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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一百七十章 ...

  •   什么意思?说她小家子气。

      闻玳玳觉得尉迟长云对她的放纵不拘有误解颇。

      她宛若一片飘零的花瓣,缓缓退落到到船舱中央。

      随她而来的两个姑娘,一位手持琵琶,另一位紧握短笛,在闻玳玳的微微示意下,悠扬的乐曲悄然响起。

      除了当年为了磨练战魂剑法,是尉迟长云亲自调教之外,此后,闻玳玳便再未在他面前跳过舞。而今日,尉迟长云见到了一套前所未见的舞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隐晦的诱惑。
      紧接着,她悠然吟唱起来,歌声如清泉般纯净又绵软,时而撩人心弦,漾人心魄。

      不自觉的,尉迟长云露出诧异之色,转而似乎又对闻玳玳毫无顾忌的自信所吸引,心中又恼又欣赏。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向那位少年。

      少年早已目光游离,原本用来推脱自己年幼无需舞姬陪伴的借口,在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中逐渐失去了效力。他的眼神锁定在闻玳玳身上,仿佛在酝酿某个重要决定。

      一时间,尉迟长云也觉得没有继续将这场交易敷衍下去的必要了。

      歌舞很短暂,但是也很精彩。

      闻玳玳对这首歌舞的娴熟程度显而易见,绝非一时兴起、随意应付。她本身就有着深厚的武功底蕴,因此即便是那些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信手拈来,轻松自如。至于为何而学,何时学的,学来用于干什么。尉迟长云想起她假死在赤水混日子的五年,胸口就一翻涌而动。

      少年现在完全被闻玳玳的舞姿给征服和吸引住了,他目送着准备离去的闻玳玳,突然失控,猛地起身抓住闻玳玳滑腻的手腕“敢问姑娘芳名,在下能去哪里才能见到姑娘。”

      闻玳玳隐晦又轻蔑的冲尉迟长云一笑,然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轻轻地摸了摸抓着自己不让走的少年的手:“公子别急,奴家昭昭,奴家相信,用不了多久,公子与奴家还会再见的。”

      闻玳玳在与尉迟长云大婚前,用的是闻昭之名。

      少年性急,怀揣着满腔的勇气索要答案,压根也没注意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未曾察觉,身后那道目光,已如利刃般刺向他的背影。

      尉迟长云无声无息起身走近,直观去,更像是抓奸现场。

      “昭昭姑娘的意思是,在下只要再来这江面,就能见到姑娘?”

      “公子先松手。缘分到了自然会见到。”
      闻玳玳矫揉造作的转动已被少年抓红的手腕。

      少年禁不住撩拨的抓握更紧。

      “乌公子,别急。在下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日日见到昭昭姑娘。”

      少年没察觉到尉迟长云微妙的语气,激动问:“哪儿?”

      “宫中。”

      少年:“.…..?”

      “永安殿。”

      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很费解。

      “今夜已晚,在下乏了,乌兄也早些回驿馆休息吧。至于两位美人……”尉迟长云说到此处故意一停顿,再次与闻玳玳展开互不相让的争锋。
      “美人不错,在下收下了。你们,就自便吧。” 说完,他不再多看闻玳玳一眼,而是绕过那位少年,乘坐另一只船,与苏白渐行渐远。

      闻玳玳:“.……呵!”

      “姑娘是宫中人?莫非与方才那位公子认得?”

      这次,闻玳玳可用上了真手段,一推一拉,手腕轻而易举从少年手中拧了出来,勉强挤出了笑容,方才的魅惑之意已经荡然无存,满当当的你离我远点儿就差写在脸上:“不认得,奴家还要继续去其他画舫赚钱糊口,就不耽搁公子回驿站休息了,告辞。”

      “唉,昭昭,你等等。”少年话都没问明白,怎轻易放闻玳玳走,一路追着走到船边。

      闻玳玳身后的女子,故意装作不经意间的一个踉跄,巧妙地将少年撞入了水中。

      噗通的呼救中,等少年已经被救起来时。

      闻玳玳的船也已经驶远。

      “乌首领,永安殿乃当今皇后所居之地。”把少年救上来的老仆赶紧阻拦,防止自己主子犯下大错。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方才那舞姬是临渊之主的爱妻?临渊的皇后。”而后懊悔莫及:“方才本首领可是当着临渊皇后的面给临渊之主献美人,那合作的事……。”

      夜静更阑。

      批复完最后一个加急的折子,叫来山山:“几时了?”

      山山答:“回圣上,丑时一刻。”

      “她呢?”

      山山守在江边,见过闻玳玳,自是对今晚闻玳玳的豪迈做法知晓的:“皇后,还没回来。”

      “住外边儿驿馆了?”

