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骄阳》十二幺

9、确定关系

　　夏槿吹完头发，餐桌上已经摆好两碗拌面。

　　路启旻正拿着一瓶红酒，“我喜欢喝酒，你要来点吗？”
　　“我不太喜欢喝酒，但可以陪你喝点，”夏槿老实摇头，“我酒量还可以。”

　　路启旻给她倒了一杯，她尝了一口，皱起鼻头，“哇，酒味好浓。我喜欢甜一点的。”
　　“那你适合贵腐，或者可以来点冰酒。”他起身要重新拿酒。

　　“那太麻烦了，我能用雪碧兑一下吗？”夏槿拦住他，“如果你不觉得暴殄天物的话。”
　　路启旻轻笑一声，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雪碧，“可以，但是容易醉。”

　　兑了酒，果然好入口多了。
　　夏槿尝了口面条，葱香味美，不吝赞扬，竖起大拇指，“面条配红酒，我还是第一次吃。”

　　路启旻也是第一次，他原来准备餐后喝的，不过，感觉也不错。

　　夏槿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他也是。两人随意地聊着，彷佛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晚上。

　　夏槿把碗里最后一口面嗦完，突然想起来，“我衣服你放哪里去了？”
　　“我洗了，等会烘干，明早你能继续穿。”

　　“那……那我的，那个，内裤呢？”
　　“洗了啊。手洗的。我知道你们女生这些，要手洗。家里没有专门的洗衣机。”路启旻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但想到是她的东西，内心没有任何抵触，非常自然地就接受了。

　　夏槿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小脸爆红，一口把酒杯里剩下的全闷了。
　　“慢点喝，容易醉。”刚刚不知不觉，一瓶已经见底了。除了商务宴请，和暴发户喝酒，路启旻难得见人牛饮红酒。

　　醉应该是没醉的，但呼出的气息里似乎都带着酒味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心中好像有种情感横冲直撞，不发泄出来不舒服。

　　夏槿左顾右盼，眼神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用餐区和客厅用光影虚拟隔断，夏槿侧头就被一面大电视墙吸引力注意力。电视墙两侧掏空，堆满了各种手办、游戏机。

　　她离开餐桌，蹲在电视墙前，东摸西摸，“你这有什么游戏啊？”

　　路启旻正在把碗放进洗碗机，他擦了擦手，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满满当当一抽屉卡，他挑了两张，“马里奥赛车玩不玩？还是分手厨房？这两张两个人玩都很有意思。”

　　夏槿随手指了下五彩缤纷的盒子，选了马里奥赛车。

　　路启旻蹲在地上装switch投屏，看见她也蹲着，把人赶回沙发，“你先坐着。”

　　电视上很快出现头戴红帽子圆鼻子小人蹦跶，他走到沙发，递出手柄，教她操作，“选个宝宝人。”
　　夏槿听话地选择了一个绿色霸王龙的人物形象，路启旻抬眼看了下，“我以为你会选桃子公主。”

　　接下来选择赛道，夏槿没玩过，随手指了下，“那个？”
　　路启旻看了下，起身，“我俩换一下。”
　　沙发这么空，为什么非得坐她右边？
　　夏槿不明所以，没说什么，乖乖换了过来。

　　倒计时开始，夏槿紧紧捏住手柄，手心开心出汗。

　　倒计时结束，身边的人操纵着马里奥像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而自己的霸王龙看起来很威风，实际上一路打滑。手柄好像不听使唤，明明已经按了左转，霸王龙彷佛反应迟钝一般，延迟几秒才行动，使得人物不断撞向周围阻碍物。夏槿用力捏住按钮，身体也随着赛道左转右倒，不断轻蹭身边人。

　　这还不算离谱的，霸王龙被撞倒后，夏槿不辨方向，也不会看地图，抓起手柄就一顿操作，完美避开了正确的方向，向相反的方向横冲直撞，屏幕上不断警告提示。

　　身旁的人没见过能打出反方向的操作，笑得快握不住手柄。
　　他早就到了终点，夏槿一路磕碰，无地自容，调动全身的力量，绷紧手臂，拼命想让人物向右转，不自觉已经靠在路启旻身上了。

　　路启旻放开自己的手柄，伸出手绕过她的腰，虚虚搂着，大掌覆着她的手，帮她操作人物。
　　夏槿心神一松，主动权都交给他了，不过赛程已经接近尾声，无力回天。
　　伴随着结束的恭喜声，她讷讷解释，“我没玩过，这手柄好像有问题，不听我指挥。”

　　说完她才意识到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操作，说现在自己快要躺人身上了，手脚并用起身。路启旻把手柄一丢，一用力，掐着腰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屋内中央空调调节温度适宜，夏槿穿的是睡裙，路启旻也就套了条T恤和短裤。他们的腿就直白的贴在一起，夏槿能感受到对方传过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所有思想都被炸出天外。

　　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幽幽发着蓝光，和屋外折射进来的光提供一点点微弱光亮，两人就静静抱在一起，谁也没动作。

　　闻着对方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柚子味的洗发水的味道，夏槿神游天外，他不是找不到洗漱用品吗？今晚吃了什么？哦，葱油拌面，还喝了酒。不会喝醉了吧。她忍不住抠了抠脚趾头。

　　路启旻埋在她颈窝轻嗅了下，夏槿好像找回了神志，拧头对着他，色厉内荏地凶巴巴道：“你是不是对我意思？”感谢现在没光，她感觉自己都要冒烟了。

　　路启旻收紧手臂，贴的更近了，凑在他耳边，“你才发现吗？”

