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大叔》麦小新

177、最后的温存

　　“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为了我，总可以吧？”季杰说着用极其温柔的眼神看向我。
　　“为了你？”
　　“嗯，这次你来出差，我都没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没事，你不是很忙嘛。”我尴尬的回道。
　　“我…”
　　季杰抬起手来，想要抓住我的手。可犹豫片刻后，他的手却收了回去。我不明白这动作其中的含义，还有他心中犹豫的来由。但无论是什么，我都并不在意，因为我感觉到他的心离我越来越远了。
　　自从过年回家那次碰面他向我告白后，我承认我的心里动摇过好几次。可理性最终战胜了感性，我仍然抱着独身主义。我这么做无外乎是自己已经不爱他了，或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远，虽然都成长为大人，也没有勇气能维持住远距离恋爱。更重要的是我怕输，如果连卑微的自尊都失去的话，我就太可怜了。
　　我们沉默许久，直到护士来赶人。
　　“你们是哪位病患的家属吗？如果不是的话，请不要在病房区停留。”
　　“好，我们这就走。”
　　季杰默默拉着我的行李箱，我则跟在他身后来到医院停车场。
　　“上车吧。”季杰将行李箱放置在后备箱后，招呼我上车。
　　“好…”
　　上了车，季杰启动车子踩着油门驶离医院。车窗外是寂静的街道，每一个打工人此刻都还在梦乡中。我本该如此，可在大刘和季杰的逼迫下，我不得已从杭州赶了回来。我甚至怀疑，这一切可能和大刘没有半点关系，也许都是季杰的主意。他知道如果只是单纯想见我，我一定不会心软赶回来。但是有了大刘的逼迫和彼此间被套牢的工作关系，我别无选择只得赶了回来。
　　“我们去哪啊？”我问到。
　　“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季杰轻描淡写的说着，侧头看了我一眼，“小新你定了回程的票了吗？”
　　“还没呢，我看看。”
　　我嘟哝着打开订票App浏览起来，恨不得订张机票马上离开。可经查询发现当天最晚的航班早就起飞了，只得改乘第二天一早的航班。不过定哪趟航班我还没想好，七点走的话总感觉也太早了。可我恨不得现在马上离开，看来预定最早的航班才是正确的选择。
　　季杰看我摆弄了半天问道：“怎么样，订了几点的航班啊？”
　　“早上七点。”
　　“这么早？”季杰皱着眉头问道。
　　“嗯，明天还得回去上班呢，只能这么早了。”我随口说道。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就这样吧。”
　　“那什么，你把我扔在路边也行，我自己打个车去机场。”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路边啊。”
　　“那好吧，那你送我去机场吧。”
　　季杰冲我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去机场前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我心想不会是去酒店之类的地方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嘿，你不说的话，我可跳车了。”我威胁道。
　　“你跳不了的，车门我都上锁了。”
　　“嘿！季杰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要上手了…”我说着竖起手指，作势要挠他痒痒。
　　季杰吓得赶忙一把抓住我，皱着眉头说道：“带你去洗一洗。”
　　“洗一洗？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了，难道你自己受得了？”
　　“我自己…什么样子？”
　　我迟疑中翻开遮阳板，透过里面的镜子看了过去。一张憔悴无比双眼红肿的脸映入眼帘，蓬乱的头发上在油脂的助力下泛着亮光。看到如此邋遢的自己，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真是光腚推磨，转圈丢人啊！
　　“所以，小新你懂了吧？”
　　我沉默不语，不想回答。
　　“不过你也别误会啊，我是说找一家洗浴中心，就是那种男宾女宾分开的那种。”
　　“我知道。”我冷哼一声。
　　“行，你知道就行了。所以别闹了，一会儿就到了。”
　　实在不想再继续丢人的我只得接受了季杰的建议，跟着他来到洗浴中心。我拿着柜门钥匙去了女宾区，季杰则去了男宾区。
　　洗好了澡，我刚走出女宾区就看到季杰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带我回家，在我最崩溃的时候岂不是正好乘虚而入嘛。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一贯的绅士风度令我不禁怀疑他究竟要搞什么鬼。
　　当然如果季杰真带我回家的话，我肯定会拒绝的。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可真到了时候很多事都说不准。如果真发生什么的话，那我岂不是就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了吗？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回家…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我试探道。
　　“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大街上吧…”
　　“啊？就因为这个？没事，我自己可以打车去机场，大不了再熬一宿。”
　　“就你还熬夜啊，你看你现在都累成什么样了啊。”
　　“我什么样啊？我眼圈从小就这么黑，你也不是不知道…”
　　说话间，我们来到休息区一处低矮的空间前。这个空间没有门，是那种敞开式的。里面铺着榻榻米，榻榻米上放着毛毯。
　　季杰俯身钻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也进来。我无奈的摇摇头，俯身钻了进去。
　　待我坐定后，季杰将毯子盖在我腿上，他温柔的说道：“躺着休息一会儿吧，等到时间了我叫你。”
　　“我可不相信你，我还是自己定好闹钟吧。”我说着摇了摇手机。
　　“行，那你自己定闹钟也行，我正好也睡一会儿。”季杰说着将我按倒，紧紧揽入怀中。
　　“快松开，我还没定好闹钟呢！”我努力挣扎着。
