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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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意绿荫的小道上，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褐色杂役服，手提布带，过往弟子皆蒙面捂鼻而走，对其避之不及。
时泽摸了摸鼻子，真有那么难闻嘛，还是说他已经闻习惯，熏入味儿了。
宗门发的杂役储物袋啮铁蚁占了大半，其他空间都留给了制造修理傀儡的工具。
时泽只好提着药渣走，味道有些熏人，但这东西对他有大用，还能咋办提着呗。
时泽就这么提着，一路提到药房，药房外人头耸动热闹得很，刚踏进门，就有药房小厮捏子鼻子来找他。
药房小厮先上下打量了时泽一番，看他穿着褐衣，手里提着疑似装有药渣的布带子，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一股子熏人的药儿，一看就是从哪捡来废药渣想要来换灵石的主儿。
“我们这儿不收药渣哈。”药房小厮说完想要送客，这味道确实不太好闻。
时泽盘算着，一炉丹六至十枚丹，五份炼下来，按照李叔所写的手记，除去报废的，应该能有个20枚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这个不卖，我是来买药材的，百年白术、千年人参……各来五份。”
药房小厮有些惊讶，但身体比他先行一步，按照药名熟练称好药材，打包递到时泽面前，才想到这人到底能不能付出灵石来。
“一共三枚下等灵石。”药房小厮说完，下意识觉得这杂役拿不出灵石，手指放在牛皮纸上，准备拆开药包放回原处。
叮咚几声闷响，柜台上落下几块灵石，药房小厮眼睛一扫，不多不少正好三枚下品灵石。
他刚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样，一次性能拿出三块灵石的杂役，肯定有来头，他得好好记着下次可别把人得罪了，一抬头，人已经走出门外，和那些围观灵植收购表的褐色杂役混在一起。
“今年掌门师兄筹办的弟子大比好好啊，大比前两周还能去秘境里采灵植。”
“秘境是你我能轻易进去的嘛，芝麻捡不着，先把命搭进去。”
“秘境外围捡点灵果采些灵药也能大赚一笔了，咱们采不到灵植，捡点药植换换钱用也是好的啊。”
时泽穿过人群缝隙，看到了药房贴出的收购表，有植物、有矿石，还有妖兽血肉。
收购表上不仅有价格，还有极其形象的示意图，以及此类生物的生活习性可能出现的地点，药房还贴心的为大家准备了简易版的地图。
也有详细版的，只不过要收费，当然也有不少人为了省事买。
药房小厮望了好久，试图分辨刚刚买药的人，一道声音惊醒了他，定眼一看是位黄袍弟子，眉上生痣，凶眉恶目的着实吓人。
“刚刚那个人，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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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泽一路上留意着过往弟子，转转绕绕，来到鹿峰少有人来的乱石林。
神识确认四下无人后，手指虚点在空中一处，显现出一道光影，他抬步进去，光影消失，乱石林恢复如常，仿佛无人来过，只有几只青色的蚂蚁游走在草丛中似乎在寻找食物。
时泽踏进阵法景象斗转，来到一处山洞前，往里走去。
入目是一张小床，床头放了一盆随处可见的绿叶草，然后是一长排的工作台，几乎占了整个山洞的三分之二。
工作台上面摆了许多常用的工具，最近用的台面上还有一块啃了一般的粗饼，洞穴角落里立了个架子，上面整齐码放着最近研究的材料备份。
这是他的秘密基地。
石峰回来以来，时泽把那四本书都跳着看了一遍，《千方阵法》、《太元炼器》和《傀儡制造》自不用多说，《药用万物》是利用万事万物炼体的方法。
选着里面现目前能用的、能做到的，好好地学了一遍，万物炼体没有合适的材料他还没开始。
炼器阵法花的时间最多也最不争气，除了简单的防护阵聚灵阵，其他的什么十方杀阵凶阵的一盖看不懂，布阵都不会，更别说解迷阵杀阵了。
说起惭愧，傀儡制造他花的时间最少，却是理解精进得最快的。
时泽放出储物袋里的啮铁蚁，把手中的药渣药材往地上一丢，青色的蚂蚁们聚合在一起接住。
其中有两只格外与众不同，与其他啮铁蚁相比一只略大，一只略小，他们通体成深青色，巨齿隐隐透出玉质。
这两只时泽炼得格外认真，付出的神识更多，甚至还学着那位大能往里面加入了自己的鲜血，提高亲和度，这样炼出来的似乎比寻常练出的更聪明。
时泽为他们取了名，大的那只名为大青，小的名为小青。
两只站在药渣袋子上巨齿不断开合着，知道这是时泽为他们准备的，对他们有用的好东西，大青忍不住啮齿向下，想要夹开布带看看是什么，小青把他撞到一边。
大青被撞开了也不生气，围着药渣袋不断的爬行，时泽想要是傀儡会流口水，大青肯定已经流了一地了。
“好了，先做正事，待会儿做完了再给你们炼体好嘛。”
大青小青这就带领着啮铁蚁群，把时泽带回来的药材开始按照重量配比分成相同的五份。
李叔把手记砸过来时，时泽大致翻了一下，上面十多种基础丹方，丹方之后写有很多个人注解，各种注意事项。
时泽还在里面翻到了化元丹的丹方，他有些不太懂李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或者他懂但难得细想。
