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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长大(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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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琴音,荡漾在昏暗的房间内,红色的曼纱随着风翩翩摆动,发黄的灯光照着姑娘拨动琴弦的手指,白玉葱葱,香炉里的玫瑰香薰也薰出了缕缕白雾,缓缓的在房间内游走,直至芳香散尽。
余夏半躺在软榻之上,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弹琴姑娘的背影,举起了酒壶,清凉的酒液缓缓流出,似是绵绵无尽。
女子穿红衣最是娇俏。可世上的哪个女子能穿出阿姐的风味来?很显然眼前的女子亦不能。
余夏别了脸不再看她,独自品尝着烧酒的辛辣和甘烈。
“唉呀,人家不依啦,公子一人在此快活独饮,却要苏苏为你弹琴。弹琴就弹琴吧,只要公子开心,苏苏乐意而为。可是公子干吗要灭掉了房中的几盏灯,只留下了一盏?还要苏苏离你这么远,还要背对着你弹琴?人家不要弹啦,让苏苏陪你喝酒吧!”
不知何时,那个叫苏苏的姑娘已经止了琴声,走到了余夏的面前,说话间将整个身子压来,就要来夺他手中的酒壶。
眼前的姑娘媚眼如丝,玲珑的身材透过薄薄的衣服,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错觉。
可余夏必竟不是真的男子,实在是受不了她的言谈,还有她那张脸,轻轻一闪,躲过了苏苏。
“我自个儿花钱买的酒,干吗要便宜了你!”余夏半怒半笑地道。
苏苏连余夏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很是不甘心,跺着小脚道:“不依,不依,苏苏不依。公子使坏欺负人家呢!”
“去,去,去。你懂什么。女人弹琴的背影最是风雅迷人,只看一眼便叫人欲罢不能。尤其是你的身影,从我这儿看丰腴有至。快去,接着弹,让爷接着看。”余夏连说带推,支走了嘴巴快噘上了天的苏苏。
琴声再次响起,余夏却闭了眼,不肯再瞧她一眼。
四年了,转眼见都已经四年了。
余夏合着调子敲动着手指,一阵冷笑。笑的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能更接近舒泷之,我不惜做了他家的家奴。可是有意思的是,说自己是家奴却又不是,这些似乎全都仰仗了全不知和舒清霂的照顾有加。
其实是不是奴才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跟随全不知学艺,更重要的当然还是舒泷之,我每时每刻不在等待着自己羽翼丰满之时,想像着舒家血流成河,化成灰烬的场景。
早在入舒家的头一年,我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刺杀舒泷之,筹划了一年,却被全不知的那一席话浇灭了念头。
“阿夏细心聪颖,早就猜中了我有意收你为徒,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如今,你我师徒已相处一载有余,为师不防跟你说说我的心思。
清霂,阿墨还有你都叫我一声师傅,但在我的心中你却不同,可以说为师对你用心更深。我会将我的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我希望你将来可以接替我的位子,站在清霂的身后,就像我陪在相爷身边一样。可以是谋士,可以是心腹,可以是兄弟,也可以是亲人。
当初相爷遣我去书院,本就是为了给清霂找到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我挑中了你。现在为师的心意你既明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光会传你武艺,还会教你一些策略。以为师的能力,你的聪慧,我相信将来的你在谋略上做个天下第一,绝不是难事,至于教你武艺,只是让你在危险时刻有自保的能力。
至于你的前程,我不说你应该也是明白的。我朝历来是以孝廉品质为准推荐有志之士为官的,只是这推荐的也多是士族的高门子弟。为师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以阿夏的出身,若想为官很难。唯一的出路便是闻名天下,再由贤人举荐。你的贤人不用我说,你也知是谁。
我今天之所以跟你所说这些话,就是要你明白自己的责任,将来你就是清霂身边的一把利刃。你要劳记这些,恪守自己的本分。
”
犹记得当时自己嘻嘻一笑,问道:“师傅是不是还要传授我脚底抹油之功,你是不是每回只要一打不过了,就拉着相爷跑啊?”
全不知哈哈大笑,然后叹息了一声,正经说道:“想我这一生追随相爷,危机重重,真正要命的险境却只有两次。只是我们从不会临阵脱逃,我的功夫乃相爷亲传,若说我一人可以抵五,相爷便能抵十。你大可放心,假以时日清霂的功夫也不会在他爹之下的。”
要刺杀师傅的师傅,我自认为自己在苦练了十年八载的,也不一定成事。所以后来,我又想到了用毒。可是舒家上下,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水,用的都是银子打造的器具,是以这个方法仍然是行不通的。
如今缺少的就是时机啊!还有雪蓉那个死丫头,必须得在行事之前,先把她送走,越远越好。可是头痛的是,那个死丫头是个一根筋,什么都肯听我的,只要一提让她走,那个丫头主意大着呢,全当我的话是放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长大(1)