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大叔》麦小新

191、突然的出现

　　“怎么是您？”我不禁脱口而出。
　　“怎么不能是我呢？”大叔笑着朝我摆摆手，“快上车吧，今天辛苦了！”
　　若是平日里听到这句辛苦了，我心中绝不会激起任何波澜。而今天的心境却完全变了，心中那滩死水竟然泛起阵阵涟漪。我只觉得鼻尖酸酸的。
　　“快上车，咱们回家！”
　　大叔脸上的笑容宛如天上的明月，穿透薄薄云雾照亮我心中阴暗的角落，给人温暖与希望。
　　我捏了捏鼻子，笑着冲大叔点了点头，快步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边系安全带边问道：“寒老师，您怎么来了？”
　　大叔笑着看了看我，他说：“我排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正巧这会儿忙完了，就开车过来看看。我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没想到还真就碰到小麦你了！哈哈！你说咱们算不算有缘呢？”
　　“这附近有排戏的地方吗？”我小声嘟哝道。
　　“你说什么？”大叔似乎没听清我的呢喃。
　　“没什么…”我说。
　　“嘿嘿，不瞒你了。其实我是给老肖打了通电话，他告诉我你在加班。”
　　“嗯？汪老师说什么了？”我问。
　　“他说我要是忙完了，让我开车过来接你。”
　　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大叔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不时泛起浅浅微光。
　　“来接我？”
　　“嗯，他说昨天你在医院熬了一晚上，肯定也没休息好。今天又被叫来加班，他怕你身体撑不住了，所以才叫我来接你。”大叔轻笑一声，打趣道：“诶呀，别说你这个舅舅还真是个贴心的好舅舅啊！”
　　“诶呀，您可别取笑我了…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汪老师他非逼我喊他舅舅，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为难的说道。
　　“咳，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看汪肖这个人表面上花心大萝卜一个，心思细腻得很。”
　　大叔怎么突然提到花心大萝卜了啊，这话让我怎么接啊？难道是让我认同他的想法。不过我跟汪肖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对他的了解也不深。再说了，他毕竟也是我假男友的舅舅，怎么说也算是个长辈，我怎么好无缘无故的评价对方呢？于是我没做声，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就算是大萝卜，我想应该也是心里美那个品种！哈哈！”大叔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小麦，你心也够大的，你就这么放心把你朋友交给老肖吗？”
　　“啊？您什么意思啊？”我反问道，没能理解大叔这话的意思。
　　“没什么…走吧，咱们回家。”大叔说罢猛踩油门，开车驶出园区。
　　“好一阵子没碰到子墨了，他还好吧？”大叔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吓得不禁哆嗦了一下，尬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那就好…如果他对你不好，小麦你可要告诉我啊！”
　　“没有，没有，他哪敢啊…”我心想上次也就是没把持住跟外国友人亲了那么一下，就被大叔收拾到无路可退了，以后他应该也不敢再那么放肆了。
　　“他要是敢对你不好，看我不收拾他！”
　　“谢谢您的好意，他应该不会了…”
　　大叔瞄了我一眼，像是有话要说，可最后却没说出来。
　　“怎么样？她…拍完戏了吗？”见气氛有些尴尬，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当然这个话题也不是那么随便，因为我也很好奇徐萱萱现在在干嘛。
　　“她？”大叔一时没明白我说的她是谁，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戏拍的应该差不多了，估计快回来了。”
　　“您没过去探班吗？”我问。
　　“探什么班啊，我最近哪有时间啊，分身乏术了都…”大叔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小麦，你别说话了，快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我明白大叔这话的含义，可能他怕我再问什么才叫我闭目养神。不过说实话，我对徐萱萱的事情倒不是那么感兴趣，我只是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不过这感觉产生的缘由究竟是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很奇怪。
　　不过我并没有听大叔的话闭目养神，而是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的夜空。
　　明月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云朵。云朵和云朵连绵不绝，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静静地挂在夜空之上，看起来神秘而深邃。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下环路一路向前，直到停在公寓楼下。