究竟什么意思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没有人能让他做不想做的事。
时泽想着翻开了辟谷丹那一篇，看了一遍丹方，回想着李叔炼丹的步骤，一一对照上手记上的注解。
一只啮铁蚁爬到肩头，重量很轻，时泽侧脸看去，是小青，小青两只豆豆眼看着手记，巨齿上下开合着。
时泽和他们相处久了，知道小青这是思考的意思，问题是傀儡真的有自己的思想，看得懂文字图画吗？
时泽没有驱赶，任由小青在自己的肩头，发出细小的思考声。
看过三遍，加上之前自己练废的十炉，脑海里也有了如何成功炼丹的雏形。
洞府没有地火，时泽勉强布了个最简单的引火阵，药材是买的，丹炉是从李叔哪儿顺的，也算是基本满足了炼丹的条件。
打开丹炉，放入百年白术五钱、千年人参一指，胡青半钱……
时泽回想着手记以及李叔示范的手法，按时加入精确分量的药材，使之混合，然后调动药材里的药气调和，控制火焰，及时剔出混合的杂质。
收敛火焰，注入灵气，激发药性，时泽在这一步似乎闻到了药香，这是成功了吗？
旋转的青玉丹炉缓缓落下，落地的一瞬，时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开丹炉，不出意外的恶臭。
时泽神色无波无澜，利落地把废药渣倒进布带。
第一炉失败。
可能是落地的时机不对，时泽再次翻开手记确认，似乎是快了一点点。
小青还站在时泽肩上，两颗豆豆眼亮亮的，时泽把他捉下来，放到一边去，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变量。
一切准备充分，再次炼丹！
第二炉失败。
没事正常，总结经验就好。
第三炉失败……
时泽坐在地上，看着布带里的药渣，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学习能力。
手指上传来细微的感觉，时泽低头，小青正用头顶他的手指，见自己看过来，小青两颗豆豆眼看看时泽又看了看炼丹炉。
没由来的，时泽觉得小青在说，他想来试试炼丹。
傀儡炼丹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你去吧，他们都会听你的。”时泽点点小青的头。
小青得了指令，开心地碰碰时泽的指尖，飞快地爬到炼丹炉旁。
炼吧炼吧，不管炼得好不好，反正他是炼不好了。
时泽把法阵的控制方法交给小青，往地上放了块灵石，以手为笔简单画了个聚灵阵，盘腿闭眼开始修炼。
修炼到中途，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时泽睁开眼，以为小青炼废了，正想宽慰他几句。
哪知一群啮铁蚁举着青玉丹炉运到自己眼前，小青站在丹炉开口的边缘上，一双豆豆眼盯着自己，小脑袋跟个鸡公似的，昂得高高的。
炉子里好多丹药圆圆滚滚挨在一起，时泽挨个数了，一共十个。
时泽不敢相信眨眨眼，又数了一遍，真的是十个，小青没有浪费一点儿药材，第一炉就是完美出丹。
小青豆豆眼还望着自己，时泽喉咙有点干涩，他干巴巴表扬道：“很棒。”
见鬼，傀儡真听得懂表扬吗？！
“小青，你是怎么炼的。”时泽问。
小青巨齿不断咬合快要把自己巨齿磨平似的，急得在丹炉上转了好几圈。
时泽看小青围着丹炉转了又转，觉得自己问小青要答案有点蠢了。
“还有一份，你炼给我看。”时泽指了指工作台上的药材。
小青终于从那样的状态下解放出来，他动了动巨齿，指挥着啮铁蚁把炼制好的丹药搬进玉瓶。
时泽见啮铁蚁往丹炉里爬，赶紧把十枚丹药捞出来装进玉瓶，并告诉小青他只负责炼丹，自己来装，这些他可是要入口的。
时泽看着这些米粒大的啮铁蚁群在小青的指挥下，一下变成方便放去药材的巨手，一下变成控制引火阵的开关，一下变成输送灵气的聚灵阵，一下变成小青的观望台方便他观察丹药情况。
第二炉丹药还没揭开丹炉顶，时泽又闻到了那股异香，就这么成功了。
十枚圆滚滚的丹药随着啮铁蚁群的搬运，在丹炉里滚来滚去，十枚，又是完美出丹的一炉。
时泽看着炉鼎上的昂起胸脯的小青，心情复杂。
“很厉害，这就给你们炼体。”
时泽把药渣照着《药用万物》的法子煮了一锅淬体汤药，才调配好，大青就一个弹跳蹦了进去。
biu～水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水花，时泽嘴角上扬，他并不在意这些小家伙偶尔的不听话。
小青在时泽的示意下进入药汤。
时泽有意培养大青小青，淬炼完大青小青，才轮到剩下的啮铁蚁群。
没有指令啮铁蚁群在原地休息，大青用巨齿试探着只有薄薄一层的药汤，然后团吧团吧自己的身体趴到残留的药汤里面。
小青则是爬向李叔那本手记，见时泽没有赶他，在手记上大摇大摆地爬来爬去。
时泽看着地上引火阵消耗的灵石，头疼无比，身上的灵石是李叔拿来给他修炼的，一共给了他十枚。
他平时宅在灵植圃修炼，哪儿灵气多，几乎用不到灵石，只有偶尔回洞府时，时泽才会用到灵石修炼。
现在一盘算，李叔给的灵石就剩下刚刚他修炼用了大半的那一块了，他看看地上一堆青色的啮铁蚁，在看看刚练出来还热乎的丹药，头疼。
自出生一来，少时有父亲的煤矿托底，稍大点他也能修理售卖机甲整点儿零花，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贫穷带来的压力。
时泽头疼得在洞府来回转圈，最后视线落到他从药房带回来的免费地图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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