　　“小点声，这里可是公共空间。你再这样，别人可要误会了…”季杰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鼻息喷到我的脖颈上。
　　“可是…”
　　“没有可是…睡吧…”
　　之后，我又试图挣扎了几下。可越是挣扎，季杰抱的就越紧，紧到我都能感觉到他狂乱的心跳。我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待调整好呼吸，我睁开眼睛偷看季杰。他的睫毛依然微微向上卷起，白皙的脸颊泛起阵阵红晕。我的目光掠过他紧锁的眉间，掠过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薄如花瓣的双唇…
　　“再看我就要…”季杰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说道。
　　我吓得赶忙闭上眼睛，随后一阵眩晕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是凌晨时分。我们各自回到贵宾室换好衣服，在朝霞露头之前踏上了前往机场的路。
　　一路上，不知是因为相拥而眠后的尴尬，还是相聚又离别的伤感，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待到了机场，季杰帮我办好手续后，将我送到安检口。他说：“照顾好自己。”
　　“嗯，我都多大了，这些事不用您操心。”
　　“你啊…”季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闭上眼睛都能想象你是怎么生活的。每天天没亮就爬起来了，然后挤着地铁去上班。到了公司，就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工作，忙到连饭都忘了吃。等到了下班点，也不见你离开，还在那闷头工作。好不容易忙完了，又得挤上地铁回家。等回了家，身体犹如一滩烂泥，若不是你洁癖，肯定连房间都不想收拾，连澡都不想洗了吧。可是不能，你必须先打扫房间，然后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洗漱。洗完漱可想而知都已经凌晨了，本该用来睡觉的时间，你却睡不着了。等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没怎么睡熟呢就又得爬起来了。等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日，也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
　　“别说了…你不会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吧？快说是谁？”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我气得抓住季杰的胳膊，深吸一口气道：“别跟我装了，有意思吗？而且我努力工作有错吗？我休息日在家待着怎么了？我工作很辛苦好吧？再说了，你的生活不也一样嘛，大家彼此彼此吧。”
　　“不，我的生活不一样。”
　　“不一样？”我不解。
　　季杰轻笑一声道：“快进去安检吧，时间差不多了。”
　　“你还没说哪不一样呢！”我抗议道。
　　“别闹了，快去安检吧，待会儿可要赶不上了飞机了。”
　　“切…”我冷哼一声，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说：“不说拉倒，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过来。”
　　“别客气，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嗯，拜拜。”
　　季杰没有说话，而是冲我摆摆手。
　　我点点头，拽着行李朝安检口走去。经过票证检查，在拐进安检区域前，我回头望向季杰，他竟然已经离开了。我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机场大厅，轻叹一口气转身拐进安检口。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好似我们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经过两个小时左右的飞行，航班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随后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公司。
　　说实话，我今天是真不想来公司，可没办法啊，打工人最怕的考勤还在制约着我。如果不来公司打卡，最起码能算我半天旷工。如果到时候人力真因为这半天无故旷工给我下一个辞退通知单的话，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此刻已是下午时分，每个人都在工位上认真的工作着，显得我手里的行李箱轱辘声格外刺耳。我每经过一处，都会引来注视的目光，这让我感到很是尴尬。待好不容易来到我的工位，坐在不远处的柳东抬眼看了看我。
　　我尴尬的赶忙坐下，将行李箱收到办公桌下的空间里。可无奈放了行李箱就无处下脚了，只得又把行李箱拽了出来。这一来一回，轱辘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声音甚是刺耳。
　　“诶呀，小麦姐回来了啊！”坐在我旁边的莉莉转身笑着说道。
　　“嗯，回来了。”我尴尬的回复。
　　“诶呀，小麦姐，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出差太累了？”
　　“还行，还行。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去出差了啊？我记得当时走的匆忙，也忘了跟你们打招呼了…”
　　“东哥说的啊，说你要带个大项目回来。”
　　“东哥？”
　　“嗯，东哥…就是柳东啊…”莉莉尴尬的回道。
　　我心想以前都是柳东柳东叫着，怎么现在柳东变东哥了啊？没想到他一个钢铁直男也够大嘴巴的，把我出差的事告诉别人干什么啊？还说什么我带了个大项目回来，哪有什么大项目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真想瞪死这个老家伙！可碍于柳东总时不时的瞄我，我也不好就此发作。
　　不过他总看我，难道是有话要说？
　　思忖间，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提醒。柳东竟发来一条消息：“麦麦，收拾好了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