　　夏槿更用力地拧过身，拽住他的衣服，“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就在一起。”

　　“你说。一百个都行。”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换位置的？今晚的酒是不是想灌我？”

　　路启旻扶正她，贴着她的脸蹭，“不止，刚见面外套是故意塞给你的。汤是特地给你带的。你的床单上我选的，和你家的一个颜色。睡衣也是我选的，想跟你凑情侣装。”他眼神逡巡一圈，细细嗅着，只觉得胃中灼烧，忍不住轻咬了下脖颈，“酒是想让你打开点，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好。这个赛车道向右的弯道比较多，我赌你控制不好。我承认我是蓄谋已久，有问题吗？”

　　夏槿脸红的要滴血，心跳如擂，不甘示弱扭头亲在他的面颊上，“那今天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路启旻半睁眼低头看着眼前人，“这么快？”

　　夏槿强撑着，白了他一眼，“不然呢，搞个仪式，插对蜡烛，再鞠个躬？”

　　那一眼只觉得媚眼如丝，彷佛挠在了心脏上，仍不解痒。他不再压抑，掰着她的身子，低头亲了上来。去他的吗，这是老子女朋友！

　　黑影覆了上来，眼前漆黑一片，只闻到对方口中淡淡的红酒的醇香。唇舌相交，他越勒越紧，彷佛深海的章鱼要缠死自己的猎物，夏槿仿佛窒息了一般，脖颈向后仰着配合对方，只能抠住身后人的衣服。

　　这个动作太难维持，她的身体拧成麻花，感觉要抽筋了，“唔唔”用力把自己的头拿了回来，脖子彷佛不是自己的了。

　　路启旻显然还未满足，追着还要继续，夏槿抵住胸膛，“抽筋了，疼。”

　　他的胸膛传来一阵低笑，一手握住腰，一手穿过腿，稍一用劲，天旋地转间，夏槿已经换了身位，斜坐在他腿上了。

　　不等夏槿动作，他按住她的后颈，又捏着她的下巴贴了过来。和刚才的急风骤雨不同，他轻轻地啄着她的唇，好像在向她乞求进入的通行权，又像是视若珍宝般呵护。

　　夏槿被迷惑了似的，微微松开牙关，舌头彷佛认识路一样，迫不及待伸了进来。她只能被迫承受，张开嘴，任由对方在自己的领地扫荡，一寸寸探索，用舌头交换着对彼此的感觉。

　　屏幕中的人物静止着，空气中传来湿滑的交缠声，不知过了多久，夏槿只觉得舌根酸痛，侧脸避开他的唇，对方的呼气洒在她脸上，“怎么了？”他仿佛梦呓般，轻声问她。

　　不止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从下摆开叉处伸了进去，牢牢锁着她的腰。

　　路启旻食髓知味，还想再来一次。她闪躲着，拍下安禄山之爪，翻身就要下去。

　　“别动。”他哑声道。

　　夏槿只觉得身下硌人，“抬下腿，你手机硌到我了。”借着微光，看着他充满欲念的眼神，夏槿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像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抬胯顶了下充满暗示，又贴过来啄了下，“可以吗？”他的眼神彷佛有水光闪过，楚楚可怜，就像看着心爱的骨头却不能吃的大狗，充满了渴望。

　　“想都不要想，”夏槿硬着心肠，一巴掌糊脸上，“半个月在一起已经很快了，反正现在不行。你慢慢冷静吧。”利落地从他身上起来，镇定地走回卧室。

　　“管杀不管埋，”他苦笑着从旁边拽过毯子盖住，没再强求，“早点睡吧，晚安。”

　　*
　　夏槿一回到卧室，全身精力都好像松懈下来了，腿一软，把自己砸进蓬松的被子里，滚了两圈，口腔内彷佛还存在一条灵活的小蛇。

　　今天就好像做梦似的，早上还在车里“相敬如宾”，下午去马场跑了马，进度条好像被狗撵了似的，直接快进到在一起了。她下意识顶了顶舌，舌根还隐隐作痛。

　　她打起精神，起床洗漱。面对镜子刷牙，镜子里的人绯红满面，眸光似水，好像采补了书生的妖精。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

　　“咚咚”传来敲门声，夏槿警惕地没有开门，“做什么？”

　　“给你送个东西。”

　　她刷着牙打开门，这么短时间内就平复了，眼神不由自主下移，依旧没有消下去。

　　路启旻彷佛没感觉似的，把杯子递给她，跟她在宜家买的很像，白瓷镶金边，更精致一点。他清了清嗓子，“给你送个杯子，给你准备的。“说完，还想再亲一口，眼神在脸上巡视一圈，盯着她占满泡沫的嘴，遗憾地叹了口气，搂过她，“给我抱下。”

　　夏槿举着牙刷，想要挣扎。
　　“吃不着肉还不能喝汤吗？我们是恋爱，别老让我有种强制爱的感觉。”

　　闻言夏槿不动了，他满足地谓叹一口气，克制地在她的额头轻吻，“晚安。”然后，轻拍她的头，“明早我叫你起床。明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第一天，会有个小惊喜，希望你充满期待。”

　　什么东西？
　　他要干什么？
　　啊啊啊，为什么不直说啊？为什么要告诉我？

　　好家伙，我折磨他身体，他要折磨我心理？
　　夏槿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