      “半个时辰前,听守在岸边的天火卫禀报,皇后换了条画舫。”

      尉迟长云走近山山:“她宿在了船上?”

      山山心中颇感尴尬,心中嘀咕为什么这些破事,都要他知晓,他担惊受恐的苦笑道:“也不全是。”

      尉迟长云一听,立刻提高了嗓音:“把话说清楚。”

      “皇后……皇后……..皇后重新包下一个画舫,叫了七八个小倌儿消遣去了。”

      最后的话语尚未完全倾吐,山山便承受了如铁一般坚实的一脚:“让你们看着她,以她现在的身份,就任她胡闹?”

      山山肉脸委屈,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圣上,皇后本就是个硬性子,在江湖中历经磨难,多年锤炼让她更加坚不可摧,天火们,也是自叹不如。”

      月光消退,淡青色的天空镶嵌,镶嵌着几颗残星,江边朦胧,还飘摇未归的画舫,远远看去,好似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江面上,不逊于尉迟长云最大的船只门,被砰的一脚踹开。

      里面倒是乐以忘忧,通宵达旦,不分男女,不分主仆的嬉闹着。

      那跟着闻玳玳,为她奏乐的两位舞姬,玉珀与她身边一位交好的婢女,当听到踹门的响声时,她们作为奴才,本能地迅速反应过来。
      发现来者后,出于奴才的本能,又陪着皇后犯下大错,尽可能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起身、行礼、低头一气呵成,然后扭头退到一边。

      一屋俊美男子纷纷回首,面露不解之色。其中一位,紧邻闻玳玳而坐,见尉迟长云杀气腾腾,虽在风月场中历练多年,却仍感压力倍增。此人颇有名声,是位沉稳的小倌儿,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拉低的领子,试图缓解这份压迫感,同时完全无视尉迟长云的问闻玳玳:“姐姐,这是还叫了其他人助兴?不给弟弟们介绍介绍吗?”

      把尉迟长云当小倌儿,要知道,人家当年可是西岚城松竹楼的头牌。

      闻玳玳眼神中的贪婪未掩,带着几分专横与张扬,她抬起酒杯,示意身边的男子为她倒满酒。
      “喂我。”

      尉迟长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浑身上下散放着的寒芒,步步紧逼,似乎在用无声警告她,莫要太过火。

      男子自然心领神会,二话不多说,将闻玳玳揽入怀中,两人欢声笑语间,便将酒液悉数喂入闻玳玳口中。

      闻玳玳半倚在男子怀中,享受着这份慵懒与惬意,等待着男子细致入微地将她唇边的酒液拭去,才想起来问眼前这位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人物:“这位好看的公子,一把年纪了,还要为生活所迫出来卖艺吗?”

      十岁的年龄差距,始终是闻玳玳轻易就能触碰到尉迟长云逆鳞的话题。尉迟长云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消散的负罪感,如同阴霾般笼罩着他的内心,而在这时,闻玳玳总会趁机贴近他,以一种近乎无赖般的姿态,肆意妄为,仿佛要将他内心的底线一点点试探至崩溃边缘。

      如今,她竟故意将尉迟长云与那些卑劣之人相提并论。

      是存心让他自卑吗?

      果不其然,尉迟长云的气势在此刻毫无预兆地削弱了几分,问责的目光更是出现短暂的凝滞。

      乌云遮月,星辰暗淡,在喧嚣的放纵中,尉迟长云整个人显得格外孤独跟落寞,十岁之差,在此刻,甚至让他有了咫尺天涯的差距。

      他环视了一圈那些与闻玳玳年纪相仿的男子,胸中涌起委屈至极的压抑,这种情绪最终化作一丝苦笑,从嘴角溢出,令人心疼:“闹也闹够了,随我回去。”

      “我若说不呢?你又能拿我怎样?”
      闻玳玳少有心虚之态,指尖勾勒着怀中男子的衣带,一下又一下,每一次的触摸都带着几分迟疑,她不敢轻易正视尉迟长云的眼睛。

      尉迟长云上前一步,与少年触碰她的手腕一样,没有上前阻止:“我自是不能将你怎样,但合离这件事,还是能勉强做主的。”

      衣带间的手一停。
      震惊得几乎无法置信,合离这样决绝的话语,竟是从尉迟长云口中吐出。

      闻玳玳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你方才说什么?”

      尉迟长云面色平静:“合离。”

      闻玳玳从小倌儿的怀中起身,稍稍整理了番自己衣衫,原本眼中的放纵与肆意已消失殆尽,只余下淡淡的疏离与冷静。

      小倌儿们自然擅长观察局势,他们迅速地在脑海中构思出了长达八万字的话本情节,很有素养的纷纷离去。

      玉珀忙拉着婢女,安排小倌们尽快离开,防止伤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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