　　“小麦，到家了。”大叔轻声唤道。
　　“到家了…”我轻叹一口气，拿起皮包下了车。
　　我没有走进公寓，而是站在楼下抬头仰望夜空。比起透过车窗，如黑色绒布般的云朵现在看起来更为浓厚，完全遮住了整个天空。那漆黑的夜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让我止不住的抬头看去。那乌云如黑暗的幔布，像是要吞噬一切。
　　“小麦，看什么呢？”大叔走到我身后问道。
　　“看天啊。您不觉得这夜空给人的感觉很奇妙吗？”
　　“很奇妙？”
　　“嗯。”
　　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的感觉，不过要我用语言具体描述出来我却犯了难。我只觉得夜空中如幔布般的云朵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好似可以触手可及。可真当我想抬手触摸它的时候，它却离我很远很远，远到令人望尘莫及。
　　思忖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我心中一惊，转身一看，才发觉大叔正举着手在我眼前晃悠。
　　“别看了，再这么看下去，脖子明天该疼了。”
　　“可是我觉得很奇妙，止不住得想抬头看。”
　　大叔轻笑一声，提议道：“既然那么想看，就回家看吧！”
　　“回家？”我心想如果这会儿回家，定会吵醒睡梦中的姚雯婷，昨天本来就没休息好。
　　“嗯，回家！”
　　“可是我回家，肯定会吵醒我朋友…”
　　“怕什么？我说的是回我家！”
　　“啊？回…”
　　“啊什么啊，快走吧！”
　　“我还是不打扰了，免得吵醒汪老师…”
　　“吵醒什么啊？他这会儿应该不在我家。”
　　“不在您家？那他在哪啊？”我心想他不会是真回家了吧？不是说好帮我照顾姚雯婷的嘛，怎么晚上还回家了呢？
　　“他这会儿大概还在你家呢！”
　　“啊？在我家？”
　　“对啊，老肖既然答应了要帮忙照顾你朋友，就肯定会好事做到底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
　　“那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倒也是…”
　　“好了，回家吧。现在也很晚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我冲大叔点了点头，随即跟着他回了家。
　　“小麦，先去洗手。”大叔嘱咐道。
　　“好。”
　　待我收拾妥当走出卫生间，没想到大叔竟然准备了一些吃的和威士忌。
　　“你要是不困，就过来一起吃点东西吧，我想你这会儿应该也饿了吧？”
　　“嗯，还真有点。”我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来到阳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Cheers。”大叔提议道。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犹如美妙的乐章回荡在这寂静的深夜。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随着威士忌一同饮下，只留下心中的片刻宁静也好。
　　“你幸福吗？”大叔率先打破沉默。
　　“我幸福吗？”我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
　　“人们总是探讨什么是幸福。我想幸福可能在炎炎夏日里的一根冰棍儿，可能是春天大地复苏时长出嫩芽的那一刻，可能是秋日落叶时满地的灿烂，也可能是寒冷冬季围在脖颈处的一条围巾。幸福的定义有很多，就看你当下处在何种情境中，以及当时你的心情。”
　　“对于我来说，幸福就是…”
　　我很想说幸福就是休息日熬夜加班后，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口的你。
　　我很想这么说，可始终没有勇气对他说。
　　“嗯？对于你来说，幸福是？”大叔满脸期待。
　　“幸福就是当我饿了，有寒老师您准备的美味。”我说着拿起叉子，盛起一大口黑巧克力蛋糕送进嘴里。
　　巧克力的醇厚与蛋糕的绵密完美结合，在舌尖碰触的同时，如丝般顺滑的黑巧克力在口中融化。虽带有一丝苦涩，却令味蕾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
　　“好吃吧，不甜不腻，正适合我这个年纪。”大叔脸上泛起浅浅的微笑，只见他拿起叉子盛了一小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我将盛有黑巧克力蛋糕的盘子放下，拿起威威士忌轻啜一口。比起之前喝的经过调制而成的鸡尾酒，今天的威士忌味道更浓郁醇厚，酒精度数也更高一些。
　　“也同样适合我这样的年纪…”我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小的时候很想长大，以为年纪越大越能随心所欲，但实际上却离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越来越远。脑海中梦想这个东西已经没了模样，现实中只剩下如同行尸走肉的躯壳…以为年过三十就能独当一面，但实际真到了这一天，自己不仅一事无成，还欠下一屁股债。”
　　“欠债？”大叔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