，只是因为她是林言。
　　许诺不和自己较劲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们军训感觉挺轻松啊，咋感觉你军训这么累啊。”杨妙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林言一边吐槽一边递给她功能饮料。
　　“哎，命呗”林言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命？”杨妙一头雾水的问。
　　“你说如果自己身不由己做了伤害别人的事，要怎么道歉？“林言坐直身体小心翼翼的问。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伤害，还有你对别人道歉的意义。”杨妙已经习惯林言的跳脱，一边敷面膜一边回答。
　　“如果……不确定呢。”林言有点迟疑的说。
　　“那就先道歉了再说吧，做好自己能做的，其他的，交给命吧。”杨妙说着把一枚硬币抛向空中用手接住。
　　“你猜猜”杨妙让林言猜正反面。
　　“不猜”这是她们宿舍的传统，遇事不决用硬币，但这次林言不想用硬币来决定。
　　“哎呀，你就按自己的心走呗，就军训一天咋变得这么不像你呢。”
　　杨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林言，跟着自己的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